去年1月23號武漢封城,16號我離開武漢回家。6月份,新發地疫情爆發前,我正好離開北京去了武漢。上周末,我從北京飛廣州。
每次同疫情擦肩而過,我覺得自己并非完全是幸運,而是因為工作更自由。
之前北京新發地和順義兩次疫情的爆發,證明了體力勞動者更容易暴露在病毒面前。流調數據里,有人從清河到燕郊通勤兩小時,有人下班騎電驢去順豐兼職分揀,網約車司機更是接連中招。這一次大興二次爆發,又是打工人通勤必須經過的4號線。
與此同時,卻有端著鐵飯碗的媒體人寫下了標題,“可恨!26歲石家莊女子確診前連續六天下班兼職”。
忘掉那種對“大災變”可能導致社會重置,人人平等的浪漫幻想吧。災難只是進一步拉大了人與人之間的鴻溝。全球范圍內,低收入者在接受放水救濟,但是優質資產的價格卻在暴漲。比特幣上天,美股上天。最近房市行情啟動,深圳一房難求的是豪宅,北京漲得最兇的是學區房。
如果全球的疫情不結束,疫苗沒有完全普及,再拖個兩三年,可能每一個嚴防死守的冬季,都有這樣一次小范圍的多點爆發。這種打工人吃土,資本狂歡的場面可能一再上演。
差距拉大的結果是,人們的共情能力在迅速喪失。比如最近鄭爽的這個熱搜。
在我的印象里,代孕該死這個觀點也就是這兩年才變成主流的。
之前LGBT代孕,獨立女性代孕都是理解萬歲的。原來的理念是,是讓一部分人先自由起來,以后大家都有機會。所以幾年前徐靜蕾在節目上根本沒有諱言,凍卵,準備以后“借個肚子”。
鄭爽實施這個計劃的時候,還處于那種社會氛圍的尾巴。中介告訴你行,律師告訴你行,圈子里很多人都干了,錢更不是問題。但是在實施的過程中,兩個人感情生變,經濟糾紛,孩子成了犧牲品。
那些傷天害理的話,都是兩個處于情緒對立的家庭之間的表達。不把孩子當孩子,也是因為鄭爽本人沒有十月懷胎,沒有跟孩子建立那種血肉相連的感情。所以我一直非常贊成中國法院近年來的一次判決,把孩子判給代孕媽媽,而不是生物學意義的媽媽,法官的原話充滿了人文關懷,
“在公眾最樸素的倫理觀念當中,母子關系的確立并非基于生物學上的基因延續,而在于十月懷胎的孕育過程和分娩陣痛帶來的情感關聯,這也是《出生醫學證明》以孕育分娩來記載母親的原因所在”。
代孕媽媽跟奶媽有點像,都是幫助經濟上處于優勢的女性擺脫生育懲罰。在封建社會,從皇帝到讀書人,尚且知道尊重奶媽和孩子之間建立的親密關系。康熙稱曹寅的母親為“吾家老人”,明熹宗朱由校的乳母客氏,以卑微之身獲太后之尊。紅樓夢里諸位公子的奶媽,地位都高于老爺的妾。阿長并非魯迅的乳母,只是保姆,魯迅還是要稱之為長媽媽。
反而到了更加具有人文關懷的現代社會,代孕媽媽卻被一紙文書隔絕,成了徹底的商品。所以貧富差距一大,代孕原來還有的一點女性互助的色彩就迅速消失了。把低收入者的身體商品化的色彩就濃重了。
也無怪,現在大家的觀點是,你的自由對我就是剝削,你憑什么先自由?
于是老女權,就變成了反動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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