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從疫情開始這兩年一事無成。
王興在飯否上說的那句“2019年是過去十年中最差的一年,也是未來十年最好的一年”被越來越多人知道,認同。
不同的是,我在一事無成之外,做了99期播客。而第100期,我已經做好了,三個節目難以選擇,不甘心任何一個成為第100期,更不甘心,第一個100期就這樣結束了。 就像2021年的最后一天里的最后幾個小時,很多人不甘心這一年就這么過去了,在朋友圈里長吁短嘆。
我的一位同事說,“今年好像四處都彌漫著一種想把元旦當年過的氣氛,因為大約都知道了,年是沒辦法正常過了。人們太渴望正常的生活了,哪怕是假裝的”。
2021年的最后一天,以及2022年的第一天,西安傳來了很多壞消息,就像當初武漢一樣。以我親身的經歷來看,種種管理的粗暴,粉飾的刻意,行動的遲緩, 并不是當事人有多少主觀的惡意。 他們腦海中,并不認為這么做有什么問題,而且一直以來身邊人都是這么做的。
唯物主義雖然是官方的意識形態。 但是中國人的道德觀念,基本上是傳統的,唯心的。
所以,一切和新的生產力不適應的觀念,不利于社會化大生產,分工協作的組織形態,限制個體從既定的,落后的生產方式解放出來,投入到新生產方式中的管理方式,像一個噩夢一樣,糾纏著人們。 而適應了這些觀念,組織形態,管理方式的人,都自帶一種平庸的惡。
疫情是一面鏡子,那些靠長期生產積累自發完成工業化,城市化的地方,和這些年被轉移支付,超前基建迅速武裝起來的城市。 立即分出了高下。
但是人們根本無暇為這種“真相的顯現”感到樂觀,因為我們過去熟悉的,工業化和城市化產生的價值觀,或者說中產的價值觀,正在崩塌的。 并不是因為哪里有壞人,也不是誰的刻意引導就能實現的,因為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這一年像過去的很多年一樣,資產價格沖破了天際,再一次跑贏勞動力創造的價值。
央行增加的天量信用都轉化為資產,資產產生的巨量財政盈余轉移到欠發達地區,依靠固有的行政體制分發下去。本來暗淡無光的,應該被改革的制度,瞬間就擁有了點石成金的能力。
就如同當年西班牙和葡萄牙在美洲發現的巨量財富,并不能夠刺激資本主義的冒險精神,而是裝點了金碧輝煌的教堂和宮廷。 4G網絡和短視頻把虔誠的信徒聚集起來,圍觀壁畫和圣器,他們只會更加虔誠。
即使看“先進”的東部沿海地區,平臺經濟大行其道,無限的融資能力,壟斷數據產生的快速試錯和價值發現能力,大量消滅了中間商,消滅線下店鋪,自由競爭時代形成的成千上萬的小企業主,不是破產成為無產者或者技能勞動者,就是退化為資產持有者和不在地主。
這種鍍金時代的財富聚集,顯然不可能產生樸實進取的企業家精神和中產價值觀。
繼續觀察“先進中的先進”,平臺企業內部。過去被認為是顛不破的準則,大公司的兩萬人定律已經被證偽,現在這個數字至少是20萬。中臺,協作工具和在線文檔,即時通訊軟件,讓新新人類的鄧巴數已經翻了兩番。
過去完美的公司在談論產品和價值觀,如今“完美”的公司在談論組織和戰略。過去大公司的理想狀態是:管理層聽得見中層傳來的炮火,中層熟悉基層的員工員工。如今這種溫情的,削弱剝奪感的雇傭關系,變成了所有人和系統進行冷冰冰的交易和匯報。更低階的工種,比如客服,物流,更是完全被剝奪了雙向交流的生物權利。
如此這般,人人都是打工人,什么是中產?P9夠嗎?
我這下這段話的時候并不是想批判誰,讓誰為今天的局面負責。只是指出昨日的世界已經消失,根本性地消失。過去那些你深信不疑,推動世界前進的東西,比如市場,技術,消費,互聯網,全球化,今天都在拖著世界向懸崖邊挪去。作為個體,沒有唾手可得的紅利,作為國家,再沒有一帆風順的便車。
那未來怎么辦呢?
也許 只 有 人 ,人在前在所有迷茫時代表現出 的樸素的,甚至是略帶無知的樂觀, 會引導人類走向 未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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