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汽車集團間的重組,尚未有更清晰的方向。卷入其中的人,都在焦慮中等待難言的指令。人浮于事的日常,相互猜忌的人群,面積在不斷擴大。在業務層面的統合鋪開之前,大重組首先聚焦于人事,高層間的明爭暗斗越發激烈。
2025年3月11日。董事會就3位一把手候選人的挑揀,進行了焦灼的爭論。僵持之下,各方代表習慣性地采用了排除法,把3個人再次裁量了數次。既不能選擇業務能力太強的,又不能選擇人緣太差的,更不能選擇不聽話的。最終的人選,確乎出人意料。
日產汽車首席規劃官伊萬·埃斯皮諾薩(即:Ivan Espinosa,下稱:伊萬)接任內田誠擔綱新一任社長。之前的首選熱門人選CFO帕平(即:Jeremie Papin)因是美國市場衰落的罪魁禍首,終被排除;首席績效官紀堯姆·卡地亞(即:Guillaume Cartier)的執行能力遭到質疑。在內田誠(即:Makoto Uchida)繼續留任與伊萬之間,提名委員會與董事會的代表們決定冒險一試。(詳見:車企巨頭一把手正式辭職;知名車企高層大清洗)
內田誠正式下課的同時,日產汽車執委會(即:Executive Committee)的三位副社長以及另外一名高管,集體卸任。11人組成的高管團隊,立刻減員至6人。裁減高管團隊的大刀,首先砍到了在位已久的人群身上。隨后,董事會又新提名了兩人補缺。
時下,日產汽車的營運狀況,已經到了與1999年瀕臨破產時相同的境況。無論是董事會還是提名委員會的成員,乃至于企業內部的員工,都已經難再繼續支持內田誠。連他本人也已經意識自己的處境:
陷入了無法得到部分員工信任的狀況。
終結內田誠的管理體制,日產終于邁出了改革的第一步。
不過,熟知日產汽車內情的人士卻認為,被突然通知接過一把手權杖的伊萬,在混論與復雜的局面下,不大可能采取激進的調整措施。在面對提高銷量與盈利能力壓力的同時,他更受制于股東各方的利益糾葛。官僚主義變成氣質的日產汽車,留給伊萬可以自由發揮的空間實在有限。
衰落已經事實,得找到足夠多的人來背鍋才行。股東的損失,需要補救回來;員工的不滿,需要得到平息;供應商的困境,需要妥善解決;公眾的批評,需要有效疏導。僅僅把幾個人拉下馬,不足以改變被動的局面。這就需要更大范圍的倒查追責。
2019年6月。在卡洛斯·戈恩(即:Carlos Ghosn)因違反公司法被起訴后,日產改變了治理結構,設立了提名委員會,并且負責提名、審計、薪酬的三個委員會中,把包括社長在內的執委會高管排除在外。這樣一來,在董事會中,外部董事就在人事任命方面擁有強大的權力。目下,在12名董事中,外部董事就有8人。他們主導了整個后戈恩時代日產的組織改革。
2019年12月。內田誠出任日產社長。他的一系列做法并沒有改善明顯日產汽車的處境,但董事會卻默許這樣的局面持續下去,直至今日危機重重。所以,在社長更迭和重組問題上,外部董事也難辭其咎。僅僅把責任推給內田誠是不夠的,外部董事也需要共擔。
在宣布內田誠一眾人辭職時,董事會已經承認對日產業績下滑負有重大責任,并計劃通過建立新體制來打破現狀,但是董事會成員的構成卻沒有任何變化,所有的外部董事全部留任,他們中的數人就是內田誠擔任社長時成員。這樣的做法實在令人困惑:
不調整董事會成員的改革,不夠徹底。
眾多的分析認為,本田早就預料到,拋出把日產變成子公司的提議,肯定會遭到嚴厲的拒絕,但還是敢把方案提出來,目的之一就是在測試日產管理層改變的決心。日產董事會果然中招。
按照本田當初的計劃,在重組完成之前,日本必須能夠證明其存在的能力。減少冗余的決策流程,提高運營效率,已經勢在必行。事到如今,要想重拾與本田的重組,減少董事會成員的數量,是必不可少的選項。
大重組中,各方在人事上的爭斗,容不得不疏忽,它遠比業務層面的整合要嚴謹,這也是整個統合中最為敏感的地方,俗稱局外人的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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