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5月12日)是國際護士節。都說“三分治療、七分護理”,由此可見護理對患者治療效果的重要性。目前,我國約有500多萬護士。而在上海,截至2024年底,本市注冊護士有12.31萬,較2019年增加27%。不過,從現實來看,很多人對護士職業的認知、對護理工作的認識和認可,還有待提升。
這個護士節來臨之際,文匯報記者走進滬上醫院,對話幾名優秀的護士。他們守著日常,也隨時面臨無常;他們接近衰竭的人生,又竭力護航新生。雖然患者各不相同,但有一點是共通的:護士站,也是一個生命信息的接收站,及時應答每一次有聲或無聲的呼喚,這里沒有“已讀不回”。
對話人:汪雯靚(上海瑞金醫院灼傷整形科一病區護士長)、張寅(上海瑞金醫院護理部副主任)
有人說,走進燒傷科需要勇氣,因為要承受視覺、氣味、心理的三重沖擊。
2007年,汪雯靚第一次見到燒傷患者時,眼前是燒傷患者腫脹的面部和軀體,鼻子里飄蕩著皮肉燒焦的味道,耳邊是斷斷續續的呼痛聲……汪雯靚最初有些害怕,但她明白,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病人,用心護理,他們會慢慢好起來,回歸家庭和工作。
疼痛與疤痕,這是燒傷患者必須邁過的兩道坎。醫療不斷進步,越來越多的藥物和技術幫助他們渡過難關,但有時,陪伴和鼓勵比藥物更有效。“每次護理,我們都會這樣牽住患者的手。”汪雯靚現場比劃了一下這動作:雙手合攏,緊緊相握。其實,護士們就是用最直白的語言告訴患者,要“挺過去”,在每張病床前說上一千遍、一萬遍。
“張阿姨,胃管給你換一下。”“謝謝護士。”4月初,60多歲的張阿姨,身上80%面積的皮膚不慎燒傷,來到瑞金醫院治療。老人燒傷面積大、程度深,每天得呈“T”字型固定仰躺在翻身床上。起初,張阿姨說不出話,用點頭、搖頭示意想法。但每次護理時,汪雯靚堅持“一個人說話”——她說,患者能聽見。
“張阿姨,你大女兒今天一早來看你了,正守在門外。”汪雯靚一邊操作,一邊在她耳邊輕聲說。“她關心我呀。”一個多月后的今天,老人的聲音弱弱地從床鋪里傳來,可以對話了。燒傷患者身處隔離病房,護士傳遞來的家人關心是最有效的安慰劑。
汪雯靚笑言,為了能和患者聊幾句,還得做功課。她記得,聽說“中國好鄰居”、燒傷英雄王海濱喜歡哲學,照顧他的醫生護士特意去讀哲學書來找話題。
除了患者送來的感謝信、錦旗,燒傷科護士有一個特別的幸福時刻。瑞金醫院護理部副主任張寅說,她曾在醫院門口被一個生面孔叫住。“我是老陸啊!”張寅立馬記起來,這是自己曾護理過的一位大面積燒傷患者。
“老陸,堅強點,我們一定能把你治好。”剛到醫院時,老陸面目全非,醫護不斷鼓勵他。而現在的他,宛如獲得新生,意氣風發地站在張寅面前,“這是一名燒傷科護士最自豪、最有成就感的時候。”
培養一名合格的燒傷科護士需要多長時間?張寅說,教科書里,燒傷護理、創傷護理可能不到十張紙,大概3個課時;臨床上,培養一名能在危急情況能勝任的燒傷科護士需要3到5年。而護士對大面積燒傷患者的愛心,則需要反復磨練、終身培養。
【記者手記】:在這里,痛苦被“靜音”
聽到“燒傷”這個詞,總覺得它與疼痛、死亡緊密相連。
踏入瑞金醫院燒傷科,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不過,預想中的痛苦掙扎畫面并未撲面而來,只聽到監護儀的滴答聲規律地鳴奏,患者的痛苦呻吟似乎在燒傷科護士的安慰和照顧中被按下靜音鍵。
“要去看看這個病人,他好像有點不舒服。”和記者走在走廊里,護士們也不忘從窗戶里再多看幾眼床上的患者。
采訪中還聽到一個細節,讓我很感動:護理時,燒傷科護士總是俯身緊貼病床,希望離病人更近些。怎么讓大面積燒傷患者腳動一動,怎么幫助他們更好地翻身,怎么把他們身體抬高點、不讓滲液弄濕衣服……這些護士對病人的關心,都變成了一個個課題,還誕生了很多小發明。
治愈的奇跡,就在這里安靜地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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