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秋的B市,落葉鋪滿了A大學歷史學院前的小路,一位七十二歲的退休教授李志明躺在病床上,用顫抖的手簽下了最后一份文件,這份文件將他所有的房產都捐給了學校。“您確定要把所有房產都捐給學校?”
律師再次確認。一旁的養子周明難以置信地問:“爸,您連老宅也要捐?我……”李教授輕輕閉上眼睛,輕聲說道:“明兒,爸對不起你。書房那個紅木盒子,等我走后你一定要看看……”
三天后,周明跪坐在父親書房的地板上,手中攥著一本泛黃的舊婚書,整個人如遭雷擊。婚書上那個熟悉的名字,讓他瞬間明白了父親為何要在臨終前做出這樣的決定。
01
周明站在父親的辦公室門前,手里緊緊捧著剛剛從家里取來的相框。
相框里,李志明教授穿著學士服,微笑著,那慈祥的眼神仿佛能穿透歲月,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這是周明整理父親遺物的第三天,每一件物品都像是在提醒他,父親已經永遠地離開了。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周明能看到父親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歷史書籍,每本書都承載著父親對歷史的熱愛和執著。
辦公桌上,幾份文件整齊地擺放著,等待著周明的簽字。周明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周老師,學校發來通知,說李教授捐贈的儀式下周舉行,需要您簽幾份文件。”小張助教輕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小張是系里的年輕助教,平時和周明關系不錯,但今天,他的語氣里多了幾分尊重和同情。
周明抬起頭,看了一眼小張,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和疲憊。他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放桌上吧,我看完再簽。”
小張將文件放在桌上,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周老師,李教授生前很少提及私事,但大家都知道他一直惦記著什么。記得去年冬天那次系里聚會,他喝了點酒,提到要‘還一個人情’。我們都以為是學術上的事……”
周明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還一個人情?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小張點了點頭:“是啊,他當時說得很認真,好像這件事對他很重要。不過,具體是什么,他沒細說。”
周明沉默了片刻,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父親一直是個嚴肅而內斂的人,很少提及自己的過去,尤其是那段知青歲月。每當周明問起,父親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而現在,這些未解之謎似乎成了周明心中的一塊石頭。
“對了,”周明突然想起什么,聲音里帶著一絲急切,“父親臨終前提到書房有個紅木盒子,你整理辦公室時看到了嗎?”
小張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沒有,可能在家里吧。周老師,您要是需要幫忙,盡管說。”
周明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他要回去看看那個紅木盒子,看看父親到底想告訴他什么。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謝謝,小張。我會去家里看看。”
小張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周明獨自一人坐在辦公桌前,看著父親的照片,心中充滿了疑問。父親為什么要捐贈所有的財產?
那個紅木盒子里又藏著什么秘密?這些問題像一個個未解的謎團,等待著他去解開。
周明站起身,拿起相框,輕輕撫摸著父親的照片。他輕聲說道:“爸,您到底有什么話想跟我說?我會找到答案的。”
02
周明回到家中,站在父親的書房門口,猶豫不決。這棟三層小樓坐落在A大學教師社區,見證了父親和養母劉敏近三十年的生活。
五年前,養母因病去世,父親便獨自一人住在這里,直到三個月前病情惡化住進了醫院。
如今,這里只剩下周明一個人,面對著父親留下的遺物,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
周明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推開了書房的門。熟悉的書香撲面而來,仿佛父親還在這個房間里,繼續著他未完成的工作。
墻邊的紅木書架上擺滿了歷史專著,大多是關于“文革”和知青下鄉的研究。
父親是這方面的權威,出版過多部專著,被譽為“記錄那段歷史的第一人”
書桌上整齊地擺放著幾摞手稿,一盞老舊的臺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還有幾張照片。
周明拿起其中一張,那是他十歲生日時與父母的合影。照片里的養母笑容溫婉,父親則顯得有些拘謹,眼神中透著復雜。
周明輕輕地撫摸著照片,心中涌起一股溫暖和酸澀。他輕聲說道:“爸,媽,我回來了。你們看,我終于回來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仿佛在和照片中的父母對話。
“紅木盒子……”周明環顧四周,最終目光停在了書架最頂層。
那里有一個約一尺見方的紅木盒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表面的木紋已經變得暗淡,但依然能看出它的精致。
周明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取下盒子,放在桌上。
他輕輕撫摸著盒子,心中充滿了期待和緊張。父親臨終前提到的紅木盒子,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03
周明小心翼翼地打開紅木盒子,里面整齊地碼放著幾樣東西:一本泛黃的筆記本,一疊用麻繩綁起來的信件,幾張老照片,還有一個小布袋。
最上面是一個信封,上面用父親熟悉的筆跡寫著“給明兒”三個字。周明的心跳加速,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拆開信封,抽出里面的紙條。
紙條上,父親的字跡顯得有些顫抖,但依然清晰可辨:“明兒,當你看到這些東西時,我已經離開了。我一生有兩件憾事,一是未能回報恩人,二是對你有所隱瞞,對你心懷愧疚。這個盒子里的東西能解開你心中的疑惑。原諒我的決定,也請你去L縣一趟,那里有你應該知道的真相。——父親”
L縣?周明心中一震,那是父親知青時下放的地方,距離B市有四五個小時的車程。他雖然知道父親在那里度過了將近十年,但從未詳細了解過那段歷史。
父親生前很少提及那段歲月,每當周明問起,父親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周明拿起那本筆記本,扉頁上用鋼筆寫著“1968-1977,L縣知青點日記”。
他輕輕翻開第一頁,上面記錄著父親剛到L縣時的情景:“1968年12月15日,陰。今天到達L縣S公社,和北京來的幾位同學一起被分配到生產隊。住宿條件很差,但比想象中好……”
周明一頁頁往后翻,父親的字跡逐漸變得熟悉。日記中,父親詳細記錄了他在L縣的生活,從最初的不適應到逐漸融入農村生活,從對未來的迷茫到重新找到希望。
周明仿佛看到了父親年輕時的樣子:一個懷揣理想、努力適應農村生活的知識青年。
04
日記中頻繁提到一個叫“小張”的人,但沒有具體描述。
周明心中充滿了好奇:“小張”是誰?父親和他有什么關系?為什么父親會在日記中多次提到他?
周明放下日記本,拿起那疊信件。他解開麻繩,抽出第一封信,信封上寫著“張醫生收”。
周明心中一驚,難道“小張”就是這位張醫生?他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讀了起來。
信中,父親寫道:“張醫生:返城已三月有余,一切安好。學校已恢復招生,我被北大歷史系錄取。此生無以為報,唯有努力學習,不負您的期望與犧牲。關于那件事,我會永遠記在心里,不敢忘卻。若有可能,望您告知地址,我必登門拜謝。李志明 1977.11”
信的背面有回復草稿:“李同志:恭喜高中。過去之事不必再提,各自安好便是。我已調往G省山區,此生恐難再見。望珍重。”
05
周明感到心跳加速,手中的信紙微微顫抖。這顯然不是一般的醫患關系,信中的字句仿佛隱藏著某種深沉的秘密。
“那件事”指的是什么?為什么父親說“無以為報”?為什么對方說“各自安好”?這些問題像一個個未解的謎團,緊緊纏繞在周明的心頭。
他放下信件,拿起幾張照片,試圖從中尋找答案。
第一張照片是一群知青在田間勞動的合影,父親站在右側,年輕的臉龐曬得黝黑,但眼神堅定,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
周明輕輕撫摸著照片,仿佛能感受到父親當年的那份執著和熱情。
“爸,你當年在這里經歷了什么?”周明輕聲自語,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
第二張照片是父親和一個中年婦女的合影,照片背面寫著“與張醫生,1971年春”。那婦女面容溫和,穿著簡樸的白大褂,看起來比父親年長不少
她的目光中透著一種溫柔和堅定,仿佛在默默守護著什么。
“張醫生……”周明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仔細端詳著照片中的張醫生,試圖從中讀出更多的信息。
最后一張照片讓周明感到奇怪——一個嬰兒的照片,背面只寫著“1971.5”,沒有其他信息。嬰兒的面容圓潤可愛,眼神中透著純真和好奇。
周明的心中一震,這個孩子是誰?為什么父親會保存這張照片?
“這個孩子……是誰?”周明自言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他又拿起小布袋,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枚銅質胸針,樣式簡單,上面刻著“S公社衛生站”幾個字。
下面還有一小塊青色的布料,看起來像是從衣服上剪下來的一角。
周明的心中充滿了困惑,這些零散的物件究竟要告訴他什么?
“爸,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周明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他環顧四周,仿佛父親還在這個房間里,能聽到他的聲音,能回答他的問題
但房間里只有沉默,只有那些靜靜擺放的物品,仿佛在等待著周明去揭開它們背后的秘密。
“為什么要去L縣?”周明自言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他心中有了決定,這些線索似乎在指向某個方向,但又像是拼圖缺失了關鍵的一塊。
他必須去L縣,找到那些缺失的拼圖,拼湊出父親當年的故事。
他輕輕合上紅木盒子,站起身,心中充滿了決心。無論真相是什么,他都要找到答案。
終于,周明找到一封信紙,他看到里面的內容之后猛然攥緊信紙,淚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