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瑞卿在眾多開國元勛中,以“講原則”出名,他對自己的要求嚴苛,對他人同樣嚴格要求。在延安窯洞的時候,毛主席曾送羅瑞卿兩句話:“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羅瑞卿的兒子和女兒,在回憶父親的相關文章都有提到。關于這兩句話,羅瑞卿的孩子們的想法大同小異,那就是父親直到去世,都沒有太明白這兩句話的意思。
抗戰初期,羅瑞卿是抗大教育長、副校長,負責抗大的日常工作,專門培養革命干部。在此期間,羅瑞卿經常請毛主席去給學員們講課。著名的《論持久戰》,首次面世就是在抗大,毛主席親自演講。
數年時間里,毛主席與羅瑞卿的公私交往頻繁。1940年2月,羅瑞卿將率領抗大總部,從陜北遷移到敵后山西。羅瑞卿臨行前,毛主席在延安鳳凰山下的窯洞,寫下這兩句話送給他,當作餞行。
毛主席親筆書寫下的墨寶,羅瑞卿本想一直珍藏。但是在1941年5月的反“掃蕩”戰斗中,有一次情況實在危急,他在銷毀所有文件時,把毛主席題字的那張紙也燒掉了。
羅瑞卿大將的長子羅箭少將曾評價,“其實毛主席送他這兩句話,很難說是批評,也很難說是贊揚,只能說父親為人處事的原則,對人要求比較嚴格,這是他一生做人的標準,也是對工作的標準。”
“很難說是批評,也很難說是表揚”,簡而言之就是非常矛盾,從羅瑞卿建國后的經歷看,這也不是什么中性的評價。
大概是羅瑞卿常跟妻子郝志平討論交流,所以他們的孩子也都知道毛主席送的這兩句話。
羅瑞卿之女曾說,“實際上父親從沒有搞懂過這句話,他根本不明白,為人處世怎么能夠水不清,一旦清又如何做到不至清。”這是女兒眼中的父親:行走在革命的道路,怎么能不“清”,又如何做到不“至清”,這是有違踐行了前半生的原則。
女兒回憶媽媽郝志平談這兩句話,“媽媽說,有好長時間她和爸爸都想不透毛主席這兩句話中,到底是表揚的成分多,還是批評的成分多”。
在1965年年底的那場會議前,羅瑞卿顯然是認為表揚居多的。還未與郝志平結婚前,他寫去情書的筆名叫“洛水清”。
1965年后,羅瑞卿的想法大概變了,當被問及為什么會遭遇這樣的悲劇時,他總會或直接或間接地提到這兩句話。也許這就是他心中的答案。
或許我們可以從文學角度,來看“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兩句話。這兩句話在多部古典著作中出現,正確解讀它需要結合著作前后。
國學素養極高、常年手不釋卷的毛主席,親筆題寫這兩句話,意思自然不是表面那么淺顯簡單,如若不然也不會困惑羅瑞卿這么多年。
《后漢書·班超傳》,班超將離任西域都護一職時,繼任者任尚前來請教,該怎么做好西域都護的工作。班超先是精準概括西域都護的情況,接著說任尚的問題:“今君性嚴急,水清無大魚,察政不得下和。”最后給出建議:“宜蕩佚簡易,寬小過,總大綱而已。”
這里面的“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是對“性嚴急”——性格嚴厲急躁的解釋。
羅瑞卿有時候覺得自己做事太過直露,但從來沒有想過要改。他前半生就是以這樣的準則走過來的,委曲求全不可能,唯有秉持公心,一路向前再向前。而這,就是他成為開國大將、革命干將的秘訣。
1965年年底的會議,毛主席對羅瑞卿并沒有完全否定,有人說羅是“假黨員”,毛為他站臺,說“跟黨革命40年,假的也成真的了”,讓人不要再說這個了。
1966年到1976年,長達10年時間,毛主席跟羅瑞卿這對亦師亦友、并肩作戰數十年的同志,竟然再沒直接交流和見過面。羅瑞卿倒是想見毛主席,奈何有種種原因,始終未能見到。其中可能有部分毛主席的“愧疚”作祟緣故。
那十年,羅瑞卿恢復自由身后,腿腳有問題的他,堅持要到天安門廣場看看,并向掛著的毛主席畫像敬一個軍禮。
1976年9月9日,毛主席去世,羅瑞卿不顧一切地從福州回到北京。毛主席追悼會,因有小人作祟,有關部門安排的接送車輛不夠,坐輪椅的羅瑞卿只說了一句:“我爬也要爬到天安門去。”
經過多方干預,終于增派車輛,羅瑞卿才得以吊唁毛主席遺體。生前見不到,死后能見上一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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