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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網絡,與本文故事無直接關聯。
2025年高考明天舉行,祝賀所有考生考出理想的成績。
51年前的今天,我已經高中畢業兩年半了,一個地道農民中的“三治”人員——以下不再給三治打引號。
年輕人會問,你是高考落榜了嗎,怎么不去讀大學?
孩子啊,那時只招收極小量的工農兵學員進大學,且要有兩年勞動經歷,方可被推薦上大學。也就是說,100%的高中畢業生,畢業即是農民或者下鄉知識青年。
從今天起,關注俄烏戰爭局勢的同時,插花寫一個小系列“當年三治”,如果遇到俄烏重大新聞事件,以評論俄烏優先。
什么是三治呢?即治山、治水、治土。我的三治系列,是寫治水——武漢市黃陂北部木蘭湖知道嗎?那時哪有今人浪漫?不叫木蘭湖,而叫夏家寺水庫。1959年截流之前,有一條河從大悟流出,經過紅安縣、黃陂縣,在黃陂縣灄口鎮注入長江,全長140多公里。我們治水隊伍,就是要從夏家寺水庫溢洪道口開始,治理灄水中長堰公社境內一段,大約9公里。
十幾個生產大隊,都抽人組成一個三治隊伍。怎么治理呢?大致水道不變,部分河段排彎改直,這是土方。然后再開山炸石,把石頭抬到河岸上,在河岸打上石頭滑坡,石頭栽成鱔魚刺形狀,以為這樣就可以百年不垮,人定勝天。
第一站,住夏家寺水庫大壩底下一個叫周家石橋的村子,時間大約是5月。
我被安排住在皮匠家。皮匠早已不在,只皮匠的愛人帶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兒子生活。我父親知道我要做三治,專門給我打了一張大大的木竹床,搬到哪里都可以不打地鋪。我在皮匠家天井西邊安下竹床,這就是我接下來幾個月的住處。
天井西邊小房里還有人住,我記得住下的是瑞武哥,算起來也是表親,他是另一個生產隊的三治人員。我的竹床就只能一半在房里,一半在天井邊上。為了不至于露氣濕身,我的頭朝房間方向。
真不記得那個夏天是怎么過來的,有蚊帳嗎?應該是有,不然,那蚊子不把人抬走?
生產隊派我們外出做三治,還有一點生活補貼。生產隊每天補貼半斤米,生產大隊每天補助一角錢吃菜。
那個半斤米,給我的印象太深,今天重點寫它。
記得15斤米是從生產隊倉庫里稱出來的,稱的時間沒認真看,當然,看了也白看。背去周家石橋上陶土飯缽,才發現那簡直不是給人吃的,一半整米,一半碎米,大量稗子不說,里面有不少老鼠屎。所以50多年之后在野三關生活時,走到農戶家里,看到喂豬的紅薯和玉米粉,總有一種當年的我,不如現在的豬的感慨。
稗子稍稍好辦一點,用水淘洗,它基本會浮在水面,幾次淘洗,就會淘掉。老鼠屎既惡心,還淘不掉,得用手在飯缽里反復清撿,這得將近20分鐘時間,有時大隊干部喊出工,顧不得清撿,吃飯時吃出一顆黑屎,惡心一陣再吃。
菜是大鍋菜,每人一角錢,一個隊伍20人,一天的菜錢也就兩元,分為3頓,每頓飯的菜錢不到7毛。無非就是蘿卜南瓜茄子之類,豇豆都吃得極少。
干活呢,先是做土方。把彎曲的河道取直,會有大量泥土從河中取出,由我們挑起,或是補岸,或是重新做一段河岸。我挑泥土很少,我的任務是在石頭塘子里撐炮釬,那時都是人工打炮,多少撐炮釬的人被鐵錘打壞了雙手!我還幸運,以后說我的小不幸。
石頭起爆之后,有一部分人在石頭塘子里取石頭,我就用一種三角形的耙,扒去石縫上的殘渣,露出炸松的石縫,好下撬杠撬起石頭。
這份工作,比挑泥土稍稍輕松,應該得益于老表瑞武哥的推薦。但是,抬石頭的重活,所有的人都會參與,除非幾位鋪鱔魚刺的老石工。
日子一天天接近盛夏,武漢的盛夏,舉世聞名。石頭塘子里盛夏,酷熱難當。我記得那時還沒有帶水的習慣,不知道是怎么度過來的,估計是渴了就喝生水。
我的一位高中男同學,是別的大隊三治人員,患了一種不出汗的病,也是在石頭塘子里開山炸石,因為不出汗,不散熱,沒做多長時間就回到生產隊里去了。可見,三治的環境,比起生產隊的農活,要惡劣得多。
抬石頭,我和春和叔叔共抬杠。春和叔與我一個生產隊,他抬后面,我抬前面,他總是把鐵絲繩往他那里挪一點,以減輕我的重量。這個叔叔我寫過,這個系列中,還會涉及他。
晚飯后沒事,偶爾到稻場去,聽做飯的王師傅躺在帆布躺椅上講故事。他身高大約一米八,1961年前是在漢口做手藝,那年精減,減回農村。我們這個三治隊伍中,在晚上昏暗的燈光下,在莊嚴的農家里,挨過批斗的就是我和他。這事都發生在我三治生涯的第三站何頭余村,以后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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