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一檔音樂節陣容迎來了演員扎堆兒的盛況,早在官宣之際,就已經掀起了第一輪討論熱潮。
演出期間出現的一系列狀況涌上熱搜,多方沖突里各類爭議也不絕于耳。
5月1號,趙露思作為壓軸嘉賓出席北京元氣森林音樂節,原定30分鐘的表演因前序樂隊遲到被壓縮至僅7分鐘,她演唱了《You R》和《有你在》兩首歌曲后便匆忙離場,現場粉絲因長時間等待卻未看到完整演出,集體高喊“退票”。演出結束后趙露思返場致歉安撫粉絲,并承諾會通過工作室報銷門票費用并贈送禮物。
同天出席太湖灣音樂節的羅云熙則陷入了“是否超時”的爭議——被指控表演超時13分鐘,壓縮了后續歌手周深的備場時間。
兩家粉絲因超時爭議引發的沖突愈演愈烈,最終由太湖灣音樂節組委會聯合羅云熙工作室和周深工作室發布聲明,表示演出期間“現場因節奏調整產生變化”,但通過團隊協作確保整體流程順利完成,呼吁粉絲理性觀演,共建友善、有序的觀演環境。
沖上熱搜的矛盾爭議把音樂節推至風口浪尖,也掀起了“演員到底該不該上音樂節”的話題討論。
其實早在邀請演員之前,音樂節就曾迎來勉強還算專業對口的選秀愛豆的大規模涌入,而今為了帶票將邀約目標對準了相聲演員、綜藝人乃至網紅等跨界人群。
院人蒲熠星參與貴陽Z紀元銀河左岸音樂節
網絡紅人何秋亊參與太湖灣音樂節
與日俱增的票房壓力之下,能“帶票”的藝人一一被納進了邀請名單。當影視寒冬下的行業迎來“淡季”,演員們似乎終于有空來當一把“斜杠青年”。
對演員而言,音樂節不只是一份“外快”,更提供了增強粉絲粘性的線下互動場景,是其熒幕之外維持曝光的替代舞臺,更是強化個人標簽的關鍵場域。
流量明星的加入帶來觀演習慣不同于樂迷的粉絲,力求近距離與偶像互動的粉絲們,掀起了“夜排”“舉燈牌”的熱潮,讓傳統樂迷直呼觀演氛圍被破壞,不同圈層的碰撞,引發了線上乃至線下的對立沖突。
演員跨界音樂節,是票房壓力下的市場選擇,也是行業轉型的必經陣痛。愈發喧囂的輿論戰里,充斥著不同視角的訴求和聲音。
當下的音樂節市場,顯然已經從復蘇繁榮期進入了白熱化競爭狀態。2023年,中國音樂節市場呈現爆發式增長,全國實際落地的場次高達560場,總觀演人數累計超過3500萬人次。
演出市場全面復蘇后本該一路向好?遍地開花的音樂節卻迎來了新的困境——前有“演出刺客”的票價爭議,后有“不可抗力”的取消怪圈。爆發式增長帶來了瞬時繁榮,也慢慢暴露了行業弊病。留強去弱的白熱化競爭里,主辦方也在尋求破局之道。
2022年票價飆到999元的成都仙人掌音樂節
近年來音樂節數量暴增,有票房號召力的頭部樂隊已經被過度開發,有數據顯示,回春丹、二手玫瑰、痛仰樂隊2024年參加了超過40場音樂節,平均一個月參加的音樂節數量超過3個。
同質化陣容引來了“復制粘貼”的吐槽,高頻次曝光也導致了觀眾審美疲勞,以至于熱門樂隊的巡演都迎來了票房縮水——新褲子巡演門票開售后遲遲未售罄,二級市場上票價打折。
上漲的票價和下降的購買力,帶來了音樂節的取消和虧損,也驅動主辦方將目光轉向流量演員。流量粉絲確實有更強的意愿去為門票溢價買單,且能有效帶動酒店住宿、周邊餐飲、景區客流等衍生消費。
“賣不動票”的主辦方們邀請演員為票房兜底也無可厚非,流量拉滿的藝人陣容以“售罄”消解盈利壓力,在拓寬觀眾大盤的同時,也將頭部的品牌冠名與贊助收入囊中。
演而優則唱,唱而優則演,跨界之路前有古人,后有來者,文娛產業的邊界其實并沒有那么明確。
主演獻唱劇集OST已成行業趨勢,一部分演員還真的手握一兩首傳唱度較高的音樂作品。短視頻平臺的二創加速了演員音樂作品的傳播,丁禹兮的單曲《消散對白》上線兩月抖音使用人數超1000萬,趙露思的小甜歌《好像掉進愛情海里》也在改編翻唱中成了熱歌。在音樂節現場來一場萬人合唱,好像也不成問題。
另一部分演員自身就有著較為專業的音樂素養,他們懷揣音樂夢想卻因各種原因未能在音樂領域繼續發展,以演員身份成名后,通過發歌、開演唱會、參加音樂節等方式圓夢。
檀健次、任嘉倫、羅云熙均為唱跳愛豆出身,發行過音樂專輯,也接受過專業的音樂訓練,因愛好而生的跨界,也不算太突兀。
檀健次舉辦「多見一次」個人巡回演唱會
任嘉倫發布第三張個人音樂專輯《36·啟》
羅云熙舉辦「此刻x以光」個人演唱會
中戲音樂劇專業出身的張新成,則在不少音綜里歷練過一遭,音樂節上的穩定表現讓不少觀眾表示“對張新成音樂劇出身有了實感”。
張新成參與《天賜的聲音》錄制
流量或許是短時間內的敲門磚,卻并非長期有效的入場券,狂歡之后,音樂節終究要回歸音樂。
演員們想要贏得樂迷的廣泛認可,還是得帶著專業態度和扎實功力站上舞臺。跨界并不是無痛“鍍金”之旅,以實力打破觀眾預期,才能收獲那份屬于自己的尊重。
情緒價值和社交屬性,是戶外音樂節吸引年輕人的一大突出魅力。
于露天氛圍中感受萬人同頻,在擁擠人群里隨旋律搖擺吶喊,高密度的情緒輸出實現短暫的心態調節,沉浸式體驗打造一場精神上的“出逃”,這里是勇敢宣泄的出口,也是盡情狂歡的入口。
曾經的音樂節,顯然是樂迷心中烏托邦一般的存在。
當演員站上音樂節舞臺,粉絲文化開始沖擊傳統觀演規則。
在流量演員粉絲的眼中,音樂節是“高性價比追星現場”,數百元的門票價格遠低于演員的其他演出活動,還可以憑借努力近距離接觸偶像,這份努力的具象表現,是提前好幾天搭起帳篷“風餐露宿”以求搶占最佳觀演位置的“夜排”。
比起傳統樂迷追求的沉浸感受與情緒宣泄,粉絲似乎更在乎的是偶像互動與應援排面,根植于偶像文化的燈牌大戰與分區站位,被強行植入進音樂節的土壤,和傳統樂迷的觀演文化產生激烈碰撞。
兩大受眾圈層的沖突,本質上是兩種文化邏輯的激烈對撞。
當票房成為主辦方的核心指標,音樂節藝術性的稀釋并不能完全歸咎于流量粉絲。
作為為情緒價值買單的消費者,愿為偶像支付十倍于樂迷的溢價的粉絲,確實有資格在不影響他人的情況下,堅持自己的觀演的方式。
這場紛爭的根本導火索,是音樂節從小眾向大眾娛樂消費的變換。
如何平衡藝術性和商業性,是音樂節市場亟待解決的課題,各方顯然也正在探索具體的應對方案:以分舞臺策略讓粉絲與樂迷各取所需,用垂直細分主題保證演出的純粹性。在完善的配套設施里打造舒適的觀演體驗,才能最大程度地滿足不同受眾的娛樂需求。
音樂節上的流量與藝術并非必然對立,陣容的變化映射著市場環境的變遷。生存游戲里從小眾到大眾的陣地轉變無可厚非,但專業底線不能在資本裹挾下失守。渴望破圈的演員帶著專業作品登臺,突破同質化陣容的主辦認真篩選新鮮血液,多方協力建立起新的平衡,才能打造讓更多人滿意的“破界”。
編輯、文字-JL
新媒體編輯-錦鯉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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