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圖片僅用于敘事。旨在傳遞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盛夏的晨會,像一口密不透風的鐵鍋,炙烤著匯峰中學操場上七百顆年輕躁動的心。
空氣凝滯,汗臭與隱約的焦慮氣息混合在一起,讓本就擁擠的隊伍更顯壓抑。
校長林建國站在主席臺上,額角的汗珠順著鬢角滑落,但他仿佛未覺。
他手中的麥克風電流聲滋啦作響,如同他此刻煩躁的心緒。
“安靜!”
“隊伍站整齊!”
“初三(五)班怎么回事?”
林建國厲聲喝道,目光如鷹隼般掃過臺下。
話音未落,隊伍中一陣騷動。
“校長!”
“林校長!”
“又有人中暑了!”
“是五班的李曉燕!”
一個女老師尖細的聲音穿透人群,帶著哭腔。
“醫務室!”
“快!”
“胡老師,你帶兩個男生把她扶到醫務室去!”
林建國眉頭緊鎖,對著身旁一位手忙腳亂的中年女老師吼道。
“錢老師呢?”
“今天安全崗不是他嗎?”
胡老師臉色發白,聲音發顫:“錢老師……錢老師他去初二(一)班代課了,他們班主任張老師昨天累倒了,今天請了病假。”
“而且,圖書館那邊也需要人……”
林建國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沒再追問。
他望向臺下黑壓壓的人群,孩子們的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蒼白,老師們則像上了發條的陀螺,疲于奔命。
一股無力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七百個學生,九十八個教職工編制。
這數字,像一塊巨石,日夜壓在他心頭。
01.
林建國,年過五旬,兩鬢已悄然染霜。
二十年前,他也曾是滿懷教育理想的熱血青年,夢想著用知識的甘泉澆灌每一株幼苗。
如今,現實卻將他打磨成了一個時刻緊繃著神經,在各種表格、會議和突發狀況間疲于奔命的“管家”。
匯峰中學,這所不大不小的城市中學,成了他甜蜜又苦澀的戰場。
晨會的混亂結束后,林建國陰沉著臉回到他那間簡陋的辦公室。
窗外是教學樓斑駁的墻壁,室內空氣中彌漫著舊紙張和廉價茶葉混合的味道。
他煩躁地扯了扯洗得發白的襯衫領口。
桌上的電話不合時宜地尖叫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接起:“喂,我是林建國。”
“建國同志啊,”一個沉穩卻帶著不容置喙威嚴的男聲傳來,“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是教育局的王啟明局長。
林建國的心一沉。
該來的,躲不掉。
王局長的辦公室寬敞明亮,與匯峰中學的局促形成了鮮明對比。
紅木辦公桌一塵不染,墻上掛著“勵精圖治”四個遒勁的大字。
王啟明五十出頭,身材微胖,梳著一絲不茍的背頭,眼神銳利。
他示意林建國坐下,自己則慢條斯理地泡著茶,辦公室里只有水注入紫砂壺的細微聲響。
“建國啊,”王啟明終于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匯峰中學最近……很熱鬧嘛。”
林建國喉嚨有些發干:“王局,學生多,老師少,管理上確實有些……”
“七百個學生,九十八名教職工,”王啟明放下茶杯,聲音陡然拔高,眼神像兩道冷電射向林建國,“林校長,這師生比接近一比七!”
“你知道有些偏遠學校,一個老師要帶多少個學生嗎?”
“你們匯峰的編制,在全市都是排得上號的!”
“怎么到了你這里,就天天喊缺人,狀況百出?”
“今天晨會又暈倒一個,像什么樣子!”
那雙眼睛,充滿了不悅與審視,像聚光燈一樣打在林建國身上,讓他無所遁形。
這,就是領導的“怒瞪”。
“王局,您聽我解釋,”林建國試圖辯解,“那九十八個編制里,包含了行政、后勤、圖書管理員,還有幾位長期病假的老師。”
“真正能站在講臺上的一線教師,只有六十出頭。”
“每個老師平均要帶三個班的課,還要兼顧備課、批改作業、學生思想工作……”
“我不想聽解釋!”
王啟明一揮手,打斷了他,語氣不容置疑。
“我只要結果。”
“學校的穩定,教學的質量,學生的口碑,這些才是衡量你工作成績的標準。”
“如果匯峰中學再出什么亂子,影響了區里的整體評估,你這個校長,恐怕就要重新考慮一下了。”
林建國感覺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
他知道,王局長不是在開玩笑。
教育系統的壓力層層傳遞,最終都會壓到他這個一線校長的肩上。
走出教育局大樓,天空灰蒙蒙的。
林建國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預算申請年年打,增加教師編制的報告寫了一沓又一沓,但回復總是千篇一律的“財政緊張,克服困難”。
他掏出手機,屏幕上是妻子發來的短信:“建國,晚上早點回來,兒子說明天家長會要你一定去。”
他苦笑一下,回了句:“盡量。”
回到學校,剛進校門,就看到墻角處幾個學生偷偷摸摸地在涂鴉。
走近一看,赫然是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匯峰監獄——逃離!”
旁邊還畫了個憤怒的小人。
林建國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
02.
日子像生了銹的齒輪,咯吱作響地緩慢轉動,每轉一圈,都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
匯峰中學的師資短缺,如同一條越勒越緊的繩索,讓每一位老師都喘不過氣。
語文組的張蘭老師,是學校的教學骨干,從教近三十年,桃李滿天下。
如今,她一個人要帶初一兩個班、初二一個班的語文課,每周的課時量是年輕老師的一點五倍。
辦公室里,她的燈總是最后熄滅。
備課本、作文本、練習冊堆滿了她的辦公桌,像一座搖搖欲墜的小山。
這天深夜,張蘭在家批改期中考試的試卷。
女兒早已睡下,客廳里只有她翻動紙張的沙沙聲和筆尖劃過紙面的聲音。
她太累了,眼皮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恍惚間,她似乎把一道閱讀理解題目的評分標準看錯了,給好幾個學生的答案都扣多了分。
但她已經沒有精力再去復核一遍。
“就這樣吧……”她喃喃自語,將最后一本試卷合上,趴在桌上,只想睡過去。
第二天,成績公布,幾個平時成績優秀的學生找到張蘭,怯生生地詢問為什么閱讀理解扣分那么多。
張蘭看著他們清澈而困惑的眼神,心中一痛,卻只能含糊其辭:“評分標準比較嚴格,你們要更仔細審題。”
她不敢承認自己的失誤,那不僅會影響她的聲譽,更會牽扯出重評的巨大工作量,她實在無力承擔。
體育老師陳剛,三十出頭,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
他本該在操場上帶著學生們揮灑汗水,享受運動的樂趣。
但現在,他大部分時間都被“借調”到圖書館去看自習,或者在某個班級后排充當“紀律委員”,因為圖書管理員劉姐要去替生病的數學老師代課,而那個班級的學生又特別調皮。
圖書館里,學生們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名為自習,實則大半在偷偷玩手機或看課外書。
陳剛幾次想發作,但看到他們被剝奪了活動課的沮喪,又心有不忍,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陳老師,我們什么時候能上體育課啊?”一個男生大膽地問。
陳剛苦笑:“快了,快了。”
但這“快了”究竟是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
家長們的抱怨也越來越多。
初三(二)班王小明的家長,已經第三次找到林建國了。
“林校長,您上次答應我們,這個月一定恢復對我兒子的心理輔導課,現在月都快過完了,怎么還沒動靜?”
“您知道小明他現在情況特殊,馬上面臨中考,壓力大,非常需要專業的疏導啊!”
王太太情緒激動,眼圈泛紅。
林建國疲憊地解釋:“王太太,您別急。”
“負責心理輔導的趙老師,她母親重病住院,她不得不請假照顧。”
“學校也想盡快安排老師接替,但……人手實在太緊張了。”
“您看,能不能先讓班主任多關注一下孩子?”
“班主任?”
“班主任自己都快忙瘋了!”
“林校長,我們把孩子交給匯峰,是信任你們!”
“你們不能這樣不負責任啊!”
林建國只能不斷道歉,許下新的、或許依舊無法兌現的承諾。
他看著王太太失望離去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
為了緩解一點點壓力,林建國不得不從本就捉襟見肘的辦公經費里擠出一些錢,打算聘請兩位退休老教師作為臨時教學輔助。
他找到總務處的李會計商量。
李會計攤開賬本,愁眉苦臉:“校長,您看,水電費漲了,辦公用品采購成本也高了,打印機壞了兩臺還沒錢修……”
“這賬上,真是一分錢都榨不出來了啊。”
林建國盯著那密密麻麻的赤字,感到一陣眩暈。
他甚至動過一個念頭,要不要自己先墊付一部分資金,但這個念頭很快被他掐滅,他的工資,也只是勉強維持家庭開銷。
教師隊伍中,彌漫著一種壓抑而消極的氣氛。
上個月,剛來校三年的年輕骨干物理老師周毅提出了辭職。
林建國親自找他談了三次話,希望能留住這個有潛力的年輕人。
“校長,我理解學校的難處。”
周毅的語氣很平靜,但眼神中卻充滿了失望。
“但我真的撐不住了。”
“我每天備課到凌晨,第二天還要應付三個班的學生,回答他們問不完的問題,處理他們層出不窮的矛盾。”
“我感覺自己不像個老師,像個消防員,到處救火。”
“我熱愛教學,但我在這里,找不到教學的樂趣和尊嚴。”
“對不起。”
林建國無言以對。
他能給周毅什么承諾呢?
加薪?
不可能。
減輕工作量?
更不可能。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又一個有能力的老師,從這艘搖搖欲墜的船上跳了下去。
03.
當老師們在超負荷的工作中苦苦支撐時,學生們也感受到了這股令人窒息的壓力。
匯峰中學,這片本該充滿陽光和歡笑的樂土,在孩子們眼中,漸漸顯露出它堅硬而冰冷的一面。
午休時間的食堂,永遠像個戰場。
七百名學生要在短短四十分鐘內完成打飯、吃飯、收拾餐具的全過程。
窗口前排著長龍,學生們推推搡搡,飯菜的香氣混合著汗味,讓本就狹小的空間更顯擁擠。
偶爾,因為插隊或者不小心的碰撞,還會爆發小規模的口角和沖突。
“別擠了!”
“踩到我腳了!”
“誰讓你站那么慢!”
值班老師扯著嗓子維持秩序,但收效甚微。
他們也只有一個人,分身乏術。
教室里,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一個標準的教室,塞進了四五十個學生,后排的同學幾乎要貼著墻壁坐。
授課老師站在講臺上,即便用上了麥克風,聲音也很難清晰地傳遞到每個角落。
坐在后排和窗邊的學生,很容易就成了“被遺忘的角落”,他們或偷偷看手機,或交頭接耳,或直接趴在桌上補覺。
老師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卻也無可奈何。
想要進行個性化輔導,簡直是天方夜譚。
初二的女生趙思雨,在繪畫上很有天賦,她一直夢想著能在學校組織一個美術社,和同好們一起切磋畫技。
她鼓起勇氣找到班主任,提出了這個想法。
班主任是一位和藹的中年女老師,她很欣賞趙思雨的才華,但聽完她的請求,臉上卻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思雨啊,你的想法很好。”
“但是……學校現在實在抽不出老師來指導社團活動了。”
“你看,每個老師的課都排滿了,還要負責各種行政任務……”
“可是,我們不需要老師時時刻刻指導,只要有個活動場地,老師偶爾能來指點一下就好了。”
趙思雨懇求道。
班主任嘆了口氣:“我知道。”
“但學校有規定,學生活動必須有老師在場負責安全。”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趙思雨眼中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
“好吧,老師,我明白了。”
她低聲說,轉身默默離開。
她的美術夢,像一朵還未綻放就已枯萎的花。
壓垮駱駝的,往往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日積月累的每一根。
一天下午的課間,初三教學樓的走廊里,因為兩個男生搶道,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很快演變成肢體沖突。
拳頭揮舞,怒吼聲此起彼伏。
周圍的學生們尖叫著躲避,場面一片混亂。
過了足足七八分鐘,才有老師聞訊趕來。
那是隔壁班的數學老師,他剛剛處理完自己班上一個棘手的紀律問題,額頭上還滲著汗。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兩個打紅了眼的男生分開。
其中一個男生,嘴角已經流血,校服也被撕破了。
很快,受傷學生的家長怒氣沖沖地找到了學校。
“林校長!”
“這就是你們匯峰中學的管理水平?”
“我的孩子在學校里被打成這樣,幾分鐘都沒人管!”
“你們老師都干什么吃的?!”
家長指著林建國的鼻子,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林建國只能一邊安撫家長,一邊承諾徹查此事,承擔醫藥費。
他心里清楚,這絕不是孤立事件。
因為缺人,課間巡視的老師少了,安全隱患自然就多了。
面對內外交困的局面,林建國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慮。
他必須采取措施,至少要先穩住學校的秩序。
經過幾夜的輾轉反側,他下定決心,推出了一系列“鐵腕”新規。
晨會上,他對著全體師生宣布:“從今天起,學校將實行更嚴格的管理制度。”
“課間禁止在走廊追逐打鬧、大聲喧嘩;午休時間必須在指定區域活動,嚴格控制時長;對于任何違反紀律的行為,將從嚴從重處理,包括但不限于延長勞動察看、取消評優資格,甚至記過處分!”
新規一出,學生中一片嘩然。
“搞什么啊!”
“這哪是學校,簡直是監獄!”
“午休時間本來就不夠,還要縮短?”
“他有沒有搞錯?”
“連說句話都要管,他還把我們當人看嗎?”
抱怨聲,質疑聲,在學生中迅速蔓延。
林建國這些天來緊繃的神經,讓他無暇也無力去細致地解釋這些規定背后的苦衷和無奈。
在他看來,這是特殊時期的必要手段。
然而,學生們感受到的,卻只有冰冷的限制和不近人情的壓制。
“他就不是人!”
這句話,最初只是幾個調皮學生在私下里的憤憤之言。
但隨著新規的嚴格執行,以及學校整體氛圍的日益壓抑,這句話像病毒一樣,在學生群體中悄悄傳播開來,帶著一絲苦澀,一絲絕望,和一絲難以言說的怨懟。
04.
期盼已久的全市中學生科技創新大賽,如期而至。
匯峰中學往年在這個比賽中都能取得不錯的成績,這也是學校對外宣傳的一個亮點。
林建國對此次大賽寄予厚望,希望能借此機會提振一下學校低迷的士氣。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由于負責科技輔導的物理老師周毅辭職,新接手的老師對業務不熟,加上平時課務繁重,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指導學生。
參賽的學生們,或是項目準備不足,或是作品粗制濫造,或是臨場發揮失常。
比賽結果出來,匯峰中學顆粒無收,甚至有兩個項目因為不符合規范,在初賽就被淘汰。
這在匯峰中學的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慘敗。
消息傳回學校,一片嘩然。
老師們唉聲嘆氣,學生們垂頭喪氣。
林建國在辦公室里,默默地看著那份慘淡的成績單,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在這時,幾位資歷深厚的老教師,聯名向林建國遞交了一封“萬言書”。
信中詳細列舉了學校目前存在的師資短缺、教師超負荷工作、教學資源不足等諸多問題,言辭懇切,但也帶著一絲決絕。
信的末尾,他們措辭委婉地表示,如果學校的狀況不能在短期內得到實質性改善,他們將不得不考慮采取“進一步的行動”,以維護教師的合法權益。
所謂的“進一步行動”,林建國心里清楚,那可能就是集體請愿,甚至罷課。
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幾乎站立不穩。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教育局的王啟明局長,帶著幾名科室負責人,進行了一次“突擊檢查”。
他們沒有提前通知,直接來到了學校。
王局長一行人,恰好“觀摩”了因為缺少體育老師而改成數學課的初二(三)班;“偶遇”了因為打印室老師請假,急得團團轉的教務處主任;“聽取”了幾個學生關于食堂飯菜難吃、活動被取消的抱怨。
林建國的臉色,隨著王局長臉色的變化,一點點變得蒼白。
在簡短的“反饋會”上,王啟明局長的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
他沒有給林建國任何解釋的機會,當著學校中層干部的面,毫不留情地訓斥道:
“林建國!”
“這就是你管理的匯峰中學?”
“這就是你向教育局保證的教學秩序?”
“科技大賽慘敗,教師怨聲載道,學生管理混亂!”
“你讓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啊?!”
王局長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錐子,狠狠扎在林建國的心上。
那熟悉的“怒瞪”,此刻充滿了失望、憤怒,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
“我早就警告過你!”
“你的能力,你的方法,都有嚴重的問題!”
“匯峰中學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你的校長位置……我看是岌岌可危了!”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學校的中層干部們噤若寒蟬,低著頭,不敢看林建國,也不敢看王局長。
學生中的不滿情緒,也在這壓抑的氣氛中達到了頂點。
科技大賽的失利,老師們的消極怠工(在學生看來是如此),以及王局長視察帶來的緊張氣氛,都讓他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
一些膽大的學生,開始在學校的公告欄上張貼匿名的抗議標語:
“我們要真正的教育,不要疲于奔命的老師!”
“還我活動課!”
“還我興趣班!”
“匯峰中學需要改變!”
05.
這天下午,趙思雨——那個夢想組織美術社的女孩,和幾個同樣對學校新規感到絕望的同學,鼓起勇氣,再次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門。
他們想做最后的努力,哪怕只有一絲希望。
林建國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他們。
“林校長,”趙思雨鼓足勇氣開口,“我們知道學校很困難,老師們很辛苦。”
“但是……您能不能不要取消所有的活動?”
“我們真的……很需要那些。”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是啊,校長,我們保證不給老師添麻煩,我們自己組織,自己管理,行嗎?”
另一個男生急切地補充道。
林建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眼神冰冷得像辦公室窗外的寒風。
他剛剛接到王局長的電話,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最后通牒,要么主動辭職,要么等著被免職。
學生們呆呆地站著,仿佛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所有的希望和熱情,在這一刻徹底熄滅。
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完全陌生、冷酷無情的校長。
趙思雨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她緊緊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她緩緩轉過身,對著同樣目瞪口呆的同伴們,聲音因極度的失望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你們看到了嗎?”
“他學生們那句“他根本就不是人”,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深深刺入林建國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