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志強出事了。"

父親指著電視屏幕，突然笑了起來。

那種笑容我從沒見過，既不是高興，也不是幸災樂禍，而是一種說不出的釋然。

志強，我的叔叔，那個15年前得到奶奶全部遺產的人。

當年奶奶病危時，親手寫下遺囑，把價值200多萬的老宅和每月1萬5的退休金積蓄全部留給了他。而我和父親，一分錢都沒有。

"爸，您為什么笑？"我放下手機問道。

父親看著電視，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孩子，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01

"爸，你真的一點都不恨奶奶嗎？"我忍不住問出了心里藏了15年的話。

父親關掉電視，慢慢轉過身看著我，那雙深邃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光芒："志遠，你覺得你奶奶是那種糊涂的人嗎？"

"可是當年..."我欲言又止。

"當年什么？"父親的聲音很輕，但我聽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意味。

15年前的那個秋天，我至今記得清清楚楚。那時我剛30歲，在縣城開了個小五金店，生意還算不錯。那天晚上，我正在店里盤貨，突然接到村里張大嬸的電話。

"志遠啊，你奶奶不行了，趕緊回來吧！"張大嬸的聲音帶著哭腔，"你爸在地里干活還不知道呢，你快點通知他！"

我的手一抖，一盒螺絲釘撒了一地。奶奶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我趕緊給父親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爸，奶奶病危了，您趕緊回家！"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沉重的呼吸聲，好半天才說："我馬上回去。"

我扔下手頭的活，連夜開車趕回山水鎮。一路上心急如焚，腦子里全是奶奶的影子。這個把我從小帶大的老人，怎么能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到家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奶奶的老宅里燈火通明，院子里停著志強的面包車。我心里咯噔一下，志強比我先到了。

一進門就看到叔叔志強正在廚房里熬藥，藥味彌漫整個屋子。嫂子蘇梅花在房間里忙前忙后地伺候奶奶，她們的小兒子小軍坐在客廳里打瞌睡。

"哥，你總算回來了。"志強看到我，眼圈紅紅的，聲音哽咽，"媽這次真的不行了，縣醫院的醫生都說最多還有幾天。"

"怎么會這么突然？"我急忙問道。

"前天晚上突然昏倒的，我們連夜送到醫院。"蘇梅花走出來，眼睛也紅腫著，"醫生說是心臟衰竭，年紀大了，各個器官都在衰竭。"

我走進奶奶的房間，看到她躺在那張舊木床上，臉色蠟黃得嚇人，呼吸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房間里放著一臺小小的制氧機，"嗤嗤"地響著。

"奶奶，我是志遠。"我握住她那雙干枯的手，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她的手冰涼得像雪，讓我心里一陣酸楚。

奶奶緩緩睜開眼，看到我，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志遠，回來了...我還以為...以為見不到你了..."

"奶奶，您別說話，好好休息，您會好起來的。"我趕緊說道，聲音都顫抖了。

這時志強端著一碗黑乎乎的中藥走進來："媽，該喝藥了，這是醫生開的強心的藥。"

我看著志強小心翼翼地扶起奶奶，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藥。奶奶皺著眉頭，顯然很苦，但還是努力地喝下去。

看到這一幕，我心里涌起一陣愧疚。這些年我忙著生意，確實很少回來看奶奶，每次回來也是匆匆忙忙。反倒是志強，雖然在外地打工，但經常帶著媳婦孩子回來。

蘇梅花在一旁抹眼淚："媽這些年身體越來越不好，血壓高，心臟也不好。志強每個月都要回來好幾次，給媽買這買那，陪她說話。有時候半夜媽身體不舒服，志強接到電話就趕回來。"

父親志華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到了，他坐在床邊的小板凳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奶奶。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眼神復雜得讓人看不懂。

02

接下來的幾天，我請了假在家陪奶奶。志強一家更是寸步不離，蘇梅花白天伺候奶奶吃飯喝藥，志強晚上守夜。他們把小軍也接過來了，說要讓孩子多陪陪奶奶。

"哥，你在縣城忙，這些粗活我來就行。"志強每次都這么說，說話時還拍拍我的肩膀，一副理解的樣子。

我想幫忙，但說實話，我確實不如志強他們細心。蘇梅花像個專業護工一樣，知道奶奶每頓飯要吃多少，什么時候該喝藥，什么時候該翻身。她還會給奶奶按摩手腳，說是促進血液循環。

"媽，您看，我給您買的燕窩，聽說對身體好。"蘇梅花端著一碗燕窩走進來，"雖然貴了點，但只要對您身體好，花多少錢都值得。"

奶奶看著蘇梅花，眼神有些復雜："梅花，你們有心了，但是...但是不要亂花錢。"

"媽，您別這么說，您把志強養這么大，我們做什么都是應該的。"蘇梅花一邊說一邊喂奶奶，動作很輕柔。

我在一旁看著，心里五味雜陳。說不羨慕是假的，奶奶看蘇梅花的眼神明顯比看我溫和多了。

更讓我意外的是，志強居然把工作都辭了。

"哥，我在外面打工也賺不了幾個錢，現在媽病成這樣，我哪還有心思上班？"志強對我說，"我決定回來專心照顧媽，等媽好了再說別的。"

"那你們的生活怎么辦？"我擔心地問。

"我們有些積蓄，再說媽每個月的退休金也夠我們花的。"蘇梅花接話道，"錢不是最重要的，媽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這話，我更覺得自己不如他們。我雖然請了假，但心里還惦記著店里的生意，總想著過幾天就回去。

第三天晚上，奶奶的病情突然惡化。她開始發高燒，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

村醫老孫檢查完后，搖著頭出了房間："準備后事吧，老人家這次怕是撐不過去了。高燒不退，心跳也越來越弱。"

聽到這話，志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奶奶的腿哭了起來："媽，您不能走啊！我還沒報答您的養育之恩呢！您再堅持堅持，我求您了！"

蘇梅花也跟著哭了起來："媽，您要是走了，讓我們怎么辦啊！您是我們全家的主心骨啊！"

連小軍也被嚇哭了，小聲地叫著"奶奶"。

我和父親站在一旁，心情沉重。說實話，看到志強他們這么傷心，我心里也不好受，眼淚也忍不住掉下來。

奶奶聽到哭聲，費力地睜開眼，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但又說不出來。

"媽，您別說話，好好休息。"志強抓著奶奶的手，"您一定要挺過去，我們一家人都離不開您。"

沒想到，奶奶居然又挺過了那一夜。第二天早上，她的精神竟然好了一些，燒也退了，還能坐起來說話。

"這叫回光返照。"老孫搖頭嘆氣，"老人家最后的時光了，你們有什么話趕緊說。"

志強的眼淚又掉下來了："媽，您別嚇我們，您會好起來的。"

"志強，你過來。"奶奶的聲音雖然微弱，但比昨晚清晰多了。

"媽，您說。"志強趕緊湊近，眼淚還掛在臉上。

"我想...想把一些事情安排一下。"奶奶說得很費力，每說一句話都要喘半天。

志強點點頭："媽，您說什么我都聽著，您想安排什么就安排什么。"

奶奶看了看房間里的我們幾個，目光在每個人臉上停留了一下，然后緩緩說道："我想立個遺囑。"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我心里"咯噔"一下，父親的臉色也變了，只有志強看起來有些意外。

"媽，您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您會好起來的。"蘇梅花趕緊說道，聲音有些顫抖。

"我心里有數，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奶奶擺擺手，"志強，你去找紙筆來。我趁著現在還清醒，把事情安排清楚。"

03

志強找來紙筆，奶奶讓他扶著自己坐起來。蘇梅花趕緊在奶奶背后墊了個枕頭。

"志華、志強、志遠，你們都過來聽著。"奶奶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很清晰，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們三個人圍在床邊，心情都很緊張。房間里靜得連外面的蟲鳴聲都能聽到。

"我這輩子沒什么大本事，就是當了一輩子老師，攢下了這點家產。"奶奶緩緩說道，"這套老宅，還有銀行里的積蓄，加起來也有個三四百萬。"

我心里一驚，沒想到奶奶居然攢了這么多錢。她的退休金每個月一萬五，這些年確實能攢不少。

"志華，你年紀大了，在村里種地，日子過得也安穩。"奶奶看著父親，"志遠有自己的事業，在縣城開店，不用我操心了。"

聽到這話，我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知道奶奶要說什么了。

"志強這些年對我最好，"奶奶的目光轉向志強，眼中滿含深情，"經常回來看我，給我買營養品，陪我說話聊天。生病了也是他第一個趕回來，這次更是連工作都不要了，專心照顧我。"

志強的眼淚又流下來了："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您把我養大，我照顧您是天經地義的。"

"所以，"奶奶深深地看了志強一眼，"我決定把房子和存款都留給志強。"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房間里爆炸。我感覺腦袋"嗡"的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親的臉色刷白，但依然一言不發。

"媽..."志強似乎也被這個決定震驚了，"我不要，我不能要，這不合適。"

"這是我的心意，我想得很清楚。"奶奶雖然聲音微弱，但態度很堅決，"你們兄弟幾個，就數志強最孝順，也最需要這筆錢。"

蘇梅花在一旁假惺惺地說："媽，這樣真的不合適，志華大哥和志遠也是您的兒子和孫子啊，您這樣分，我們心里過意不去。"

我看了蘇梅花一眼，心里暗想：你們過意不去？那為什么不拒絕呢？

"我想給誰給誰，這是我的錢。"奶奶的語氣有些急躁，可能是身體不舒服，"志強，你來寫遺囑，我口述你來寫。"

志強顫抖著手拿起筆："媽，您說什么我寫什么，但是...但是我真的覺得不太合適。"

"你好好寫就行了，別的不要多說。"奶奶顯得有些疲憊，"我現在還清醒，趁著能說話，把事情安排清楚。"

"我林桂花，"奶奶一字一句地說著，"神志清醒，自愿將名下位于山水鎮東街15號的房產，以及中國建設銀行賬戶內的全部存款，遺留給小兒子陳志強。"

我的心徹底涼了。那套老宅雖然舊，但地段好，現在房價漲了這么多，市價至少200萬。奶奶當了一輩子老師，工資高，退休金也高，這些年攢下的錢估計也有一百多萬。

志強邊寫邊哭："媽，我真的不能要這么多，這是您一輩子的積蓄啊。"

"你給我好好寫，寫完了簽字！"奶奶的態度很堅決。

志強含著眼淚寫完了遺囑，奶奶接過來看了一遍，然后顫抖著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還按了手印。

"志華，志遠，"奶奶看著我們，"你們也在上面簽字作證，證明這是我本人的真實意愿。"

我看向父親，希望他能說點什么，畢竟這涉及到幾百萬的財產。但父親只是深深地看了奶奶一眼，然后默默地走過去，在遺囑上簽了自己的名字。

輪到我了，我拿著筆，手有些發抖。說不失望是假的，但我又能說什么呢？這是奶奶的錢，她想給誰給誰。

我也在遺囑上簽了字。

遺囑立完了，房間里的氣氛很沉重。奶奶看起來松了一口氣，似乎了卻了一樁心事。

"好了，事情安排完了，我也放心了。"奶奶躺回床上，"志強，你們一家要好好的，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片心意。"

"媽，您別說這種話，您會好起來的。"志強握著奶奶的手，"我們一定會好好的，也會好好孝敬您的。"

我看著這一幕，心情復雜得無法形容。

04

奶奶又撐了三天才走的。這三天里，志強一家守得更緊了，幾乎不讓奶奶離開他們的視線。

最后那天晚上，奶奶走得很安詳。她臨終前握著志強的手說："志強，媽沒有看錯人，你是個好孩子。"

志強哭得撕心裂肺："媽，您別走，您再陪我一段時間好不好？"

但奶奶已經聽不到了，她帶著一絲微笑離開了人世。

辦喪事的時候，志強表現得特別悲傷，哭得幾次昏過去。村里人都說他孝順，連奶奶的老同事們也夸他是個好孩子。

"桂花教了一輩子書，最后還能有這樣孝順的兒子照顧，也算是福氣了。"奶奶的老同事李明德對我說，"她生前經常在我們面前夸志強，說這孩子最懂她的心。"

李明德？我記住了這個名字，他是奶奶在某中學的老同事，一起教了很多年書。

辦完喪事后，志強按照遺囑繼承了所有財產。他去銀行辦手續的時候，我陪著去了。

銀行工作人員查了奶奶的賬戶，里面確實有158萬的存款，還有一些定期理財產品，加起來將近180萬。

"哥，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志強拉著我的手說，聲音還有些哽咽，"但這是媽的意思，我也沒辦法。"

"是啊，這是老人的心意，我們做晚輩的只能聽著。"蘇梅花也在一旁幫腔，不過我注意到她眼中掩飾不住的興奮。

父親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重話，只是在收拾好奶奶的遺物后，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小院。

我心里憋屈得不行，但又能說什么呢？這些年確實是志強在照顧奶奶，人家付出了，得到回報也是應該的。

村里人知道這事后，議論紛紛。

"志強這孩子真孝順，難怪老人家把家產都給他了。"

"志華這個人太老實了，不會討老人家歡心。"

"志遠成天在外面忙生意，一年回來幾次？奶奶生前想見孫子都難。"

"人家志強辭了工作專門回來照顧奶奶，這份心意誰比得了？"

這些話傳到我耳朵里，心里更不是滋味。我知道村里人說得有道理，但心里還是難受。

更讓我難受的是小軍的話。那孩子才12歲，奶奶剛去世不久，他就對我說："志遠叔叔，我奶奶說你從來不關心她，只有我爸爸最疼她。"

聽到這話，我眼淚差點掉下來。在奶奶心里，我真的是個不孝的孫子嗎？

05

奶奶過世后的第二年，志強就把老宅賣了。那套房子最終賣了220萬，比我預估的還要高。

"哥，我在市里看中了一套房子，120平，地段很好。"志強打電話給我，語氣里帶著興奮，"我準備把老宅賣了，在市里定居。"

我心情復雜："老宅是奶奶住了一輩子的地方，你就這么賣了？"

"哥，你別多想，我也不想賣。"志強的聲音變得有些沉重，"但是我們要在市里發展，總不能一直租房子住吧？再說老宅太舊了，修修補補也要花不少錢。"

蘇梅花在電話里插話："志遠，我們也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的。媽在天有靈，肯定希望我們過得好一點。"

房子賣了之后，志強用這筆錢在市里買了新房，還用奶奶留下的存款開了家超市。

"哥，我開超市了，你有時間過來看看。"志強邀請我去參觀。

我去了一趟，確實規模不小，150平米的店面，貨品齊全，生意很好。收銀臺后面還掛著一張奶奶的照片。

"這是為了紀念媽，讓她看著我們好好經營。"志強指著照片說，"我每天都會跟媽說說話，匯報一下生意情況。"

看到奶奶的照片，我心里一陣酸楚。

"我準備再開幾家分店。"志強意氣風發地說，"媽在天有靈，肯定為我高興。她生前最擔心的就是我們一家沒有穩定的收入。"

我心里五味雜陳，表面上還是恭喜了他。確實，志強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至少不用再為錢發愁。

父親對志強的發達從來不評論，也不羨慕，依然在村里種著自己的幾畝地，日子過得清淡如水。

"爸，您就不覺得...不公平嗎？"有一次我忍不住問道。

父親正在菜園里澆水，頭也沒抬："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

"可是志強得了這么多錢，您一分都沒有..."

"志遠，錢這個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父親直起腰看著我，"再說了，你奶奶養大了我們，她愿意把錢給誰，我們做兒子的沒資格多說什么。"

"可是..."

父親擺擺手："行了，別想這些了。你奶奶一輩子都是個有主意的人，她的決定肯定有她的考慮。"

我不明白父親為什么總是這么想得開，但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沒有怨氣。

06

接下來的幾年，志強的生意越做越大。從一家超市發展到三家連鎖店，后來又開了兩家，總共五家店。他還在市里換了更大的房子，買了一輛奔馳車。

每年過年回村，志強都是最風光的那個。他會給村里的老人發紅包，每人200塊，還資助了幾個貧困學生上大學。

"志強這孩子有出息，人也大方。"村里人都夸他。

"是啊，現在做生意賺錢了，也不忘本，經常回來看看村里的老人。"

蘇梅花穿金戴銀，開著小轎車回村，說話聲音都比以前大了："我們家志強心善，總說富了不能忘了鄉親們。媽生前就教育過他，做人要有良心。"

看著志強一家風光的樣子，我心里更不是滋味。

而我的五金店生意卻每況愈下。網購沖擊很大，加上縣城競爭激烈，好幾家大型建材超市開業，我的小店根本競爭不過。收入一年不如一年，有時候一個月連房租都交不起。

父親依然在村里種地，生活簡樸，從不向我要錢，也從不向志強要錢。我幾次提出要給他生活費，他都拒絕了。

"我有退休金，夠花了。"父親總是這么說。他以前在村里的小學當過幾年老師，雖然工資不高，但也有點退休金。

"爸，要不您跟我到縣城住吧，我照顧您。"我提議道。

"我在村里住慣了，哪兒也不去。"父親拒絕了，"再說你自己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我去了不是給你添負擔嗎？"

有時候看到志強回村時的風光，再看看父親的清貧，我心里真的很不平衡。同樣是奶奶的家人，差距怎么這么大？

07

去年春節，志強開著新買的奧迪A6回村，車價估計得四五十萬。他給每家每戶都送了年貨，還在村里放了一場電影，請了戲班子唱戲。

"志強，你現在資產得有多少了？"村里的年輕人好奇地問。

"哪有什么資產，就是幾個小店鋪，混口飯吃。"志強謙虛地說，但臉上的得意掩飾不住，"主要是這些年運氣好，碰上了好時候。"

蘇梅花在一旁笑道："我們家志強就是心眼好，賺了錢就想著幫助別人。前兩天還說要在村里修條路呢。"

"真的嗎？志強，你要給村里修路？"村支書激動地問。

"我有這個想法，但還得看看資金情況。"志強擺擺手，"如果條件允許，我肯定愿意為家鄉做點貢獻。"

聽到這話，村里人對志強更是贊不絕口。

我看著他們一家人光鮮亮麗的樣子，再想想自己這些年的辛苦，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晚上我去找父親："爸，您真的一點都不后悔嗎？志強現在這么有錢，您一分都分不到。"

父親正在看電視，聽到我的話，關掉了遙控器："志遠，你是不是覺得你奶奶當年的決定不公平？"

"我沒有這么說...但是，確實有點不太理解。"我老實承認了。

"你奶奶當了一輩子老師，見過各種各樣的學生和家長，人情世故她都懂。"父親的話很平淡，"她做這個決定，肯定有她的想法。"

"可是志強這些年確實孝順啊，對奶奶那么好。"我不解地說。

父親點點頭："是啊，確實很孝順。"

我總覺得父親的話里有什么，但又說不上來是什么。

08

今年三月份，志強突然被相關部門調查了。起因是有人舉報他的連鎖超市存在偷稅漏稅行為，還有銷售過期商品、虛假宣傳等問題。

消息傳回村里，大家都很震驚。

"志強平時看著挺老實的，怎么會干這種事？"

"有錢人都這樣，為了賺錢什么都敢做。"

"可惜了，人家好不容易發達了。"

我聽到消息時也很意外。雖然心里對志強有怨氣，但也不希望看到他出事。畢竟是一家人，他要是真的有問題，對我們整個家族的名聲都不好。

"爸，志強被查了，您知道嗎？"我打電話給父親。

"聽說了。"父親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您不擔心嗎？畢竟是一家人，要是他真的有問題..."

父親沉默了一會，然后說："志遠，做生意這些年，志強變了不少。"

"什么意思？"

"以前的志強不是這樣的，現在有錢了，人也變得不一樣了。"父親的聲音有些無奈，"可能是錢來得太容易了吧。"

我心里一動，父親這話似乎有些深意，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她總是教育我們要做好人，說天理昭彰，善惡到頭終有報。

更讓人意外的是，舉報志強的竟然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而且這個老人聲稱掌握著關鍵證據，不僅有偷稅漏稅的證據，還有其他更嚴重的問題。

志強慌了神，四處打聽這個老人的身份，但沒人知道他是誰，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哥，你能幫我打聽打聽嗎？"志強給我打電話，聲音里滿是恐慌，"我真的想不出得罪過什么人，更想不出哪個老人會跟我有仇。這些年我做生意確實有些不規范的地方，但應該不至于讓人這么恨我吧？"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幫他，只能安慰幾句："你先別慌，如果沒有大問題，調查清楚就好了。"

"可是那個老人說掌握的證據能讓我坐牢！"志強的聲音都顫抖了，"哥，我現在真的很害怕，不知道該怎么辦。"

掛了電話，我心里也很復雜。雖然對志強有怨氣，但也不希望看到他真的出大事。

09

就在志強焦頭爛額的時候，那個神秘的舉報人主動聯系了相關部門，說要提供更多證據。

更讓人意外的是，這個老人向調查組提出了一個奇怪的要求：他要單獨見見陳志強的侄子陳志遠，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調查組的人很快找到了我："陳先生，有位老人說認識您奶奶，想跟您談談您叔叔的事情。他說手里有很重要的證據，但只愿意跟您一個人說。"

我當時就懵了，完全不知道會是什么人。志強的事情鬧得這么大，怎么還牽扯到我奶奶？而且一個陌生的老人，為什么偏偏要找我？

"那個老人叫什么名字？"我問道。

"李明德，說是您奶奶以前的同事，在某中學一起工作過很多年。"

李明德？這個名字我想起來了，他確實是奶奶的老同事，奶奶辦喪事的時候他還來過。可是他跟志強的事情有什么關系？

"他為什么要舉報我叔叔？他們之間有什么矛盾嗎？"我不解地問。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他說要當面跟您說。"調查人員的表情也很困惑，"老人家很堅持，說這件事必須要您知道。"

我答應了見面。說實話，我也很好奇，李明德為什么要舉報志強，這里面到底有什么隱情。

三天后的約定時間到了。

三天后，一個陌生的電話徹底改變了我對這件事的認知。

"你是陳志遠嗎？我是李明德，你奶奶生前的同事。"電話里傳來蒼老的聲音，"關于你叔叔的事，我想我們需要見個面。"

李老師約我在山水鎮的茶館見面。當我趕到時，他已經在那里等著了，手邊放著一個陳舊的牛皮紙袋。

"孩子，這些東西我保存了15年，今天終于可以交給你了。"李老師小心翼翼地打開紙袋，里面是一疊泛黃的信紙。

我接過第一封信，看到熟悉的字跡時，手開始顫抖。那是奶奶的筆跡，信的日期是她去世前一個月。

當我讀完第一頁的內容，整個人徹底懵了，手中的信紙無力地滑落到桌面上。我瞪大雙眼看著那些字跡，腦海里一片空白，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瞬間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