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我想辭職創業，開個面館。"

"媽，我也想創業，做電商生意。"

兩句話，在同一個月里先后響起。趙慧芳看著眼前的兒子趙晨陽和女婿林浩然，心情復雜。

兒子內向踏實，在國企上班兩年，收入穩定但不高。女婿熱情能干，在電子廠做管理，說話有條有理。兩個人都需要39萬啟動資金。

趙慧芳握著手里的存折，這里有她和老伴一輩子的積蓄，總共80萬。支持兩個人，幾乎要掏空家底。

"好，我支持你們。"最終，她還是答應了。

七年過去了。今天，兩個人又同時出現在她面前。只是這一次，她看到的畫面讓她徹底震驚了。

01

那是一個春暖花開的下午，趙慧芳坐在老式沙發上，手里拿著剛織好的毛衣，陽光透過淡黃色的窗簾灑在她的臉上。

這套房子住了二十多年，墻上還掛著老伴生前的照片，那張慈祥的臉似乎一直在默默守護著這個家。

自從老伴走后，這個家就顯得格外安靜。除了偶爾鄰居家傳來的電視聲，就只有墻上老式鐘表滴答滴答的聲音。

趙慧芳常常一個人坐在這里，想起和老伴一起奮斗的那些年月，想起兩個孩子小時候在客廳里追逐打鬧的情景。

"媽，我在國企上班這兩年，每個月到手也就四千多。"趙晨陽推開門走進來，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疲憊。他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在母親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雙手不自覺地搓著。

趙慧芳放下手里的毛衣，仔細看著兒子的臉。趙晨陽長得像他父親，濃眉大眼，但性格卻內向得多。從小到大，這孩子就不愛說話，有什么心事都憋在心里。看著兒子眼中那種渴望又忐忑的神情，趙慧芳的心里涌起一陣心疼。

"怎么了？在單位過得不開心嗎？"她輕聲問道。

"也不是不開心，就是..."趙晨陽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媽，我想開個面館，您看行不行？"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水，激起了層層漣漪。趙慧芳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一向穩重的兒子會有這樣的想法。

"面館？"她重復著這個詞，腦海里浮現出街邊那些熱氣騰騰的小店，"你會做面嗎？"

趙晨陽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那是趙慧芳很久沒有在兒子臉上看到的光彩："我跟著張師傅學了兩個月了，手藝還可以。媽，我真的很想試試。在單位天天坐辦公室，面對著電腦，處理那些文件，我覺得憋得慌。"

說到這里，趙晨陽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車水馬龍的街道："我想做點真正屬于自己的事情，做出來的面能讓人吃得開心，那種感覺...很不一樣。"

趙慧芳靜靜地看著兒子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她知道趙晨陽從小就不是那種循規蹈矩的孩子，雖然表面上老實聽話，但內心一直有著自己的想法。只是她沒想到，兒子會選擇放棄穩定的工作去創業。

"那要多少錢？"她問出了最實際的問題。

趙晨陽轉過身，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我算過了，租金、裝修、設備，再加上前半年的周轉資金，大概需要39萬。"

39萬！這個數字讓趙慧芳的心猛地一跳。她和老伴辛苦工作了一輩子，省吃儉用，總共也就攢了80萬。這39萬，幾乎是她全部積蓄的一半。

看著母親沉默的樣子，趙晨陽的心里也忐忑不安。他知道這對于母親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是這個想法在他心里已經扎根很久了。

"媽，我知道這錢不少..."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但是我真的想試試。如果您覺得風險太大，我可以再想想別的辦法。"

趙慧芳看著兒子那雙充滿期待又帶著不安的眼睛，心里的天平開始搖擺。作為母親，她當然希望孩子能夠追求自己的夢想，但是作為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她也不得不考慮現實的問題。

"你先讓我想想。"她最終說道。

接下來的幾天，趙慧芳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晚上躺在床上，她總是睡不著，腦海里反復回想著兒子說話時的表情。那種渴望，那種對未來的憧憬，讓她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和老伴。

幾天后的傍晚，正當趙慧芳在廚房準備晚飯時，門鈴響了。她以為是趙晨陽回來了，沒想到開門一看，是女婿林浩然。

"媽，您忙著呢？"林浩然臉上掛著他一貫的笑容，手里還拎著一袋水果。他總是這樣，每次來都不會空手，這讓趙慧芳很有好感。

"沒忙什么，晨月呢？"

"她在醫院值夜班，我正好有點事想跟您聊聊。"林浩然換了拖鞋，跟著趙慧芳走進客廳。

相比于內向的趙晨陽，林浩然顯得更加外向和健談。他今年三十歲，大專畢業后就在當地的電子廠工作，現在已經是車間主任了。說話有條有理，人也機靈，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很有能力的年輕人。

"媽，您看這個。"林浩然拿出手機，熟練地打開一個購物軟件，屏幕上立即出現了琳瑯滿目的商品，"現在電商多火啊，我在廠里也接觸過這些。我想辭職專門做這個。"

趙慧芳接過手機，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商品信息和不斷跳動的數字，說實話，她有些看不太懂。這些新鮮的東西對于她這個年紀的人來說，確實有些復雜。

"這個...能賺錢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林浩然的眼睛瞬間發亮，整個人都變得興奮起來："當然能！媽，您看這個數據。"他指著手機屏幕上的一組數字，

"去年我們廠的產品在網上賣了兩千多萬。現在直播帶貨這么火，我有資源，有技術，肯定能做起來。"

說著，林浩然打開了幾個視頻，里面是一些年輕人對著鏡頭介紹產品，彈幕不斷飛過，購買的人數在實時跳動。那種熱鬧的氛圍，那種成交的喜悅，通過屏幕都能感受到。

"您看，這個主播一晚上就能賣幾十萬的貨。"林浩然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我研究過了，關鍵是要選對產品，找準定位。我在廠里這幾年，接觸過很多供應商，有資源優勢。"

趙慧芳聽著女婿滔滔不絕的介紹，雖然很多專業術語她聽不太懂，但是能感受到林浩然對這個行業的了解和信心。相比于兒子那種樸素的想法，女婿的計劃顯得更加專業和有說服力。

"那需要多少本錢？"她問出了關鍵問題。

"也是39萬，主要是進貨和推廣費用。"林浩然說得頭頭是道，"媽，現在是風口，錯過了就沒機會了。您看，我們做實體的都知道，租金、人工成本都在漲，但是網上賣貨，成本相對低很多，利潤空間大。"

又是39萬！趙慧芳的心里再次掀起了波瀾。如果說兒子的請求讓她感到意外，那么女婿的請求就讓她感到震驚了。兩個人，同樣的金額，同樣的創業夢想，她該怎么選擇？

看著趙慧芳沉思的樣子，林浩然繼續說道："媽，我知道這個數目不小，但是投資就是這樣，要敢于抓住機會。我做過詳細的市場調研，成功的概率很高。而且現在國家也在鼓勵創業，政策支持力度很大。"

那天晚上，林浩然走后，趙慧芳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心情復雜得無法形容。兩個孩子都要創業，都需要39萬啟動資金，而她總共就80萬的積蓄。如果兩個都支持，幾乎要掏空家底；如果只支持一個，又怎么向另一個解釋？

她走到老伴的照片前，默默地看著那張熟悉的臉："老頭子，如果你還在，你會怎么選擇？"

照片里的人當然不會回答，但是趙慧芳仿佛能聽到老伴的聲音：孩子們有夢想是好事，但是要量力而行。

那一夜，趙慧芳輾轉反側，一直沒有睡好。她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經歷，想起了和老伴一起為了這個家拼搏的歲月。

那時候，他們也曾經有過很多夢想，但是由于條件限制，很多都沒有實現。現在，孩子們有了機會，作為母親，她是否應該全力支持？

第二天一早，趙慧芳做了一個決定。她分別給趙晨陽和趙晨月打了電話，讓他們晚上都回家吃飯，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02

晚飯時分，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趙慧芳特意做了幾個大家愛吃的菜，客廳里彌漫著飯菜的香味，就像從前一家人團圓時的樣子。但是今天的氣氛顯然有些不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緊張。

趙晨陽坐在自己習慣的位置上，不時地看向母親，心里忐忑不安。這幾天他一直在想，如果母親不同意，他該怎么辦？是繼續在單位上班，還是想別的辦法？

趙晨月和林浩然坐在對面，趙晨月顯然還不知道丈夫向婆婆提出的要求，只是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奇怪。林浩然則表現得很自然，偶爾和趙慧芳聊幾句家常，但是敏銳的趙晨陽能夠感覺到，女婿的眼神中也帶著一絲期待。

"我決定了。"飯后，趙慧芳終于開口了。她走到臥室，拿出了兩張銀行卡，放在茶幾上，"你們兩個我都支持。"

這句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讓客廳里的空氣凝固了。趙晨月驚訝地看著桌上的銀行卡，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媽，這是..."她疑惑地問。

"晨陽想開面館，浩然想做電商，都需要39萬啟動資金。"趙慧芳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內心卻在顫抖，"每人39萬，但是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林浩然急忙問，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這錢是借給你們的，不是給的。將來有能力了，要還給我。"趙慧芳看著兩個年輕人，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創業有風險，但是責任不能丟。"

趙晨陽重重地點頭，眼中含著淚花："媽，您放心，我一定還。"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因為他知道，這39萬對于母親來說意味著什么。那是她和父親一輩子的心血，是他們省吃儉用攢下的錢，是這個家最后的保障。

林浩然也激動地站起身，走到趙慧芳面前："媽，我肯定讓您看到回報！我保證，不會讓您失望的！"

那一刻，客廳里的氣氛既溫馨又沉重。趙慧芳看著兩個年輕人眼中的光芒，心里既欣慰又不安。她希望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希望這筆錢能夠幫助孩子們實現夢想，而不是成為他們的負擔。

一個月后，兩個人的生意都開始了，但是從一開始，就顯現出了不同的軌跡。

趙晨陽的面館選在老城區一條不算寬敞的小街上。這里雖然不是最繁華的地段，但是人流量還算穩定，而且租金相對便宜。面館不大，總共就二十多平米，擺了六張桌子，但是趙晨陽把每個角落都收拾得干干凈凈。

每天凌晨四點，當整個城市還沉浸在睡夢中時，趙晨陽就已經起床了。他要去菜市場采購最新鮮的蔬菜和肉類，這是他堅持的原則——用最好的食材，做最正宗的味道。

清晨的菜市場總是最熱鬧的，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蔬菜的清香和魚肉的腥味。趙晨陽推著小推車，在各個攤位之間穿梭，挑選著一天所需的食材。

"晨陽，這么早啊？"賣菜的老王看見他，熱情地招呼道，"又來買菜？"

"嗯，要保證新鮮。"趙晨陽仔細挑選著青菜，每一棵都要看過才放進籃子里，"老王，這青菜多少錢一斤？"

"三塊五，給你三塊。"老王笑著說，"做生意不容易，互相幫襯著點。"

"謝謝。"趙晨陽感激地點點頭。

回到店里，趙晨陽就開始準備一天的工作。洗菜、切菜、調湯底，每一個步驟他都認真對待。尤其是湯底，這是面館的精髓所在。他按照張師傅教給他的方法，用豬骨、雞骨小火慢燉，加上各種香料，熬制出濃郁醇厚的湯汁。

上午十點，面館準時開門營業。第一個客人是附近修理廠的師傅，要了一碗牛肉面。趙晨陽手腳麻利地下面、調湯、擺盤，不到五分鐘，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就端到了客人面前。

"味道怎么樣？"趙晨陽有些緊張地問。

師傅嘗了一口，點點頭："不錯，湯底很香，面條筋道。"

聽到這句評價，趙晨陽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但是生意確實不容易。開業的第一個月，每天的客人寥寥無幾，有時候一上午就來三四個人。看著空蕩蕩的店面，趙晨陽心里也會有些失落，但是他從來不抱怨，每天依然認認真真地做面，認認真真地打掃衛生。

而林浩然那邊，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他在家里專門騰出一個房間，布置成了直播間。房間里安裝了專業的攝像設備和照明設備，墻上貼著各種品牌的海報，看起來非常專業。每天晚上八點到十點，這里就成了他的舞臺。

"各位寶寶們，今晚我們的爆款來了！"林浩然面對著攝像頭，神采飛揚，手里拿著一瓶護膚品，"這款護膚品原價298，今晚只要98！限量100份！"

直播間里彈幕不斷飛過，購買的人數在實時跳動。那種熱烈的氛圍，那種成交的快感，讓林浩然越來越沉迷其中。

"感謝'小仙女666'刷的火箭！感謝大家的支持！"林浩然對著鏡頭揮手致意，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相比于趙晨陽面館里的冷清，林浩然的直播間總是熱鬧非凡。每天晚上，都有幾百人在線觀看，成交額也讓人眼花繚亂。

趙慧芳偶爾會去兒子的面館看看。每次去，她都會點一碗面，坐在角落里靜靜地觀察。看著兒子忙碌的身影，看著他認真地為每一個客人服務，她的心里既心疼又欣慰。

"媽，您嘗嘗這個湯。"趙晨陽端來一碗面，滿臉期待地看著母親，"我新調的湯底。"

趙慧芳喝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湯汁濃郁，面條筋道："味道不錯，就是人不多。"

"剛開業，慢慢來吧。"趙晨陽擦著額頭的汗，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我相信會好起來的。"

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趙慧芳心里涌起一陣心疼。她知道趙晨陽承受著很大的壓力，不僅僅是經營上的困難，更多的是來自內心的不安。畢竟，那39萬不是小數目，每天看著冷清的生意，他心里怎么可能不著急？

相比之下，去女兒家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媽，您看！"趙晨月興奮地拿著手機，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浩然昨晚直播，賣了五萬多！"

趙慧芳接過手機，看著屏幕上那些她看不太懂的數字和圖表，雖然不明白具體的含義，但是能感受到那種成功的喜悅。

"這么多？"她有些驚訝地問。

"可不是！"林浩然從房間里出來，換了一身休閑裝，看起來精神飽滿，"媽，我就說電商有前景。您看，這才兩個月，營業額就這么高了。"

說著，他拿出一個記錄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每天的銷售數據："您看這個圖表，銷售額是一直在上升的。我現在已經和好幾個大品牌建立了合作關系，以后的發展空間更大。"

趙慧芳看著女婿自信滿滿的樣子，心里開始有了偏向。雖然她對這些新興的商業模式不太了解，但是從表面上看，林浩然的生意確實比趙晨陽的要紅火得多。

一個是每天門可羅雀的小面館，一個是熱鬧非凡的直播間，對比如此明顯，讓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判斷。

03

時間就像流水一樣悄悄流過，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這三個月里，兩個年輕人的生意軌跡越來越不同，差距也越來越明顯。

趙晨陽的面館雖然已經穩定下來，但依然不溫不火。每天的營業額也就四五百塊錢，除去房租、水電、食材成本，真正的利潤并不多。但是他依然每天早起晚歸，認真經營著這個小店。

漸漸地，面館有了一些固定的客人。附近工地的工人、出租車司機、上夜班的護士，他們成了這里的常客。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每個人都對趙晨陽的手藝贊不絕口。

"老板，還是老樣子，一碗牛肉面。"常客老劉推門進來，這是他今天的第三頓飯，也是他每天必來的地方。

"好嘞，馬上就好。"趙晨陽手腳麻利地下面，動作已經熟練得像機器一樣精準。

"你這面，我吃了三個月了，味道始終這么正。"老劉豎起大拇指，"在別的地方，哪能找到這么實在的老板？"

"做生意就要憑良心。"趙晨陽一邊往碗里盛面，一邊笑著說，"用料實在，味道正宗，客人吃得開心，我心里也踏實。"

這種樸素的經營理念，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趙晨陽堅持著，因為他相信，只要用心做事，總會有人認可的。

然而，這些溫暖的畫面，趙慧芳都看不見。她只是偶爾去面館，看到的永遠是那幾張空桌子，聽到的永遠是兒子關于"慢慢來"的安慰。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林浩然那邊。

三個月后，林浩然的直播事業蒸蒸日上。他不僅在網上賣貨，還開始參加各種商業活動，認識了不少同行和合作伙伴。每次參加完活動回來，他都會興奮地跟家人分享自己的見聞。

"媽，您看這張照片。"林浩然拿出手機，顯示著一張合影，"這是昨天的電商論壇，我和好幾個大咖都聊過了。他們說我很有潛力，以后可能會有更大的合作機會。"

照片上的林浩然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一群看起來很成功的人中間，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那種感覺，就像是已經躋身成功人士的行列。

趙慧芳接過手機，仔細看著照片里的女婿。雖然她不認識照片里的其他人，但是能感受到那種成功的氛圍。相比于兒子每天灰頭土臉地在小面館里忙活，女婿確實看起來更有出息。

"你們現在...賺了多少？"她小心翼翼地問，這是她一直想問但不敢問的問題。

"具體數字不好說，涉及商業機密。"林浩然神秘地笑了笑，"但是媽，您就放心吧，絕對比投入的多。而且現在還只是起步階段，以后的發展空間更大。"

聽到這樣的回答，趙慧芳心里既高興又有些失落。高興的是女婿確實有能力，她的投資沒有白費；失落的是想到兒子那邊的情況，心里不禁有些擔心。

春節前夕，這種差距變得更加明顯。

林浩然開著一輛嶄新的轎車來接趙慧芳去他們的新家。那是一套120平米的三居室，位于城市的新區，裝修得非常現代化。

"媽，您來看看我們的新家。"趙晨月高興地拉著母親的手，"這是客廳，這是主臥，這是給孩子準備的房間。"

趙慧芳跟著女兒在新房子里轉了一圈，心里既震驚又欣慰。震驚的是沒想到女婿的生意這么好，這么快就能買得起這樣的房子；欣慰的是女兒過得很幸福，作為母親，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你們這房子...花了不少錢吧？"她忍不住問。

"還好，浩然現在生意好，我們也不缺錢。"趙晨月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媽，您看這個沙發，進口的真皮，坐著特別舒服。您以后可以經常來住。"

客廳里的沙發確實很漂亮，米白色的真皮，樣式簡約大方。趙慧芳小心翼翼地坐下，軟硬適中，確實很舒服。但是她心里卻在想，這套沙發恐怕要好幾萬塊錢吧？

"媽，您嘗嘗這個茶。"林浩然從廚房里出來，端著一套精美的茶具，"朋友從南方帶回來的好茶葉，一斤要八百多塊呢。"

趙慧芳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說實話，她喝不出這茶和普通茶葉有什么區別，但是看著女婿那副自豪的樣子，她還是點點頭表示贊賞。

"你們過得好，我就放心了。"她由衷地說。

"媽，這些都要感謝您當初的支持。"林浩然誠懇地說，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要不是您給了我這39萬，我哪有今天？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您的恩情。"

聽到這句話，趙慧芳心里涌起一陣暖流。雖然她一直認為幫助孩子是應該的，但是能聽到這樣的感謝，還是讓她很感動。

相比之下，趙晨陽的生活就顯得樸素多了。

春節期間，趙慧芳去面館看兒子。面館里依然是那幾張簡陋的桌椅，墻上貼著手寫的價目表，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晨陽，過年了，你也休息幾天吧。"她對正在整理貨架的兒子說。

"媽，我這小生意，休息一天就少賺一天。"趙晨陽頭也不抬地繼續工作，"而且過年期間，很多外地人不回家，正是生意好的時候。"

"那你這一年...賺了多少？"趙慧芳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趙晨陽停下手里的活兒，沉思了一會兒："除去所有成本，大概賺了十萬左右。"

十萬？趙慧芳心里快速計算了一下，這連投入的四分之一都沒有。按照這個速度，要收回成本至少需要四年時間。

看著母親臉上的表情，趙晨陽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這個數字讓母親失望了，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做生意確實不容易，尤其是餐飲業，競爭激烈，利潤微薄。

"兒子，要不你也學學浩然，搞點新模式？"趙慧芳忍不住建議。

"媽，我就適合做這個。"趙晨陽繼續和面，動作依然認真仔細，"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我相信踏踏實實做事，總會有回報的。"

那一刻，看著兒子埋頭工作的樣子，趙慧芳心里涌起一種復雜的情感。她既心疼兒子的辛苦，又擔心這樣下去什么時候能夠成功。相比于女婿的風光無限，兒子顯得太過平庸。

春節聚餐的時候，這種差距表現得更加明顯。

林浩然開著新車來接大家，車里播放著輕柔的音樂，座椅是真皮的，空間寬敞舒適。趙晨月坐在副駕駛位上，穿著新買的名牌衣服，頭發做過精心打理，整個人看起來光彩照人。

"媽，我們去那個新開的五星級酒店吃飯，我訂了包廂。"林浩然一邊開車一邊說，語氣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自豪。

"這么貴的地方...算了吧。"趙慧芳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那種地方的消費水平，一頓飯可能要花幾千塊錢。

"媽，這算什么？"林浩然大手一揮，"現在我們有這個條件了，應該享受享受。而且過年嘛，一家人團聚，花點錢算什么？"

趙晨陽是騎著電動車到的酒店。看著停車場里的豪車，他把自己的小電動車停在了最角落的地方，生怕影響了別人。

酒店的包廂裝修得富麗堂皇，水晶吊燈，真皮沙發，就連餐具都是精美的陶瓷。這樣的環境讓趙晨陽顯得有些不自在，他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到任何東西。

飯桌上，林浩然成了絕對的主角。他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的生意經，分享著各種商業見解，整個人神采飛揚。

"現在電商就是要抓住風口，媽，您看我現在合作的都是大品牌。"他拿出手機，顯示著一些合作協議和銷售數據，"這個數字還只是開始，明年我計劃擴大規模，成立自己的公司。"

"浩然真有本事。"趙慧芳由衷地夸獎道，眼中滿是贊賞。

在這種熱烈的氛圍中，趙晨陽顯得格外安靜。他一直在埋頭吃飯，很少說話，偶爾抬頭看看大家，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

"哥，你怎么不說話？"趙晨月注意到了哥哥的沉默，"是不是累了？"

"沒什么好說的，你們聊。"趙晨陽笑了笑，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

林浩然看了看趙晨陽，語氣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關懷："哥，要不我幫你想想辦法？你那個面館，確實太傳統了。現在這個時代，不跟上潮流就會被淘汰的。"

"不用，我自己能行。"趙晨陽禮貌地拒絕了，但是語氣里的堅持讓人感受到了他內心的倔強。

那一刻，趙慧芳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同樣是自己支持的孩子，為什么差距這么大？一個在豪華的包廂里談論著宏偉的計劃，一個卻連話都不愿意多說。這種對比讓她既欣慰又擔憂，既驕傲又失落。

04

第三年，第四年，時間就這樣在忙碌中悄悄流過。這期間，兩個年輕人的生活軌跡越來越不同，差距也越來越明顯。

林浩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不僅在本地有了知名度，還開始向外地擴展業務。經常有外地的客戶邀請他去參加各種商業活動，每次回來，他都會給趙慧芳帶各種禮品。

"媽，這是我從南方帶回來的特產，當地很有名的。"林浩然拎著精美的包裝盒，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媽，這個保健品對身體好，您每天吃一粒，能增強免疫力。"他拿出一瓶進口保健品，價格標簽還貼在上面，一瓶就要八百多塊錢。

"媽，這件衣服我覺得您穿著好看，是專門給您買的。"他展開一件絲質上衣，手感柔滑，做工精細，一看就價值不菲。

每次林浩然來，都不會空手，總是大包小包地提著各種東西。這讓趙慧芳心里很高興，覺得這個女婿真懂事，真孝順。相比之下，她發現自己對女婿的喜愛之情與日俱增。

而趙晨陽，依然默默地經營著他的小面館。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意雖然穩定了一些，但看起來還是不溫不火。他每天依然早起晚歸，認真對待每一個客人，但是在趙慧芳眼里，兒子似乎越來越不如女婿了。

一個周末的下午，趙慧芳去菜市場買菜，遇到了鄰居王阿姨。

"慧芳啊，聽說你女婿發財了？"王阿姨壓低聲音，八卦地問道。

"還行吧，小伙子能干。"趙慧芳臉上帶著自豪的笑容。

"我聽說他買了新車，還換了大房子，真有本事。"王阿姨羨慕地說，"你兒子呢？那個面館怎么樣？"

提到兒子，趙慧芳的表情就有些復雜了："還是老樣子，慢慢來吧。"

"唉，同樣是你支持的，怎么差距這么大呢？"王阿姨搖搖頭，"不過也沒辦法，人和人確實不一樣。"

這句話讓趙慧芳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她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確實，同樣的起點，同樣的支持，為什么結果會如此不同？

那天回到家，趙慧芳心情很復雜。她想起王阿姨的話，想起鄰居們可能的議論，心里既替兒子感到委屈，又忍不住對他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幾天后，趙晨陽來看她，帶了一些她愛吃的點心。

"媽，您別總買這么貴的菜，我這邊夠吃的。"趙晨陽看著母親買的排骨，有些心疼地說。

"你這孩子，媽媽買點菜怎么了？"趙慧芳有些不高興了。

"我是說...您現在退休了，要省著點花錢。"趙晨陽的語氣很小心，但是還是說出了心里的擔心。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趙慧芳心中的不快："我還沒老糊涂呢，知道怎么花錢！你看看人家浩然，每次來都給我買這買那，從來不說我花錢多。"

趙晨陽愣了一下，沒有反駁，只是默默地低下了頭。他知道母親心里的天平已經傾斜了，但是他不知道該怎么改變這種情況。

這樣的小摩擦越來越多。在趙慧芳看來，兒子變了，變得小氣了，不像女婿那么大方體貼。而在趙晨陽看來，他只是在為母親著想，希望她能夠理性消費，畢竟現在只有退休金的收入。

第五年的時候，林浩然又有了新的動向。

"媽，我準備擴大規模，成立自己的公司。"他拿著一份厚厚的商業計劃書，滿臉興奮，"現在直播帶貨這塊，我已經算是小有名氣了。很多品牌都想和我合作，我覺得時機成熟了。"

趙慧芳接過計劃書，雖然看不懂上面的專業術語，但是能感受到女婿的雄心壯志。

"那...還需要錢嗎？"她小心地問，心里有些緊張。如果女婿再需要錢，她真的拿不出來了。

"暫時不用，我現在資金還夠用。"林浩然笑著說，"不過媽，您要是有閑錢，我可以幫您理財。現在我認識不少做投資的朋友，都是專業人士。"

"理財？"這個詞對于趙慧芳來說還很陌生。

"對啊，您那點退休金放銀行里，利息太低了。我朋友那里，年收益能到15%，比銀行高多了。"林浩然說得頭頭是道，"而且風險很小，都是正規的投資渠道。"

趙慧芳聽得心動了。她的退休金每個月三千多，加上存款的利息，確實不多。如果真的能有15%的收益，那比銀行的利息高太多了。

"真的能賺這么多？"她有些懷疑地問。

"當然了，我朋友做金融的，專業得很。"林浩然信誓旦旦地說，"要不我先幫您投個五萬試試？這樣您也放心，我也能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那天晚上，趙慧芳想了很久。五萬塊錢不算少，但是如果真的能有那么高的收益，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最重要的是，這是女婿的推薦，她相信女婿不會害她。

"那...你先幫我看看。"第二天，她給林浩然打了電話。

而趙晨陽那邊，生意雖然穩定，但是發展緩慢。面館的老客戶越來越多，但是新客戶增長有限。每天的營業額穩定在六七百塊錢，除去各種成本，利潤并不豐厚。

但是這些，趙慧芳都看不見。她只看見兒子還在那個小店里，每天灰頭土臉地忙活，而女婿已經事業有成，還能幫她賺錢。這種對比讓她越來越覺得，當初的選擇可能是對的，但是分配可能有問題。

第六年春節前，林浩然給她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媽，您投的那五萬，現在變八萬了！"林浩然興奮地拿出手機，給她看投資賬戶的余額。

趙慧芳看著屏幕上的數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

"當然是真的！"林浩然得意地說，"您看這個賬戶余額，這么快就賺了三萬！我就說我朋友靠譜吧？"

趙慧芳激動得手都在抖。三萬塊錢，對于她這個退休老人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相當于她一年的退休金了。

"媽，要不您再投點？"林浩然趁熱打鐵，"現在市場行情很好，我保證讓您的錢翻倍。"

那天晚上，趙慧芳興奮得睡不著覺。她想起七年前的決定，現在看來，真是太明智了。雖然兒子的面館不怎么樣，但女婿確實有本事，不僅自己成功了，還能帶著她賺錢。

想到這里，她對兒子的不滿就更深了。同樣的起點，同樣的支持，為什么差距會這么大？是不是兒子真的不如女婿有能力？

第七年春天的一個下午，一切都在悄悄地發生著變化，但是趙慧芳還被蒙在鼓里。

這天，她正在家里看電視，突然接到了趙晨月的電話。

"媽，我想帶孩子去看看您。"女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好像帶著一絲緊張。

"好啊，正好我給外孫買了新玩具。"趙慧芳高興地說。

"媽，還有個事...浩然最近工作有點忙，他想..."

電話突然斷了。趙慧芳覺得奇怪，剛想回撥，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

"媽，我來看您了。"是趙晨陽的聲音，但是今天聽起來有些不太一樣。

趙慧芳開門，看見兒子手里拎著菜，還提著個鼓鼓囊囊的包。

"你這又買這么多東西干什么？"她有些不滿地說。最近她覺得兒子越來越不懂事，總是花錢買一些不必要的東西。

"沒什么，就是想來陪陪您。"趙晨陽笑著說，但是趙慧芳敏銳地感覺到，他今天有些不太一樣，臉上的表情很復雜，眼神里有一種她讀不懂的情緒。

"兒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媽說？"

趙晨陽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媽，其實我..."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在敲門，聲音很急促。

"媽，您在家嗎？"是林浩然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和平時那種自信滿滿的語調完全不同。

趙慧芳去開門，發現林浩然和趙晨月都在門外，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特別是林浩然，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有汗珠。

"怎么了？你們怎么一起來了？"趙慧芳有些奇怪地問。

林浩然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趙晨陽，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哥，你也在啊？"

"嗯，來看媽。"趙晨陽站了起來，同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林浩然。

趙慧芳覺得氣氛有些奇怪，三個人似乎都有話要說，但是誰也沒有開口。客廳里的空氣變得凝重起來，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到底怎么了？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她有些著急地問。

就在這時，樓下又傳來了汽車門砰砰關閉的聲音，緊接著是好幾個人上樓的腳步聲。

"我下樓去取個快遞，馬上回來。"趙慧芳想起早上快遞員說下午會送到，正好借機出去透透氣，"你們先坐著聊。"

她拿起鑰匙下了樓，取完快遞后到樓下，就聽見樓上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你還有臉來這里！"

"我只是想解釋一下..."

趙慧芳心頭一緊，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她快步上樓，發現自己家門口圍了好幾個鄰居。

王阿姨看見她，臉色復雜地說："慧芳啊，你家來了好多人..."

趙慧芳推開人群，掏出鑰匙開門。客廳里坐著幾個陌生人，林浩然紅著眼睛站在一旁，趙晨月抱著孩子在哭。

"媽..."林浩然看見她，聲音顫抖。

趙慧芳還沒來得及開口，其中一個西裝男人站起身，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她。

她顫抖著手接過那份文件，當看清上面的內容時，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臉色變得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