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小覷

文/石清華

午睡起來與奶奶白云帶孫子小石頭去幾古童園玩。一拉開門，他即坐在童車上，微笑著對管理員親切地叫：“奶奶，我來了。”

奶奶雙眼幾乎瞇成了兩條稍微傾斜的縫，笑嘻嘻地說：“喂，歡迎你，小石頭。來，把手洗一洗。”

管理員奶奶一放下小石頭胖胖的小手，他就立馬融入到小朋友們中。他們在一樓、二樓的活動室內(nèi)東瞧西望、爬上跳下、奔來跑去，一刻也不停息。孫子又比別的小朋友更好動、好斗，我與白云奶奶輪換跟著。既怕他摔傷，又怕與別的小朋友打架。孫子無論對個大個小的小朋友都敢動手，推拉得贏的就推拉，自己失敗倒地則“哇哇”叫。在這里玩的每一個孩子都是寶貝，要是把別的孩子弄倒跌傷，可不是件小事。有時碰到個大力大的孩子斗不過時，他會迅速張開嘴，一口把大的孩子咬得“哇哇”叫。給孫子說了許多次道理，效果不佳，為此不止一次地給別的家長道歉。孫子無論跑到哪里都必須有一人緊緊跟著，嚴(yán)密監(jiān)控，保證不出現(xiàn)把別人推倒和咬人的情況。僅僅只跟來跑去，還有兩人輪換，都覺得有點累，可見帶孩子是多么地不容易。

孫子很喜歡看書，無論什么書都看。但他把書看后隨地丟下不歸還原位，給他講了很多次后才基本做到不隨便丟而歸還原位，有時不能準(zhǔn)確找到，我們就告訴他要放的位置。另一個毛病是喜歡一次拿好幾本書，每一本書翻幾頁后丟下又去翻另一本，有點猴子摘玉米的意味。我們告訴他書只能一本一本地看，每次專心地看一本書，看完后還回原處再找下一本要看的書。一邊說一邊示范，如此告訴好多遍后才好一點。他看書只粗略地知道畫面上已經(jīng)認(rèn)識的人物、場景。有時還喋喋不休地告訴我們畫面上的人物名字、花鳥蟲魚的名稱。當(dāng)時很是吃驚：他能認(rèn)識這些字？后來才知道他記住了看過多遍的畫面上的人事物的名字。興趣很高時就拉著我或白云的手臂喊：“爺爺（奶奶），讀給我聽。”

“好的，但要認(rèn)真聽。”

答應(yīng)得好好的，但聽著聽著又去翻手中另外的書了。那當(dāng)然不能怪孩子，兩歲的娃娃，也許注意力只能集中這么長的時間。

小石頭玩玩具時，往往與眾不同：要爬到擺放玩具的桌子上去，桌子周邊的小朋友有時專心玩自己的，有時與小石頭擠眉弄眼，有時逗鬧哭笑，無論什么時候，其天性都得到了充分地展現(xiàn)。小石頭時而坐在桌子中間，宛如哪吒登上了觀音菩薩的寶座，時而站在桌子上，又像孫悟空拜見佛祖，總沒有正襟危坐之相。我們多次給他講：不能這樣。他不聽，仍然要爬上去，我毫不猶豫地將其抱了下來，他則“哇哇”大叫起來：“爺爺不抱我，我要、我要。”

哭鬧會影響其他孩子，正要將孫子抱出去時，靚麗和藹的洋洋老師快速走來，笑嘻嘻地問：“小石頭，怎么哭哇？”

我們告訴她原因，洋洋老師抱起孫子，很溫和地哄他：“小石頭是乖孩子，不會哭的，和老師去那邊玩積木，好嗎？”

孫子不哭了，在另一邊與其他孩子玩積木去啦，白云去監(jiān)控。洋洋老師走過來說：“石爺爺，小孩子一般都比較倔犟。當(dāng)他犟起來時，不要與他對著干，這樣會越來越僵。要想法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一旦轉(zhuǎn)移了就會忘記發(fā)犟的事，也不會哭鬧了。”

我當(dāng)然知道這個理論，但在遇到實際事例時卻不能及時運用，可能是腦子已經(jīng)老化了吧。

剛進(jìn)入幾古童園時見到這些女孩子，認(rèn)為她們理論水平、文化知識是不會欠缺的，但實際運用未必如意，不過我相信她們會走向成熟。從她今天處事來看，可見她們小覷不得。

輪到我休息時，坐在玩具桌旁的高椅上看手機。玩的孩子回去了一些，活動室頓時顯得安靜了許多。我看著看著，竟然翹起了二郎腿，有一只腳擱到了玩具桌邊。

“石爺爺，請您把腳放下去，還有孩子在玩。”

洋洋老師輕聲細(xì)語地對我說，立即把腳拿下去，羞愧難當(dāng)?shù)貙蠋熣f：“對不起，洋洋老師。”

“沒關(guān)系。”

我本素質(zhì)低下的農(nóng)民出身，后不斷地提升自身修養(yǎng)，時時反省自己的言行，無論什么時候都注意自己是否言行文明，所以一般看來還是有教養(yǎng)的，可潛意識里的低素質(zhì)偶爾也跑出來刷一刷存在感。

人雖不可能完美，但一日三省吾身，則可以減少失誤。

（2022年8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