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34年10月,中央紅軍8萬6千人從瑞金出發,1935年10月到達陜北時,只剩下7千人。
這意味著平均每走300米,就有一名紅軍戰士倒下。
血色長征——犧牲人數的爭議與真相
8萬6千人出發,7千人到達,這個數字背后藏著什么?
中央紅軍的賬本最清楚,瑞金出發時點名造冊,8萬6千人整齊列隊,經過湘江、烏江、金沙江、大渡河,翻越夾金山、夢筆山,穿過松潘草地,最終在吳起鎮集結時,能夠應答點名的只有7千人。
減員率達到91.8%。
紅四方面軍的情況同樣慘烈,1935年6月在懋功與中央紅軍會師時,張國燾手下有8萬人馬,分兵后南下作戰,到1936年10月三軍會師時,紅四方面軍只剩3萬人。
5萬人消失在川康邊界的雪山草地間。
紅二方面軍相對幸運,賀龍、任弼時率領的這支隊伍從湘西出發時有1萬7千人,到達陜北時還有1萬3千人,減員4千人。
賀龍的胡子在長征中全白了,他經常說:每減少一個人,我心里就像刀割一樣。
紅25軍的數字最特殊,徐海東率領這支隊伍從鄂豫皖根據地出發時只有2980人,到達陜北時竟然增加到3400人,沿途補充兵兵員700多人,實際犧牲2300余人,徐海東身上有17處槍傷,長征路上又添了3處。
四路紅軍總計犧牲12萬到19萬3千人,這個數字的差異來自統計口徑不同,有人計算陣亡,有人計算失蹤,有人計算掉隊,每一個數字背后都是鮮活的生命。
湘江戰役5晝夜,中央紅軍傷亡5萬6千人,紅34師6千人擔任后衛,師長陳樹湘腹部中彈被俘,扯斷腸子自殺,年僅29歲。
全師除幾十人突圍外,其余全部陣亡,陳樹湘臨死前說:為蘇維埃流盡最后一滴血。
紅5軍團第34師政委程翠林在湘江邊寫下遺書:此次戰斗,九死一生,如我陣亡,請告知家人,我為革命而死,死而無憾。
非戰斗減員占總減員的60%以上,疾病、饑餓、嚴寒、迷路、掉隊,這些無聲的殺手比子彈更致命。
生死之路——戰斗與非戰斗減員的雙重絞殺
1934年11月27日凌晨,湘江邊響起密集槍聲。
國民黨軍調集30萬兵力,在湘江一線布下口袋陣,紅軍必須在5天內全部渡江,否則將被全殲。
紅1師、紅2師血戰腳山鋪,師長李天佑后來回憶:陣地上尸體堆積如山,血水將湘江水染紅幾里地。紅3軍團第4師在光華鋪與桂軍白崇禧部激戰,全師2700人最后只剩300人。
紅軍戰士抱著炸藥包沖向敵人坦克,19歲的戰士王良英懷里綁著6顆手榴彈,滾到敵人機槍陣地下引爆,炸死敵人一個班。
戰斗最激烈的時候,紅軍平均每分鐘死亡18人。
5天5夜后,中央紅軍主力渡過湘江,代價是從8萬6千人銳減至3萬人,湘江一戰,中央紅軍損失過半。
1935年8月,紅軍進入松潘草地。
這片海拔3500米的高原沼澤地,方圓15000平方公里,無人煙,無道路,無食物,草地每天吞噬200名紅軍戰士的生命。
草地的恐怖超出想象,表面看是草原,腳踩下去就是無底沼澤,掉進去的人越掙扎陷得越深,最后只剩一頂帽子浮在水面上。
彭德懷的警衛員小魏在草地里迷了路,3天后找到時,人已經瘋了,見到彭德懷就哭:首長,我找不到部隊了,彭德懷抱著小魏痛哭。
紅軍戰士吃草根、啃樹皮、煮皮帶,18歲的小紅軍張思德把自己的干糧分給生病的戰友,自己餓暈在草地上,醒來時發現身邊坐著一個藏族老人,正在給他喂糌粑。
毒蘑菇成了草地殺手,饑餓的戰士看到蘑菇就采來吃,結果中毒身亡。據統計,誤食毒蘑菇死亡的人數達到戰斗傷亡的三分之一。
瘧疾在草地肆虐,紅軍缺乏奎寧等藥物,感染瘧疾的戰士發高燒、打擺子,最后在昏迷中死去。僅瘧疾就奪走1200名紅軍戰士的生命。
紅四方面軍在草地的損失更慘重。張國燾堅持南下,違背了北上抗日的既定方針,1935年9月后,紅四方面軍在川康邊界與國民黨軍反復拉鋸,兵力急劇消耗。
數字會說話:紅軍長征平均每300米犧牲1人,在草地每公里犧牲近100人。
蔣介石的困局——為何放棄追擊?
1935年10月,紅軍主力到達陜北,蔣介石調集50萬大軍,準備對陜甘寧根據地發動第六次"圍剿"。
形勢看起來對紅軍極其不利,7千人對50萬人,力量對比懸殊。
蔣介石的部署井然有序:東北軍6個師負責正面進攻,西北軍4個師從側翼包抄,中央軍3個師作為總預備隊。這是蔣介石剿共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軍事行動。
1936年12月12日,西安華清池。
張學良、楊虎城扣押了蔣介石,這個突發事件徹底改變了中國的政治格局。
張學良為什么要扣蔣?答案在他給蔣介石的信中:委員長,東北已經淪陷5年了,3千萬父老鄉親在日寇鐵蹄下呻吟,您還要我們打內戰?
楊虎城的理由更直接:日本人都打到華北了,我們還在這里自相殘殺?
蔣介石在華清池被軟禁13天,這13天里,宋美齡、宋子文、孔祥熙輪番勸說張學良放人,共產黨方面派周恩來到西安談判。
西安事變后,國共實現第二次合作。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爆發,日軍全面侵華,民族矛盾上升為主要矛盾。
蔣介石面臨艱難選擇:繼續剿共還是一致抗日?
現實讓蔣介石別無選擇。日軍占領北平、天津,華北告急,淞滬會戰爆發,國民黨軍在上海損失30萬精銳,南京保衛戰失利,國民政府遷都重慶。
國民黨內部也出現分化,東北軍、西北軍對剿共消極應戰,這些地方軍閥心里清楚:打紅軍是替蔣介石賣命,抗日才是為國家民族。
東北軍第67軍軍長王以哲公開拒絕執行進攻命令,他對部下說:我們是中國人,不能打中國人,要打就打日本鬼子。
1937年8月22日,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朱德任總指揮,彭德懷任副總指揮,3萬多紅軍戰士換上了國民黨軍的軍服。
10月12日,國民政府正式宣布:南方8省14個地區的紅軍游擊隊改編為國民革命軍陸軍新編第四軍。葉挺任軍長,項英任副軍長。
蔣介石的50萬圍剿大軍就這樣不了了之。
長征精神與國共博弈的結局
7千人的種子最終長成參天大樹。
1937年8月,八路軍3個師開赴華北前線,115師在平型關首戰告捷,擊斃日軍1000余人,繳獲汽車100多輛,這是抗戰以來中國軍隊取得的第一個殲滅戰勝利。
平型關大捷的消息傳遍全國,重慶《大公報》頭版頭條報道:八路軍首戰平型關,殲敵千余。這支從長征中走出來的軍隊,用勝利證明了自己的戰斗力。
120師在雁門關設伏,炸毀日軍運輸車隊20多輛,129師在娘子關阻擊日軍,掩護國民黨軍撤退。
紅軍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長征勝利,為全民族抗戰奠定了基礎。
長征鍛造出一批杰出的軍事指揮員,彭德懷、林彪、劉伯承、賀龍、陳毅、徐向前、聶榮臻,這些從長征中走出來的將領,后來都成為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中堅力量。
數字再次說話:1945年日本投降時,人民軍隊發展到127萬人,民兵260萬人,從7千人到127萬人,18倍的增長。
長征中犧牲的戰士并非白白犧牲,他們的血肉鑄就了一支鋼鐵軍隊的脊梁。
長征培養了一代革命干部,在陜北的窯洞里,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總結長征經驗,制定抗日方針,長征中的千錘百煉,讓中國共產黨從幼稚走向成熟。
1938年,毛澤東在延安抗日軍政大學講話時說:長征是歷史紀錄上的第一次,長征是宣言書,長征是宣傳隊,長征是播種機。
這句話后來被歷史驗證。
美國記者索爾茲伯里1984年重走長征路后寫道:長征是人類歷史上一次真正的精神勝利。它證明了人類精神的無限可能。
長征的政治意義更加深遠。它讓中國共產黨從一個地方性政黨成長為全國性政黨,讓紅軍從游擊隊成長為正規軍,讓根據地從邊緣地區擴展到大半個中國。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1949年10月1日,當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上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時,臺下站著的許多開國將帥都是長征的幸存者。
他們用15年時間走完了從瑞金到北京的路。
長征結束了,歷史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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