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在農村老家,侄子去割完了麥子的田里燒麥茬種玉米,父親在家里千叮萬囑,教他如何燒,一會兒從田里回來,心有余悸地講差點發生了大的意外。因為田里的風向多變,在燒茬的時候,火差點燒到了不遠處的蔬菜大棚,好在大娘家的哥哥在,幫忙控制住了火勢,只是燒到了幾棵果樹,幸好這幾棵果樹是大娘家的哥哥的,好說話沒有糾紛。
原來燒麥茬的危險性這么大,前幾年我們村里有人燒掉了好幾畝麥子,父親也講前幾年,鄰地的人燒麥茬,把我家的一壟花生烤壞了,那一壟花生100多米長,損失也不少,鄰家要賠,父親也沒好意思讓他賠。在網上,大家也看到了麥田失火的樣子,很可能是燒麥茬造成的。
以前的時候割麥子,鐮刀貼著地皮割,基本不影響接下來種玉米,現在是收割機了,一半高的麥桔留在了田里,不清除這些麥茬,根本沒辦法種玉米。我說讓收割機貼著地皮收割不就行了,父親說收割機割低了,麥子里會有土塊,麥田里如果有石塊等,也會損壞收割機。
收割機給農民留下了很高的麥茬如何處理是難題,不是國家不讓燒麥桔嘛?是的,每年收麥子的時候都會在村頭路設有監督崗,以前還時不時有派出所的車輛來巡邏。今年仍然看到在村頭有一個桌子,拉著條幅,當作監督崗,與以前不同的是,崗上人員有變化了,大約10年前在崗上值班的是退休老支書,說話有威望,說不讓燒麥茬就沒有人燒,現在是公益崗,村里有點殘疾的人在值班,因為收入低,村里照顧這些人,把這些崗位照顧給他們,讓他們有收入,估計是他們說話也沒有人聽,他們也在值班站崗,但別人照樣在地里燒麥茬,想管也管不過來。
以往的時候,小麥渾身都是寶,收了小麥,麥桔留下來喂牛羊,還有一個重要功能就是建房子用,為什么到了現在,聯合收割機能幫助農民擺脫重體力勞動,但是留下的麥桔卻讓農民處于了兩難:不燒沒辦法播種,在地里燒了卻面臨著重大的風險。造成這一個處境的重要原因就是生活方式被資本改變了。
農民種糧不值錢,農民喂牲畜也不掙錢,還被認為不環保,有的地方禁止農民養牲畜。也是出于資本競爭的需要,牲畜的養殖戶也不愿意用麥桔當飼料,因為麥桔的營養成分不夠,使用麥草當飼料會處于競爭的不利地位。
麥桔不被當作飼料,也不被當作燃料了,外賣、預制菜漫延到了農村,電力和燃氣等也到了農村,有的地方為了環保,不讓農民燒土灶,逼著燃氣入戶,僅入戶費就有的地方高達5000元。
秸稈還田是專家給農民找到的好出路,實施起來卻是問題連連。桔桿還田需要復雜的技術處理,我們給出的處理辦法卻是簡單粉碎扔進田里,嚴重影響了后季作物的苗情。有人說提出來桔桿還田的專家有問題,但更大的問題是我們整個社會沒有人給農民找到桔桿處理的好方法,航母導彈芯片等高尖科技都能解決,我們卻不能解決農民處理桔桿的問題。
我們一直在講18億畝耕地的紅線,如果桔稈加以利用,耕地的紅線會不會往后退退,比如桔稈充分利用,少進口了精糧,少使用了化肥,會不會耕地的紅線能退到16億畝,或者15億畝。
被資本控制的輿論也在農民燒還是不燒秸稈的問題上爭吵不斷,比如說燒秸稈可以燒死草種子或者蟲卵,確實能燒死一點,但微不足道。還有人說燒完了秸稈可以當肥料,那簡直就是胡扯,直接拉低認知,根據物質守衡定律,不燒也同樣有那些可以當作肥料的成分,而能讓土壤肥沃的恰恰是燒掉的那些物質。
資本的出現,給農民帶來了機械和農藥除草劑等,可以讓農民擺脫一些重體力勞動,提高農業生產的效率,但是,資本的到來不是為了提高農民生活為根本,而處處拿農民的民生問題來為資本擴張,我們的本意是讓資本為民生服務,而到頭來卻是民生處處讓位于資本的擴張,結果就是農民在處理秸稈問題上處于兩難,而資本和輿論都能在農民的兩難中找到自己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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