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六月，美國俄勒岡州威拉米特谷Willamette Valley的葡萄園正處于坐果期至轉色前期的關鍵階段，當地知名的葡萄栽培專家Moises Sotelo-Casas正在上班路上，途經當地公會教堂St. Michael and All Angels Episcopal Church被美國移民及海關執法局ICE逮捕并拘留。

當然這并非偶然，這個教堂不僅是當地酒農每年度葡萄采收前舉行“祝福果籃”儀式的重要精神中心。在俄勒岡發生ICE突襲事件后，教堂地下室已成為移民法律援助臨時中心。這項看起來失控的移民計劃，正引領著漂亮國各行各業走向未知。

這位被捕的“非法移民”名叫Moises，是俄勒岡州小有名氣的栽培專家。1994年從墨西哥來到美國，近三十年的時間內始終在葡萄園內從事葡萄種植管理相關工作，去年他剛剛成立了自己的葡萄園服務公司Novo Start Vineyard Service。也是在上一任總統任職期內，他開始申請美國公民身份。

葡萄栽培專家Moises Sotelo-Casas

一時間，Moises被捕震驚了整個俄勒岡葡萄酒界，威拉米特谷葡萄酒產區協會（Willamette Valley Wineries Association）執行董事Morgen McLaughlin直言：“Moises在我們產區備受愛戴，他被拘留讓我們深感擔憂。”

Morgen還表示，葡萄園管理者和酒莊團隊成員許多是移民或移民后代，他們正是俄勒岡葡萄酒的脊梁，如果沒有他們數十年的勞作造，就沒有今天俄勒岡葡萄酒的成果。

家人堅稱Moises上世紀90年代已合法在美生活，且已啟動入籍程序，ICE卻指控他2006年“非法入境”并曾有酒駕記錄（DUI）。諷刺的是，當地縣檢察官辦公室核查后表示，并無相關定罪記錄。當政策收緊時，即使如Moises這樣擁有技術、企業和家庭根基的移民，其法律地位也可能在爭議中被輕易動搖。

他的女兒Alondra正在GoFundMe上發起籌款，目標12.5萬美元用于支付律師費等開支，現已籌集近10萬美元。

在高關稅和移民清除計劃的共同作用下，美國葡萄酒市場將走向何處？事實上，美國葡萄酒行業長期依賴移民勞動力，尤其是加州和俄勒岡等產區，從葡萄修剪到釀酒工藝，移民工人占據了關鍵崗位。然而，隨著特朗普政府近期加大移民清掃力度，葡萄酒行業正面臨勞動力短缺的潛在危機。

Moises的案子絕非個例，雪城大學助理教授Austin Kocher近期調研顯示，2025年ICE拘留的51,302移民中，農業技術工占比達34%，創2019年以來新高。威拉米特河谷有酒莊莊主坦言：“失去一個擁有25年經驗的葡萄栽培師，整個團隊重新走上正軌需要至少5年。”

短短十幾天，特朗普政府接連發出“暫停捉餐館、農場、酒店等場所移民勞工”、又“恢復突襲無證客”......白宮內部不同派系角力不斷，川普在多項重大政策上都表現出反復無常的模式，包括之前從威脅實施全球性關稅到突然撤回。

美國葡萄酒正面臨著進口橡木桶漲價40%、勞動力成本上升35%等多重生產成本增加。盡管部分酒莊嘗試引入機械收割，但在俄勒岡葡萄園以陡坡難以使用機械，且手工采摘對品質至關重要，況且高額的改造費用也讓許多中小酒莊無力承擔，這似乎也從另一個層面解釋了美國葡萄酒大廠們收購酒莊、整合業務的原因。

近期ICE在加州和俄勒岡葡萄酒產區的行動已引發多次抗議。洛杉磯上周爆發的移民權利游行中，不少葡萄酒從業者舉著“沒有移民，就沒有葡萄酒”的標語參與示威。

有酒莊莊主表明：“若嚴格執行驅逐政策，產區將難以維系現有生產模式”。所謂的“美國優先”正在扼殺一個需要全球化與多元文化滋養的產業。

文中部分內容和圖片源自unsplash以及Novo Start Vineyard Serv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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