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泡泡瑪特股價定格在266港元,總市值逼近3600億港元。誰能想到,2022年10月其市值還一度跌至148億港元,短短兩年半時間上演了從“資本棄兒”到“潮玩神話”的逆襲。
爆款IP“LABUBU”成為股價轉折點。2024年財報顯示,公司營收130.4億元,同比增長106.9%;經調整凈利潤34億元,同比激增185.9%。海外業務增速尤為亮眼,營收50.7億元,同比增長375.2%,收入占比提升至38.9%。這種業績與股價的“戴維斯雙擊”,讓早期重倉基金賺得盆滿缽滿,但也留下了基金經理集體賣飛的遺憾故事。
專業投資者的認知陷阱與操作失誤
“18港元買入觀察倉,25港元就覺得貴”,博道基金經理張建勝在機構交流會上坦陳錯失泡泡瑪特的教訓。他將失誤歸結為兩點:一是認知偏差,把潮玩簡單視為“小孩玩意兒”,忽視了Molly等IP的商業潛力——單個IP年收12億,超過多數電影IP;二是估值方法錯誤,用傳統消費品20倍PE對標,未意識到打通線下+IP授權的泡泡瑪特本質是內容平臺,應給予40倍PE估值。
這種認知局限并非個案。張建勝管理的博道盛興一年持有期混合,不僅賣飛泡泡瑪特,還在2025年一季度清倉小米集團。當時他認為“手機IOT業務增速從40%掉到20%,汽車業務燒錢,PE30倍太貴”,卻未料到小米造車業務推動股價年內暴漲56.81%。
2023年二季度,謝治宇管理的興全合宜首次買入1574.84萬股泡泡瑪特,隨后在2023年三季度短暫清倉,四季度又重新建倉。2024年二季度,他因看空消費板塊減持近半持倉,至三季度末徹底清倉。此時泡泡瑪特股價剛從20港元漲至50港元,而真正的主升浪——從50港元到269港元的400%漲幅才剛剛開始。
回顧操作軌跡,謝治宇在2024年二季報中稱“消費受經濟后周期影響仍顯疲弱”,這一判斷使其完美錯過泡泡瑪特最豐厚的利潤段。盡管相比2021-2022年虧損離場的同行,他的操作已屬穩健,但仍難逃“見好就收”的人性弱點。
最令人唏噓的當屬東方紅資管旗下三只產品——東方紅睿澤三年持有、東方紅智遠三年持有期、東方紅睿滿滬港深。它們在2022-2023年市場最悲觀時堅守泡泡瑪特,卻在2023-2024年股價回暖前夜集體離場。
以東方紅智遠為例,2023年二季度末仍持有1593萬股泡泡瑪特,市值2.56億元。基金經理孫偉離任后,繼任者郭乃幸在2023年三季度和四季度分別減持650萬股和300萬股,至2024年一季度徹底清倉。此時泡泡瑪特股價僅20港元,隨后3月單月暴漲47%,開啟了一年13倍的狂飆之路。
資本博弈中的認知鴻溝與行業啟示
泡泡瑪特的案例揭示了資本市場的深層矛盾:死忠粉對IP價值的狂熱追捧,與專業投資者對“盲盒經濟”的認知隔閡。2020年上市初期,1472億港元市值、280倍PE的估值曾被嘲諷為“泡沫”,但當Molly、LABUBU等IP形成文化符號,其估值邏輯已從傳統消費品轉向內容平臺。
數據顯示,重倉泡泡瑪特的基金數量從2024年一季度的10只激增至2025年一季度的207只,持倉總市值達99億元。這種從“集體看空”到“集體追捧”的轉變,折射出機構投資者在面對新物種時的認知滯后。
泡泡瑪特創始人王寧也并非毫無遺憾。2024年10月,他以71.98港元/股的價格減持2170萬股,套現15.62億港元,仍屬“賣在半山腰”。但相比基金經理的操作失誤,手握核心IP的創業者顯然更有底氣——福布斯富豪榜顯示,王寧以203億美元身家成為河南新任首富。
如何避免倒在黎明前?
泡泡瑪特的戲劇性走勢為投資界留下多重思考:當傳統估值框架遭遇新商業物種時,專業投資者該如何突破認知局限?在市場情緒冰點與沸點之間,如何建立反共識的投資邏輯?
張建勝的反思頗具代表性:他現在要求研究員專門跟蹤盲盒周銷量數據,試圖把握“新物種”的成長密碼。這或許提示我們:在消費升級與IP經濟崛起的時代,投資分析需要從財務報表走向更廣闊的商業生態觀察,從靜態估值轉向動態的價值創造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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