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文學報》編輯部寄來的樣刊靜靜躺在阮清鳶的課桌上,封面印著她的專欄預告,教室里已經空無一人,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灑進來,為她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
“又在趕稿?”
周銘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抱著一摞資料走進來,眼底帶著些疼惜。
阮清鳶抬頭,嘴角不自覺揚起:“周老師,您看,我的專欄下周就要開始了。”
周銘軒放下資料,接過樣刊細細翻看,陽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在眼瞼投下一小片陰影。
“寫得很好。”他合上雜志,聲音溫柔,“不過現在該休息了,我送你回宿舍。”
兩人并肩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樹影斑駁,周銘軒突然停下腳步:“對了,下個月市里有個青年作家論壇,我想推薦你……”
“阮清鳶!”
一聲冷喝打斷了他的話。
阮清鳶渾身一僵,緩緩轉身,顧霽年站在五米開外,軍裝筆挺,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的目光死死鎖在周銘軒搭在阮清鳶肩頭的手上,眼中翻涌著滔天怒火。
“果然是你。”顧霽年大步走來,軍靴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我找了你三個月,若不是在報刊上看到你所在學校的名字,你還要瞞我到什么時候?”
阮清鳶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往周銘軒身邊靠了靠,這個細微的動作讓顧霽年的眼神更加陰鷙。
“顧團長。”她平靜地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有事嗎?”
這個稱呼讓顧霽年眉頭一跳,從前她總是軟軟地叫他“霽年哥”,現在卻用這么生疏的官稱。
“跟我回去。”他伸手就要抓她的手腕,“鬧夠了吧?你又沒有考上大學,如今混在學校里面成何體統?”
周銘軒不動聲色地擋在阮清鳶前面:“這位同志,請你注意分寸。”
顧霽年這才正眼看向這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對方戴著金絲眼鏡,一派學者氣質,卻敢直視他的眼睛,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你是誰?”顧霽年聲音冷得像冰。
“周銘軒,A大學文學系副教授。”周銘軒推了推眼鏡,“同時也是清鳶的老師。”
“清鳶?叫的真熱切。”顧霽年冷笑,“你算哪門子老師?清鳶根本沒有考上大學,她的通知書……一定是你欺騙了她,把她騙到了這里!”
他又轉向阮清鳶,語氣突然放軟:“清鳶,別鬧了,我知道你還在生氣,跟我回家,我們好好談談。”
阮清鳶看著這個曾經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心中竟沒有一絲波動,她甚至覺得有些可笑,事到如今他怎么還能擺出這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顧團長,我想我們之間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直視顧霽年的眼睛,“我不可能回去,更不會嫁給你。”
“況且,我想你誤會了什么。”
“我是自己考入A大的,畢竟當初究竟是誰能考上你也心知肚明不是嗎?”
顧霽年的表情凝固了,他不敢相信阮清鳶會用這種冷漠到近乎刻薄的語氣跟他說話,更不敢相信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愛上別人了?”他猛地指向周銘軒,“就因為他?你現在連這樣的謊言也要說出來,你明明就沒有考上!”
阮清鳶搖搖頭:“不,是因為我自己。”
“我從來不需要依附任何人活著,我有自己的夢想,有想要追求的未來,自欺欺人的是誰,你心里不清楚嗎?一定要我把學籍檔案找出來給你看嗎?”
顧霽年胸口劇烈起伏,卻固執的不肯相信,他一把抓住阮清鳶的肩膀:“你撒謊!你明明那么愛我!和我回去,我都說了愿意和你結婚,再鬧下去你就不怕什么都沒有嗎?”
“那是以前。”阮清鳶輕輕掙開他的手,“現在的我,已經不愛你了。”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狠狠刺進顧霽年的心臟,他踉蹌后退一步,臉色慘白。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你不可能不愛我……”
周銘軒適時上前:“顧同志,請你尊重清鳶的選擇。”
顧霽年的眼神陡然變得兇狠:“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插手我們的事?”
“夠了!”阮清鳶提高聲音,“周老師是我的恩人,請你放尊重些,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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