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減片酬是必然的,盡管演員愿意降薪,電影仍未必能成行。”香港電影工作者總會會長古天樂在2025年春茗盛會上無奈道出行業(yè)現狀。
臺下的明星們默默點頭——他們中許多人已經半年沒進過劇組了。
田啟文緊接著曝出更冰冷的數據:上半年全香港開拍的電影未滿十部。
曾經燈火通明的攝影棚,如今漆黑得好似廢棄倉庫。
01 明星下凡記:光環(huán)褪去,生存第一
影視行業(yè)的寒風早已吹熄了明星光環(huán)。
吳彥祖在抖音賣英語課,五天狂攬500萬;謝霆鋒靠賣烤腸三年銷售額破15億;連地產大佬王石都放下身段直播賣燕窩。
這些還算體面的轉型,更多演員正在經歷“自由落體式”墜落。
41歲的男演員于清斌穿著外賣制服在烈日下狂奔。
汗水浸透的后背上,熒光條在樓道劃出倉促的弧線。
“差點忘了以前是干嘛的”,他在短視頻里苦笑。去年底戲約徹底歸零,南六環(huán)月供一萬多的房貸把他逼上送餐路。
《東北插班生》男主史元庭也不得不在現實面前低頭。
國家二級運動員出身的他當起“泰山陪爬”,陪客戶爬山收費白天699、晚上799。
“今年接戲真的不容易”,他抹著汗解釋。
而58歲的TVB老戲骨黃鳳瓊默默考取月嫂證,已照顧過40多個嬰兒。
02 橫店漂不動了
橫店的群演村空了大半。
曾經蹲在洪武路等戲的“橫漂”們,如今擠在外賣站應聘。
“沒戲要生活,不能像以前一樣繼續(xù)睡過去了”,一位特約演員邊填入職表邊說。
做過“群頭”的王文科看得透徹:“送外賣收入不會比做群頭少”。
數據印證著他的話——群演日薪七八十塊,月入兩三千是常態(tài);而橫店外賣騎手平均月薪超四千,單王月入輕松過萬。
99年的李龍輝曾是馬隊武行,在《狼殿下》里表演人仰馬翻。最怕夏天穿盔甲拍戲,導演喊“咔”了也不能下馬,只能往衣服里塞冰塊。
如今他每天跑單14小時,脖子上紅圍巾在雨里飄成橫店一景。
03 科班悲歌:中戲北電的“長衫”難脫
表演系教室里的夢想撞上現實很殘酷。
深圳大學畢業(yè)的楊海波在抖音直播間唱音樂劇,鏡頭外自嘲:“姐姐,反正播間里沒有別人。”
去年畢業(yè)的他,從沒演過真正的角色。
中央戲劇學院科班生許鵬的視頻直接沖上熱搜:退圈回老家,接替80歲爺爺趕集擺攤。
“藝考時誰沒做過演員夢?”他踩在泥地里捆蔬菜。
而26歲的劉雨雙在2025年元旦宣布退圈——去年投200個劇組全落空,全年收入1萬5,“在北京不夠付一個月房租”。
成都表演系大三學生葉詩涵加了十來個“零工群”,花2塊錢買來的群聊里充斥著荒誕機會:相親節(jié)目男嘉賓3000塊一場,“資料全由節(jié)目組編”;職業(yè)充場人日薪100塊,“坐著發(fā)呆就行”。
她最接近夢想的一次是某現代劇女三號試鏡,對方急催她去陜西某縣城劇組,嚇得她連夜退群——三年前川音女生就被類似通告騙進傳銷窩點。
04 香港啟示錄:沒有脫不下的長衫
香港TVB化妝間里,方紹聰正苦練推拿手法。
因公司派系斗爭九個月沒戲拍的他,如今在吉隆坡按摩店氣喘吁吁給壯漢正骨。
“多張證書多條路”,他考了貨車牌、潛水教練證,甚至公共巴士牌照。
43歲的何鎧妤更生猛。
演過《星空下的仁醫(yī)》的她穿著快遞工服搬貨,丈夫癱瘓四年,最低谷時月薪僅四五千港幣。
“比做演員掙得多”,她抹著汗笑。
香港街頭常見藝人開出租、搬蔬菜,職業(yè)觀里“無貴賤”三個字深植人心。
“鏡頭外沒有俠客”,于清斌的電動車碾過發(fā)燙的柏油路時,保溫箱里的餐盒哐當作響。
粉絲留言問背影是不是他,他只回了個“加油”表情。
橫店外賣站站長任東方的隊伍越來越龐大,新騎手超七成是群演出身。
寒冬之下,貴圈與人間,原來只隔著薄薄一層浮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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