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本來是正常的事。但男女之間似乎隔了一層,需要有人捅破這層窗戶紙。于是,紅娘就出現(xiàn)了。當紅娘成為一種職業(yè),婚姻就有了變味的嫌疑。
古代很多朝代,人們都受到了傳統(tǒng)禮教的束縛,認為男女授受不親,不能隨便見面,也不能拉手,更不能偷情。倘若男子和女子偷情,那么女子就會被沉塘。男子有可能跑掉,卻沒有勇氣去救女子。當男女關(guān)系被一些封建衛(wèi)道士說成絕對不可逾越的關(guān)系,尤其是未婚的青年男女被禁止接觸,那么他們之間牽線搭橋的紅娘就出現(xiàn)了。紅娘的前身是月老,傳說月老晚上會到人間游歷,在有姻緣的男女腳上拴上紅線,他們就會自動走到一起。這樣的紅線只有神仙能看到,而被綁上紅線的男女卻看不到,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一起,算是因緣際會。這種傳說往往被人們賦予美好的意義,其實就是為了給素不相識的男女找原因。根本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叩揭黄穑陀辛怂廾摰挠^念,于是就有了月老的傳說。姻緣是只可以體會而看不見摸不著的,于是就變得非常玄妙。月老比較高遠,屬于神仙,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而男女腳上的紅線也是凡人看不到的。真正能把凡人男女捏合到一塊去的是人間的紅娘,《西廂記》中最光彩的形象不是張生和崔鶯鶯,而是聰明的紅娘。
有了戲劇中的紅娘形象,人們就知道紅娘是干什么的了。現(xiàn)實生活中就出現(xiàn)了紅娘,而且有專業(yè)的紅娘給人們說合婚姻。紅娘憑借說親賺錢,以此為生。說得通俗一點,紅娘就是民間的媒婆,會衡量男女雙方的家境,衡量男女雙方的性格特征,甚至會有意隱瞞雙方的缺點。紅娘可以見到男子和女子,卻不讓男子和女子私自見面,也不讓他們的家長見面,等于掌握了雙方全面的信息,而雙方只是掌握了紅娘口中的信息,那么就會存在著一定的信息差,紅娘利用這些信息差來說事兒,最終把事情說成,賺了錢。紅娘說成的婚姻越多,名氣越大,衡量雙方的條件也就越精準。但紅娘很多時候會隱瞞一些信息,讓雙方各有包涵,最終說成婚姻。倘若男女雙方都要最好的,都不退讓,就真的找不到好對象。有了專業(yè)的紅娘,就有了專業(yè)的婚姻介紹職業(yè)。這種職業(yè)內(nèi)幕非常多,很容易造成嚴重的信息差。紅娘就是利用這種信息差來賺錢的,當然也有故意隱瞞雙方缺點的,以至于弄成了事實上的悲劇婚姻。傳說紅娘要給一個女人說婆家,讓這個女人去看幾個男人。瘸腿的男人騎在馬上,歪脖的男人扛著一個轆轤,下身癱瘓的男人在那攤面餅。這三個男人巧妙地掩蓋了自己的缺陷,而女人有些呆傻,并不會明說。女人無論選擇哪個男人,都算找了一個殘疾人,而女人本身條件也不太好,智力有問題,當然雙方也就互相將就了。這樣的婚姻很難說是最好的,倘若女人是一個正常的女人,那么這種選擇就是被欺騙的選擇。
到了現(xiàn)在,專門的婚姻介紹所,給男女青年介紹婚姻,有民間的男人也做紅娘,專門用一些小本本記錄青年男女的年齡以及家庭情況。在傳統(tǒng)觀念里,促成男女的婚姻,本身就是做功德,但紅娘并不能只是做功德,因為功德不能吃,紅娘也要生存,就要通過給男女牽線搭橋來賺錢。男女都可以做紅娘,都可以給青年男女牽線搭橋,大多在促成婚姻之后才會收錢,成不了就不收錢,算是遵守所謂的商業(yè)道德。紅娘成為一種職業(yè),婚姻也就跟著變了味兒。因為紅娘會根據(jù)男女雙方的條件來說和,不會把一個窮小子介紹給權(quán)貴家的女兒,也不會把權(quán)貴家的兒子介紹給農(nóng)村的姑娘。時間長了,這種介紹婚姻的方式就發(fā)生了性質(zhì)上的蛻變,不再重視情感,而是注重情感買賣。所謂的愛情并不是真正的愛情,而是在紅娘的撮合之下產(chǎn)生的愛情買賣。在紅娘的攛掇之下,男女雙方都變得非常世俗,變得非常功利化,只會帶著有色眼鏡去看問題,去看對方,而且一定要看對方的家境和父母的工作,看對方的身份和職業(yè)特征,尤其要看對方能掙多少錢。
在如此世俗化的擇偶標準面前,紅娘們似乎無能為力,但這種擇偶標準似乎是紅娘促成的,因為紅娘在介紹男女雙方認識的時候,早已經(jīng)做足了功課,對男女雙方的家境和性格做了一定的了解,才會選擇門當戶對的男女。這種門當戶對和古代封建社會的門當戶對是一個道理,權(quán)貴之間會互通婚姻,普通老百姓之間會互通婚姻。普通老百姓不會和權(quán)貴之間互通婚姻,等于人為地制造了階級屬性,也人為制造了愛情買賣。在世俗化的今天,很多人都已經(jīng)變得極端功利化,早已經(jīng)給愛情標注了價格。倘若青年男子沒車沒房,就找不到對象。倘若漂亮的女人干了特殊職業(yè),就能掙很多錢,尤其是傍大款,無論做二奶還是小三,都能掙不少錢。有的女人騙婚,嫁了好幾次,每次出嫁都騙彩禮,最終實現(xiàn)財務自由。還有的女人婚前和不同的男人同居,也是為了騙吃騙喝,為了騙錢。她們似乎不需要紅娘的介紹,就可以和心愛的對象走到一起,但結(jié)婚是另外一回事。紅娘的作用就是為了介紹青年男女認識,讓他們一起走入婚姻的殿堂,卻最終變成了一種職業(yè),也最終把男女雙方的愛情變成了門當戶對的買賣。
從深層次說,愛情變成了一種買賣關(guān)系,是資本促成的。紅娘只不過在其中起到了牽線搭橋的作用,倘若世間沒有紅娘這種職業(yè),青年男女就不會自己走到一起嗎?當然會,只不過紅娘有意阻斷青年男女走到一起,有意制造信息差,以凸顯自身的作用,好從中抽錢,當然也讓愛情變了味道,讓婚姻變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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