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總是我擔待?!”她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顫,眼中噙著不甘的淚水,“你就這么偏袒她?”
“是。”霍長策答得干脆利落,眼神冷漠,“你本就知道,我心悅她。我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插姜若璃心窩。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她在病中仍強撐著為他整理糧草軍報,在燭光下熬得雙眼通紅;
她連夜為他縫制戰袍,針尖刺破指尖也不停歇;
她絞盡腦汁為他籌備生辰宴,從食材到擺設都親力親為……
而這一切,在他眼里,都抵不過顧清禾的一滴淚。
心頭涌起一陣無力,姜若璃忽然覺得可笑至極。
原來這些年,她所有的付出,在他心中都輕如鴻毛。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凄美而決絕:“好,很好。”
她轉身走向馬車,再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回程的馬車上,顧清禾一直低聲抽泣:“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太害怕了,才會……”
霍長策坐在她身旁,一手輕撫她的后背,一手握著她的手安撫:“別怕,沒人怪你。”
姜若璃靠在窗邊,冷眼看著這場表演,只覺得厭煩至極。
突然,馬匹發出一聲驚嘶,前蹄高高揚起!
馬車劇烈搖晃,姜若璃整個人被甩向車廂另一側。
“啊——”
顧清禾尖銳的驚叫聲劃破長空。
霍長策幾乎是本能地撲過去,將顧清禾緊緊護在懷中,隨即縱身躍下馬車。
姜若璃卻因無人護著,被徑直甩出車外,額頭重重撞在路邊的石塊上,鮮血瞬間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蜷縮著身體,感覺肋骨像是被生生折斷,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恍惚間,她看見不遠處的霍長策抱著顧清禾正在溫聲細語的低哄,看都沒看她一眼。
……
再醒來時,姜若璃只覺得渾身疼得像被車輪碾過。
紅袖正哭著給她上藥:“夫人……他們簡直欺人太甚!”
姜若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再忍忍……很快就能回家了。”
她話音未落,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霍長策大步跨入,玄色大氅上還沾著未化的雪粒,眉眼間凝著化不開的寒霜。
“回家?”他聲音低沉,一字一頓,“姜若璃,你什么意思?”
第五章
“沒什么,將軍聽錯了。”姜若璃垂下眼睫,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霍長策眉頭微皺,只當她是賭氣要回娘家,語氣緩和了幾分:“當時情況危急,我只來得及救一個。”
他從袖中取出幾瓶傷藥,放在她枕邊:“每日外敷,傷口好得快些。”
姜若璃看著那幾瓶精致的瓷瓶,忽然覺得可笑。
“不必了。”
“別任性。”他語氣強硬,“對傷勢有益。”
姜若璃沉默片刻。
他很少這樣關心她。
可下一刻,就聽見他說:“清禾受了驚嚇,太醫說需每日泡溫泉調理。你的院子有溫泉,這幾日,你便和她換一下住處罷……”
她猛地抬眼。
原來如此。
那些難得的關切,不過是為了給顧清禾鋪路。
“是不是只要她想要,你什么都會給?”她輕聲問。
霍長策毫不猶豫:“自然。她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姜若璃忽然笑了:“好,我讓。”
霍長策一怔,似乎沒想到她答應得這樣痛快。
他張了張嘴,剛要說什么,外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將軍!顧姑娘心口疼,一直在找您!”
他立刻轉身,大步離去。
姜若璃望著他匆匆消失的背影,輕聲道:“反正……我馬上就要走了。”
一座院子,讓了又如何。
姜若璃帶著紅袖將鎏金妝奩、繡著并蒂蓮的帳幔等嫁妝一件件搬離主院,將本該屬于主母的居所徹底讓給了顧清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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