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

容止并不這么認為。

“一次性送這么多，真浪費。”

他冷冷淡淡地開口，似乎嚇到了茹月。

茹月站在那，神色怪異：“帝君，您為何看起來并不高興？”

容止搖頭，并未說什么。

“陛下駕到！”

茹月連忙到門口迎接，容止只是坐在那，連眼都懶得抬一下。

給自己夾了一塊糕點，便吃了起來。

洛云曦進來時，也沒怪他沒有起身拜見。

而是十分自然地坐在容止的身邊，給他夾了一塊雞肉：“你看看自己都瘦了，得多吃點。”

還不是拜她所賜。

容止沒有應話，洛云曦也沒動筷，坐那看著。

他什么菜都吃，唯獨沒有吃洛云曦那塊雞肉。

她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的笑：“阿止，你還在怨我。”

阿止……

他平靜的看著她，一句廢話也沒有多說，單刀直入道：“陛下何必明知故問，我容家世代忠良，會去害一個對我構不成威脅的面首嗎。”

對視的一瞬間，容止看到了她平日冷淡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別樣的光，“我一直都知道，是謝面首故意誣陷你的。”

看吶，她明明什么都可以看透，明明什么都知道。

畢竟能夠坐上皇位的人，又怎么可能會別人的那點伎倆給騙到？

可上一世，卻偏偏要裝作蒙在鼓里的樣子，借助謝鴻川將他困在了冷宮。

又借他的手，滅了容家滿門。

“我只是想讓他消停一段時間，老實點別鬧事，等朕懷了孩子之后，再把孩子過繼給你。”

洛云曦的這句話，是容止從未料到的。

懷了他的孩子要打掉，卻要把別人的孩子過繼給他。

怎么聽，都不像是為他好。

“陛下，這便是您為自己找的理由嗎？懷了我的孩子你不要，偏要把別人的孩子塞給我？”

洛云曦猛地回頭，那雙墨色的眼里沉甸甸的，像是隨時可能反咬一口的狼：“阿止，你知道了？”

對，就是這樣。

這樣的洛云曦，才和他上輩子的所差無幾。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

他可沒有像洛云曦那樣，有分明知道卻裝不知道的毛病。

這種事情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容止他認了，誰知洛云曦聽后眸光微微顫了顫。

茹月被嚇得跪在地上，容止卻只是定定地看著她不說話。

兩個人相顧無言許久，洛云曦才悠悠開口：“我也心疼我們的孩子，但朕沒有別的選擇。”

洛云曦的意思，是她也不想，卻作為女帝又不得不這么做。

容止一愣，他將筷子放下，轉而笑道：“陛下總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隨即起身，“所以，廢君的事情，陛下考慮得怎么樣了？”

她低著頭，眼睫在陽光下有一層陰霾，讓容止看不清洛云曦此刻在想些什么，是生氣，還是欣然接受。

良久，洛云曦也起身，語氣有些壓抑：“阿止，除了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答應你。”

他咬著牙，似乎在猶豫什么，終于心一橫道：“那我如果想要謝鴻川死呢？陛下也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