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濺在潔白的桌布上,觸目驚心。
“我……要走了……”他踉蹌著站起來,眼前一陣陣發黑。
“別啊,”徐硯洲皺眉,“正玩得高興呢。”
江鶴年掙脫拉住他的手,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
甲板上的海風冰冷刺骨,他扶著欄桿,大口喘著氣。
胃里的疼痛讓他彎下腰,又是一口血吐出來。
眼前一黑,他不小心撞到欄桿,整個人翻了下去。
“撲通!”
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他。
江鶴年不會游泳,咸澀的海水灌入口鼻,窒息感鋪天蓋地襲來。
他在水中拼命掙扎,隱約看見甲板上有人影晃動。
“救……命……”
他看見謝竹眠沖到了欄桿邊,正要跳下來,卻聽見有人大喊:“謝總!硯洲吃錯東西過敏暈過去了!”
謝竹眠的身影頓住。
下一秒,她轉身離去。
江鶴年最后的意識里,是謝竹眠攙扶著徐硯洲匆匆離開的背影。
海水灌入肺部,黑暗徹底吞噬了他。
第六章
消毒水的氣味刺鼻地鉆入鼻腔,江鶴年艱難地睜開眼,入目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
“你醒了?”護士正在調整輸液瓶,“感覺怎么樣?”
江鶴年喉嚨火辣辣的疼:“誰……送我來的?”
“郵輪上的工作人員,”護士遞給她一杯溫水,“你昏迷兩天了,需要聯系家屬嗎?”
門外傳來其他護士的議論聲——
“謝總對徐先生真好,一個小小的過敏,包下整層樓不說,還請了那么多專家會診。”
“是啊,聽說她這兩天寸步不離地守著,連公司會議都推了。”
江鶴年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沒有家屬。”
……
出院后,江鶴年回到空蕩蕩的家里。
他開始收拾行李,將這些年和謝竹眠有關的東西一件件扔進垃圾桶。
她送的第一條項鏈,結婚紀念日的合照,她出差帶回來的小禮物……
謝竹眠早出晚歸地陪著徐硯洲,甚至沒發現家里少了什么。直到這天,她難得早回家,看見江鶴年坐在沙發上發呆。
“這幾天怎么沒去學校?”她隨口問道,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
江鶴年頭也沒抬:“辭職了。”
“為什么?”謝竹眠皺眉,“不是做得好好的?”
“累了。”他聲音平靜,“不想干了。”
謝竹眠點點頭,沒再多問。她倒了杯水,突然想起什么:“對了,你之前那個研究項目結束了是吧?”
江鶴年手指一僵:“怎么了?”
“硯洲保研需要科研成果,”謝竹眠語氣輕松,“我看你那項目不錯,就讓他署名發表了。”
“什么?!”江鶴年猛地站起來,聲音發抖,“那是我三年的心血!”
謝竹眠神色淡漠:“一個項目而已,你留著也沒用。”
江鶴年氣得渾身發抖:“我會跟學校說明真相!”
他抓起外套沖出門,直奔學校。
校長辦公室里,老校長聽完他的控訴,嘆了口氣:“鶴年啊,我知道你委屈,但謝總已經打過招呼了……”
“學校幾棟樓都是她捐的,我們實在沒辦法。”
江鶴年如墜冰窟。
他這才明白為什么謝竹眠那么淡定。
她早就知道,他再怎么鬧,也不會有結果。
他的婚姻、事業、尊嚴,全被謝竹眠和徐硯洲碾得粉碎。
走出校門時,天空下起了雨。
江鶴年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濕全身。
他忽然想起那個雨夜,謝竹眠渾身濕透地站在他宿舍樓下,懷里抱著的玫瑰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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