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顧承澤的狀態(tài)明顯不太對。
他握著筷子的手微微發(fā)抖，呼吸變得急促，眼神也開始渙散。
沈念安皺眉：“承澤”
他猛地抬頭，瞳孔緊縮，像是突然被什么刺激到，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別過來！”他低吼，手指死死扣住桌沿，指節(jié)泛白。
沈念安立刻放下筷子，起身走向他：“你發(fā)病了，我……”可以幫你。
“滾開！”他猛地一揮手，沈念安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蹌后退，腳下一絆，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砰——”
茶幾上的花瓶被撞倒，碎裂的瓷片劃過她的手臂，鮮血瞬間滲出。
顧承澤卻像是沒看見一樣，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神狂亂，像是陷入某種無法掙脫的夢魘。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沈念安還沒起身，白曉曉已經(jīng)快步走了進(jìn)來。
她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沈念安，卻連一個眼神都沒多給，徑直走向顧承澤，伸手抱住了他。
“顧總，冷靜點，深呼吸。”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堅定。
令人意外的是，顧承澤竟然真的慢慢安靜下來。
他渾身發(fā)抖，卻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將頭埋在白曉曉的肩上，呼吸漸漸平穩(wěn)。
白曉曉輕輕拍著他的背，抬眼看向沈念安時，眼神冷淡，甚至帶著一絲嘲弄。
沈念安撐著地面起身，手臂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白曉曉扶著顧承澤往樓上走，經(jīng)過沈念安身邊時，她聞到了一絲奇異的香味。
——甜膩、幽深，像是某種熏香，又像是精心調(diào)配的香水。
顧承澤從來不用香水。
可最近每次他從診所回來，身上都會帶著這種味道。
沈念安曾經(jīng)以為，那是治療時用的催眠香氛。
現(xiàn)在看來，是白曉曉身上的味道。
……
半小時后，白曉曉從樓上下來。
顧承澤已經(jīng)睡著了。
她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沈念安，語氣平靜：“沈小姐，我想我們需要談?wù)劇！?br/>沈念安坐在沙發(fā)上，手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簡單包扎過，血跡滲透了紗布。
“談什么？”她抬眸，聲音很輕。
白曉曉走過來，在她對面坐下，姿態(tài)優(yōu)雅，眼神卻帶著幾分倨傲。
“顧總的病情最近有了很大好轉(zhuǎn)，但治療過程中會有一些副作用。” 她頓了頓，語氣冷淡，“比如，他現(xiàn)在可能會對你身上的氣息產(chǎn)生應(yīng)激反應(yīng)。”
沈念安指尖微顫，卻依舊平靜地看著她。
“所以？”
“所以，為了治療效果，我希望你能搬出主臥，盡量減少和他的接觸。” 白曉曉直視著她，眼神毫無波瀾，“否則，之前的努力可能會功虧一簣。”
沈念安笑了。
“白小姐，你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嗎？”
白曉曉挑眉：“像什么？”
“像被養(yǎng)在外面的金絲雀，終于得到了一絲機(jī)會，可以登堂入室。”
白曉曉嗤笑一聲，眼神輕蔑：“沈小姐，別拿豪門那些彎彎繞繞來揣測我。”
“我和你們這種耍盡手段，一心只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不一樣。”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沈念安，“我對顧總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等他的病好了，不用你趕，我自己會走。”
沈念安剛要開口，樓梯上突然傳來腳步聲。
顧承澤快步走下來，臉色還有些蒼白，眼神卻已經(jīng)恢復(fù)了清明。
"什么要走？"他快步走進(jìn)來，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
白曉曉突然轉(zhuǎn)身，白大褂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
她的指尖輕輕顫抖著按住太陽穴：“顧總，我想我該告辭了。”
顧承澤立刻上前攔住她：“怎么回事？”
“沒什么。”白曉曉勉強扯出一個微笑，眼眶卻紅了，“只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建議有多冒昧。”她看向沈念安，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沈小姐似乎誤會了什么……”
“念念？”顧承澤困惑地轉(zhuǎn)向自己的妻子。
沈念安的手指陷進(jìn)沙發(fā)扶手。
“曉曉她不一樣！”顧承澤皺眉，“這些年我換了十幾個醫(yī)生，只有她能讓我睡著。”
他眼神帶著哀求：“你知道那種感覺嗎？終于看到希望的……”
白曉曉輕輕按住他的手臂：“顧總，別說了。”
她轉(zhuǎn)向沈念安，眼神清澈而堅定，“我理解沈小姐的顧慮。”
“但請相信，我對顧總只有醫(yī)者的責(zé)任。”
沈念安突然覺得很累。
她看著丈夫為另一個女人辯解的樣子，胃里泛起一陣酸澀。
“如果分房有助于治療，”沈念安繼續(xù)說，“我當(dāng)然同意。”
顧承澤愣住了。
“等等，”顧承澤終于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要分房？”
“你提議的？”顧承澤突然抓住白曉曉的手腕，“你讓念念搬出我們的臥室？”
白曉曉的臉色瞬間煞白。
“我只是……”白曉曉的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波動，“考慮到治療效果……”
顧承澤像觸電般松開手，踉蹌著后退兩步。
這個動作似乎刺激了白曉曉，她突然抓起醫(yī)藥箱：“是我越界了。”她的聲音帶著細(xì)微的顫抖，“作為醫(yī)者，我本該保持距離。”
“曉曉！”顧承澤慌忙攔住她，“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您是對的。”白曉曉挺直脊背，眼眶通紅卻倔強地不讓眼淚落下，
“回去后我就會遞交辭呈，顧先生，也祝您早日康復(fù)。”
沈念安冷眼看著這場鬧劇。
閉了閉眼，最終選擇眼不見為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