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才不配位，必有災殃。” ——《荀子·大略》

當一個不該掌舵的人站在船頭，方向感再強的羅盤也難免走偏。美國國防部長海格塞斯（簡稱海哥），一位以忠誠著稱、以能力存疑的政客，最近又干了一件“見風就是雨”的大事——擅自暫停對烏克蘭的武器援助，未通知白宮、國務院、五角大樓高層，連總統本人都事后才知。

這不是誰發錯了傳真，而是可能左右戰爭走向、撼動外交關系的決定。而這頂“將軍帽”，本就不屬于海哥這樣的人。但問題的關鍵不是他干了什么，而是——為什么他能干？

一、“上面有人”從來不是能力，是遮羞布

“一個人的真正品格，不在于他多努力地討好上級，而在于他是否有能力獨立判斷。” ——丘吉爾

海哥是誰？不是戰地統帥，不是戰略規劃者，而是一個靠“電視耍嘴皮子”打進權力核心圈的“忠誠分子”。他曾是福克斯新聞的常駐評論員，主打“愛國、挺川”，最終被川普賞識，空降國防部。說你行你就行，不服不行。

他并不懂戰略部署、武器分配，不懂戰區局勢，但他懂什么話該說、什么時候該點頭，也懂總統“更喜歡聽什么”。

這類人，在無數組織里如影隨形。他們不懂產品，卻能做產品總監；不懂市場，卻能主導戰略；不懂風險，卻敢簽文件。他們的升遷路徑不是靠解決問題，而是靠“跟對人”。

這次海哥暫停軍援，就是他“自作聰明”的代表作。他以為自己看懂了總統的眉眼，以為“暫停一下軍援”正好投其所好，沒想到總統直接撇清：“我不知道這是誰干的。” 但他的位置還是無法撼動，因為即使犯了低級的錯誤，總統還是不會打自己的臉，承認用人不當。

二、“忠誠”，是庸才最危險的掩體

“大奸似忠，大愚若智。” ——明·張居正

海哥這次停援的真正建議人，其實另有其人——國防部政策副部長埃爾布里奇·科爾比。他一貫主張“亞洲優先”，對援烏克蘭多有保留。

但這個建議真正變成執行，是因為海哥沒有判斷能力，卻有執行欲望。這類人，是體制里最危險的一類人：他們不壞，也不懶，他們只是太想做點什么，證明自己不是廢物。

這類“過度忠誠、能力平庸”的人，被放在高位，就是定時炸彈。他們最怕露怯，于是偶爾喜歡自己做把主；最怕顯弱，于是假裝強勢；他們在位置上如履薄冰，于是最容易被人牽著走。

海哥不是想誤國，他只是以為“這是忠誠的表現”。可正如古人所言：“忠而愚，不如不忠。”

三、“小人得志，禍亂根深”

“小人之行，蔽而不彰；一旦得志，奸計百出。” ——《呂氏春秋》

不是每一頂帽子，都該戴在那個腦袋上。

不是每一份忠誠，都是建設性的。

我們并不缺海哥，也不缺他的現實版本。譬如，若干年前筆者在一家歐洲車企目睹過一位“東南亞區總裁”的荒唐演出.

總部派去泰國開展業務的老哥名叫老馬，最擅長低級審計，就是查一些雞毛蒜皮的賬，因馬屁響響、后臺硬被提拔為亞太總裁。他不會談判、不懂市場、不敢決策，但謹小慎微，特像契訶夫筆下“裝在套子里的人”，三年下來費盡心力談下了一個曼谷城鄉結合部的小物流公司，作為合資造車的泰方。原因是以他的能力和格局，也只能和小物流公司合作。最后合作伙伴東風集團還專門派人去現場看了看，不到三分鐘就給出評價，“bye, bye, bye!" 項目爛尾，但法國總部依然調他回巴黎，說他“穩重踏實”，至今據說還戰斗在他不適合的崗位上。

和海哥一樣，他們不會做事，連氣氛也做不出來；不會判斷，只會揣摩上級心思；不會領導，只會躲在權威背后，把自己偽裝成忠誠的傳聲筒。

他們是系統的腐蝕劑，不是因為他們反對制度，而是因為他們過于聽話順從，讓制度變得沒有思考能力。

四、“不是庸人誤國，而是權力不愛聽真話”

“主不察忠佞，則佞臣橫行；上不喜直言，則國無良策。” ——《資治通鑒》

海哥之所以能干出這種事而不倒，并不是他太狡猾，而是他的上級不需要魏征，只需要一個懂點軍事又不越界的傳聲筒。

權力的不安全感，造就了對“馬屁精”的偏愛。一旦掌權者對“逆耳忠言”不耐煩，整個體制很快就會被“順耳廢話”灌滿。不是所有人都能容得下魏征。容魏征的人，要有自信、定力與戰略胸襟。能接受批評的人，才會接得住國家的命運。唐太宗的昭陵里埋著魏征的骨，而今日很多“帝王”，卻只愿和海哥們共進晚餐，聆聽周圍的贊美。

這種偏好，才是系統走向庸化、表演化、愚蠢化的根源。

五、“不是風太大，是帽子太空”

“位不配德，災及天下。” ——《大學》

如今，美國國防部長擅自停援，結果總統一撇清，系統沒人負責，媒體幾天后熱度過去，一切照舊。這就是現代制度里最危險的“穩定”：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早已病入膏肓。

你看不見的，是一位“自以為懂上意”的部長在外交戰線上誤了局；你聽不到的，是一個系統已不再以能力提拔人，而是以安全感選人。

當帽子越來越大，而腦袋越來越空；當位子越來越高，而格局越來越小；當拍馬屁變成保命術，講真話成為自絕路——那么不論這個人有多少紋身，也擋不住系統最終的傾斜。這個世界上，最怕的從來不是壞人做壞事，而是蠢人掌權還被制度縱容。他們并不會一下子把大樓推倒，但他們會一磚一瓦地拆，讓人來不及察覺地垮塌。

六、哪里都不缺“海哥”

我們缺的是——敢聽魏征的耳朵，敢容忠直的胸懷。

別再笑海哥了。

你身邊的公司和機構，可能正被另一個“海哥”統領著向前走——

走向一個大家都不敢提問，也沒人愿意負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