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忠于職守，紀律嚴明，是個意志堅定的年輕人，在工作同事中享有一定的威望。

他，23歲之前就成為蘇聯柔道和桑勃（柔道）運動健將。

他，能夠不斷提升自己的政治思想水平，積極參加各類政治學習活動，堅持不懈完善自己的業務技能。

以上的這3句話，出自1975年的一封舉薦信。舉薦人是蘇聯克格勃（情報組織），被舉薦的，則是一名23歲的年輕人。隨后這名年輕人還被保送到了安德羅波夫紅旗學院，進一步深造。

舉薦信

令人沒想到的是，僅僅25年之后，也就是2000年3月27日，那個小特工卻已經成了俄羅斯總統。他的全名長達14個字，最為廣為人知的，當是最后兩字。

普京。

而多年的情報人員生涯，給普京帶來了什么呢？

最直接的，他掌握的技能，可以粗略總結為3大項，包括各種武器精通，各種駕駛精通，格斗精通。

根據不完全統計，他是柔道8段，黑帶9段，會攀巖會打冰球，能從老虎口中救下攝影記者。還會開F1賽車，戰車，坦克。還能開直升機滅火，駕駛轟炸機巡視邊界，開戰斗機上天等。

同時甚至還會彈鋼琴，能畫出拍賣價3700萬盧布油畫，更是個4級木匠，還出版過文集等。

在這些技能背后，他還是一個執政二十多年的世界大國領導人。堪比是現實版的007，甚至更夸張，畢竟執政一個國家遠比當情報人員困難得多，還是接手的蘇聯末期的爛攤子。

那么，把時間倒轉回1975年，這時候23歲的普京，還不是后面那個不怒自威的總統，此時正意氣風發的他，特工生涯又是怎么樣的？

克格勃工作證

一，9年級，與克格勃初相識并結緣

事實上，普京的職業規劃相當超前，從九年級，甚至更早就明確了，那就是他要當特工，他想當特工。這其中離不開一個人，瓦季姆·科熱夫尼科夫。他是1968年首映的4部系列電影《盾與劍》的同名小說作家。

而《盾與劍》講的是，1939年，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即克格勃）中，偵查員亞歷山大別洛夫，在偉大衛國戰爭期間，潛伏德國立下汗馬功勞的事跡，他的成就，包括在德軍入侵蘇聯前發出警告，感化海因里希（侄子，并非是司令），打入法西斯德軍保安處，阻止第三帝國滅亡前夜殺害戰俘的計劃等等。

什么叫王牌間諜，這就是王牌間諜。電影和小說風靡全蘇聯，激發了強烈的愛國熱情，其中，自然也包括正處于青春期的普京。

電影海報

普京的解釋是這樣的，一開始他想當水手，后面想當飛行員，為此還曾訂了一份航空期刊。但這一切都隨著《盾與劍》的熱映而被改變。普京驚訝的是，一個人能辦到一支軍隊辦不到的事情，一個間諜可以決定上千人的命運。

于是，剛讀九年級的普京，直接敲響了克格勃總部辦公室的大門，理由很簡單，他想弄清楚怎么當間諜。面對工作人員的疑問，普京說：“我想在你們這邊找一份工作”。

出人意料的是，工作人員，還是情報機構的工作人員，卻沒有把這個稚氣未脫的孩子轟走，相反，耐心地提出了兩個要求，一是克格勃不接受主動來的人，二是說，等普京服役之后，或者接受某種高等教育之后再來找他們，最好是法學院。

而強者最令人敬畏和欽佩的，就是他有把夢想執行到底的，并實現的能力和魄力。普京在六年級之前還是個學渣，從小在大院長大的他，就讀的193學校走路分鐘就能到。但是普京就是不愛學習，就喜歡在外面玩，成績自然不怎么樣，老師曾表示，肯努力的話，成績應該可以到C，也就是及格線。

當時老師去家訪，曾委婉地向普京父親表示，您的兒子沒有發揮出全部潛力。而可能是因為職業是爆破營士兵有關，普京的父親直接吐槽說，那我怎么辦，殺了他？

所幸，這一切之后有了很大改變，除了前面提到的《盾與劍》的影響外，普京的柔道教練拉科林不得不說也是發揮了重要作用，正是通過體育，他知道柔的力量，技巧的重要性，還有普京脫離了市井生活，沒向混混進一步轉變。

相反，前面提到了，克格勃讓他接受高等教育，最好還是法學院。所以普京把目標放在了列寧格勒大學法學院。這個學院的難度很大，一百個招生名額里，高中生只能分到10個，而一個高中生名額，則有四十個人在一起爭奪。

然而，普京愣是通過了，除了作文考了個B，其他全是A。

就這樣，普京如愿進入列寧格勒大學法學院學習。但埋頭學習了三年，克格勃似乎把他遺忘了，但普京記住了克格勃不要主動的人，硬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渴望。直到大學四年級的時候，某天，有一個人來找普京討論畢業分配的事情，但又表示不想說究竟是什么工作。

普京馬上約在教師休息室見面，結果等了20分鐘，也沒人來。普京越等越生氣，內心憤怒表示，這頭豬，一定有人戲弄我。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人終于出現，并表示這都是安排好的，并說出了至關重要的一句話。

那就是，如果邀請你到情報部門工作，你會怎么想？

二，特工生涯日常

1975年，頂著經濟學博士學位的普京，畢業后，就開始了他的克格勃生涯。而這十幾年的職業生涯中，主要可以劃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也就是1975年到1976年。

第二個階段，1978年到1983年。

第三個階段是，東德歲月，從1985年到1990年。

首先來說第一，第二階段。剛畢業后的普京被分配到了克格勃第401學校保密學校，但只學習了一年，然后就因為學習成就優秀，分配到了克格勃的某部偵察分隊了。這段時間比較短，但除了在這個階段認識了后來俄羅斯國防部長謝爾蓋外，普京還有一個趣事。

當時普京還是個基層，自然沒有獨立辦公室和電話。往往是幾個工作人員一起用一臺電話，僧多粥少，想打電話全靠搶，然而當時的普京已經是中尉，而且身手矯捷，所以經常在搶電話大戰中拔得頭籌，愉快地聊天，同事只能吐槽他是煲電話粥能手。

普京打電話，非當時照片

不過，當年的同事弗羅利科夫曾表示，普京是可以這樣做的，因為他很受領導器重，自然被另眼相待。很明顯的一點，除了電話粥事件，普京隨后進入了德語進修班。只有最受器重，最有發展前途的人才能被送進去。

而且這個德語班十分嚴格，一屆4年，每班有八到十人，結束時能剩下一半都是不錯的。而從德語班合格結業后，普京就被保送到了安德羅波夫紅旗學院。還是由當時特工科的科長謝爾蓋上校親自保薦的。

當然，普京在紅旗學院的時候，也有一點負面評價。這點是1998年，普京擔任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局長后，調閱自己檔案時發現的，當時的心理學家有一個評價，那就是普京缺乏恐懼感。

雖然如今看起來更像是褒獎。但是紅旗學院的老師也表示，內向，不善交流既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為什么說過于冷靜不一定是好事呢。首先，慌里慌張肯定不符合一個情報人員的標準，但是太過鎮靜，這就意味著在關鍵時刻，你可能反應不過來，因為你根本不怕，事件可能會隨之產生不可控的后果。

不過，也是在這個階段，普京有了充足而精密的訓練。比如開車，教官會在你一邊開車的時候，一邊突然要你回答后面跟車的車牌號，問題是由于鏡像效果，后視鏡里看到的是反的車牌號，但你必須快速的，一字不差的迅速回答。還有常見的，跳傘，射擊訓練等等。但無一例外，普京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就這樣，普京從1975年，一直工作到了1983年，隨后特訓了一年后，從1985年開始，開啟了他的克格勃第三階段，也就是東德歲月。

當時，普京以萊比錫蘇德友誼之家主任的身份，來到了德累斯頓，也就是東德的一座城市，既收集東德的情報，也收集西德的。當時德國分為東西兩部分。他主要在德累斯頓的安吉利4號別墅里和其他特工一起工作，住則是住在拉德伯格街101號的一幢6層高的房子中。

但是一開始，普京就犯了一個大錯。根據一位前民主德國的特工，代號為M的特工文章表示，當時冒險安排了一次碰頭任務，當時第一次在海外執行任務的普京，雖然理論和技術都過關，但不知道為何，普京第一次就遲到了，被M特工嚴厲地說了一頓。

此后，普京迅速改善了自己的工作作風，M特工表示，兩人隨后確立了一套十分嚴謹的碰頭制度，比如十棟安全屋，還有沿易北河一條小路上有個接頭點，M特工會將加密的電文或者情報，藏在壓扁的啤酒罐，香煙盒里，甚至是水泥塊中，趁著夜跑的時候藏好。

還有一種方式，就是普京辦公室電話連續響了三聲后，就意味著需要緊急見面，普京在一小時內會趕到接頭地點。M特工做了普京五年下屬，他表示，普京不酗酒，不抽煙，不貪錢，不好色，總是控制感情，將秘密藏在心頭。一定有弱點，但他就是不知道弱點在哪。

當然，雖然看起來風聲鶴唳，但實際上普京自己也表示，這只是一項程序化的工作，每天只是和信息打交道。而且他明確拒絕將他在克格勃的工作生涯神化，傳奇化。

這其實才是情報工作的常態，007電影中這種飛天入地，動輒槍戰的特工，與其說是特工，倒不如說是特種部隊比較貼切，真正的特工，往往是無聲的較量和看不見的硝煙。

當然，這不意味著普京就很松懈，有注意的人會發現，普京的走路姿勢好像和平常人不一樣，右手幾乎不擺動，其實這就是持槍步伐，克格勃的嚴格訓練下，已經形成肌肉記憶。

不過閑暇的時候，普京最愛的消遣就是喝啤酒。經常去一個叫做拉德堡的小鎮，常在一個名為“愛慕德爾”的店，要一個3升的小桶，然后把名為“瑞德伯格的啤酒”倒進去，裝上水龍頭，開喝。每周喝3.8升，導致他體重漲了25磅，到了165磅。后來普京訪問德國時，默克爾還特地準備了這款啤酒。

至今這家店也還在，店主表示普京一次都沒喝醉過，而且這個小店隨著普京當選總統，還成了網紅店，被名為為普京角。二女兒也是出生在德累斯頓。

但是，相對平靜的特工生活，在1989年12月6日，迎來了一絲不祥的預兆。當時東德社會動蕩，抗議，示威游行遍布全國。普京所在的德累斯頓也不例外。這天被抗議者層層包圍，準備強行沖擊。

當時警衛被撤走，援軍還在路上，情況相當危急，情況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設想。這時候，一臉平靜的普京拿著手槍站了出來，并用純正的德語警告。

他表示，這里是蘇聯的領土，你們已經站在了蘇聯的邊境線上，再向前一步，我將對越境者開槍，蘇聯軍隊馬上到達。

普京回憶道，當時子彈已經上膛，他做好了殉國的準備了。也許是普京鎮定自若的態度和手中的槍的威懾，抗議者很快散去。

然而讓普京最深刻的，并不是面臨犧牲，而是在他集合周圍的警衛人員后，有人告訴他，沒有莫斯科（蘇聯）的指示，我們什么也不能做。

等他保衛了這個領土之后，已經是數個小時了，而他再次詢問，得到的回復，仍然是莫斯科保持沉默。

對于一個從小在蘇聯氛圍下成長，擁有一顆報國之心，九年級就想為國效力的人來說，莫斯科保持沉默，這七個字，很沉重。

隨后，1990年，局勢變換之下，普京離開了民主德國，回到了圣彼得堡。然而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人們仍在超市排隊，還是需要配給卡和購物卷，貨架上仍然空空如也。

一年后，蘇聯解體。

三，尾聲

普京的特工生涯，其實就說到這里了，真實的克格勃工作，一方面受限于保密資料，一方面也是事實上，情報工作就是如此樸實無華，甚至可能是枯燥，而不是間諜電影中那樣的精彩，香車美女，高檔場所，槍戰導彈。

更多的還是蟄伏，分析，收集。就好像中國的龍潭三杰，也是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在情報戰上，為黨和人民拋頭顱，灑熱血。

而對于普京來說，十幾年的特工生涯帶給他的是強壯的體魄，過人的膽識，謹慎的思維和作風，但也許，影響最深的，還是那七個字。

莫斯科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