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未歇。巷子里，風聲嗚咽，帶著一絲鐵銹的味道。洗車仔零零漆，手里的抹布，忽然停住。

“據俄羅斯《消息報》7月11日報道，俄國防部或放棄修復“庫茲涅佐夫海軍元帥”號航母，其維修與改造工作已暫停，海軍和聯合造船集團將決定該艦命運，報廢拆解也不無可能。”他聲音很輕，大概是自語。

外賣仔阿銀，外賣箱還沒放下，聲音已然響起。

“可能？”阿銀眼神深邃，直視零零漆。“零零漆，你這話，大概說得太快?！?/p>

他似乎在問，又似乎在自問?！澳欠艞墸瑸楹稳绱藳Q絕？真正的考量，藏在何處？”

“維修暫停，報廢可能?！彼p聲問，聲音里帶著一種探究。“是無力，還是，新生？”他大概覺得，一切皆有緣由。

擦鞋仔小強，手中的鞋油味，似乎更濃了。

“新生？”他擦著鞋，動作緩慢，不疾不徐。“阿銀，你大概想多了?！?/p>

“船，破了，就是破了。”他抬頭，目光穿透雨幕?！澳挠惺裁?，深奧考量？”他大概覺得，道理，都在眼前。

快遞仔華安，包裹堆得像小山。

“眼前？”他扶了扶眼鏡，鏡片上沾著雨水。“小強，你這話，似乎過于簡單。”

“破，也許是選擇?！彼抗饴湓谶h處，仿佛看到了某種趨勢?！懊恳淮蔚姆艞墸蟾哦碱A示著某種轉移?！彼坪踉谒伎?，國家的航母，是否常常在不經意間，被賦予新的使命。

養雞仔醬爆，懷里抱著一只雞，雞毛有些凌亂。

“轉移？”他摸了摸雞頭，聲音有些沙啞。“華安，你大概看走了眼?！?/p>

“選擇，多半是無奈。”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按亮?，大概就是，解脫。”他似乎覺得，解脫，才是最重要的。

零零漆笑了，笑聲里帶著一絲譏諷。

“解脫？”他彈了彈煙灰，煙霧繚繞?！澳銈?，大概都活在自己的世界。”

他眼神銳利，掃過阿銀、小強、華安、醬爆?！澳遣皇墙饷?，那是現實。”

“考量？眼前？轉移？解脫？”他重復著這些詞，聲音低沉?！安贿^是，大勢所趨?！彼蟾庞X得，現實，比什么都殘酷。

“就像那航母，它大概知道，它會沉沒。”

“庫茲涅佐夫號，自二零一七年，現代化改造。事故頻發。”他頓了頓，仿佛在等待什么。

“二零一八年，浮動船塢沉沒。艦體受損?！彼Ｏ?，目光深邃?！岸阋痪拍?，又現重大火災。”他輕描淡寫，仿佛那只是一個注定的結局。

“技術老化，物理損耗嚴重。”他笑了，這次笑得有些疲憊?！敖洕钢?，戰略重心轉移。諸多因素交織?！彼缌藷?，最后一點火星，在積水中熄滅。

“讓俄對其‘棄修’考量，漸顯。”

他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大概，那不是放棄?！彼鋈淮笮ζ饋恚β曉谙镒永锘厥?。

“那，大概是，一種，來自，‘戰斗民族’的‘斷舍離’。”他收斂笑容，眼神深邃，帶著一絲莫名的光芒。

“報廢拆解，多半不是因為沒錢，也不是因為沒技術?！彼噶酥柑欤曇粲七h。

“甚至，大概是為了，讓世人，明白，什么叫‘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而且，舊的大概，也去不了’?！彼尺^身，消失在夜色中。

“所以，別讓航母，耽誤了你對人生的思考。”他大概是說，有些沉重，不如放下。

“畢竟，能在事故頻發之后，依然堅持修復，最后卻選擇放棄，這本身，也許就是一種，超凡的‘哲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