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巷子里，濕漉漉的。柴油味混著泥土腥氣，彌漫開來。一盞昏黃的路燈，勉強照亮幾張疲憊的臉。

洗車仔零零漆搓著手，眉飛色舞：“聽說了嗎？FAA，就是那個管天上的給波音那燃油開關鎖‘正名’了！印度航空那架787墜了，都說是它惹的禍，結果呢？私下通知，安全無虞！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權威認證’吧？”他語氣里，帶著一股子不屑與嘲諷。

外賣仔阿銀放下保溫箱，眼神深邃，盯著零零漆：“安全無虞？零零漆，你這話，大概說得太早。一個開關，牽扯一條命，如今只一句‘無虞’，便能洗清？這世上，多半沒有絕對的安全，只有大概的相信。那墜落的飛機，它大概不會自己說謊。”

擦鞋仔小強手中的抹布停了，他抬頭，皮笑肉不笑：“阿銀，你這哲學，大概有點虛。什么相信不相信的人家FAA都發話了，波音也點頭了。這多半就是這樣了。我們這些小人物，大概只能信，或者不信。但信不信，又能改變什么呢？這世道，似乎就是如此。”

快遞仔華安正拆著包裹，動作一頓，眼神閃過一絲精明：“小強，你這話，大概太實誠。信不信，當然能改變。改變的是人心，是信任。一個‘無虞’，看似簡單，背后牽扯的估計是整個市場的風向。這開關，也許真的沒問題，但大家心里的那把鎖，多半是松了。這恐怕才是大半的問題。”

養雞仔醬爆蹲在墻角，慢悠悠地啃著雞腿，嘴里含糊不清：“華安，你這話說得，大概有點繞。什么市場風向，人心不心的。我只知道，雞瘟來了，我的雞，多半就沒了。這開關，大概就像我那雞舍的門，說它結實，它就結實？如果真安全，何必私下通知？這似乎沒那么簡單。”

零零漆冷笑一聲，環顧四周，目光掃過阿銀、小強、華安、醬爆：“你們啊，大概都想多了。什么哲學，什么人心，什么雞舍的門。這世上，其實很簡單。FAA的通知說了，那燃油控制開關，各波音機型都差不多，但他們不認為這會造成不安全。所以，不需要什么適航指令，波音也告訴航空公司，不用多此一舉。你們聽明白了嗎？大概，這就是最終的答案。”

他頓了頓，聲音突然變得詭異，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狡黠：“你們大概想不到，這的搞笑之處，就在于此。為什么這樣？因為，大概，這開關就像一個‘皇帝的新衣’。所有人都知道它‘大概’有問題，但只要‘權威’一說‘安全無虞’，大家就都得裝作看不見。怎么辦？很簡單，下次坐飛機，多半別看那燃油開關，大概也別想太多。因為，當你開始懷疑一個‘無虞’時，你大概就離真相不遠了。而真相，往往比你想象的還要……安全無虞。畢竟，誰會承認自己造的或者管的‘大概’有問題呢？這，恐怕才是真正的‘高深莫測’。”

巷子里的雨，似乎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