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時許。高雄小港，工業區。一聲巨響，撕裂夜空。

“聽說了嗎？”洗車仔零零漆，手中的抹布停在半空，眼神銳利，“七月十四號，臺泥那家‘超級’電池廠，大概是炸了。才運作兩年，年產十八億瓦，多半是火光沖天。”他聲音里帶著一絲幸災樂禍，“這大概叫，好景不長？”

外賣仔阿銀，靠著電線桿，保溫箱散著余熱。“大概的‘超級’，往往藏著大概的脆弱。”他語氣平靜，直視零零漆，“再大的產能，也抵不過一瞬的火星。那些鎳三元，也許就是埋下的引線。繁華，多半是虛妄。”

擦鞋仔小強，手中的鞋油味彌漫。“大概，電池再大，也得落地。”他頭也不抬，看向阿銀，“你總說些玄乎的。這爆炸，大概就是錢沒了，人傷了。十二個員工，四個消防員，都送醫院了。實實在在的痛，哪有那么多哲學？”

快遞仔華安，手中的快遞單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包裹大概能送達，災禍大概難防。”他看著小強，聲音低沉，“痛，只是表象。一個廠子，牽扯的，多半是整個產業鏈。停工，也許就是蝴蝶效應的開始。看不見的損失，或許更大。”

養雞仔醬爆，懷里的老母雞不安地咯咯叫。“雞大概能下蛋，廠子大概會塌。”他輕拍著雞背，轉向華安，“你總把事情想得太復雜。爆炸，就是爆炸。起火原因，多半是充電操作不當。簡單的事，何必繞彎？”

零零漆笑了，笑聲里帶著一絲譏諷。“你們啊，大概都只看到了一半。”他指了指阿銀，“你那脆弱，大概也解釋不了為何會炸得如此徹底。”又看向小強，“你那現實，大概也擦不亮那些傷者的未來。”再瞧華安，“你那損失，大概也送不走那些焦急的等待。”最后瞥了眼醬爆，“你那雞，大概也下不出什么解決方案。”他收回目光，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卻更顯深邃，“結果呢？濃煙滾滾，市長陳其邁親自去了，勒令全面停工。初步原因，說是成品區充電操作。你說，這大概是為什么？”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所以啊，為什么會這樣？”零零漆自問自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大概是，當科技跑得太快，安全多半會掉隊。這大概就像，你以為造了個‘超級’工廠，結果發現，它只是個定時炸彈。怎么辦？大概也只能停工，調查，然后……重新開始？啟示？大概就是，別以為‘超級’就萬無一失，多半是‘超級’危險。而且，你永遠不知道，你今天充電的電池，也許就是明天新聞里的‘爆炸原因’，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