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蓮1928年出生在浙江江山縣一個農(nóng)村家庭。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帶著她改嫁,她就被扔到外婆家寄養(yǎng)。那年頭正好趕上日本侵華戰(zhàn)爭,家鄉(xiāng)被戰(zhàn)火糟蹋得不成樣子,房子燒了,糧食沒了,小小的王慶蓮跟著外婆到處躲亂,吃不飽穿不暖是常事。她后來回憶那時候的生活,說:“天天餓肚子,連樹皮都吃過,能活下來全靠命硬。”
到了1943年,她才15歲,家里實在撐不下去了。母親聽說國民黨軍統(tǒng)在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給她報了名。當時軍統(tǒng)急著擴充人手,門檻放得很低,王慶蓮和另外19個年輕人一起被挑中,其中只有4個是女的。她壓根不知道軍統(tǒng)是干啥的,只想著能混口飯吃。
進了軍統(tǒng),王慶蓮被分到重慶軍統(tǒng)局本部的譯電科,專門干破譯日軍情報的工作。這工作聽著挺高大上,其實累得要命又危險。她每天對著密密麻麻的電碼,眼睛熬得通紅,手指頭都磨出繭子。工作地方氣氛緊張得很,同事之間都不怎么說話,上司更是高高在上,像影子一樣。
她那時候的上司是個女少將,叫姜毅英,脾氣火爆。有一次王慶蓮偷偷化妝出去玩,被姜毅英逮個正著,當場就挨了一頓狠批。
不過年輕人的性子總歸壓不住,王慶蓮再苦再累也得給自己找點樂子。下班后,她喜歡跑去舞廳跳舞,踩著音樂的節(jié)拍,暫時把那些煩心事拋到腦后。
1946年,內(nèi)戰(zhàn)打起來了,軍統(tǒng)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王慶蓮干得心累,也看不清前路,干脆借著探親的名義跑了。她沒回老家,直接躲到寧波鄉(xiāng)下,隱姓埋名過日子。到了1949年,國民黨大部隊撤退去臺灣,軍統(tǒng)的人也跟著跑了不少,可她沒走。她覺得自己沒干過傷天害理的事,留下來興許還有條活路。
新中國成立后,王慶蓮直接找到當?shù)卣炎约旱能娊y(tǒng)經(jīng)歷全交代了。政府也沒為難她,查清楚她確實沒大問題,就寬大處理,安排她在杭州糧食局當了個小職員。
日子剛平靜沒幾年,1958年全國搞肅清特務運動,王慶蓮的軍統(tǒng)背景又被翻了出來。這回她沒逃掉,被定為“歷史反革命”,送到農(nóng)場勞動改造,一干就是23年。
那段時間,她每天天不亮就得下地干活,挑糞、種地、挖溝,什么苦活都干過。改造還不光是干活,隔三差五還得挨批斗,被人指著鼻子罵“特務”“反動派”。
為了讓自己別胡思亂想,她開始抽煙。一開始是半包,后來變成一天一包,煙草味兒成了她唯一能抓得住的安慰。
熬到1981年,王慶蓮終于等來了平反。政府把她那23年改造時間算成工齡,還給了她退休金。她回了江山老家,住進一間簡單的小屋,日子總算安穩(wěn)下來。晚年時,她身體還行,就是腿腳不太利索,每天還是雷打不動抽一包煙。她跟來采訪的記者聊起往事,說:“共產(chǎn)黨養(yǎng)了我31年,這煙錢都是國家給的,我知足了。”
她這話不是客套,是真心實意的感激。按她自己的說法,要沒國家的寬容政策,她早沒命了,更別提還能活到84歲,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
王慶蓮抽煙的習慣是從改造那會兒開始的,后來就沒停過。到了晚年,她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點根煙,坐在門口慢慢抽,瞇著眼睛看外面的街。她煙癮大,但從不挑牌子,啥便宜買啥。鄰居們都知道她這習慣,有時候還開玩笑說她是“煙囪”,她也不生氣,樂呵呵地回一句:“抽著抽著就活到這歲數(shù)了。”
晚年的王慶蓮過得簡單,每天除了抽煙,就是看看電視,或者跟老鄰居聊聊天。她的兒女早就成家,她也不愛麻煩他們,自己一個人守著小屋,日子過得清靜。她身體不算太好,高血壓、心臟病都有,可她從不抱怨。
84歲那年,有記者去采訪她,問她這一輩子咋看。她抽了口煙,慢悠悠地說:“共產(chǎn)黨養(yǎng)我31年,沒這話我早沒了。”她這話聽著簡單,其實意思深得很。她從軍統(tǒng)特務變成改造對象,再到平反后拿退休金,這一路走來,國家沒跟她算舊賬,反而給了她活路。她心里明白,這份寬容不是誰都能碰上的。
她還說:“我年輕時稀里糊涂進了軍統(tǒng),后來稀里糊涂留下來,最后稀里糊涂活到現(xiàn)在,全靠國家沒放棄我。”這話說得挺實在,沒啥花哨,但你能聽出她對過去的反思,也能聽出她對現(xiàn)在的滿足。
王慶蓮這一輩子,真可以用“命硬”兩字來概括。從小沒爹沒娘,吃盡苦頭,誤打誤撞進了軍統(tǒng),又在亂世里撿了條命。新中國成立后,她沒跑成,反而被改造了23年,最后還能平反,安安穩(wěn)穩(wěn)活到84歲。這命途多舛的經(jīng)歷,擱誰身上都得感慨幾句。
她常說:“人生這東西,抓不住,管不了,像天上的云,飄哪是哪。”可她也覺得自己挺幸運,能在亂世里活下來,還能趕上國家的寬容政策。她不覺得自己有多偉大,也不覺得自己有多苦,就是實打?qū)嵉剡^日子,實打?qū)嵉馗卸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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