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白望著謝綰清與沈翌川并肩離去的背影,喉間涌上一股腥甜。
“咳咳……”
一口鮮血噴在素白的前襟上,他卻渾然不覺,踉蹌著追出營帳。
校場上,謝將軍正在點(diǎn)兵。
看見蘇硯白這副模樣,老將軍眉頭緊鎖:“王爺請(qǐng)回吧,軍中事務(wù)繁忙,恕不招待。”
“岳父大人……”蘇硯白剛開口,就被謝將軍厲聲打斷。
“住口!”
謝將軍猛地一拍案幾,牽動(dòng)傷口又劇烈咳嗽起來,“老夫當(dāng)不起這聲'岳父'!”
蘇硯白竟直接跪在了校場中央的沙土地上。
“求您再給我一次機(jī)會(huì)”
謝將軍怒極反笑,“我女兒被你傷害時(shí),你可給過她機(jī)會(huì)?!”
校場上數(shù)千將士鴉雀無聲,只有老將軍憤怒的聲音回蕩。
蘇硯白臉色慘白如紙,卻仍固執(zhí)地跪著不動(dòng):“只要綰清肯原諒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
謝將軍突然抄起親兵手中的長槍,槍尖直指蘇硯白咽喉,“那你就去死!”
“爹!”
“將軍!”
謝綰清和沈翌川同時(shí)驚呼,卻見謝將軍手腕一抖,槍尖擦著蘇硯白的脖頸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這一槍,是替我女兒討的利息。”
謝將軍擲槍于地,金屬撞擊聲令人心驚,“滾吧,別逼老夫親自動(dòng)手。”
蘇硯白卻突然撲上前抱住謝將軍的腿。
“您打死我吧!打死我也比讓我活著承受這煎熬強(qiáng)!”
謝將軍抬腳就踹,蘇硯白被踢得翻滾出去,嘴角溢血卻仍掙扎著爬回來。
“王爺何必自取其辱?”沈翌川上前一步擋在謝將軍身前,“綰清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
蘇硯白充耳不聞,只是固執(zhí)地望著謝綰清:“綰清,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年春獵……”
“不記得了。”謝綰清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冰,“王爺請(qǐng)回吧,邊關(guān)風(fēng)沙大,別傷了您尊貴的身子。”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進(jìn)蘇硯白心里。
從前他偶感風(fēng)寒,謝綰清總是細(xì)心照料,如今卻……
他突然發(fā)瘋似的沖向沈翌川:“都是你!若不是你橫插一腳,綰清怎會(huì)……”
謝將軍一個(gè)箭步上前,鐵拳重重砸在蘇硯白臉上!
“砰!”
蘇硯白被打得踉蹌后退,還沒站穩(wěn),又被一記勾拳擊中腹部,痛得彎下腰去。
“這一拳,是為我女兒受的鞭傷!”
“砰!”
“這一拳,是為她折斷的手指!”
謝將軍每說一句就是一拳,蘇硯白不躲不閃,硬生生挨了七八下,最后癱倒在地,滿臉是血。
“王爺!”侍衛(wèi)們終于忍不住沖上來。
“滾開!”蘇硯白厲聲喝退侍衛(wèi),掙扎著爬起來,抹了把臉上的血,“岳父大人打得好,再來……”
謝綰清再也看不下去,轉(zhuǎn)身就走。
“綰清!”蘇硯白想追,卻被沈翌川攔住。
“王爺,”沈翌川壓低聲音,“強(qiáng)扭的瓜不甜。”
蘇硯白聞言,呆立在原地,看著謝綰清的背影消失在營帳間,突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綰清,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
回答他的,只有邊關(guān)呼嘯的風(fēng)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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