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小糊咖的我,在得了一種只能說真話的病后,黑紅了。
直播時,網(wǎng)友問我怎么看剛跟富二代結婚的女星。
我嘴一張,「哦,他們啊,指定得離。」
「別問為什么,問就是富二代喜當?shù)!?/p>
我方了,網(wǎng)友嗨了,經(jīng)紀人瘋了。
01
拍戲時,年過半百的男星嘟著嘴親向我。
距離越來越近……
我終于忍不住,彎腰開始干嘔,惡心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怎么了這是?」
導演煩躁地問。
啊對,畢竟我一個小糊咖是沒有資本出狀況的,不怨人家導演煩。
我心里打算找個借口。
可是嘴巴一張,就開始不聽我使喚了。
「導演,他嘴滂臭。」
「yue……」
男星的臉頓時黑得像鍋底。
我膽戰(zhàn)心驚,忙鞠躬準備道歉。
可是道歉的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你看什么看?你自己的嘴心里沒點數(shù)?跟爛了的黑蒜似的。」
我惶恐地捂住嘴巴,悔恨的眼淚濕潤了我的雙眼。
老天爺啊,我這嘴要不你還是拿走吧。
02
「安沁,你瘋了吧?怎么能這么污蔑前輩?」
魏玉像個仗義執(zhí)言的勇士,正義凜然地指責著我。
可我還不了解她?
同為糊咖,她卻總是給我使絆子。
心亂如麻的我本想不搭理她,可是嘴巴像是上了發(fā)條似的。
「你怎么還有臉說我呢?昨天你還吐槽前輩禿頂戴假發(fā)。」
「你還說導演胸無點墨,女主的胸是隆的。」
「你還跟導演外甥滾了床單。」
現(xiàn)場鴉雀無聲。
「啊——你血口噴人!」
魏玉崩潰尖叫,目光能將我碎尸萬段。
我淚眼蒙眬,追悔莫及。
這該死的怪病!
于是,我和魏玉很不出人意料地都被劇組給趕了出來。
03
我的經(jīng)紀人快要氣瘋了。
可是礙于職業(yè)道德,還是給我找了個直播的戀綜。
這個節(jié)目很不厚道,居然讓男嘉賓對女嘉賓評頭論足。
于是,五個平平無奇的普信男開始了迷之發(fā)言。
我一個身姿曼妙、艷光四射的女明星居然被他們說成徒有虛表的花瓶。
所以在節(jié)目組問我的想法時,我的嘴巴又開始自作主張了。
「一號男嘉賓,你看看你長得多砢磣,丑得人心惶惶,節(jié)目組找你是為了鍛煉其他嘉賓的忍耐力和意志力?」
「二號男嘉賓,跟個營養(yǎng)不良的竹竿似的,一看就是個細狗,尿個尿都費勁。」
「三號男嘉賓,誰給你的勇氣讓你這么自戀?人類進化的時候你干什么去了?你那眼睛就沒從女生胸前下來過,那么喜歡干脆隆一對去啊,怎么?舍不得那個錢想搶別人的胸啊?」
「四號男嘉賓,我能忍住不打你是我最后的素質(zhì)了,你有功夫研究別人抹了多少粉底,怎么不先拿石膏填一下你那隕石坑似的毛孔?看得人頭皮發(fā)麻,你平時都不照鏡子?需要大家給你眾籌一泡尿讓你照照?」
「五號男嘉賓,你是剛從油田里撈出來的嗎?油得讓人生理不適,還搞什么氣泡音,你那是氣泡音嗎?活像個僵尸出來索命似的。」
我的嘴巴是酣暢淋漓地發(fā)泄了。
可是五位男嘉賓哆哆嗦嗦地癱坐在沙發(fā)上,氣若游絲。
04
由于我的口無遮攔,五個男嘉賓誰也不愿意跟我談戀愛。
我心里不屑,然后嘴巴也不受控制地暢所欲言。
「嘖嘖,看看你們那臉都拉到腳后跟去了,整得跟被逼良為娼了似的,晦不晦氣?還男人呢,啥都不是,誰稀罕跟你們談戀愛?一個比一個下頭,我就是去刷馬桶也比看你們那熊樣痛快得多。」
五個男嘉賓都快被我氣抽過去了。
此時的彈幕熱熱鬧鬧地不斷刷新著。
「臥/槽,節(jié)目組這是從哪里找來的深井冰,嘴也太毒了吧?」
「這十八線小糊咖好像在立一種很奇怪的人設。」
「拿沒教養(yǎng)當耿直,無了個大語。」
「罵女生的是什么心理變態(tài)?明明是男嘉賓更下頭好不好?實話實說是原罪?」
「這姐妹兒就是我嘴替,會說就多說點,懟死普信男。」
「就這么懟!太特喵爽了。」
最終,四對情侶成雙成對后,沒人要的三號男嘉賓面如死灰地望著我。
05
分配好了對象,天也黑了。
回到安排好的房間,三號男嘉賓說要跟我聊天增進感情。
看著他煞有介事的樣子,我贊同地點了點頭,于是坐到了他對面,然而嘴巴一張,說出來的話卻格外不應景。
「我來這節(jié)目就是為了刷存在感,別跟我談感情,我莫得感情,只有野心。」
看著三號男嘉賓跟調(diào)色盤似的臉色,我閉眼哀嘆。
這嘴我是管不了了。
三號男嘉賓,您受累了。
三號男嘉賓被我激怒了,于是也不裝了,頓時就吊兒郎當了起來。
「身材挺不錯的嘛,我眼光特毒,能一眼看穿女生的三圍,也能看出來是不是純天然的。」
說完,他還意味深長地掃了眼我的胸。
我怒了,老娘是純天然的C,你內(nèi)涵什么呢?
「哦,那你看穿了你/媽/的三圍嗎?你媽也是純天然的嗎?」
三號男嘉賓噎住了。
「你一個女生說話怎么這么毒?以為自己是明星了不起?一個破三流明星,拽什么啊?」
我不屑一顧,「你是什么東西我就說什么話,我是幾流就不用你這種沒有教養(yǎng)的癟犢子操心,真是屎殼郎戴面具,臭不要臉。」
三號男嘉賓的臉都綠了。
06
第二天一大早,三號男嘉賓嚷嚷著要換人。
可是沒有人愿意跟他換。
這五個狗男人都把我當作洪水猛獸了。
可是我也打從心底瞧不上他們。
我很費解節(jié)目組到底是從哪里找到的這五個普信男代表,下頭得很。
「哎呀,安沁你把劉研怎么了嗎?才一天就鬧分手。」
這時,一個綠茶妹夾著嗓音開始表演了。
「劉研,你也忍一下安沁嘛,畢竟人家好歹也是個明星,心氣兒高一點也正常,咱們身為素人,就多多包容一下唄。」
劉研像是找到知己了一般,開始大吐苦水。
「哼,明星怎么了?淪落到跟普通人錄節(jié)目,她也好意思耍大牌?你們不知道她說話有多難聽,一點禮貌都沒有,我就是一輩子打光棍也不跟這種女的談對象。」
頓時,所有目光和攝像頭都齊齊對準了我。
小糊咖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頓時我感覺到了一種泰山壓頂?shù)膲毫Α?/p>
可是我的嘴巴一點都不慌,忠實敬業(yè)地充當著我的心里話代言人。
「喲,我怎么就沒禮貌了?我多實誠啊,你不會做人我就教你做人,免得你光屁股拉磨,轉(zhuǎn)著圈丟人」
劉研臉色爆紅,差點沒背過氣去。
而我看著攝像頭心如死灰,心累地閉上了眼睛。
嘴,聽我說謝謝你。
07
后來聽說劉研尋死覓活地要換對象。
沒能成功。
然后他揮揮衣袖就走了。
我以為我也芭比Q了,所以默默地收拾著行李。
回想起我經(jīng)紀人苦口婆心地勸我把握機會好好表現(xiàn),努力爭取點路人緣的話,我就忍不住唉聲嘆氣。
「這可真他媽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我擦,嘴巴你能不能放尊重點?不要我心里想什么你就說什么,侵犯我隱私了,信不信我抽你?」
「唉……你就算要說,好帶也美化一下行不行?我要被你坑死了。」
我長吁短嘆地哀嚎著。
可我萬萬沒想到,房間里也是有攝像頭的,它也在搞直播。
而我更沒想到,我的瘋言瘋語竟然還帶動了收視率。
于是,我不僅留了下來,節(jié)目組還下血本給我請了個神秘對象。
08
我的神秘對象姍姍來遲時,其他嘉賓正在約會。
我坐在秋千上百無聊賴地等著神秘男嘉賓,心里有些許緊張。
因為我的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給我下了最后通牒了,讓我好好跟男嘉賓談戀愛,就是演也要演出甜甜的CP感,給觀眾撒糖。
尤其讓我管住嘴。
對此我表示真的無能為力,我的嘴巴現(xiàn)在不聽我指揮啊。
可別最后糖沒撒成,給觀眾喂了一嘴砒霜。
正在我忐忑的時候,不知道突然從哪里冒出來一個人居然從后面搞偷襲。
秋千被大力推起,毫無防備的我從秋千掉落下來,摔了個狗啃屎。
「咦,怎么掉下去了?」
身后傳來一道充滿疑惑的聲音。
我嘴角抽動,「神/經(jīng)/病啊你?搞什么偷襲啊!」
然而當我看到男嘉賓時,還小小吃了一驚。
「喲,還是個小鮮肉呢。」
我情不自禁地垂涎起來,「小腰那么精細,看起來挺有勁的啊。」
說完,我痛苦地捂住了嘴巴。
小鮮肉一愣,然后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長道:「那姐姐要不要看一下啊?」
我驚呆了。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可是我的嘴巴壓根就不懂維護我形象。
「看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此時的彈幕——
「啊!!!他們在說什么?這是我一個單身狗能聽的嗎?!」
「雖然但是,這倆人看起來好配啊,俊男靚女真的好養(yǎng)眼。」
「小鮮肉真帥,身材也好,嘶哈嘶哈~」
「安沁是真的實誠,有啥說啥,哈哈哈。」
「姐姐要不要看一下~啊啊啊,很難不被撩到啊。」
「那個,也能給我看看嗎?」
09
小鮮肉叫程洲。
這種極品突然降臨,毫無意外地引來了其他四位女嘉賓的覬覦。
我望著她們暗戳戳地投來勢在必得的目光,有些頭疼。
我可不想跟幾個女的搞雌競、爭男人啊喂。
「程洲,這是我剛榨好的橙汁,你嘗嘗看?人家第一次榨果汁,手都酸了呢。」
我望著嬌滴滴的一號女嘉賓,抿緊了嘴巴不想說話。
可實話還是脫口而出。
「不是吧不是吧?擰個瓶蓋也能給你整酸手?」
一號女嘉賓甜美的笑容僵住,「你在說什么啊?」
「這橙汁不是你買來的嗎?飲料瓶還放在廚房垃圾桶呢。」
一號女嘉賓咬牙切齒地離開了。
程洲不露聲色地笑。
二號女嘉賓穿著裙子裊裊娜娜地走了過來。
「程洲,你有充電器嗎?我充電器找不到了,能借我一下嗎?」
我本想事不關己地低下頭玩手機,可是嘴巴一抽,「你不是把其他男嘉賓的充電器都借了個遍嗎?搭訕方式一成不變怎么行呢?要有創(chuàng)新精神啊,加油!」
二號女嘉賓瞪了我一眼,憤憤離場。
三號女嘉賓上場了。
「你們在聊什么啊?看起來好有趣的樣子,不介意我加入吧?」
我捂著嘴巴盡量克制著自己不開口說話。
「哇,安沁姐經(jīng)常做醫(yī)美吧?怪不得皮膚這么好呢?」
「安沁姐,你的鼻子好高啊,是墊的嗎?哎呀,你看我,他們說女明星大多都是動刀的呢,我沒有惡意,就單純好奇一下,你不要介意啊。」
「安沁姐,你妝化得好好哦,怪不得是女明星,就是會打扮,不像我手笨得很,我媽都說我要不是有底子撐著,指定無顏見人。」
我:……
「啊對對對,你的化妝技術是該練一下,看你抹的粉不僅假白還浮粉,你說你連買個好點兒的粉底都舍不得,當然也沒錢醫(yī)美和動刀了,又笨又酸又摳搜,惡心誰呢?」
「嗐,這年頭茶也分貴賤,廉價的就是上不了臺面,總而言之,劣質(zhì)綠茶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
這下我是心甘情愿地實話實說。
呼,真爽。
綠茶女嘉賓眼睛都紅了,癟著嘴巴泫然欲泣。
「安沁姐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呢?女明星就可以仗勢欺人嗎?」
我撩了撩頭發(fā),笑得風情萬種,「不,我這叫持靚行兇。」
綠茶噎住了,然后抽泣著看向程洲。
「程洲,你看看她,怎么能這么過分呢?太刻薄惡毒了,跟這樣的人交往肯定很氣人,我建議你還是換個對象吧。」
我嗤笑了一聲。
換就換唄,姐姐獨自美麗,切。
然而程洲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不好意思,我顏控,看到丑的就心悸。」
然后看向我,笑瞇瞇道:「姐姐,你長得這么漂亮,做什么我都喜歡。」
綠茶臉都黑了。
10
由于程洲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所有女嘉賓的目光,這讓其他男嘉賓很是憤憤不平。
畢竟前腳倆人還郎情妾意、你儂我儂呢,后腳就移情別戀了,你說氣不氣?
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各方面都碾壓他們的存在,這更讓他們可憐的自尊心受傷了。
所以,男嘉賓們很討厭程洲。
而我就不一樣了。
男女嘉賓都討厭我。
這天節(jié)目組搞了個夜話活動。
這讓我如坐針氈、心慌意亂。
就我這任性妄為的嘴巴,估計又要放飛自我了。
我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暗暗祈禱沒人注意我。
或者是問點友善的問題。
可是這幾個視我如眼中釘?shù)哪?們兒又怎么會放過我?
「安沁姐,你為什么要進娛樂圈啊?」
擦,我就知道要開始給我挖坑了。
「當然是為了掙錢啊,眾所周知,內(nèi)娛賺錢來得快。」
他們沒想到我會這么實誠,愣了一下,然后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
望著他們躍躍欲試的樣子,我內(nèi)心有些許絕望。
「安沁姐,你在娛樂圈里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我只喜歡錢。」
「安沁姐,那在娛樂圈里你最討厭的人是誰啊?」
「我最討厭給錢摳摳搜搜不痛快的人。」
「安沁姐,你覺得你跟楊柳誰更漂亮?」
「……我。」
「為什么啊?」
「我胸比她大,屁股比她翹。」
我知道我完蛋了。
楊柳可是當紅小花,一向以美貌出圈。
而我這個小糊咖竟然敢大放厥詞,說自己比她美。
我能想象得到,我會即將迎來多么腥風血雨的網(wǎng)暴。
而此時的彈幕也瘋狂了起來。
「哪來的碧蓮敢跟楊柳比美?熱度也不是這么蹭的吧?想紅想瘋了吧。」
「抱走我楊柳,我楊柳獨美。」
「呵呵,這女的誰啊?活該一輩子糊,像屎一樣糊。」
「胸大屁股翹?你是懂比較的哈哈哈哈。」
「可是這姐妹兒說的是實話啊,顏值上本來就跟楊柳不相上下,可是人家胸大屁股翹啊,哈哈哈。」
經(jīng)此一役,我的知名度算是正式打開了。
嗯,萬人黑的那種知名度。
然而要命的問題還在繼續(xù)。
「安沁姐,你說你一個女明星,跟我們這些素人參加戀綜,是怎么想的啊?」
「生命不息,工作不止,不工作我怎么掙錢?今天多一分拼搏,明天多八個男模。」
這話我是張口就來,但凡猶豫一秒都是對錢和男模的不尊重。
有人噗嗤失笑,有人鄙夷不屑,有人似笑非笑。
「姐姐變心有點快啊,怎么轉(zhuǎn)眼就開始惦記起男模了?」
程洲歪著腦袋目光沉沉的看著我,唇角一勾笑意令人捉摸不透。
我一愣,嘴巴一張,「要不,你當?shù)诰艂€男模?」
程洲臉上的笑意不見了,湊了過來,低聲耳語:「姐姐可不能貪多,免得應付不過來。」
我花了三秒的時間來消化他的意思,然后騰地一下,就面紅耳赤了。
家人們,蚌埠住了。
隨后反應過來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放在我的腰上。
于是下意識地拍掉了他的手,義憤填膺地指責:「好你個程洲,年紀輕輕不學好,姐姐的腰是你能摸的嗎?」
程洲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我現(xiàn)在跟姐姐不是情侶嗎?」
「情你個頭啊,回家洗洗睡吧你。」
說完,我連忙跑掉了,可不能再待在這個是非之地了。
匆匆離開之際,我隱約聽到程洲笑意盈盈的聲音。
「各位繼續(xù)夜話,我去解決一下家事。」
聞言,我腳下一個趔趄。
這年輕人的嘴比我的還可怕。
11
后來,我也沒等到程洲找我解決家事。
因為程洲突然消失了。
這倒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讓我彷徨的是節(jié)目組散了。
給出的理由是什么狗屁「不可抗力因素」。
再后來,我才了解到,所謂的不可抗力因素是程洲是個超級富二代,他家里嫌他上節(jié)目談戀愛丟人現(xiàn)眼,于是揮了揮手就把節(jié)目給整沒了。
我無語凝噎。
這該死的資本的力量。
真他媽叫人羨慕。
然后我收到了程洲發(fā)來的信息。
「姐姐,我去處理點小麻煩,你別難過,我過兩天就來找你。」
「對了,八個男模的事情想都不能想了哦,不然我會吃醋的。」
吃你/妹。
我翻了個白眼,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小王八蛋,你膽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非揍得你面目全非,一點也不夸張。
一下子給我整失業(yè)了,我特么現(xiàn)在要上哪去?
不過在家里待了幾天我發(fā)現(xiàn)我開始紅了。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知道我討論我……咳,應該是批評我、辱罵我。
嘿,我黑紅了。
我瀏覽著網(wǎng)上各種各樣的抨擊,不僅沒感覺到失落,反而隱隱有種興奮。
黑紅也是紅啊。
有爭議就有話題啊。
混娛樂圈嘛,最怕的就是查無此人。
我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尤其是看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小黑子氣急敗壞地問候我,我就更加有干勁了。
12
我去找了我的經(jīng)紀人,說我要參加《吐槽你我他》。
就憑我這張嘴,還怕吐槽沒看點?就怕別人受不住啊。
我已經(jīng)開始幻想自己在節(jié)目中所向披靡、如魚得水的模樣,不由得開始揚眉吐氣。
可是經(jīng)紀人瞻前顧后不敢答應我。
「人家那節(jié)目是吐槽,而不是揭短,你上去一開口就把人得罪完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她現(xiàn)在也明白了我這張嘴的厲害之處,所以不敢冒險。
可是我才有了點黑紅的苗頭,當然要加把勁讓自己大黑大紅。
不然怎么過上紙醉金迷的生活?
經(jīng)紀人被我的一句「富貴險中求」給打動了。
于是幾天后,我就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了《吐槽你我他》節(jié)目組。
這一期的嘉賓都是些過氣藝人,加上我這個籍籍無名的小糊咖倒也相配。
直播開始前一天,節(jié)目組就把每個人的吐槽內(nèi)容發(fā)了下來,讓大家背熟。
我掃了眼紙上那些無傷大雅的槽點,心里不由得開始誠摯道歉。
對不起了各位前輩,吐槽咱們就來點真貨。
13
直播開始了。
我是墊底的。
沒人拿我當回事。
就連吐槽都是一筆帶過。
現(xiàn)場一派其樂融融。
很好,是時候讓他們感受什么叫作「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了。
站在臺上,我謙卑一笑,開始大殺四方。
「李楠老師,早年坊間傳說您被兩個富婆包養(yǎng),可是您一直否認,今天在這里,我要幫您澄清一下,真是不是兩個富婆包養(yǎng)您,而是八個富婆包養(yǎng)你。」
「八個富婆,李楠老師,我可以問問你是怎么給八個富婆排班的嗎?一周一個還多出了一個,你時間管理能力挺強的啊,時間管理大師算什么?您可是時間管理鼻祖。」
「對了,你現(xiàn)在精神萎靡不振,是因為年輕的時候把身體折騰壞了嗎?」
「還有,李楠老師,你現(xiàn)在事業(yè)一落千丈,是因為找不到富婆了嗎?也是,富婆又不是傻子。我要是您啊,就隱退了,好好補補身體,陪陪糟糠之妻,補償一下這么多年的虧欠。」
「張云云老師,聽說您一直在打羊胎素,這讓我一直很好奇,今天見了面,我總算是明白羊胎素也不過如此,就這?張云云老師,我覺得您現(xiàn)在可以準備告人了,要么告他們虛假宣傳,要么告他們使用假冒偽劣產(chǎn)品,絕對一告一個準。」
「張云云老師,早年您可是個大善人啊,就愛樂于助人,看見初出茅廬、一竅不通的年輕美少女,總是積極施以援手,讓她們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明白人心險惡,也讓她們一夜之間長大成人。」
「想必現(xiàn)在仍有不少人天天惦記著您呢吧?也不知道您夢見過她們一次沒有?想必是沒有的吧,看您紅光滿面的就知道,我覺得做人做到您這種境界也實屬難得,我實在是佩服。」
「所以啊,張云云老師讓我們明白了一個道理,相由心生,人的相貌會被陳年累月的所作所為影響著,做善事面相和善優(yōu)雅,反之亦然,往臉上招呼再多的東西也沒用。不信,你們看張云云老師的臉就知道了。」
「穆陽老師,總是聽說您喜歡獨來獨往,沒幾個朋友,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嘛,對吧?您的豪宅里夜夜笙歌,美女環(huán)繞,這怎么能說是沒有朋友呢?簡直就是放屁嘛。」
「所以,穆陽老師不僅有很多朋友,而且都是年輕貌美的忘年交,穆陽老師跟這些忘年交親近到同榻而眠,這是多么純潔而令人向往的友誼啊。」
「可是穆陽老師,您對忘年交這么體貼入微,怎么會對保安大打出手呢?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后來明白了,因為那個保安身強體壯,還比您年輕,您除了有倆鋼镚兒還有什么呢?不過您也不要氣餒,您不是還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忘年交嗎?」
「楊婷老師,看您神采飛揚的樣子,就知道您這后媽當?shù)庙橈L順水,高招頻出,別人恐怕還不知道您為了鍛煉繼女有多用心良苦,今天我就要幫您宣傳宣傳。」
「小孩子上小學時,您為了鍛煉她的生活自理能力送到了寄宿學校;生病了不去醫(yī)院,是為了鍛煉她的體質(zhì);上了中學,您又讓人去霸凌她、孤立她,這是倒逼她迅速成長,教會她堅強;后來您生了個女兒,卻讓小女兒形影不離,讓她像個溫室里的花朵無憂無慮,經(jīng)不起一點風吹雨打,這時多令人動容的舍己為人啊。此類種種,不勝枚舉,處處都是您的良苦用心。」
「誰說后媽不好當,楊婷老師不就當?shù)蔑L生水起嗎?其實我有個建議,您應該開個后媽速成班,把您的經(jīng)驗傳授出去,那必定是生意紅火啊。」
「劉子涵老師,我看您笑得挺歡,您怎么還能笑得出來呢?你笑的時候腦子里有想過那糟心的老公嗎?您難道不好奇您老公此時正在哪個夜店里,抱著怎樣一個辣妹?而且花的還是您的錢?或者說,您根本就不是在快樂地笑,而是在偽裝、苦澀地笑?」
「劉子涵老師,您一直給自己塑造的是知書達理的形象,可是您的粉絲知道您在上學的時候帶頭欺負新來的老師嗎?那個老師最后抑郁自殺了,您還和朋友舉辦派對呢。」
「對了,您的老公知道您曾經(jīng)指使人搞大了一個女生的肚子,只因為她被您喜歡的男生告白了。」
「劉子涵老師,您也不過四十出頭,人生閱歷如此豐富,真是叫我們自愧不如啊。」
這波吐槽下來,所有嘉賓的臉色猶如彩虹,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好看得不要不要的。
14
經(jīng)此一役,我算是徹底打響了知名度。
我的吐槽視頻在各大平臺火了。
網(wǎng)友以及那些藝人的粉絲對我惡評不斷,我的私信都快爆炸了。
他們罵得越狠我就越高興。
混娛樂圈嘛,就是不能矯情,得把臉皮放得厚厚的,堅定不移地廝殺出一番前程。
反正我說的都是實話,又沒有冤枉、誹謗,我心安理得得很。
過了幾天,網(wǎng)友們依舊對我惡評如潮。
罵我嘴毒,罵我刻薄,罵我為了紅無下限。
反正怎么難聽怎么罵。
那些被我吐槽的藝人也陸續(xù)發(fā)博。
裝委屈的、賣慘的、叫屈的、指責的,內(nèi)容五花八門,總而言之就是對我群起而攻之。
于是網(wǎng)友們攻擊我攻擊得更起勁兒了。
我經(jīng)紀人都急得上火了。
「叫你不要參加你不聽,這下好了,什么富貴險中求,狗屁!這下怕是飯碗都要丟了。」
我老神在在地安慰她:「淡定,神馬都是浮云,只有紅才是正經(jīng)事兒,紅了就什么都有了。」
經(jīng)紀人白了我一眼,「是,我看你是紅得都快爛了。」
沒想到下午的時候,突然峰回路轉(zhuǎn)。
網(wǎng)上出現(xiàn)了一波又一波的爆料,皆是我吐槽的內(nèi)容。
真憑實據(jù),一一對應。
經(jīng)紀人表情陰轉(zhuǎn)晴。
「怪不得你這么淡定,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我神秘一笑,「他們干的那些爛事兒以為封塵在歲月里無人提及了,可是那些受害者還有正義的旁觀者在等著呢,我既然公開說出來了,總有鼻子靈敏的狗仔去挖掘。」
「多行不義必自斃,只是時機問題,而我,就是那個時機。」
一眾網(wǎng)友驚掉了下巴。
「臥了個大槽,貴圈真亂。」
「安沁這姐妹兒太特喵的勇了,以為是胡說八道,結果是實話實說。」
「這就是所謂的德藝雙馨的老藝人?嘿tui!」
「這哪是吐槽啊?根本就是揭底,揭得透透的。」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別人吐槽只是玩玩,沒想到安沁當真了,來真的了。」
「安沁是懂吐槽的,希望娛樂圈多來幾個這樣實誠的主兒。」
「我承認,前幾天我對安沁是大聲了些。」
我那臭名昭著的形象算是多多少少挽回了點。
15
一戰(zhàn)成名后,我的熱度節(jié)節(jié)攀升。
當然,毀譽參半。
畢竟走紅這事兒沒那么容易,我想得開。
再接再厲唄。
這時,突然有個大制作網(wǎng)劇找我試鏡。
角色是個妖嬈絕色的女反派,雖然戲份不多,但足夠搶眼。
于是我斗志昂揚地去參加試鏡了。
換好衣服后,我黑著臉不愿意出屋。
這什么破衣服?也太涼爽了吧?
就在這時,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我警惕地往后退去。
這臭男人不對勁,眼神色瞇瞇的。
「安沁是吧?我是這部戲的執(zhí)行導演王正,來跟你試試戲。」
王正笑得十分不懷好意,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的胸。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看看自己那挫樣,說你長得像豬都侮辱了豬,跟我試戲,你配嗎?」
我冷著臉準備去穿外套,這什么狗屁劇組?
是掛羊頭賣狗肉的窯子吧。
沒想到王正攔住了我的去路,臉色陰沉沉的,「小嘴確實厲害。」
「不過,這兒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乖乖地配合點,我就讓你得到這個角色,要是敢反抗,后果你可承擔不起。」
「你這樣口是心非的小明星,我見多了,現(xiàn)在說不要,完了又上趕著求我,賤得很。」
「小美人,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吧。」
王正很猥瑣地搓著手走了過來。
我當機立斷,給他的子孫根抬腿就是一腳。
然后在他的哀嚎聲中大步流星地離開。
我也不怕得罪人,要不是怕進局子,我都想一腳給他踹斷了。
我是很想紅,可倒也沒不擇手段到出賣身體。
16
王正很快就發(fā)博炮轟我咖位不大,卻很會耍大牌,從專業(yè)、人品各方面都給我來了場淋漓盡致的批判。
隨后,劇組官方微博也發(fā)文了,痛批我沒有藝德。
于是,好事的網(wǎng)友像是聞到了腥味的貓,一股腦地涌了過來,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對著我開罵。
我也不急著回應,網(wǎng)上討伐我的聲音甚囂塵上。
#安沁今天滾出娛樂圈了嗎?#。
#安沁是被奪舍了嗎?#。
越來越多的人討論了進來。
我的名氣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錯不錯,我很滿意。
經(jīng)紀人都快急瘋了,她覺得這下我肯定玩完兒了。
在罵聲一片中,我先是把錄音放了出去。
是的,那天我可錄著音呢。
然后,又把這兩天搜集來的證據(jù)放了出去。
真以為我這幾天當縮頭烏龜呢?其實我可忙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王正這老色批,可是干了不少缺德事。
順帶我的嘴又說了句真話。
那劇組看著風光,其實就像月球表面,到處都是坑。
陰陽合同、偷稅漏稅,全是大瓜。
我隨口這么一爆,營銷號那么一炒,有關部門就介入了。
于是,這個劇組就順理成章地栽了。
而王正那個老色批,也進去踩縫紉機了。
一眾網(wǎng)友又一次驚掉了下巴。
「安沁是有些一語成讖在身上的。」
「笑不活了,安沁這嘴是開了光吧?」
「這姐妹兒太虎了,有黑料她是真敢爆。」
「驚呆了,安沁立住了奇奇怪怪的人設。」
「講真,安沁雖然糊,可是從沒說過假話啊,突然有些喜歡她了哈哈哈。」
17
我憑借一嘴之力干翻了一個劇組后。
我的知名度上去了,也攢了點路人緣。
可是事業(yè)停滯了。
我知道,他們都怕我,我這人的嘴巴只會說真話,已經(jīng)傳了開來。
人無完人,哪個節(jié)目、劇組敢自找麻煩呢?
好在我的公司看出了我的潛質(zhì),于是準備砸重金讓我殺出一條血路。
這天,我經(jīng)紀人神神秘秘地找上了我。
「十萬元就陪吃頓飯?」
我匪夷所思,有錢人談生意,我過去撐個場面就有十萬塊錢可以拿?
還有這種好事?
經(jīng)紀人信誓旦旦地保證這是真的,而且也只是吃個飯,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事兒。
有些有錢人談生意就喜歡找明星充門面,來顯示自己人脈很廣,從而增加談成生意的成功率。
于是我心動了。
答應的時候我在想找我的這位有錢人可能腦子不大好,找我用得著花十萬元?
然而當我看到來接我的人是誰后,有種想摔門離去的沖動。
竟然是程洲這個小王八蛋。
18
「姐姐,好久不見啊。」
「想我了嗎?」
我鐵青著臉看著神采飛揚的程洲。
「這買賣我不做了,你另請高明吧。」
程洲手抵著下巴,笑得漫不經(jīng)心,「姐姐,有點契約精神好不好?你現(xiàn)在拒絕,那也算是違約哦。」
我看著他,衷心地說道:「違你/妹。」
程洲笑得更歡了,「我沒有妹妹,不過眼前倒是有個姐姐。」
「姐姐,就陪我去吃個飯唄,你要是不滿意出場費,那我再加十倍。」
十倍?
我心里一動。
沒有一絲猶豫,我的嘴巴先發(fā)制人:「那你現(xiàn)在就給我轉(zhuǎn)賬!」
看著程洲意料之中的得意,我心里惱怒。
這該死的嘴巴,你是一點矜持也不給我留了。
確認了我的支付寶收款后,我才坐上了他的車。
一路上如夢如幻的,時不時翻出手機看看余額,嘴角的笑怎么也壓不下去。
程洲看了我一眼,「笑什么呢?」
我頭也不抬,嘴巴不由自主地嘿嘿直笑,「蕪湖~七位數(shù)唉!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多錢呢!我發(fā)達了哈哈哈。」
這話不太中聽,顯得我十分拜金,且沒有內(nèi)涵。
可我不在乎,程洲這小王八蛋,我就當他是個屁,形象管理什么壓根不存在。
程洲倒也不甚在意,笑瞇瞇地揶揄道:「姐姐原來是個財迷啊,那就好辦了。」
我專注地盯著手機,頭也不抬地問:「好辦什么?」
「當然是好辦讓你開心的事情了。」
「讓我開心的事那可多了去了。」
「比如呢?」
「比如大紅大紫、腰纏萬貫,還有……」
「還有男模?」程洲挑眉。
我誠實地點了點頭,「男模誰不愛?」
程洲輕輕一笑,緩緩開口道:「沒關系姐姐,你盡管找吧,你找一個我就解決一個,直到你不想再找了。」
我試探著問:「怎么解決?」
「永無后患的那種解決。」
我望著程洲風輕云淡的笑容,頓時有種頭皮發(fā)麻的感覺。
這他/媽/的是個瘋批吧?
19
到了地點,已經(jīng)有幾個人在等著了。
「程公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為首的一個男人笑呵呵地跟程洲打招呼,隨后目光落到我身上,露出一種很欠揍的表情。
「程公子果真大方啊,得了美嬌娘也不私藏著,今天我們托您的福,一飽眼福啊,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著「嘿嘿嘿」了起來。
那在我身上流連忘返的目光,讓我看了只想摳爛他們的眼睛。
「嘿你媽呢?」
我冷笑著問道。
他們的臉瞬間就僵住了,原本戲謔的目光驟然陰沉。
「我只是來吃飯的,懂?一輩子沒見過女人還是咋的?你媽不算女人啊?要是管不住你們那眼珠子就摳出來喂豬得了,還出來談生意,我看你們還是回家開個地窖養(yǎng)蘑菇去吧,不過看你們這樣也知道你們并沒有窖養(yǎng)。」
等我說完,他們的臉徹底黑了,眼神里帶著殺人于無形的毒辣。
「程公子,這是哪里來的野丫頭,竟敢這么放肆?您可要當心一點,現(xiàn)在有些女生看著漂亮,可是心眼可多了,是養(yǎng)不熟的。」
我嗤笑道:「養(yǎng)不熟?說的是你自己嗎?你親媽千辛萬苦拉扯你長大,結果你為了攀上高枝跟親媽斷了關系,然后靠著老婆家里發(fā)家致富,結果你又包養(yǎng)小三,轉(zhuǎn)頭就踢了原配,嘖嘖,你真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像你這樣忘恩負義、無情無義的人還有臉談生意?也對,你不談有什么辦法呢?畢竟公司被你揮霍一空,只剩個空殼了,當然要想方設法找些冤大頭給你充錢,不然你怎么花天酒地?你私生子又怎么作威作福呢?」
為首的男人怒了,氣沖沖地掄起胳膊就要扇我耳光。
說時遲那時快,程洲一手攬住我的腰往后帶去,同時修長的腿抬起來狠狠踹翻了男人。
「程公子……」
男人疼得齜牙咧嘴,不解地望著程洲。
程洲嘴角輕輕一勾,露出一抹泛著冷意的笑容。
「我的寶貝疙瘩說你是人/渣,那你就是人/渣,我不跟人/渣談生意,所以你的項目吹了。」
「程公子,您別聽她胡說八道!」
男人急了。
程洲漫不經(jīng)心地哼了一聲,「我寶貝疙瘩從來不胡說。」
男人噎住了。
我沉默了半天,然后一把推開程洲,「小王八蛋,你把話說清楚,誰是你寶貝疙瘩了?」
程洲也不惱,討好似的點頭輕笑,「是是是,我說錯了。」
我白了他一眼,這小王八蛋的嘴巴跟我的一樣可怕,區(qū)別是我只講真話,他卻亂講瞎話。
然而緊接著我又聽到他講:「應該是寶貝姐姐。」
我:……
「今天這飯不吃了,倒胃口!」
我抬腳就準備離開,還不忘給自己開脫責任,「這事兒可怨不得我,是你自己不負責任找來了辣雞,所以你可別又跟我扯什么違約。」
程洲連忙跟了上來,好笑地看著我,「不違約不違約,那看在巨額傭金的份上你陪我吃點東西吧,我肚子餓了。」
本來我是想拒絕的,可是不知怎么的,我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而我的嘴巴更加不爭氣,「我陪你也行,不過得去吃海鮮大餐。」
「我正饞海鮮呢,姐姐,咱倆可真是心有靈犀啊。」
「靈你妹!」
「都說了我沒有妹妹,我只有一個寶貝姐姐。」
最后,我和程洲歡歡喜喜地去吃海鮮大餐了,而其他人也都跑了,剩下那個養(yǎng)不熟的老男人捶胸頓足。
活該!
20
過了不久,終于有個慧眼識英雄的導演出現(xiàn)了。
然而意外是在拍第一場戲的時候出現(xiàn)的。
男主意氣風發(fā)地彎弓射大雕,一箭命中。
周圍的各位演員發(fā)出驚嘆聲,夸贊男主少年英雄,旁邊的演員還一本正經(jīng)地問我男主厲害不厲害。
在一片叫好聲中,我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射了個寂寞,有啥厲害的?」
啊對,目前雕是不存在的,后期會做特效。
我雖然說的是實話,可是太煞風景了,大家演不下去了。
好在導演是個懂得變通的,在確認了我真的只會說真話后,便不讓我再開口了。
他讓我演一個啞巴。
怎么說呢,不愧是導演,就是會揚長避短。
不過當下最大的問題倒也不是啞巴不啞巴的事情。
而是楊柳也在這個劇組。
在戲里,我跟她還是情敵。
我回想起曾經(jīng)在戀綜中大談自己比楊柳胸大屁股翹的話,暗道這下完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
導演,你是懂整活的。
出人意料的是,楊柳還挺平易近人的,她看見我眼睛一亮,就走了過來。
「安沁,久仰大名。」
我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楊柳姐姐。」
楊柳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若有所思地問:「聽說你只會講真話,是真的嗎?還是在故意炒作?」
「愛信信不信拉倒,這嘴我早就不想要了,凈給我惹事兒,我腦子有病炒作這個。」
此時的我就是一個大冤種。
楊柳撲哧地笑了出聲,「那你說說,我跟你到底誰漂亮一點啊?」
我咬了咬牙,實話還是脫口而出,「我。」
「為什么?」
「因為我胸大屁股翹。」
短暫的沉默后,楊柳眉開眼笑地點了點頭,「看來你是真不會說假話。」
「啊?」
懵圈的我有些懵圈。
楊柳的笑容變得狡黠,「因為你確實胸大屁股翹。」
「而且看起來還很好rua的樣子。」
我呆若木雞。
這跟預想的不大一樣啊。
這姐妹兒怎么比我還虎呢?
然而我腦子一抽,情不自禁地問:「那你想rua一下嗎?」
楊柳吃驚地瞪圓了眼睛,隨即笑得花枝亂顫。
「真是個小可愛。」
緣分就這么奇妙,我和楊柳一見如故,迅速打成了一片。
不過,我倆勝利會師的畫面被狗仔拍了去,并截取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畫面給發(fā)了出來。
這些照片在網(wǎng)上迅速流傳開來。
畢竟我有「碰瓷楊柳」的前科,所以這次楊柳的粉絲打了雞血似的開始聲討我。
然而這次事件還沒來得及發(fā)酵,楊柳就直接摟著我來了張自拍發(fā)了出去,并配文:「安沁這姐妹兒是真實誠,能處。」
要不怎么說人家是當紅小花呢?一句話就輕輕松松解決了場網(wǎng)暴,屬實牛批。
「想什么呢?」
楊柳湊了過來。
我很誠實地回答:「我在想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出人頭地。」
楊柳哈哈大笑,「相信我,會很快的。」
我沉思了一下,覺得她說得對。
如果黑紅也算的話。
21
這天,程洲又一次跑來劇組接我。
搞得大家都誤以為我被哪個想不開的富二代給包養(yǎng)了。
對此我是抗拒的。
所以我臭著臉不愿意上他的車。
深秋的風有些凜冽,吹得我披頭散發(fā)的。
「姐姐,你冷不冷啊?」
程洲打開車窗,探頭問道。
一聽這話,我立馬就抬頭挺胸,昂首向前,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英姿颯爽。
可是風越吹越大。
于是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真心話順勢就從嘴邊淌了出來。
「我是真他媽冷啊。」
我咬了咬牙,這該死的嘴,就不能有點骨氣嗎?
話都說出來了,我也不裝了,瑟縮著把風衣裹緊了。
程洲干脆把車子停在了路邊,然后下了車大步流星地朝著我走了過來。
「你是不是傻?」
我一聽就惱了,「小王八蛋你才傻!」
程洲也不生氣,彎唇一笑,「你知道嗎?我車里暖洋洋的,還有熱氣騰騰的糖炒栗子和熱乎乎的奶茶哦。」
聽到這兒,我的腳步遲疑了一下。
然后就聽到他繼續(xù)說道:「我也覺得你不傻,那你怎么還吹著冷風不愿上車呢?凍壞了還不是你自己受罪?」
我停住了腳步,臉色認真,「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程洲挑了挑眉,含笑不語。
我轉(zhuǎn)了個方向,「走,上車。」
22
車上。
我捧著奶茶一口一口地喝著。
程洲坐在駕駛座上認真地剝著栗子。
剛咽下一口奶茶,嘴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胖嘟嘟的栗子。
我轉(zhuǎn)頭看過去,正巧撞入他泛著淡淡星光的眼眸里。
「我可是第一次給別人剝栗子,姐姐不賞個面子?」
我本能地想拒絕,總覺得此時此刻的氛圍有些許不對勁。
可是嘴邊的栗子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不斷地往我鼻子里沖擊著,我悄悄咽了咽口水。
「再不吃就涼了。」
程洲好心提醒。
于是我不再做思想掙扎,嘴巴一張,咬住栗子送進了嘴里。
一口咬下去,香氣四溢。
嗯,真好吃。
剛咽下一個,嘴邊又遞過來了一個。
這次我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一口咬住吃了進去。
吃著吃著,我突然有種心里發(fā)毛的感覺,用余光看過去,發(fā)現(xiàn)程洲正用手撐著腦袋,目光專注地盯著我的,嘴巴。
「看什么?」
「看姐姐啊,栗子好吃嗎?」
「好吃。」我點點頭。
程洲突然湊了過來,低聲笑著,「姐姐最近收入怎么樣?」
「還……還不錯。」
我一頭霧水地看著他。
「既然姐姐賺夠了錢,那是不是該考慮包養(yǎng)的事情了?」
聽言,我剛喝下去的奶茶差點沒吐出來。
程洲貼心地幫我順著背,「你看我怎么樣?年費不貴,連續(xù)包年有優(yōu)惠,終身包養(yǎng)折上折,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絕對的物美價廉哦。」
我匪夷所思地看著他,實在不明白他這個富家公子腦子怎么突然抽筋了。
「你家破產(chǎn)了?」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這貨不會是玩物喪志的紈绔子弟吧?現(xiàn)在家里破產(chǎn)了活不下去了就找我當接盤俠?
「放心,我家就是再過個一百年也破不了產(chǎn)。」
「姐姐,你包養(yǎng)了我,我的一切也就是你的了,我掙的錢也會上交給你,我的里里外外,都由你說了算。」
程洲循循善誘著。
我卻因為他的最后一句話紅了臉。
什么叫里里外外?
耍流氓啊?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
「姐姐,你真的不心動?」
我嘴角一抽,老老實實地回答:「是有些心動……」
23
幾個月后的一場發(fā)布會上。
「安沁,你對趙××疑似嫖娼怎么看?」
「哦,他不只嫖娼,還吸毒呢。」
「安沁,劉××真的婚內(nèi)出軌了嗎?」
「真的,而且他還睡粉絲。」
「安沁,管××和孫××真的在一起了嗎?」
「沒有,孫××是拉拉,不喜歡男人。」
「安沁,那你自己的感情怎么樣?」
「我啊,包養(yǎng)了個富二代,錢多活好,巴適得板。」
一下子爆得太多,我又一次登上了所有平臺的熱搜。
網(wǎng)友們吃瓜的吃瓜,破防的破防,罵我的罵我。
熱鬧得很。
反正我是成功大黑大紅了,成了娛樂圈誰也不敢惹的煞星。
就怕我一個不開心,就把他們那點兒破事兒給抖摟出來。
當然,也有更多的人把注意力放在了我包養(yǎng)富二代的事情上。
有些人不屑一顧,認為我在炒作。
有些人八卦好奇,上躥下跳地找那個富二代是誰。
emmm……
那個富二代正在學按摩呢,說是以后我用得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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