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的古訓,被大家認為是封建糟粕。
當你老了,再去讀古訓,那就是另一種感悟了,糟粕之中,也含著精華。
在我的老家,有句古訓:侄子堂前站,不是絕后漢。
對于只有一個女兒的老人,應該對這句古訓,理解更加深刻,親身體會更多。
01
在《儒林外史》中,有這樣的一幕:嚴監生臨走前,伸出兩個手指頭,就是不肯咽氣。
大家都猜測,是不是有兩個元寶,還沒有交待清楚?兩個人沒有到場?
還是嚴監生的妻子是明白人,把油燈的燈芯,挑掉了一根。嚴監生就滿意而去了。
大家都把嚴監生當成吝嗇鬼,進行嘲諷。
但是嚴監生過世之后,家庭的變遷,大家研究過嗎?
嚴監生的妻子趙氏,本來有一個兒子,但是夭折了。這下子,一個家庭里,就趙氏一人,非常孤苦。
按照農村的傳統,趙氏決定把嚴貢生——嚴監生的哥哥的第五個兒子,過繼到自己的門下,作為繼承人。
嚴貢生不肯,就把已婚的二兒子過繼給趙氏。畢竟,二兒子和趙氏沒有啥感情,能夠很順利地吞掉趙氏的財產。也就是吃絕戶。
為了達成目的,嚴貢生還到京城找關系,讓官府判決二兒子給趙氏做繼子。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就是兄弟姐妹都是如此。
正因為自古以來,存在“吃絕戶”的封建陋習,很多人對侄兒,就多番提防。
只有女兒的家庭,想辦法讓女兒找一個上門女婿,也要把家業撐起來。
實在不行,把家庭財產變賣了,都讓女兒帶走。反正不會留給侄兒。
“防人之心不可無”的作用之下,侄兒和叔叔、伯伯、姑姑的關系,就越來越疏遠。大家在一起,也是表面的客套,不會觸及到利益點。
更有甚者,沒有女兒的中年人,都不怎么和兄弟交往了。這就從根本上,疏遠了侄兒。
02
其實,封建時代,除了“吃絕戶”,也有體現侄兒好的一面。
北宋的司馬光,是有名的政治家、史學家、文學家。他對愛情也很忠誠。
妻子長期沒有生育,也打算給司馬光找一個妾。但是司馬光非常嚴肅地拒絕了。
按照傳統,司馬光把哥哥的兒子司馬康接過來,作為兒子養。
司馬光對司馬康多番教育,有了“康濟美象賢”的美譽。
司馬光修《資治通鑒》,也讓司馬康參與。司馬康被授予校書郎等職位。
在家庭方面,司馬康也很孝順。母親過世時,“勺飲不入口三日,毀幾滅性”。
司馬光很老了,也是司馬康陪伴,披麻戴孝等。
更難得的是,司馬康年老生病的時候,大家都感恩司馬光的功德,都來探望,真正體現了兩代人,一家親。
北宋時期,宰相呂蒙正告老還鄉。
宋真宗問:“看有什么人值得舉薦?”
呂蒙正大公無私,說:“我的兒子都不太有本事,侄兒呂夷簡更有本事。”
后來,呂夷簡也做了宰相。
作為70后的我,在農村也待了十余年。也見過村里人,通過家族的周旋,讓某家的兒子,過繼給兄弟。
也許不會更改戶籍,但是兒子長期在兄弟家居住,讀書的費用,也是兄弟給。這就形成了事實上的父子關系。
經過多年的感情培養,侄兒給叔叔伯伯養老送終,也成為了現實。
在一些農村養老院,一部分五保戶,其生老病死,也是有侄兒管理的。過年過節,也存在侄兒接過去,享受天倫之樂的情況。
從血脈、人情來說,侄兒,其實是很親的人。
03
就當下而言,在很多農村,侄子還是“守門的人”。
和我同村的表舅,只有一個女兒,大學畢業后,在山西工作,定居。
表舅、表舅媽年老的時候,離開老家,也去了山西,跟女兒一起過。
去陜西之前,表舅把老家的幾畝地,兩畝果園,還有老屋的鑰匙,都給了侄兒。
表舅的女兒就責怪:“爸,你這干啥?自家的東西,給外人?”
表舅反問了一句:“然不成,你還會到老家管理這些東西?”
女兒就沉默了。
去年冬天,表舅身體每況愈下,堅持要回老家。他就怕自己在外面過世,回不來了。
女兒很擔憂:“你這樣,回老家,誰管你啊?”
表舅打了個電話給侄兒,還特意開了免提。侄兒說:“都放心吧,房子好好的,果園也有收入。我每天給叔叔三頓飯,還是做得到的。”
到老家兩個月,表舅走了。也是其侄兒忙活著,安排了葬禮。
年底,表舅的女兒,收到農村老家的山林分紅、稻田租金,都是堂哥打過來的。頓時,女兒淚流滿面。
如果老人只有一個女兒,那么侄兒帶來的好處,就特別明顯。
老人葉落歸根的生活安排;葬禮的安排;老家財產的保全;村里分紅的爭取;回老家掃墓的落腳點......都是侄兒帶來的。
老人過世之后,侄兒和女兒,也如親姊妹一樣。
現在,大部分的夫妻,也只有一兩個孩子。怎么能夠把堂兄妹的關系,撇得一干二凈呢?
子孫少了,那就更要把關系搞好,增加大家庭的合力,延續大家庭的財富。
也許常常聚會做不到,每一個傳統節日,聚一聚還是可以,實在忙,也在群里發個消息,送出祝福。也互相幫忙,有事多商量。
04
不管社會發展到哪一步,都是人情社會,哪能一直冷漠。
要成就大事,需要人幫人;要管好家事,需要親幫親。
千萬不要等到自己需要人幫助了,才想起找誰。還是平時和親友,常常互動,留下一份情感。
侄兒,是你女兒的堂哥堂弟,是維護老家的根,也可能是某時的后路。
人,學會雙向去愛,就會享受到兩份愛。
作者:布衣粗食。
文中配圖來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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