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雨，下得一般。巷子深處，柴油味混著濕土氣。
洗車仔零零漆抹了把臉上的水，聲音帶著幾分添油加醋的亢奮：“聽說了嗎？山西長治，殯儀館招門衛！太平間那種！月薪三千五，還得二十四小時在崗！筆試，考專業知識！這活，一般人能干？”
外賣仔阿銀的眼神深邃，語氣平靜：“三千五，你只看到錢，看不到夜。那夜，多半是黑的。你以為，那只是門衛？或許，那是在等。”
擦鞋仔小強擦著皮鞋的手頓了頓，冷笑一聲：“等？夜黑，錢少。這活兒，一般人多半是圖個清靜。誰會去？除非，沒得選。這世道，多半是沒得選。”
快遞仔華安放下手中的包裹，目光悠遠：“沒得選？或許，他們選的不是活兒。是那種，一般人看不懂的寂靜。一種，與眾不同的存在。”
養雞仔醬爆撓了撓頭，憨厚中帶著一絲哲思：“寂靜？雞棚里也寂靜。但雞，終究要被宰。這活兒，大概就是等。等什么？等一個，一般不會來的人。”
零零漆嗤笑一聲，環視一周：“等？你們這些家伙，總是把簡單的事，想得太復雜。等那點兒可憐的薪水？這個事，一般就是離譜！一個門衛，要什么專業知識？難道還要和鬼魂談哲學？”
雨，似乎小了些。巷子里的光線，依舊昏暗。
零零漆接著說，聲音里帶著幾分得意：“結果呢？招聘消息一出，網友罵翻了。都說離譜，薪資不算豐厚，要求還高。殯葬服務中心呢？說全權委托給第三方公司。第三方回應，這是甲方要求，領導安排的流程，只能照做。你看，這個事，一般就是踢皮球。誰都不想沾邊，可笑不可笑？”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這世道，多半如此。一個崗位，牽扯出這么多彎彎繞繞。一個門衛，竟也成了江湖。真是，讓人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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