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又有電話找王建軍！”趙參謀拿著話筒，臉上寫滿了困惑。

劉團長皺起眉頭，這已經是今天上午第六個電話了。

一個要退伍的普通上等兵，為什么會引起這么多人的關注？

01

三月的西藏高原，空氣依然稀薄刺骨。

王建軍坐在床沿上，緩緩疊著被子。

動作很輕，仿佛怕驚擾了什么。

十二年了。

從二十四歲的青澀小伙，到如今三十六歲的滄桑男人。

這張鐵制單人床，見證了他太多的夜晚。

“老王，真舍不得你走啊。”

小劉從隔壁床鋪探過頭來，眼中帶著不舍。

王建軍笑了笑，沒說話。

舍不得的又何止小劉一個。

可是該走的路，總得走。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

外面是連綿的雪山，威嚴而冷峻。

就像這十二年的軍營生活。

“建軍，李連長找你。”

門外傳來班長的聲音。

王建軍應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軍裝。

走廊里很安靜。

只有他的腳步聲在回響。

辦公室門開著，李連長正在處理文件。

“坐吧。”

李連長頭也不抬，繼續寫著什么。

王建軍在椅子上坐下，腰板挺得筆直。

“退伍申請我看了。”

李連長放下筆，抬起頭。

“真的想好了？”

王建軍點點頭。

“想好了，連長。”

李連長嘆了口氣。

“你的技術，在我們團里是數一數二的。”

“高原地區的通信保障，沒幾個人比你更懂。”

王建軍苦笑一聲。

“懂又怎么樣，還不是個上等兵。”

這話說得有些無奈。

十二年啊，整整十二年。

看著一批批新兵來了又走，提干的提干，轉業的轉業。

只有他，還在原地踏步。

“建軍，你知道為什么...”

李連長欲言又止。

“算了，不說這些了。”

他拿起筆，在退伍申請上簽了字。

“什么時候走？”

“下周三。”

王建軍接過申請表。

“家里都安排好了？”

“嗯，準備回山東老家，開個小店。”

王建軍站起身，向李連長敬了個禮。

“謝謝連長這些年的照顧。”

李連長揮揮手。

“去吧，好好準備準備。”

王建軍轉身離開。

腳步聲漸漸遠去。

李連長望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有些話，他確實不能說。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決定的。

傍晚時分，王建軍坐在通信機房里。

這里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各種設備排列整齊，指示燈閃爍著。

每一臺機器，他都能閉著眼睛操作。

每一根線路，他都能準確判斷故障點。

“師傅，還在這兒呢？”

小張推門進來。

王建軍轉過頭，笑了笑。

“最后看看，以后就見不到了。”

小張走到他身邊坐下。

“師傅，你教我的那些技術，我一定好好用。”

王建軍拍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悟性不錯，比我當年強多了。”

“胡說，師傅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通信兵。”

小張認真地說。

“連團里的工程師都說，你對這些設備的理解，比他們還深。”

王建軍沒有接話。

有些東西，確實不是書本上能學到的。

夜色漸濃。

王建軍回到宿舍。

戰友們都已經睡下。

他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明天就要把退伍申請交上去了。

心情說不上是輕松還是沉重。

十二年的軍營生活，即將畫下句號。

以后的路，該怎么走呢？

想著想著，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02

第二天一早，王建軍就去了團部。

趙參謀正在整理文件。

“王建軍？退伍申請？”

趙參謀接過申請表，看了一遍。

“沒問題，我這就幫你辦。”

王建軍點點頭。

“謝謝參謀。”

“客氣什么，都是老戰友了。”

趙參謀在申請表上蓋了章。

“大概一周后就能批下來。”

王建軍離開團部，心里松了口氣。

終于，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可是他不知道，真正的波瀾才剛剛開始。

中午時分，團部的電話響了。

趙參謀接起來。

“你好，這里是邊防某團。”

“請問王建軍在你們那里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嚴肅。

“在，請問您是？”

“我是軍區作訓處的，想了解一下王建軍的情況。”

趙參謀愣了一下。

“什么情況？”

“他的專業技能水平怎么樣？”

“很不錯，是我們團的技術骨干。”

“他現在在做什么？”

“準備退伍。”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什么時候？”

“下周。”

“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了。

趙參謀摸摸頭，有些莫名其妙。

王建軍退個伍，軍區怎么還要問？

下午兩點，電話又響了。

這次是裝備部打來的。

問的還是王建軍的情況。

三點半，技術部也打來了電話。

四點二十，連后勤部都來電話了。

趙參謀越想越不對勁。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個普通的上等兵退伍，為什么這么多部門都要問？

他想去找劉團長匯報，可是團長在開會。

只好先記下這些電話。

等會議結束再說。

王建軍并不知道這些。

他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十二年的積累，其實也沒多少。

幾件換洗衣服，一些書籍資料。

還有一個工具箱。

這個工具箱跟了他很多年。

里面裝著各種維修工具。

有些是部隊配發的，有些是他自己買的。

“老王，晚上一起吃頓飯吧。”

小劉走過來說。

“就當送行了。”

王建軍想了想，點點頭。

“行，不過別去外面了，就在食堂吃。”

“那怎么行，必須得去外面。”

小劉堅持道。

“你要走了，我們不好好送送，說不過去。”

王建軍拗不過他，只好答應。

晚上六點，幾個關系好的戰友聚在一起。

找了個離營區不遠的小飯館。

菜很簡單，就是家常菜。

可大家吃得很開心。

“老王，到了地方記得給我們寫信。”

“現在都用手機了，誰還寫信啊。”

“那就發信息，視頻聊天。”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

氣氛很好。

王建軍喝了點酒，臉有些紅。

“兄弟們，這些年多虧了你們照顧。”

“說什么呢，我們還得謝謝你呢。”

“是啊，設備壞了都是你修，從來不嫌麻煩。”

說著說著，氣氛有些傷感。

王建軍舉起杯子。

“來，最后一次，干杯！”

大家一起舉杯。

“干杯！”

夜色中，幾個人相擁告別。

明天之后，也許再見面就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回到宿舍，王建軍洗了個澡。

躺在床上，他想起了家里。

父母年紀都大了。

這些年一直想讓他回家。

現在終于可以如愿了。

想到這里，他拿出手機，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爸，是我。”

“建軍？這么晚了，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告訴您，我的退伍申請批了。”

“真的？太好了！”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激動的聲音。

“什么時候回來？”

“大概下周。”

“好好好，我這就告訴你媽。”

“爸，您身體還好吧？”

“好著呢，就是想你。”

“馬上就回去了。”

掛了電話，王建軍心里暖暖的。

家，永遠是最溫暖的港灣。

03

第二天早上，團部的氣氛有些緊張。

趙參謀一到辦公室，電話就響了。

“您好，這里是邊防某團。”

“我是空軍技術部的，想了解一下你們那個叫王建軍的士兵。”

趙參謀心里一跳。

昨天的電話還歷歷在目，今天又來了。

“請問您想了解什么？”

“他的技術水平如何？有什么特長？”

“通信設備維護方面很強，特別是復雜故障排除。”

“他現在的狀態？”

“準備退伍。”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好的，謝謝。”

掛了電話，趙參謀擦了擦汗。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點半，第二個電話來了。

十點一刻，第三個。

十點五十，第四個。

每個電話問的都差不多。

都是關于王建軍的情況。

趙參謀終于坐不住了。

他敲了敲團長辦公室的門。

“報告！”

“進來。”

劉團長正在看文件。

“團長，我有個情況要匯報。”

劉團長抬起頭。

“什么情況？”

“從昨天開始，有很多部門打電話詢問王建軍的情況。”

趙參謀把昨天和今天上午的電話情況詳細匯報了一遍。

劉團長聽完，眉頭緊皺。

“你確定這些電話都是真的？”

“我都一一核實過了，確實是軍區各部門打來的。”

劉團長站起身，在辦公室里踱步。

“王建軍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沒有啊，就是個普通的通信兵。”

“技術水平呢？”

“確實不錯，但也算不上特別突出。”

劉團長停下腳步。

“這事不對勁。”

正說著，電話又響了。

趙參謀看了看團長，接起電話。

“您好，邊防某團。”

“我是海軍裝備部的，想了解一下王建軍同志的情況。”

趙參謀和團長對視一眼。

連海軍都來問了？

“請稍等。”

趙參謀捂住話筒，小聲對團長說：

“海軍裝備部。”

劉團長接過電話。

“您好，我是劉團長。”

“劉團長您好，我想了解一下王建軍同志的專業技能情況。”

“請問您為什么要了解這個？”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

“上級有個任務，需要相關專業人員。”

“什么任務？”

“抱歉，這個不方便透露。”

劉團長心里更加疑惑。

“王建軍正準備退伍。”

“什么？退伍？”

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提高了。

“什么時候？”

“這周就要辦完手續。”

“能不能暫停一下？”

劉團長愣住了。

“為什么？”

“我們需要進一步了解情況。”

“這...”

劉團長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樣吧，您先保留他的退伍申請，我們會有人聯系你們。”

電話掛斷了。

辦公室里一片寂靜。

劉團長和趙參謀面面相覷。

“團長，這事越來越奇怪了。”

趙參謀小聲說。

“是啊，一個要退伍的上等兵，怎么會引起這么多關注？”

劉團長回到座位上。

“王建軍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認識他這么多年，沒發現什么特別的啊。”

趙參謀想了想說。

“除了技術好一點，人也老實。”

“從來不惹事，也不愛說話。”

劉團長點點頭。

他對王建軍也有印象。

確實是個很普通的士兵。

能力不錯，但也談不上出類拔萃。

“這樣，你去把他叫來。”

“我想親自問問。”

趙參謀答應一聲，出去了。

十分鐘后，王建軍跟著趙參謀進了辦公室。

“報告團長！”

王建軍立正敬禮。

“坐吧。”

劉團長打量著他。

三十六歲的年紀，身材不高不矮。

臉上有些高原紅，看起來很樸實。

“聽說你要退伍？”

“是的，團長。”

“為什么？”

王建軍沉默了一下。

“服役期滿了，想回家照顧父母。”

“還有別的原因嗎？”

劉團長追問道。

王建軍猶豫了一下。

“十二年了，一直沒能提干，覺得也沒什么前途。”

這話說得很實在。

劉團長點點頭。

“你的技術水平怎么樣？”

“還行吧，能應付日常維護。”

王建軍很謙虛。

“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技能？”

“特殊的？”

王建軍想了想。

“也沒什么特殊的，就是對設備比較熟悉。”

“比如說呢？”

“各種通信設備的原理，故障排除方法。”

“還有嗎？”

劉團長繼續問。

王建軍搖搖頭。

“沒了，就這些。”

劉團長看著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但又說不上來是什么。

“好了，你先回去吧。”

“退伍的事情，可能要再等等。”

王建軍一愣。

“為什么？”

“上級要核實一些情況。”

劉團長含糊地說。

王建軍雖然疑惑，但也沒多問。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是，團長。”

王建軍敬禮后退出辦公室。

劉團長望著門口，陷入深思。

這個王建軍，真的有什么秘密嗎？

04

下午時分，劉團長坐在辦公室里。

桌上的電話已經響了七次。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部門詢問王建軍的情況。

這種情況太反常了。

一個普通的上等兵，為什么會引起這么大的關注？

劉團長決定親自查一查。

“小趙，你把王建軍的人事檔案拿來。”

趙參謀點點頭。

“好的，團長。”

十分鐘后，趙參謀拿著一個文件袋回來了。

“團長，檔案在這兒。”

劉團長接過文件袋。

重量比他想象的要重一些。

他打開文件袋，倒出里面的資料。

一摞厚厚的文件出現在桌上。

劉團長愣了一下。

一般士兵的檔案不會這么厚。

他拿起第一份文件。

是王建軍的入伍登記表。

出生年月，家庭住址，文化程度。

都很普通，沒什么特別的。

第二份是體檢報告。

身體健康，各項指標正常。

第三份是政審材料。

家庭出身農民，政治面貌清白。

劉團長一份份地看著。

前面的資料都很普通。

可是當他翻到后面時，發現了異常。

有一份紅色封條的文件夾。

封條上寫著“機密”二字。

劉團長心里一跳。

這是什么？

他小心地撕開封條。

當里面泛黃的資料滑落出來，他瞳孔驟縮，發現了一個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