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媒體記者/杜金明
導語:
宗慶后逝世一年后,一場涉及150億元人民幣的遺產(chǎn)爭奪戰(zhàn)徹底撕開了娃哈哈家族的隱秘面紗。三名自稱“同父異母弟妹”的美籍原告——宗繼昌、宗婕莉、宗繼盛,以香港高等法院發(fā)出的臨時禁止令為武器,劍指宗馥莉掌控的21億美元離岸信托。這場跨境訴訟不僅暴露了宗慶后復雜的家族關系(知情人士稱其至少有7名子女),更將離岸信托與遺囑繼承的法律博弈推向輿論巔峰 。杭州市上城區(qū)財政局7月17日證實已成立專班介入,而宗馥莉提交的2020年遺囑因見證程序瑕疵遭質疑,這場豪門恩怨的最終走向,或將改寫中國民營企業(yè)家傳承的教科書。
一、百億信托爭奪戰(zhàn)白熱化:離岸信托vs遺囑繼承
1. 21億美元信托的生死博弈
根據(jù)香港高等法院文書,三名原告指控宗馥莉自2024年5月起從匯豐銀行賬戶轉出110萬美元,并要求凍結剩余18億美元資產(chǎn) 。這一信托由宗慶后于2003年設立,原計劃為三名子女各分配7億美元,資金來源于娃哈哈集團分紅 。然而宗慶后去世后注資終止,且信托文件是否真實有效成為爭議核心。上海賢云律師事務所滕云指出,若宗馥莉能直接劃轉資金,可能意味著信托未生效或資產(chǎn)未隔離,其有效性存疑 。
2. 遺囑與信托的法律對沖
宗馥莉一方提交的2020年遺囑顯示,宗慶后將境外資產(chǎn)全部留給獨女,兩名娃哈哈高管作為見證人,但無家庭成員簽字。致高律師事務所陳麗婭強調,70歲以上老人立遺囑時未做司法精神鑒定,可能成為程序瑕疵 。而原告律師則援引《民法典》第1071條,主張非婚生子女與婚生子女繼承權平等,并提交了20年持續(xù)運作的信托文件作為證據(jù) 。值得關注的是,境外家族信托的獨立性原則可能使遺囑無法直接推翻信托安排,這正是原告敢于發(fā)起訴訟的核心底氣。
二、隱秘家族史:宗慶后7個子女與權力暗戰(zhàn)
1. 杜建英家族的崛起與博弈
三名原告的母親杜建英,曾是娃哈哈海外業(yè)務核心高管,與宗慶后育有三子女(1996年宗繼昌、1998年宗婕莉、2000年后宗繼盛),并于2005年登記結婚后離婚 。2022年起,宗繼昌、宗婕莉陸續(xù)進入沈陽娃哈哈榮泰、吉安娃哈哈乳品等公司擔任董事,而這些企業(yè)恰在2025年被宗馥莉關停 。一名浙江離職員工透露,宗馥莉通過轉簽合同、調整年終獎等手段清洗“異己”,導致15年工齡員工被迫離職 。
2. 宗慶后的“地下家庭”網(wǎng)絡
接近宗家的知情人士披露,宗慶后至少有7名子女:除杜建英所生三人外,2017年與某年輕員工育有一子,另有兩名子女尚未曝光 。更令人震驚的是,宗慶后與原配施幼珍早在2000年已離婚,卻對外維持“一妻一女”形象;其父母甚至曾計劃將宗繼昌列入家譜,最終因顧慮公眾形象作罷 。這種復雜的家庭結構,使得三名原告在宗慶后葬禮上捧靈牌的細節(jié),成為繼承權爭奪的關鍵證據(jù)。
三、市場震蕩:銷量暴漲背后的權力洗牌
1. 業(yè)績虛火與渠道動蕩
盡管2024年娃哈哈業(yè)績因疫情反彈暴增200億元至700億,但今年市場已顯疲態(tài):北京某代理商表示,去年水銷量翻3-4倍的盛況不再,而農(nóng)夫山泉、怡寶的促銷力度持續(xù)加碼 。更值得玩味的是,宗馥莉在鞏固控制權時采取“削藩”策略——關停18家分廠中,至少5家涉及原告任職企業(yè),例如宗繼昌任董事的天津娃哈哈食品、宗婕莉任董事的沈陽榮泰食品 。這種“去家族化”舉措雖短期穩(wěn)定了現(xiàn)金流,卻導致部分區(qū)域經(jīng)銷商流失。
2. 商標轉移與IPO傳聞
宗馥莉近期將“娃哈哈”商標從集團轉移至杭州娃哈哈食品公司,被市場解讀為IPO鋪路 。這一動作與離岸信托糾紛形成微妙呼應:若信托資產(chǎn)最終被判給原告,宗馥莉可能通過商標控制權保留對核心資產(chǎn)的掌控。然而,工廠關停引發(fā)的品控擔憂(如2025年委托今麥郎代工純凈水被檢出不合格),正成為其商業(yè)布局的致命短板。
四、法律困局:跨境訴訟與程序暗礁
1. 身份確認與證據(jù)攻防
案件的核心爭議仍聚焦兩大焦點:原告需通過DNA鑒定或生前撫養(yǎng)證據(jù)證明親子關系,而宗馥莉需自證遺囑有效性 。原告律師透露,宗慶后晚年曾口頭承認三人身份,但缺乏書面文件;反觀宗馥莉提交的遺囑,因見證人為高管而非親屬,可能被認定為“利益相關方”,導致效力打折 。香港法院已要求雙方提交信托文件原件,這場“文件戰(zhàn)”或將持續(xù)數(shù)年 。
2. 離岸信托的致命缺陷
法律界人士指出,宗慶后設立的信托存在結構性硬傷:若資產(chǎn)未完成真實隔離(如宗馥莉仍能直接劃轉),則可能被認定為“虛假信托” 。更關鍵的是,信托文件缺失書面受益人名單,使得三名原告難以直接主張權利,而宗馥莉卻可憑借“受托人”身份實際控制資金 。這種設計漏洞,恰是宗慶后試圖平衡家族關系的敗筆。
結語:
這場豪門恩怨的終極戰(zhàn)場,早已超越簡單的財產(chǎn)分割。宗馥莉關停工廠、轉移商標的動作,本質上是在重構“去宗慶后化”的權力體系;而三名原告借助法律武器,試圖打破“獨女繼承”的傳統(tǒng)敘事。當離岸信托遭遇程序瑕疵的遺囑,當私生子身份碰撞家族企業(yè)控制權,中國民營經(jīng)濟的“教父級”人物宗慶后,留下的不僅是千億商業(yè)帝國,更是一道亟待破解的傳承世紀難題。杭州市上城區(qū)財政局的專班能否平息這場風暴?香港法院的判決又將如何定義中國企業(yè)家的海外資產(chǎn)安排?這場持續(xù)發(fā)酵的豪門劇,注定將成為中國商業(yè)史上的經(jīng)典案例。
(本文綜合自中國商報、澎湃新聞、證券時報等,部分信息經(jīng)當事人及法律界人士交叉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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