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剛灑向德里郊外的小村莊，張明就被門外的嘈雜聲驚醒了。

他推開窗戶，眼前的景象讓他徹底愣住了——自家門前黑壓壓地聚集著上百個村民，男女老少都有，他們圍著昨天剛剛打好的水井，竊竊私語著什么。

"這是怎么回事？"張明心中升起一絲不安，昨天只是為了解決自己的飲水問題打了口井，怎么會引來這么多人？

遠處，幾個村里的長者正朝這邊走來，他們的表情嚴肅得讓張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

01

三個月前，張明帶著滿腔熱血和所有積蓄來到印度德里，準備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開創自己的紡織生意。

作為一個在國內摸爬滾打了十年的小老板，他對自己的商業嗅覺頗有信心。

"印度的紡織業正在崛起，人工成本低，市場潛力巨大。"他在電話里對遠在國內的妻子李娟說道，"我們一定能在這里闖出一片天地。"

李娟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帶著明顯的擔憂："明子，你一個人在那邊，我總是不放心。印度那邊的情況和國內差別很大，你要多小心啊。"

"放心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張明望著窗外熱鬧的德里街頭，心中滿懷斗志，"等我把生意做起來，就接你和孩子過來。"

然而現實很快就給了他當頭一棒。

語言不通、文化差異、復雜的官僚體系，每一樣都比他想象的要困難得多。

更讓他頭疼的是住宿問題。

德里市區的房租高得離譜，而且大多數房東一聽說他是中國人，態度就變得微妙起來。

無奈之下，張明只好在城郊的一個小村莊里租了一間簡陋的平房。

房東是個叫拉維的中年印度男人，皮膚黝黑，總是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襯衫。

"這房子很便宜，每月只要一萬盧比。"拉維用蹩腳的英語說道，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但是水電要自己解決。"

張明打量著這間不到五十平米的房子，墻壁斑駁，屋頂有幾處明顯的漏水痕跡。

但看在價格份上，他還是咬牙簽了合同。

"水的問題怎么解決？"張明問道。

拉維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口公共水井："那里有水，不過..."他頓了頓，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要和村民們商量商量。"

張明沒有多想，只當是普通的鄰里關系處理。

搬進來的第一個星期，他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每天早上六點，村民們就開始排隊打水，隊伍經常排到中午才散去。

輪到他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而且經常被人插隊或者找各種理由拒絕。

"你是外國人，應該最后打水。"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用當地語言對他說著什么，雖然聽不懂，但張明從她的手勢和表情中明白了大概意思。

年輕的村民更加直接："中國人，滾回你們國家去！"

張明感到既憤怒又無奈。

他嘗試和村長溝通，一個名叫蘇雷什的胖子，總是穿著白色的傳統服裝，手腕上戴著厚重的金鐲子。

"蘇雷什先生，我只是想正常用水，我可以付費。"張明在蘇雷什家里小心翼翼地說道。

蘇雷什慢悠悠地品著茶，半晌才抬頭看了他一眼："年輕人，這里的規矩不是你能懂的。水井是我們祖先留下的，有它的規矩。"

"什么規矩？"張明追問。

"外人要用水，需要得到全村人的同意。"蘇雷什的話讓張明瞬間明白，這根本就是在刁難他。

接下來的日子里，張明每天都要為了一桶水而奔波。

有時候排隊兩個小時，最后被告知水沒了；有時候好不容易打到水，卻被人故意撞灑。

更讓他憤怒的是，每次去打水都要忍受那些鄙夷的目光和惡意的嘲笑。

一天傍晚，張明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看著空空的水桶，心中的挫敗感達到了極點。

他想起妻子臨行前的話："明子，如果實在不行，就回來吧，咱們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那一刻，他第一次產生了放棄的念頭。

02

就在張明幾乎要被水的問題擊垮時，他遇到了阿杰。

阿杰是村里為數不多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人，在德里的一家IT公司工作，只有周末才回村里。

那是一個悶熱的周六下午，張明又一次被拒絕打水后，垂頭喪氣地坐在路邊。

"嘿，朋友，你看起來很沮喪。"一個清脆的聲音用流利的英語說道。

張明抬頭，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印度青年，穿著干凈的襯衫和牛仔褲，與村里其他人的打扮形成鮮明對比。

"我是阿杰，住在前面那棟藍色的房子里。"年輕人伸出手，"你是那個中國商人吧？我聽說了你的事情。"

張明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了久違的善意："你好，我叫張明。"

"走，去我家坐坐，我們聊聊。"阿杰熱情地邀請道。

阿杰的家比村里大多數房子都要現代化，有電扇、電視，甚至還有一臺電腦。

"你的英語很好。"張明由衷地贊嘆。

"我在德里大學學的計算機，現在在一家軟件公司工作。"阿杰給張明倒了一杯冰水，"說實話，村里很多人的想法都很保守，他們對外來者，特別是外國人有很深的偏見。"

張明苦笑："我只是想做點生意，沒想到連喝水都成了問題。"

"水井的事情確實比較復雜。"阿杰思考了一下，"這口井是我們村的生命線，幾代人都靠它生存。村民們擔心外人會破壞水源，或者爭奪本就不多的水資源。"

"那我該怎么辦？"張明問道，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阿杰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你自己打一口井。"

"自己打井？"張明愣了愣，"這可能嗎？"

"當然可以，你又不是要打在村里的土地上。你租的那塊地，完全有權利打井。"阿杰的話讓張明眼前一亮。

"但是打井需要很多錢吧？"張明擔心地問。

"確實不便宜，大概需要五萬到十萬盧比，但比起每天為水發愁，這錢花得值。"阿杰分析道，"而且你做生意，用水量會越來越大，早晚都要解決這個問題。"

張明心動了，但又有些猶豫："萬一打不出水怎么辦？"

"我可以幫你聯系一個靠譜的打井隊，他們有專業設備，會先勘探地下水位。"阿杰拍拍張明的肩膀，"相信我，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當天晚上，張明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心中天人交戰。

十萬盧比相當于他一個多月的生活費，如果打井失敗，這筆錢就打了水漂。

但如果成功了，不僅能解決用水問題，還能擺脫那些惡意的眼神和刁難。

他拿起電話，想給妻子打個電話商量，但看看時間，國內已經是凌晨了。

"算了，男人就要有決斷。"張明對自己說道，心中的決心越來越堅定。

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到了阿杰。

"我決定了，打井。"張明堅定地說道。

阿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我這就聯系打井隊。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村里的人可能會有些反應。"

"什么反應？"張明問道。

"他們可能會覺得你這是在挑釁，或者擔心你的井會影響到公共水井的水位。"阿杰解釋道，"但這些都是杞人憂天，地下水資源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稀缺。"

下午，阿杰帶來了一個叫拉姆的中年男人，皮膚黝黑，手掌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從事體力勞動的人。

"這是拉姆，村里最好的打井師傅。"阿杰介紹道。

拉姆用當地語言和阿杰交流了幾句，然后阿杰翻譯給張明："他說你這塊地的地下水位很淺，大概十五米就能打到水，成功率很高。"

"需要多長時間？"張明問道。

"兩天，包括安裝水泵和水管。"阿杰轉述道，"費用是八萬盧比，包工包料。"

張明咬咬牙："好，什么時候開始？"

"明天一早。"拉姆通過阿杰回答道。

當天晚上，張明興奮得幾乎沒有睡著。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清澈的井水從地下涌出，看到了自己不再受村民們白眼的日子。

然而他沒有想到，這口井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03

第二天清晨，拉姆帶著兩個助手和一臺小型鉆井機來到了張明的門前。

機器的轟鳴聲很快吸引了鄰居們的注意。

張明看到不少村民從門縫里偷偷觀察，竊竊私語著什么。

"別理他們，專心干活。"阿杰在旁邊安慰道，他專門請了一天假來幫張明處理這件事。

鉆井的過程比想象中要順利。

拉姆是個經驗豐富的師傅，他先用簡單的工具探測了地下水的大概位置，然后開始鉆井。

機器的鉆頭緩緩轉動，泥土被一點點地帶到地面。

張明緊張地守在旁邊，生怕出什么意外。

中午時分，圍觀的村民越來越多。

其中就包括村長蘇雷什，他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沉地看著這一切。

"張明先生。"蘇雷什走了過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你在做什么？"

"打井，解決用水問題。"張明直接回答，心中已經做好了爭論的準備。

"你沒有經過村委會同意，就私自在這里打井？"蘇雷什的聲音越來越高，引來了更多村民的圍觀。

"這是我租的土地，我有權利在自己的土地上打井。"張明據理力爭。

蘇雷什冷笑一聲："年輕人，你不懂這里的規矩。地下的水是大家的，不是你一個人的。"

阿杰站了出來，用當地語言和蘇雷什激烈地爭論起來。

張明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但從兩人的表情和手勢能看出，爭論很激烈。

圍觀的村民開始分成兩派，一派支持蘇雷什，認為張明的行為是對村里傳統的挑釁；另一派則相對中立，認為張明有權利解決自己的用水問題。

爭論越來越激烈，甚至有人開始推搡。

"停下！都停下！"一個威嚴的聲音從人群后面傳來。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緩緩走了過來。

這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長者納拉揚，連蘇雷什見到他都要恭敬地低頭。

"發生什么事了？"納拉揚用平靜的語氣問道。

蘇雷什趕緊走上前，用當地語言匯報情況。

納拉揚聽完后，轉向張明："年輕人，你為什么要在這里打井？"

張明感受到了這位長者身上的威嚴，但依然堅持自己的立場："先生，我只是想解決自己的用水問題。我試過使用公共水井，但村民們不允許。"

納拉揚點點頭，又轉向拉姆，用當地語言詢問了幾句。

拉姆恭敬地回答著，時不時指向鉆井機和地面。

"他說這里的地下水位很好，不會影響到村里的公共水井。"阿杰小聲向張明翻譯。

納拉揚沉思了一會兒，然后對眾人說道："讓他繼續打井，但要派人監督，確保不會污染地下水源。"

蘇雷什顯然對這個決定不滿："納拉揚叔叔，這樣做會開先例的，以后其他外來者都要求打井怎么辦？"

"那就讓他們打。"納拉揚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水是生命之源，不應該成為排斥他人的工具。"

老人的話有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性，蘇雷什雖然不情愿，但也不敢再反對。

圍觀的村民開始散去，但張明能感覺到，很多人看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復雜了。

下午三點，拉姆興奮地大喊了一聲。

"出水了！"阿杰激動地對張明說道。

清澈的地下水從井口涌出，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張明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這意味著他終于不用再為水的問題發愁了。

拉姆繼續工作，安裝水泵和輸水管道。

到了傍晚，一切都完工了。

張明擰開水龍頭，清澈的井水嘩嘩地流出來。

他用手接了一捧水，慢慢地喝了下去。

水很甜，有一種勝利的味道。

"恭喜你，張明。"阿杰拍著他的肩膀，"你成功了。"

"謝謝你，阿杰。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些。"張明由衷地感謝道。

然而，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口井會在第二天引來一場更大的風波。

04

張明是被門外的嘈雜聲驚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六點。

"怎么這么吵？"他嘟囔著爬起床，推開窗戶一看，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自家門前聚集著密密麻麻的人群，粗略一數，至少有上百人。

男女老少都有，他們圍著昨天剛打好的水井，指指點點地議論著什么。

更讓張明震驚的是，這些人大多數他都不認識，顯然不是本村的村民。

"這是怎么回事？"張明心中升起一絲不安，趕緊穿好衣服出門查看。

一出門，他就被幾十雙眼睛注視著，有好奇的，有敵意的，也有充滿希冀的。

"你就是那個中國人？"一個中年婦女用蹩腳的英語問道，"聽說你打了一口井？"

"是的，怎么了？"張明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們想要一些水。"婦女指了指身后的人群，"我們村的井干了，走了五公里才知道這里有新井。"

張明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是從其他村子趕來的。

他們聽說這里有了新的水源，都想來取一些水。

"可是..."張明有些為難，"這是我私人的井。"

"先生，請您行行好。"一個抱著嬰兒的年輕母親走上前來，"我的孩子已經一天沒有干凈的水喝了。"

看著那個瘦弱的嬰兒，張明的心軟了。

"好吧，你們可以取一些水，但請排好隊，不要擁擠。"

聽到張明的話，人群中爆發出歡呼聲。

他們自覺地排成了長隊，秩序井然地等待著。

張明看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

他原本只是想解決自己的用水問題，沒想到會引來這么多人。

正在這時，蘇雷什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幾個村委會的成員。

"張明，你在做什么？"蘇雷什的臉色很難看，"你的井怎么能隨便給外村人用？"

"他們缺水，我只是幫助一下。"張明據理力爭。

"這樣下去，我們村的地下水位會下降的。"一個村委會成員說道，"而且這些外村人會越來越多，最后我們自己都沒水用了。"

蘇雷什點點頭："沒錯，你必須停止供水給外村人。"

"憑什么？"張明的火氣也上來了，"這是我的井，我有權利決定給誰用。"

"不，你錯了。"蘇雷什冷笑道，"地下水是公共資源，你不能獨占。"

兩人的爭論很快引起了排隊村民的注意。

那些來取水的外村人開始擔心起來，生怕失去這個珍貴的水源。

"先生們，請不要吵架。"那個抱嬰兒的母親懇求道，"我們只是想要一些水。"

蘇雷什毫不留情地拒絕："回你們自己村去，這里的水不是給你們準備的。"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有人開始抱怨，有人試圖調解，整個場面變得混亂不堪。

就在這時，阿杰匆匆趕來了。

"怎么回事？"他一邊喘氣一邊問道，"我在路上看到好多人往這邊走。"

張明趕緊把情況告訴了阿杰。

阿杰聽完后，皺起了眉頭："這確實是個問題。如果每天都有這么多外村人來取水，確實會引起本村村民的不滿。"

"那你說怎么辦？"張明問道。

阿杰思考了一下："要么你拒絕給外村人供水，要么想個辦法讓大家都滿意。"

"什么辦法？"

"收費。"阿杰提出了一個建議，"向外村人收取合理的水費，既能控制用水量，又能補償成本。"

這個建議讓張明眼前一亮，但蘇雷什堅決反對。

"不行，這樣會引來更多的麻煩。"蘇雷什說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禁止外村人使用。"

爭論還在繼續，但排隊的人群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有些人開始私自取水，有些人則在一旁抱怨。

整個現場變得越來越混亂。

就在這時，昨天那位德高望重的長者納拉揚又出現了。

他的到來讓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又發生什么事了？"納拉揚平靜地問道。

蘇雷什趕緊上前匯報情況，同時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納拉揚聽完后，走向張明："年輕人，你對這件事怎么看？"

張明深吸一口氣："先生，我理解村民們的擔心，但我也不能見死不救。我愿意按照村里的規定處理這件事。"

納拉揚點點頭，然后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從今天開始，外村人可以從這口井取水，但需要付費。費用由村委會和張明先生協商決定。"

這個決定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但納拉揚的威望讓沒有人敢公開反對。

蘇雷什雖然不滿，但也只能接受這個決定。

那些排隊的外村人聽說要付費，大多數人表示可以接受，畢竟能有水用就已經很幸運了。

"每桶水一盧比，現在開始排隊。"納拉揚宣布道。

人群重新排好隊，秩序井然地取水。

張明看著這一切，心情復雜。

他沒想到自己打的這口井會引起這么大的反響，更沒想到會變成一個收費的公共水源。

但至少，問題暫時得到了解決。

不過他有一種預感，事情遠沒有這么簡單。

05

一周后，張明的井徹底改變了整個地區的格局。

每天從天亮到天黑，都有來自不同村莊的人排隊取水。

張明的小屋門前，儼然成了一個小型的水市場。

收費標準也從最初的每桶一盧比，調整為每桶兩盧比，但依然有絡繹不絕的人前來取水。

"你這是發財了啊。"阿杰周末過來時，看著門前的長隊，半開玩笑地說道。

張明苦笑著搖搖頭："錢是賺了一些，但麻煩也更多了。"

確實如此。

隨著名聲的傳播，來取水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復雜。

有些人試圖逃避付費，有些人一次取太多水，還有些人因為排隊問題發生爭執。

更頭疼的是，一些水販子開始出現。

他們用大桶或者水車來張明這里取水，然后轉手高價賣給更遠的村莊。

"這樣下去不行。"阿杰擔心地說道，"你會被卷入復雜的利益糾紛中。"

張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前天就發生了一起沖突，兩個村莊的水販子為了搶奪取水順序大打出手，最后還是村里的青年才將他們分開。

"我只是想解決自己的用水問題，現在卻變成了這樣。"張明對阿杰傾訴道，"有時候我真后悔打這口井。"

"別這么說，你做的是好事。"阿杰安慰道，"只是需要更好的管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爭吵聲。

張明走出去一看，原來是蘇雷什又在找茬。

"張明，你的井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村的正常生活了。"蘇雷什指著門前的長隊，"看看這些外村人，把我們村搞得烏煙瘴氣。"

"我有按規定收費，也維持秩序。"張明為自己辯護。

"但是他們占用了我們的道路，制造了噪音，還有垃圾問題。"蘇雷什列舉著各種罪狀，"村委會決定，你必須限制每天的取水量。"

"限制多少？"張明問道。

"每天最多供應一百桶水。"蘇雷什得意地說道。

張明一聽就急了："一百桶？現在每天至少有五百人來取水，一百桶根本不夠。"

"那不是我們的問題。"蘇雷什冷漠地說道，"這是村委會的決定，你必須執行。"

阿杰看不下去了，用當地語言和蘇雷什爭論起來。

兩人越說越激烈，最后幾乎要動手了。

"夠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制止了他們。

納拉揚再次出現，這次他的臉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嚴肅。

"蘇雷什，你給我回來。"納拉揚對村長說道，"阿杰，你也冷靜一點。"

然后他轉向張明："年輕人，我們需要談談。"

三人來到納拉揚的家里，這是張明第一次進入這位長者的住所。

房子很簡樸，但收拾得很干凈，墻上掛著幾張老照片，應該是納拉揚年輕時的照片。

"坐下吧。"納拉揚示意張明坐在對面，"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張明整理了一下思路："納拉揚先生，我承認我的井確實帶來了一些問題，但也解決了很多人的用水困難。我愿意配合村里的管理，但希望能找到一個平衡點。"

納拉揚點點頭："你說得很對。水是生命之源，不應該因為管理問題而限制供應。"

"那您的意思是？"張明問道。

"我有一個提議。"納拉揚深思熟慮地說道，"你可以繼續經營這口井，但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

"什么責任？"

"第一，你需要雇傭本村的人來幫助管理，保證秩序和清潔。"納拉揚說道，"第二，你需要向村委會上繳一部分收入，用于改善村里的基礎設施。"

這個提議讓張明有些意外，但仔細想想，確實是一個雙贏的方案。

"具體的比例是多少？"張明問道。

"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上繳村委會，百分之二十用于支付管理人員的工資。"納拉揚說道，"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是你的。"

張明快速計算了一下，按照目前的收入水平，他依然能有不錯的收益。

"我同意。"張明點頭道，"但我希望村委會能保證井的正常運營，不要隨意限制。"

"當然。"納拉揚滿意地笑了，"明天我就召集村委會討論這個方案。"

從納拉揚家出來后，阿杰拍著張明的肩膀："恭喜你，看起來事情要朝好的方向發展了。"

"希望如此。"張明說道，但心中依然有些不安。

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地解決，蘇雷什那種不甘心的表情，讓他感到了潛在的威脅。

果然，第二天就出現了新的問題。

06

第二天一早，張明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平時這個時候，門前應該已經排起長隊了，但今天卻冷清得很。

只有幾個本村的村民在那里竊竊私語，看到張明出來，立刻散開了。

"怎么回事？"張明感到疑惑，走向井邊準備檢查水質。

就在這時，阿杰匆匆趕來，臉色陰沉得嚇人。

"張明，出大事了。"阿杰氣喘吁吁地說道。

"什么事？"張明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