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呢,每次走進閬中古城(Langzhong Ancient City)那些青石板鋪就的街巷,總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2300多年的建城史在這里不是博物館櫥窗里的標本,而是實實在在流淌在每塊磚瓦、每縷炊煙里的生命記憶。你知道嗎,就在上個月,這座"活著的千年古城"在2025文化強國建設高峰論壇上驚艷亮相,它那套"法治+煙火+文脈"的活態保護模式,甚至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收錄為全球案例。今天咱們就好好聊聊,這個被嘉陵江(Jialing River)三面環抱的川北小城,究竟藏著怎樣的生存智慧。
法治筑起的古城"金鐘罩"
話說回來,保護古城這事兒聽起來浪漫,實際操作起來簡直像在走鋼絲。2004年以前的閬中,也曾在城市化浪潮中左右為難——老建筑被鋼筋水泥取代,明清院落(Ming and Qing Courtyards)悄悄消失,本地人說起這些往事時,眼神里還帶著心疼。轉折點出現在那部《閬中古城保護條例》的出臺,這可是四川省第一部專門為古城"量身定制"的地方性法規。
現在的保護范圍擴大到23.17平方公里,核心區像被琥珀封存般完整保留著93條古街巷和270座明清院落。有次我跟著古城管理局的巡查員走過狀元坊(Zhuangyuan Arch),他指著墻角的銘牌說:"每塊磚都有身份證。"他們甚至設立了"古城保護日",把法治意識變成了全民參與的嘉年華。對了突然想起,去年有開發商想在環境協調區建高樓,結果被居民聯名舉報——你看,當年的"要我保護"早就變成了現在的"我要保護"。
市井煙火才是最好的防腐劑
記得第一次夜游古城,最震撼的不是那些飛檐翹角,而是巷子里飄來的醋香和此起彼伏的麻將聲。閬中人深諳"留人才能留魂"的道理,30億元砸下去做的不是大拆大建,而是"微創手術":修修補補青石板,更新地下管網,還偷偷裝上了熱成像監控系統。最絕的是他們堅持的"三個不遷"政策:學校不搬,每天2萬學生讓老街充滿青春氣息;居民不走,4萬原住民繼續在祖屋里生火做飯;作坊不撤,300多家傳統工坊(Traditional Workshops)把張飛牛肉、保寧醋做成網紅IP。
我特別喜歡中天樓(Zhongtian Tower)附近那家三代人經營的蒸饃鋪,清晨五點的蒸汽混著晨光,簡直就是活著的《清明上河圖》。民宿老板王姐邊插花邊跟我說:"老房子改造成特色民宿(Homestay)后,收入翻了三倍。"現在的古城里,你隨便走進個院子,可能遇見繡娘在織蜀錦,或是老匠人在雕門神年畫——這些非遺傳承人(Non-legacy Inheritors)加起來有500多位,他們讓文化遺產變成了看得見、摸得著、還能填飽肚子的實在生計。
讓文化基因在當代"活"過來
文化傳承最怕什么?變成標本唄。閬中人的聰明之處在于,他們懂得用現代語言講古老故事。去年春節我親眼目睹了"秀才趕考"的實景演出,考生們騎著毛驢穿過華光樓(Huaguang Tower),圍觀群眾比追星的還瘋狂。廢棄廠房改造的本源堂(Benyuan Hall)現在成了網紅打卡點,漢服小姐姐們在明清建筑前直播,傳統與現代的混搭毫無違和感。
央視《文脈春秋》紀錄片里那個復原三國軍營的片段,就是在滕王閣(Tengwang Pavilion)邊上拍的。現在的閬中四季有戲:春天漢服紀(Hanfu Festival)衣袂飄飄,夏天龍舟賽百舸爭流,秋天科舉體驗考哭文青,冬天年味大集能吃到失傳的灶糖。張飛廟(Zhangfei Temple)前的文創店里,門神畫變成了手機殼,絲毯圖案做成了絲巾,有個北京來的設計師跟我說:"這些老手藝活在當代設計里,才是真正的傳承。"
全球視野下的中國智慧
在古城西街遇到美國游客Mark時,他正對著閬苑仙境牌坊發呆:"我去過麗江、平遙,但這里特別不一樣——它不僅是旅游景點,更是活著的社區。"這話點破了閬中模式的核心價值:不是把古城當古董供著,而是讓它持續造血。聯合國專家來考察時,最贊嘆的就是這種"整體性活態保護"理念,既守住了世界遺產的"原真性",又解決了民生發展的現實問題。
華光樓下的醋文化體驗館里,老醋工李師傅邊攪動發酵缸邊說:"老祖宗的東西不能丟,但也不能餓著肚子守。"這話糙理不糙。現在的閬中古城,游客量年均增長15%,但本地人非但沒被"景區化"擠走,反而靠著旅游衍生出的新業態過得更有尊嚴。嘉陵江邊的漁家樂老板說得實在:"我們賣的不是魚,是'朝辭白帝彩云間'的意境。"
夜幕降臨時分,登上錦屏山(Jinping Mountain)俯瞰古城全景特別震撼——現代都市的霓虹在天際線閃爍,而古城里星星點點的燈籠像永不熄滅的文化火種。2300年的歷史在這里不是沉重的包袱,而是滋養當代生活的養分。或許正如古城管理局張局長說的:"最好的保護,就是讓老百姓覺得守著這些老東西,日子能越過越紅火。"下次你來閬中,別光顧著在網紅墻拍照,試著住進民居里,清晨被打醋聲喚醒,傍晚和街坊在古戲臺前嘮嗑,你會發現:真正的文化遺產,從來都是熱氣騰騰的生活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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