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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博士生怪病多日不好轉,醫生脫下她的病號褲后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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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1.

“嘀嘀嘀——”床頭監護儀發出尖銳的報警聲,林靜云覺得自己置身于一個巨大的熔爐之中,身體像一塊被扔進滾燙鐵板上的黃油,正在迅速融化。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人的溫度,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氣,而是滾燙的火焰。

“靜云,靜云,你怎么樣?”一個熟悉的焦急聲音在耳邊盤旋,是周裕杰。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了心,讓人聽了心碎。

林靜云微微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周裕杰那張滿是擔憂的臉。

他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掌心因為緊張而滲出細密的汗珠,黏膩而微涼,反襯著她手背滾燙的肌膚。

那汗珠順著她的手背滑落,帶來一絲涼意,卻無法緩解她身體里的燥熱。

林靜云費力地張了張嘴,喉嚨干得像要裂開,發出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水…我好熱…”

她的嘴唇干裂起皮,每說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醫生!醫生!”周裕杰猛地轉頭,對著病房門口大聲喊道,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恐慌,“她體溫又上去了!”



他另一只手顫抖著去摸索床頭的呼叫鈴,手指在按鈕上摸索了幾次,卻因為慌亂,一時間竟沒按到。

腳步聲匆匆由遠及近,值班醫生和護士很快推門進來。

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姓王,戴著細框眼鏡,眼神透露專業和沉穩。

他快步走到床邊,拿起林靜云手腕上的體溫監測貼片掃了一下,眉頭立刻緊緊蹙了起來:“三十九度八,還在往上升!”

護士熟練地解開林靜云病號服的袖口,準備給她掛上另一瓶退燒針劑。

冰涼的酒精棉擦過手背時,林靜云瑟縮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但隨即又被更猛烈的熱浪吞噬。

那寒噤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灼熱的感覺又席卷而來,讓她痛苦不堪。

她感覺自己一會兒像掉進了冰窟,渾身冰冷,牙齒止不住地打顫;一會兒又像被架在火上烤,皮膚被烤得生疼。

冷熱交替的折磨讓她幾乎要崩潰,她的身體在床上不停地扭動,雙手緊緊抓住床單,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發白。

“王醫生,這都第三天了,怎么一點好轉都沒有?”周裕杰的聲音帶著哭腔,眼圈通紅,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顯然這幾天他也沒能好好休息。

他身上還穿著昨天上班時的襯衫,領口皺巴巴的,散發著淡淡的汗味和醫院消毒水混合的氣息。

為了照顧林靜云,他已經連續請了兩天假,工作上的事情堆積如山,但他此刻完全顧不上了。

他站在床邊,雙手不停地搓著,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焦慮。

王醫生一邊觀察著監護儀上的數據,一邊沉聲說道:“所有的常規檢查我們都做了,血常規、尿常規、各種病毒抗體、細菌培養…都沒有明確指向。炎癥指標非常高,但就是找不到具體的感染灶。這種情況確實比較棘手。”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在林靜云蒼白而泛著不正常潮紅的臉上停留了幾秒,眼神里帶著一絲凝重。

他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似乎對目前的狀況也感到無奈。

林靜云的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在清醒的時候,她能感覺到自己手腕上那串母親給的沉香木手串,此刻硌著皮膚,冰涼堅硬。

可是現在,手串的涼意也無法緩解她身體內部的焦灼,那熟悉的淡淡香氣似乎也被濃重的藥水味徹底掩蓋了。

她試圖去聞那股香氣,卻只聞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這讓她更加煩躁。

她記得三天前,自己還在為博士畢業論文的開題報告頭疼,在學校圖書館查了一整天的資料。

圖書館里很安靜,只有翻書聲和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傍晚回到和周裕杰一起租住的小公寓時,還順路在樓下水果店買了一只新鮮的西柚,盤算著晚上補充點維生素。

當時只是覺得有些疲憊,以為是熬夜太久,誰知道夜里就開始發燒,然后一切都失控了。

她躺在床上,渾身發燙,卻冷得直打哆嗦,那種感覺讓她至今都心有余悸。

“再這樣下去可怎么辦啊…”周裕杰喃喃自語,雙手無助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他的頭發被他抓得有些凌亂,幾縷頭發垂在額前,顯得更加憔悴。

他看著林靜云痛苦的表情,心如刀絞。

他記得林靜云平時身體素質還算不錯,雖然因為學業壓力大,偶爾會有些小感冒,但像這樣來勢洶洶的高燒,還是頭一次。

他甚至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自己前幾天帶她去吃的那家新開的網紅餐廳不干凈?

還是因為最近天氣變化太快,她不小心著涼了?

可這些猜測,在醫生一次次否定的檢查結果面前,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自責與懊悔,是自己沒有照顧好林靜云。

病房的窗外,上海的夜景依舊繁華璀璨,高樓大廈的霓虹燈閃爍著,勾勒出這座不夜城的輪廓。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歡聲笑語不斷。

但這一切的喧囂,都與病床上的林靜云隔絕開來。

她只覺得那窗外的光影刺眼而遙遠,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此刻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身體里那股無法控制的、正在吞噬她一切力氣的灼熱。

她緊緊地閉著眼睛,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不敢讓它流下來,因為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擦拭。

2.

天色微亮,病房里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新的一輪輸液開始了,藥液順著細細的管子,一滴一滴緩慢地注入林靜云的身體。

高燒在藥物的壓制下暫時退去了一些,但她依舊渾身酸軟無力,連抬起手臂都覺得費勁。

她的手臂軟綿綿地搭在床邊,手指微微蜷縮著,沒有一絲力氣。

周裕杰趴在床邊守了一夜,此刻終于抵不住困倦,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盹,額前的碎發隨著呼吸輕輕晃動。

他的呼吸聲很輕,帶著一絲疲憊。

他緊蹙的眉頭即便是睡夢中也沒有完全舒展開,他還在為林靜云的病情擔憂著。

他的雙手還緊緊地握著林靜云的一只手,林靜云側過頭,靜靜地看著周裕杰疲憊的睡顏。

他眼下的烏青更重了,像兩個黑色的眼袋,嘴唇也有些干裂,起了幾道細小的口子。

她知道,這幾天他承受的壓力一點也不比她小。

周裕杰在一家不大不小的互聯網公司做程序員,平時工作就很繁忙,加班是家常便飯。

公司里的事情總是堆積如山,他常常要工作到很晚才能回家。

這次為了照顧她,不僅打亂了工作節奏,還要面對她病情不明的巨大焦慮。

他每天都要在公司和醫院之間來回奔波,既要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又要照顧她的生活起居,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林靜云,是上海一所知名大學社會學系的在讀博士生。

今年是她博士生涯的第三年,正面臨著畢業論文的巨大壓力。

她的研究方向是城市化進程中流動人口的社會融入問題,需要大量的田野調查和數據分析。

她每天都要查閱大量的文獻資料,整理數據,寫論文,常常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他們倆是在一次朋友組織的讀書會上認識的。

周裕杰雖然是理科生,卻也喜歡看些文學歷史方面的書,性格溫和體貼,帶著一點程序員特有的木訥與真誠。

林靜云被他身上那種踏實的感覺所吸引,而周裕杰也欣賞林靜云的聰慧和獨立。

兩人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漸漸走到了一起。

戀愛三年,感情一直很穩定,已經在計劃著等林靜云畢業后就結婚。

只是最近這半年,隨著畢業論文的壓力越來越大,林靜云幾乎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學業中。

她常常在圖書館一待就是一整天,從早上開館一直坐到晚上閉館。

晚上回到家還要繼續對著電腦敲敲打打,整理文獻,分析數據。

周裕杰心疼她辛苦,每天下班都會盡量早點回家,給她做點可口的飯菜,或者從外面帶回她喜歡吃的夜宵。

他會在廚房里忙碌半天,做出一道道美味的菜肴,希望能讓她多吃一點。

但他常常看到的是林靜云緊鎖眉頭,對著電腦屏幕苦思冥想,飯菜放在一邊,不知不覺就涼了。

她總是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對周圍的一切都視而不見。

他想跟她多聊聊天,分擔一下她的壓力,但林靜云往往只是匆匆應幾句,又投入到她的研究中去。

溝通的減少,讓兩人之間似乎多了一層無形的隔閡,就像一層透明的玻璃,明明能看到對方,卻無法真正地靠近。

這次生病來得毫無征兆。

林靜云仔細回想,發病前幾天并沒有淋雨,也沒有接觸過感冒的病人。

她每天的生活軌跡非常規律,基本就是家、學校圖書館、食堂三點一線。

她每天都會按時起床、吃飯、學習,唯一一次出遠門,就是大約十天前,為了查閱一些地方志資料,她去了一趟位于上海郊區的一個老舊檔案館。

那天天氣有些陰沉,天空中飄著幾朵烏云,仿佛隨時都會下雨。

檔案館的房子也有些年頭了,墻壁上的石灰已經有些剝落,露出里面的紅磚。

光線昏暗,窗戶上的玻璃也有些模糊,透進來的光線很微弱。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紙張和灰塵混合的霉味,讓人聞了有些不舒服。

她在里面待了差不多六七個小時,中午就用隨身帶的面包和礦泉水解決了午飯。

那面包已經有些干了,吃起來口感很差,但她為了節省時間,還是硬著頭皮吃了下去。

當時并沒有覺得任何不適,卻沒想到會成為這場病的導火索。

“咳咳…”周裕杰被喉嚨的干癢嗆醒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林靜云正睜著眼睛看著他,連忙坐直了身體,關切地問:“靜云,你醒了?感覺怎么樣?還難受嗎?”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期待,希望能從林靜云口中得到一個好消息。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對比了一下溫度,眉頭稍微松開了一些,“好像沒那么燙了。”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林靜云虛弱地笑了笑:“嗯,好多了。你睡會兒吧,看你累的。”她的聲音還是很虛弱,但比之前好了一些。

她注意到他襯衫袖口蹭上了一小塊藥漬,應該是昨晚給她換藥時不小心弄上的。

那藥漬是褐色的,在白色的襯衫上格外顯眼。

“我不累,你好了最重要。”周裕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發出“咔咔”的響聲。

他拿起桌上的暖水瓶和毛巾,又細心地幫林靜云掖了掖被角,才轉身走出病房。

他的背影有些佝僂,腳步也有些沉重,看著周裕杰略顯佝僂的背影,林靜云心里五味雜陳。

她知道自己這次病得很蹊蹺,連經驗豐富的醫生都查不出原因,這讓她感到莫名的恐慌。

她害怕的不僅是疾病本身,更害怕會因此耽誤學業,害怕會讓關心她的人失望,害怕會成為周裕杰的拖累。

她努力想讓自己振作起來,但身體的虛弱卻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困在其中,動彈不得。

3.

周裕杰端著剛從醫院開水房打來的熱水,以及一條疊得方方正正的干凈毛巾,腳步匆匆地回到病房。

此時,林靜云正半躺在病床上,雙手撐著床沿,身體微微前傾,努力地想要從床上坐起來一些,額頭上也因此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見狀,趕忙將手中的熱水壺和毛巾輕輕放在床邊的柜子上,快步走到床邊,伸出雙手穩穩地扶住林靜云的肩膀,然后小心翼翼地從旁邊拿過兩個柔軟的枕頭,動作輕柔地墊在她的背后,讓她能夠舒服地靠著。

“慢點,別急,小心扯到傷口或者哪里不舒服。”周裕杰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像是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

他拿起溫熱的毛巾,輕輕擰干,然后仔細地幫林靜云擦拭著臉頰,從額頭到臉頰,再到脖頸,每一處都擦得格外認真。

毛巾上散發著淡淡的肥皂清香,這股清香隨著他的動作,緩緩鉆進林靜云的鼻腔,讓原本混沌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謝謝你,裕杰。”林靜云輕聲說道,目光中滿是依賴與感激。

這幾天,她一直被病痛折磨著,身體虛弱不堪。

如果不是周裕杰寸步不離地照顧她,為她跑上跑下,處理各種瑣事,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得住。

就在這時,林靜云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上面顯示著“王教授”的來電。

王教授是林靜云的導師,一位治學嚴謹、在學術界頗有聲望的老學者。

他對學生要求極高,但同時也非常關心學生的成長,總是盡心盡力地指導學生。

周裕杰見林靜云身體虛弱,不方便接電話,便伸手幫她接通了視頻。

視頻接通的瞬間,屏幕那頭出現了王教授的身影。

他正坐在他那間堆滿了書籍的辦公室里,身后是幾排高大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學術著作,書架之間的縫隙里還塞著一些文件和資料。

王教授看到林靜云憔悴的臉色,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關切地問道:“靜云啊,身體好些了嗎?聽裕杰說你病得不輕,可把我給急壞了。你這孩子,平時就要注意身體啊。”

“王老師,我好多了,謝謝您關心。”林靜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來十分虛弱。

“那就好,那就好。”王教授點點頭,臉上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隨即話鋒一轉,“你那篇開題報告的初稿,我前兩天看了一下,大方向是好的,思路也比較清晰,但有些地方的論證還不夠充分,數據支撐也需要再加強一些。不過,你現在先安心養病,等身體恢復了,我們再好好討論一下。畢業的事情可不能耽誤,時間不等人啊,你這馬上就要到中期考核了。”

林靜云的心沉了一下,她知道王教授說的是實情,也明白導師對她的期望很高。

但此刻,“畢業”、“論文”這些字眼壓在她心頭,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嗯,我知道了,王老師,等我出院了,會盡快修改的。”

“好好養病最重要,別有太大壓力。等你身體好了,咱們再一起努力。”王教授又叮囑了幾句,便掛斷了視頻。

視頻剛掛斷,林靜云父母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她的父母都在老家一個小縣城工作,老兩口一輩子老實本分,最大的驕傲就是女兒考上了上海的博士。

前兩天得知女兒高燒不退,查不出原因,急得差點暈過去,非要立刻坐火車趕來上海。

是周裕杰好說歹說,才暫時勸住了他們,答應每天都跟他們匯報靜云的情況。

“云云啊,今天感覺怎么樣啊?燒退了沒有?醫生到底怎么說啊?”電話一接通,母親焦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帶著明顯的哭腔,聲音里滿是擔憂和心疼。

“媽,我好多了,今天體溫下來一些了,你們別擔心。”林靜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一些,但眼眶還是忍不住紅了。

她能想象到電話那頭父母坐立不安、心急如焚的樣子。

老家帶來的咸鴨蛋和外婆親手縫制的棉布睡衣,還放在她床頭的柜子里,咸鴨蛋的咸香和棉布睡衣上熟悉的味道,讓她更加思念家鄉和親人。

“怎么能不擔心啊!你這孩子,從小就報喜不報憂。要不是裕杰告訴我們,我們還不知道你病得這么嚴重。”父親在一旁插話,聲音也有些哽咽,“要不我們還是過去吧,在醫院也好有個照應,我們實在放心不下你。”

“爸,媽,真的不用,裕杰把我照顧得很好。醫院這邊床位也緊張,你們來了也住不下。而且現在疫情期間,跨省出行也不方便。”林靜云耐心地勸說著,“醫生還在給我做檢查,等結果出來了,確定了病因,對癥下藥就好了。你們在家好好保重身體,別為我操心了,等我病好了,就回家看你們。”

好不容易安撫好父母,掛了電話,林靜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只覺得身心俱疲。

她靠在枕頭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一旁的周裕杰默默地幫她整理了一下散落在額前的碎發,輕聲說:“別想太多,安心養病。天塌下來有我頂著,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他頓了頓,又說,“我媽早上也打電話來了,問了你的情況,讓我好好照顧你。她還說,女孩子身體是弱一些,讓你別太拼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等病好了再慢慢忙也不遲。”

林靜云聽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周裕杰的母親,一位退休的小學教師,對她這個未來的兒媳婦談不上多熱情,但也還算過得去。

只是偶爾言語間會流露出一些老派的觀念,覺得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沒什么用,不如早點結婚生子,相夫教子。

林靜云知道老人家沒有惡意,但這些話聽在耳里,總讓她覺得有些刺耳。

尤其是在她現在這種身心俱疲的狀態下,更讓她感到一絲委屈和不被理解。

她只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這有錯嗎?

4.

下午,王醫生帶著幾位科室的專家一起來查房,進行了一次小型的床邊會診。

幾位醫生穿著白大褂,表情嚴肅,他們仔細詢問了林靜云的病史、發病過程、癥狀變化,又認真查看了她所有的檢查報告,包括血常規、生化指標、影像學檢查等。

“從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常見的病毒性感染和細菌性感染基本可以排除。”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老專家沉吟道,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檢查報告,“白細胞計數持續偏高,中性粒細胞比例也異常,C反應蛋白等炎癥指標更是爆表,說明體內確實存在嚴重的炎癥反應。但問題是,我們找不到明確的感染灶在哪里。肺部CT沒有問題,腹部B超也未見異常,腦脊液檢查也是正常的,這就比較棘手了。”

另一位年輕一些的副主任醫師補充道:“我們甚至考慮過一些少見的免疫系統疾病,但相關的抗體篩查結果也都是陰性。這種情況確實比較少見,需要進一步排查。”

會診的氣氛有些凝重,醫生們圍在病床周圍,低聲討論著各種可能性。

林靜云躺在床上,聽著醫生們的討論,心一點點往下沉。

她感覺自己像一個復雜的謎題,連這些經驗豐富的專家都束手無策,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什么時候才能好起來。

“這樣吧,”最后,那位老專家開口說道,“我們再完善一些檢查,比如PET-CT,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隱匿的病灶。另外,考慮到患者有短期內去過特殊環境的經歷,雖然時間上有些久遠,但也建議進行一些針對罕見病原體和環境暴露因素的篩查。不過,這些檢查有些是有創的,而且結果出來也需要時間,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有創檢查”和“罕見病原體”這些字眼,林靜云和周裕杰的心都揪了起來。

醫生們離開后,病房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窗外陽光正好,透過玻璃照進來,在白色的床單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卻驅不散他們心中的陰霾。

周裕杰輕輕握住林靜云的手,試圖給她一些力量,而林靜云則默默地望著窗外,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擔憂與迷茫。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林靜云在醫院的病床上接受了一系列繁瑣且令人疲憊的檢查。

每天清晨,護士都會準時推著治療車進入病房,為她抽血。

看著粗大的針頭刺入皮膚,林靜云忍不住微微皺眉,手臂上很快又多了一個針眼。

這兩天下來,她的手臂上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眼,青一塊紫一塊。

除了抽血,還有CT和核磁共振檢查。

做CT時,她被推進一個狹小的機器里,機器發出嗡嗡的聲響,讓她心里有些發慌。

做核磁共振時,那巨大的轟鳴聲更是震得她耳朵生疼,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隨著機器的震動而微微顫抖。

而且,每次檢查都要在不同的樓層和科室之間奔波,頻繁的移動和長時間的等待,讓她的身體愈發疲憊,仿佛每一塊肌肉都在抗議。

不過,藥物似乎起到了一點作用。

之前她的體溫一直居高不下,接近四十度,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

這兩天,體溫終于在三十八度左右徘徊,沒有再繼續飆升。

這讓一直守在她身邊的周裕杰和林靜云都稍微松了一口氣。

周裕杰看著體溫計上的數字,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輕聲對林靜云說:“看來藥物起作用了,病情應該很快就會好轉的。”

林靜云虛弱地點點頭,心里也燃起了一絲希望。

不過這種短暫的平穩并沒有持續太久。

第四天下午,病房里安靜得只能聽到儀器的滴答聲。

林靜云正躺在病床上輸液,突然,她感到一陣惡寒襲來,感覺自己置身于冰窖之中。

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身體也開始瑟瑟發抖。

她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被子,但那股寒意卻怎么也驅散不了。

緊接著,體溫再次不受控制地向上攀升。

護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給她量一次體溫,只見體溫計上的數字從三十八度多,一路飆升到三十九度多,而且還在繼續上升。

林靜云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全身滾燙,仿佛置身于火爐之中。

更讓周裕杰心驚的是,他無意間發現林靜云裸露在外的胳膊皮膚上,隱約出現了一些淡紅色的小點。



那些小點就像被蚊蟲叮咬后的疹子一樣,但形狀又不規則,有的呈圓形,有的呈不規則的橢圓形。

而且這些小點很快就會消退,然后又在別處冒出來,此起彼伏,讓人捉摸不透。

“醫生!醫生!快來看看!”周裕杰慌忙按下了呼叫鈴,聲音中充滿了焦急。

不一會兒,王醫生和護士就匆匆趕到了病房。

此時的林靜云已經開始說胡話了,她的眼神迷離,嘴里不停地念叨著“論文”、“數據”、“截止日期”之類的話。

她額頭上敷著的冰袋很快就變熱了,護士不得不頻繁地更換。

每一次更換冰袋,林靜云都會下意識地皺一下眉頭,嘴里嘟囔著:“好熱,好難受。”

王醫生看著再次急轉直下的病情,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

他皺著眉頭,仔細檢查了林靜云皮膚上那些時隱時現的紅點,又詢問了周裕杰一些細節,比如林靜云最近有沒有吃過什么特別的東西,有沒有接觸過什么過敏原等等。但周裕杰都一一搖頭,表示并不清楚。

不明原因的嚴重炎癥反應依舊是謎團的核心,而新出現的皮膚癥狀,更是讓整個診斷過程雪上加霜。

之前使用的廣譜抗生素和抗病毒藥物,顯然沒有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王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心里也在思索著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林靜云從最初的忍耐和配合,漸漸變得有些煩躁和絕望。

高燒帶來的痛苦,以及對病情的未知,讓她身心俱疲。

她開始拒絕進食,即便是周裕杰一口一口喂到嘴邊的粥,她也只是勉強吞咽幾口就搖著頭推開,嘴里還說著:“我不想吃,吃不下。”

她覺得自己像一個無底洞,正在不斷消耗著周裕杰的精力和耐心。

看著周裕杰為了照顧自己,日夜守在病房里,眼睛里布滿了血絲,臉上滿是疲憊,林靜云的心里既感動又愧疚。

“對不起,裕杰,又讓你擔心了。”在一次短暫的清醒間隙,林靜云看著周裕杰布滿血絲的眼睛,虛弱地說。

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浸濕了枕巾。

枕巾上殘留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混合著她淚水的咸澀,讓病房里的氣氛更加壓抑。

“傻瓜,說什么呢。”周裕杰用手背輕輕擦去她的淚水,聲音有些哽咽,“我們是夫妻啊,雖然還沒領證,但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陪著你。”他俯下身,在林靜云滾燙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5.

醫生們再次對林靜云的病情進行了緊急討論。

會議室里,氣氛十分凝重。王醫生皺著眉頭,把林靜云的病情詳細地跟其他醫生介紹了一遍,然后說:“目前所有的治療方法都效果不佳,我們必須重新審視這個病例,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

鑒于目前所有治療效果不佳,他們決定再次詳細詢問病史,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被忽略的線索。

這一次,除了王醫生,還有一位經驗豐富的老中醫也被請來參與會診。

老中醫穿著一身傳統的中式長衫,頭發花白,但眼神卻十分銳利。

他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王醫生的介紹,不時地點點頭。

在漫長而細致的詢問中,老中醫特別關注了林靜云發病前的生活細節和環境暴露史。

他問得十分仔細,從飲食到作息,從出行到接觸過的人和物,都一一問了個遍。

當問及最近是否有去過一些特殊的地方時,周裕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腦袋,有些懊惱地說:“對了,王醫生,李教授,我想起了一件事!大約十天,不,可能快兩周前了,靜云為了查一篇很重要的參考文獻,去過一次郊區的老檔案館。她說那個檔案館很舊,里面資料堆積如山,環境也不太好,陰暗潮濕的,好像還有點霉味。她在里面待了差不多一整天。”

“老舊檔案館?陰暗潮濕?”王醫生和老中醫對視了一眼。

老中醫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若有所思地說:“這種環境確實容易滋生一些病菌和寄生蟲,說不定和她的病情有關。”

林靜云也努力回憶著那天的情況,她補充道:“是的,那個檔案館在一棟老式洋房的地下室,采光很差,進去就聞到一股很濃的塵土和紙張發霉的味道。我記得當時好像還被什么小蟲子咬了幾下腿,有點癢,但當時沒太在意,以為是蚊子或者跳蚤之類的,隨手撓了撓就過去了。后來也沒有起什么包。”她撩起病號服的褲腿,想看看腿上是否還有痕跡,但皮膚光潔,什么都看不出來。

這個新的線索讓醫生們精神一振。老舊潮濕的環境,加上可能有蟲媒叮咬,這讓他們聯想到了一些罕見的真菌感染、立克次體病,甚至是一些不常見的寄生蟲感染。

這些疾病的初期癥狀往往就是高熱、炎癥反應,而且常規檢查很難發現。

“裕杰,你能不能想辦法去那個檔案館附近打聽一下,或者看看能不能進去再確認一下那里的環境?”王醫生立刻說道,“我們需要更詳細的信息,這樣才能更好地判斷病因,制定治療方案。”

“好,我馬上去!”周裕杰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站起身。

他俯身在林靜云耳邊輕聲說:“靜云,你再堅持一下,我很快回來。我們一定會找到原因的。”看著周裕杰匆匆離去的背影,林靜云的心情復雜。

一方面,新的線索讓她看到了一絲曙光;而另一方面,想到那些可能潛伏在自己體內的未知病原體,她又感到一陣本能的恐懼。

她開始擔心自己的學業,擔心自己會錯過論文的截止日期,影響畢業。

她也擔心未來的生活,不知道這場病會給自己帶來什么樣的影響。

甚至,她心里還隱隱有一種恐懼,擔心自己會不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倒下,再也醒不過來。

窗外,上海依舊車水馬龍,高樓大廈林立,街道上車來車往,行人匆匆。

這座巨大的城市精密而高效地運轉著,而她,卻像一顆失控的齒輪,被卡在了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艱難地掙扎著,與病魔作著頑強的斗爭。

6.

周裕杰離開后,病房里又恢復了令人窒息的安靜。

這種安靜像是無形的重物,沉甸甸地壓在林靜云的心頭。

林靜云靜靜地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耳邊是輸液泵規律卻單調的滴答聲。

每一聲滴答,都像是時間的刻度,讓她感覺時間過得異常緩慢,好似被拉得無限長的絲線。

每一個微小的聲音,比如窗外偶爾傳來的汽車喇叭聲,或是走廊里護士匆忙的腳步聲,每一次心跳,似乎都在無限放大她內心的焦慮。

她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床單,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根據新的線索——老舊潮濕的檔案館環境以及可能的蟲霉暴露,醫生們迅速調整了治療方案。

他們開始嘗試使用一些廣譜的抗真菌藥物,還針對某些特殊病原體使用了特定的抗生素。

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熟練地更換了輸液袋,又給林靜云注射了一針新的藥物。

同時,醫生也采集了新的樣本,包括她的血液、皮膚表面的分泌物等,小心地裝進密封的容器里,送往更專業的機構進行特殊病原體培養和基因序列檢測。

但這些檢測的結果,往往需要好幾天甚至一周以上的時間才能出來。

等待,成了此刻最磨人的酷刑。

林靜云每天都在期盼與恐懼中度過。

白天,她望著窗外的天空,期盼著周裕杰能從檔案館帶回一些有用的信息,期盼著新的藥物能像神奇的魔法一樣起作用,期盼著檢測結果能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讓她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該如何治療。

但同時,她又害怕聽到壞消息,害怕病情會再次惡化,害怕最終的結果是她無法承受的。

這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痛苦不堪。

她開始失眠,即使在藥物的幫助下,也常常在半夜驚醒。

一次,她在睡夢中突然感覺一陣心悸,猛地睜開眼睛,渾身冷汗。

醒來后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和遠處零星的燈火,孤獨和無助感便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會下意識地去摸手腕上的沉香木手串,那是她一直佩戴的飾品,平時總能給她帶來一些心理上的慰藉。

但此刻,那熟悉的觸感和香氣,卻難以驅散她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她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平時太爭強好勝,為了學業和工作透支了太多的健康,所以才會遭遇這樣的磨難。

她想起自己為了趕論文,常常熬夜到凌晨;為了參加學術會議,四處奔波,忽略了身體的信號。

想到這些,她的心里充滿了懊悔。

周裕杰第二天一早就回來了,帶回的消息卻不容樂觀。

他一大早就出發,先去檔案館附近打聽,設法聯系到了檔案館的一位退休管理員。

他站在管理員家門口,耐心地說明了來意,管理員才愿意和他聊一聊。

據那位管理員說,那個老檔案館確實因為年代久遠,設施老化,地下室常年陰暗潮濕,蟲鼠滋生問題一直比較嚴重。

之前也發生過讀者在里面被不明小蟲叮咬后皮膚過敏的事情,甚至還有讀者因為吸入過多的霉味而引發呼吸道疾病。

更糟糕的是,就在林靜云去查資料后沒幾天,檔案館因為電路老化引發了一場小規模的火災。

那天晚上,火勢雖然不大,但濃煙滾滾,把地下室的一些資料都熏黑了。

雖然很快被撲滅,但也導致部分區域需要封閉整修,目前已經暫時不對外開放了。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很難再進入現場去采集環境樣本了。”周裕杰有些沮喪地說。

他本想如果能找到一些具體的霉菌或者蟲子樣本,或許能為診斷提供更直接的證據。

他坐在病房的椅子上,雙手抱頭,顯得十分無奈。

“沒關系,你已經盡力了。”林靜云安慰他,但心里卻更加不安。

而檔案館的暫時關閉,似乎印證了那里的環境確實存在問題,她回憶起在檔案館那天,除了空氣中彌漫的霉味,似乎還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殺蟲劑混合的味道。

當時她以為是檔案館定期進行的消殺,沒有太在意。

現在想來,這是否也意味著檔案館方面早就意識到了蟲害和霉菌的問題?

如果真是這樣,那里的環境究竟有多糟糕?她不敢再想下去,心里充滿了擔憂。

7.

在身體狀況稍微穩定一些的時候,林靜云開始偷偷寫日記。

她用的是一本很普通的筆記本,是上次參加學術研討會時發的紀念品,封面是上海的市花白玉蘭,邊緣已經有些磨損。

她把本子藏在枕頭底下,趁著周裕杰出去打水或者買飯的間隙,用顫抖的手寫下一些凌亂的文字。

“…今天體溫三十八度五,頭還是暈沉沉的。裕杰又瘦了,眼里的紅血絲看得我心疼。爸媽每天都打電話來,我只能強打精神說一切都好。可是,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好呢?我的論文還只開了個頭,王老師會不會對我失望?…”她一邊寫,一邊忍不住落淚,淚水滴在筆記本上,洇濕了字跡。

“…又做噩夢了,夢見自己掉進了一個黑漆漆的洞里,怎么都爬不出來。醒來一身冷汗。隔壁床的阿婆今天出院了,她是因為肺炎住院的,住了十天。真羨慕她。我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個充滿藥水味的地方?…”她寫到這里,抬頭看了看病房里潔白的墻壁,聞著空氣中刺鼻的消毒水味,心中充滿了無奈。

“…醫生說,新的檢測結果還要等幾天。等待的日子太難熬了。我開始胡思亂想,會不會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如果真是那樣,我該怎么辦?裕杰怎么辦?爸媽怎么辦?我不敢告訴他們我的恐懼,只能寫在這里。希望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杞人憂天。…”她合上筆記本,把它小心地放回枕頭底下。

她寫下的每一個字,都浸透著病中的脆弱、恐懼和對生的渴望。

她甚至開始思考,如果自己真的有什么不測,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還有什么想對家人和周裕杰說的話。

這些念頭一旦冒出來,便讓她心神不寧。

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而迷茫。

周裕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知道林靜云內心的煎熬,但他除了日夜守護,不斷安慰她,似乎也做不了更多。

他坐在病床邊,輕輕握住林靜云的手,試圖給她一些力量。

他開始在網上瘋狂搜索各種與“不明原因發熱”、“罕見感染”相關的醫學資料,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

每當看到一些相似的病例或者可能的診斷方向,他都會立刻拿去和王醫生討論。

他站在王醫生的辦公室里,認真地闡述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得到醫生的認可。

但醫學的復雜性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那些專業的術語和復雜的病理機制,讓他感到更加迷茫和無力。

他常常在和王醫生討論完后,獨自坐在醫院的走廊里,雙手抱頭,陷入沉思。

時間一天天過去,針對線索的治療似乎并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林靜云的體溫依舊在波動,雖然沒有再出現之前那種急劇的飆升,但也沒有明顯下降的趨勢。

她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原本合身的病號服現在顯得空蕩蕩的。

原本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蠟黃,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像是蒙上了一層灰。

就在大家對線索的期望值逐漸降低,焦慮情緒再次彌漫的時候,一個看似微小的轉機,卻又將他們推向了更深的迷霧。

第五天傍晚,護士在給林靜云測量體溫時,驚喜地發現,她的體溫降到了三十七度八。

護士拿著體溫計,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體溫降了,這是個好現象。”

“太好了!靜云,體溫降了!”周裕杰激動地握住林靜云的手,聲音都有些顫抖。

林靜云也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容,盡管那笑容顯得有些虛弱。

她微微動了動嘴唇,說:“也許真的有效果了。”

或許,新的治療方案終于開始起作用了?或許,那個該死的病魔終于要被趕走了?一絲希望的火苗,在兩人心中悄然燃起。

他們甚至開始小聲討論,等出院后,要去哪里好好吃一頓,要去哪里散散心。

林靜云說:“等出院了,我想去吃那家我們常去的火鍋店。”周裕杰笑著點頭:“好,都聽你的。”

8.

可是那短暫的喜悅,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在現實的狂風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很快就被無情地吹散。

就在林靜云體溫出現下降趨勢的第二天凌晨,整個醫院都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所有人都還在睡夢之中。

病房里,只有儀器的滴答聲有節奏地響著。

周裕杰睡在病房角落的一張簡易陪護床上,他睡得并不安穩,心里一直惦記著林靜云的病情。

突然,“呃…呃…”一陣壓抑的、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的痛苦呻吟聲,打破了病房的寧靜,也將淺眠中的周裕杰驚醒。

他猛地睜開眼睛,睡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借著微弱的燈光,他驚恐地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林靜云全身劇烈地顫抖著,牙關緊咬,發出“咯咯”的聲響,臉色呈現出一種可怕的青紫色,就像被一層陰霾籠罩著。

床頭監護儀上的數字瘋狂跳動,那刺眼的紅色數字仿佛是命運的警報。

體溫那一欄赫然顯示著“40.5℃”,并且數字還在持續上升,刺耳的報警聲瞬間響徹了整個病房。

“靜云!靜云你怎么了?!”周裕杰魂飛魄散,他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鞋都沒來得及穿好,就沖到了病床邊。

他一邊拼命按著呼叫鈴,那紅色的按鈕在他急切的手指下發出“咔咔”的聲響,一邊試圖穩住林靜云抽搐的身體。

林靜云的身體燙得驚人,隔著薄薄的病號服都能感覺到那股灼人的熱度。

值班的張志江醫生和幾名護士幾乎是沖進來的。

張志江是科室里年輕有為的業務骨干,這幾天也一直密切關注著林靜云的病情。

他身材挺拔,眼神銳利,一進門就迅速掃視了一圈病房的情況。

此刻看到林靜云危急的狀況,他經驗豐富,立刻有條不紊地指揮搶救:“快!吸氧!建立靜脈通路!地塞米松十毫克靜推!物理降溫準備!”

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一時間,病房里人影晃動,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

器械碰撞聲、醫護人員急促的指令聲交織在一起,護士們迅速行動起來,有的拿起氧氣面罩給林靜云吸氧,有的迅速準備注射器和藥物,還有的忙著拿冰袋和濕毛巾進行物理降溫。

冰袋迅速敷在了林靜云的額頭、腋下和腹股溝等部位,濕冷的毛巾不停地擦拭著她的身體,試圖帶走那股灼人的熱度。

可是林靜云的體溫依舊頑固地向上攀升。

床頭監護儀上的數字瘋狂跳動,體溫那一欄赫然顯示著“40.5℃”,并且還在持續上升,那跳動的紅色數字仿佛是死神的倒計時。

她開始出現意識模糊的癥狀,原本明亮的眼睛變得黯淡無神,瞳孔對光反應也變得遲鈍。

之前針對檔案館環境暴露所做的治療嘗試,在如此兇險的病情反復面前,顯得那么微不足道,幾乎可以宣告徹底失敗。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原本燃起的希望之火再次被現實的冷水澆滅。

最可能的猜測被無情推翻,而真正的病因,依舊像一個幽靈般潛藏在黑暗中,猙獰地嘲笑著他們的無能為力。

那些送去檢測的特殊病原體樣本,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出初步結果,現在根本遠水解不了近渴。

搶救在緊張地進行著,每一個醫護人員都神情凝重,全力以赴。

林靜云因為高熱和缺氧,身體極度不適,開始在床上無意識地扭動和掙扎。

她的雙手胡亂揮舞著,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呻吟,病號服的褲子也在拉扯中變得松松垮垮,露出了大腿的一部分。

一名經驗豐富、五十歲上下的李護士長,正協助張志江醫生給林靜云進行腹股溝處的物理降溫,同時準備調整大腿內側有些移位的留置針。

在混亂中,為了更方便操作,也為了整理好林靜云凌亂的衣物,李護士長下意識地伸手,輕輕拉開了她那件因為反復汗濕而貼在身上的、寬松的病號褲褲腰,想幫她把褲子往上提一提,整理平順。

就在褲腰被拉開的一瞬間,李護士長“哎呀”一聲短促的低呼,手上的動作瞬間僵住,臉上的表情從焦急瞬間轉為錯愕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古怪。

幾乎是同一時刻,正彎腰準備檢查林靜云腹股溝淋巴結情況的張志江醫生,目光也恰好落在了同樣的地方。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幾乎是下意識地直起了上身,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大半,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從喉嚨里擠出一個沙啞的、難以置信的音節:“這…”

緊接著,他立刻對周圍的年輕醫生和護士做了一個手勢,壓低聲音但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都先出去一下,留李護士長和我。”

那幾位年輕醫護人員雖然滿心困惑,但看到張志江醫生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也不敢多問,立刻依言退出了病房,并輕輕帶上了門。

病房內,只剩下張志江、李護士長,以及因為超高熱而再次陷入深度昏迷、對周遭一切都毫無反應的林靜云,還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一頭霧水的周裕杰。

張志江迅速走到病床邊,一把拉上了床邊的隔簾,將病床完全遮擋起來,隔絕了周裕杰和門口可能投來的視線。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平復下內心的驚濤駭浪。

他再次看向李護士長,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和一絲不祥的預感。

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張志江醫生再次彎下腰,將林靜云那件濕透的病號褲徹底脫下。

李護士長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雙眼圓睜,里面充滿了驚駭與無法理解的神色。

而張志江醫生在看清眼前一切的瞬間,整個人徹底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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