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你這是要累死我嗎？"林美玲的尖叫聲在小區樓道里回蕩，幾乎震破了夜晚的寧靜。

她拖著一只破舊的行李箱，粗暴地敲響了五樓出租屋的門。門后，23歲的林小川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看到姑姑滿臉怒氣，身后站著瘦小佝僂的奶奶。

"從今天開始，奶奶歸你管！"姑姑直接把行李箱推進門，"我受夠了！天天伺候她，我的美容店都要垮了！"

小川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姑姑掏出幾張零錢拍在桌上："每個月五百塊，夠意思了！"說完轉身就走，留下奶奶站在門口，眼神復雜地看著這個唯一愿意收留她的孫子。

那一瞬間，沒有人能想到，一場意想不到的轉折正在悄悄醞釀...

誰也不知道，真正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01

林小川站在門口，看著姑姑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心情五味雜陳。樓道里的聲控燈"啪"地熄滅了，只剩下微弱的安全出口指示燈在黑暗中閃爍。

回過頭，78歲的奶奶林老太正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看著他，眼神中帶著忐忑不安。老人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棉襖，袖口和領子都已經磨得起了毛球，腳上是一雙打著補丁的黑布鞋，鞋底已經磨得很薄。整個人顯得瘦小而無助，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得孤零零的。

"奶奶，您進來坐。"小川連忙扶著老人進屋，奶奶的胳膊細得像竹竿，讓他心中一陣酸楚。

這間不到四十平米的出租屋是小川大學畢業后租的，一室一廳，家具簡陋。客廳里擺著一張從二手市場淘來的米色沙發，已經有些塌陷，茶幾是那種最便宜的密度板材質，邊角都有些磕碰的痕跡。墻上貼著他剛搬來時拍的照片，看起來青春洋溢，與現在的窘迫形成了鮮明對比。

奶奶環顧四周，目光停留在茶幾上的泡面盒子上，小聲說："孩子，要是嫌麻煩，我就去敬老院。別為難你。"她的聲音很輕，像怕打擾到什么似的。

"奶奶，您說什么呢。"小川趕緊搖頭，一邊收拾桌上的雜物一邊說，"您是我奶奶，照顧您是應該的。"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但又立刻黯淡下去："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只會給你添麻煩。"說話時，她不自覺地揉了揉膝蓋，那里有老毛病，一到陰天就疼。

小川心中一酸。從小到大，奶奶對他很好，每次回老家，老人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他。那時候家里條件不好，奶奶會偷偷把雞蛋藏起來，等他來了再煮給他吃。后來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就被接到城里輪流照顧。先是在大伯家住了兩年，后來又到姑姑家。

"奶奶，您別這么說。我一個人住也挺無聊的，您在這兒正好有個伴。"小川安慰道，心中卻在暗暗盤算著接下來的開支。

他幫奶奶收拾行李，發現老人的東西少得可憐：幾件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領口都已經松垮了；一雙塑料拖鞋，鞋帶都斷了用鐵絲重新固定的；一個裝藥的小布袋子，里面是各種治療老年病的藥物；還有一個搪瓷保溫杯，杯身已經有了不少磕碰的凹痕，但擦得很干凈。

看著這些簡陋的物品，小川心中涌起一陣心疼。奶奶這輩子省吃儉用，把最好的都給了兒孫，自己卻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舍不得買。

"奶奶，您睡床，我睡沙發。"小川指著臥室說。

"那怎么行，你還要上班，我睡沙發就行。"奶奶連連擺手。

"不行，您年紀大了，必須睡床。"小川態度堅決，已經開始整理床鋪，"我年輕，睡哪兒都一樣。"

就這樣，經過一番"爭論"，奶奶終于住進了他的小屋。

第二天一早五點半，小川就被廚房里的響動聲驚醒了。他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到廚房，發現奶奶已經起來了，正在小心翼翼地洗米煮粥。

"奶奶，您怎么起這么早？才五點半呢。"小川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

"老了，睡不著。"奶奶回頭笑笑，"給你煮了粥，再煮個雞蛋。你上班要有精神。"

廚房里彌漫著米粥的香味，那種樸實的香氣讓小川想起了小時候在農村的日子。奶奶總是能用最簡單的食材做出最溫暖的味道。

"奶奶，您也不用起這么早，我平時都是買包子的。"

"買的哪有家里做的好。"奶奶一邊攪拌著鍋里的粥一邊說，"而且那些早餐店的油都不知道用了多少遍，對身體不好。"

小川看著這簡單的早餐，心中暖暖的。自從租房以來，他很少在家做飯，大多是買包子或者泡面解決。有時候甚至為了省錢，早飯都不吃，直接到公司喝白開水。

"謝謝奶奶。"他坐下來慢慢喝粥，粥熬得很爛，正適合老人和年輕人的胃。

"一家人，謝什么。"奶奶慈祥地笑著，在他對面坐下，"你慢慢吃，不著急。"

小川在縣城的一家小公司做文員，工作不算忙，但工資不高，月薪只有三千二。扣掉房租一千二，生活費八百，還要交水電費、話費，剩下的錢本來就不多。現在多了奶奶，開銷又要增加不少。

不過他沒有抱怨。奶奶年紀大了，需要人照顧，這是他應該做的。況且看著奶奶忙前忙后的樣子，他心中反而有種久違的溫暖。

中午下班回家，小川剛打開門就聞到了一股清香。房間被收拾得干干凈凈，茶幾擦得發亮，連玻璃上的水漬都沒有了。地板拖得干干凈凈，連墻角的灰塵都清理掉了。奶奶正坐在沙發上，戴著老花鏡，手里拿著他的一件白襯衫在仔細縫補。

"奶奶，您這是干什么？"小川放下包，走過去看。

"這衣服袖子破了個小口，給你縫一下。"奶奶舉起襯衫讓他看，針腳密密的，縫得很仔細，"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小川仔細一看，確實縫得很整齊，幾乎看不出破損的痕跡。那個小洞原本他都沒注意到，奶奶卻發現了并且修補好了。

"您別累著，家務我來做就行。這些衣服破了就破了，大不了再買。"

"買什么買，縫一下還能穿好久呢。"奶奶放下針線，"我又不是廢人，能動就幫你做點。你一個人不容易。"

這話讓小川心中一暖。姑姑總是抱怨照顧奶奶麻煩，說老人這也不會那也不會，可在他看來，奶奶一點都不麻煩，反而很貼心，總是想著為他做些什么。

02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川和奶奶的生活漸漸有了規律。

每天早上五點半，奶奶準時起床。她動作很輕，生怕吵醒還在沙發上熟睡的小川。先是悄悄地洗漱，然后去廚房淘米煮粥。她總是會多煮一些，說是小川年輕人飯量大，要吃飽才有力氣工作。等粥快好的時候，她會煮兩個雞蛋，有時候還會調個小菜，黃瓜絲或者拌蘿卜什么的。

小川上班前會檢查一下家里的水電，確保老人一個人在家安全。他會把奶奶的藥擺在顯眼的地方，叮囑她按時吃。有時候還會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寫在紙條上貼在冰箱上，雖然奶奶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

"奶奶，有事就給我打電話，不要客氣。"這是他每天出門前必說的話。

"知道了，你快去吧，別遲到了。"奶奶總是這樣回答，然后站在窗邊看著他下樓，直到看不見身影才離開。

下班后，小川會在路上的菜市場買菜。奶奶愛吃軟爛的食物，他會特意買些嫩一點的青菜，買肉的時候也會選擇瘦肉多的部分。賣菜的大媽都認識他了，知道他家有老人，總會幫他挑選新鮮的蔬菜。

"小伙子，這青菜是今天早上剛到的，很嫩。"賣菜大媽一邊挑選一邊說，"回去給老人炒個蛋，營養又好消化。"

"謝謝大媽。"小川每次都會多買一些，因為奶奶總說新鮮蔬菜放不住，要趁新鮮趕緊吃完。

回到家，奶奶總是已經把客廳收拾得整整齊齊，電視調到新聞頻道，音量調得很小。她怕吵到鄰居，也怕小川嫌煩。看到小川提著菜回來，她會立刻迎上去幫忙拿菜。

"今天買了什么好菜？"奶奶總是很關心他買了什么。

"您愛吃的小白菜，還有個冬瓜。"小川一邊換鞋一邊說，"晚上給您燉個冬瓜湯。"

"你累了一天了，我來做飯吧。"奶奶接過菜籃子。

"不行，您歇著，我來。"小川堅持自己下廚，雖然手藝一般，但他不想讓奶奶太累。

吃晚飯的時候，爺孫倆會聊聊天。奶奶會問問小川的工作，關心他在公司里有沒有受委屈。小川會跟奶奶說說公司里的趣事，或者播放一些輕松的電視節目給奶奶看。

奶奶話不多，但很會體貼人。看到小川工作辛苦，她總是默默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把小川的衣服洗得干干凈凈，晾在陽臺上；把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打掃得一塵不染；甚至連小川的襪子上的小洞都會一針一線地補好。

有時候小川加班回家晚了，還能看到桌上放著奶奶親手做的小菜：腌蘿卜條、拌黃瓜絲、或者煮好放涼的茶葉蛋。旁邊總是壓著一張紙條："小川，餓了就吃點，別餓壞了身體。"

"奶奶，您手藝真好。"小川夾了一筷子奶奶做的咸菜，爽脆可口，"比飯店做的還香。"

"都是些粗菜，你別嫌棄就行。"奶奶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小時候你最愛吃我腌的蘿卜條，現在還記得那個味道嗎？"

"記得，和小時候一個味。"小川點點頭，眼中閃過回憶的溫暖。

然而，生活的壓力也在悄悄增加。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需要定期買藥。血壓藥、心臟病藥、鈣片、維生素...每個月的藥費就要五六百塊。這些藥都不能停，一停血壓就升高，人就會頭暈眼花。

小川每次陪奶奶去醫院拿藥，看著賬單上的數字，心中都會暗自盤算。一盒降壓藥八十多，心臟病的藥更貴，一盒要一百二。他的工資本來就不高，現在又多了這些開支，生活更加緊張了。

但他從沒在奶奶面前表現出來。每次拿藥時，他都會說："沒事，奶奶，該吃的藥一樣都不能少。身體最重要。"

奶奶其實都看在眼里。有時候她會偷偷問藥房的人："這藥能不能便宜點？我們家經濟困難。"但藥房的人總是搖頭，說這已經是最便宜的了。

女朋友小雨開始有意見了。

那天晚上，小雨約他在小區附近的咖啡廳見面。這是一家很普通的咖啡廳，裝修簡單，價格也不算貴，是他們經常約會的地方。

"小川，你這樣下去什么時候能存到錢？"小雨坐在靠窗的位置，臉色不太好看，"我們談了兩年了，連個結婚的計劃都沒有。"

"雨雨，再等等，等我升職加薪了就好了。"小川握住女友的手，感覺她的手有些冰涼。

"升職？你們那個小公司，能升什么職？"小雨甩開他的手，"而且你現在還要養老人，哪有錢結婚？買房子的首付都湊不出來。"

小川沉默了。他知道小雨說的是現實，確實，按照現在的收入和支出，他幾乎存不下什么錢。

"要不，你跟你姑姑商量商量，讓她多承擔一些？畢竟她條件比你好。"小雨壓低聲音說，"或者把老人送去敬老院，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已經給生活費了。"小川說，"而且奶奶不愿意去敬老院。"

"五百塊？"小雨冷笑，"她開美容院的，一天就能賺這么多。你一個月工資才三千二，還要養老人，我們還怎么過日子？你想想，我們同學都結婚了，就我們還在這兒耗著。"

這次爭吵讓兩人的關系出現了裂痕。小雨開始疏遠他，約會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以前她會主動給他發信息，現在總是他主動聯系，她才會回復幾句。

奶奶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有一天主動問他："小川，是不是因為我，你和女朋友鬧矛盾了？"

"沒有的事，奶奶。"小川連忙否認。

"孩子，我都這把年紀了，什么都明白。"奶奶嘆了口氣，"要不我還是去敬老院吧，別耽誤了你的前程。"

"奶奶，您別這么想。"小川堅決搖頭，"我不會讓您去敬老院的。"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但也有說不出的愧疚。

03

轉眼間，奶奶在小川家住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里，小川的生活發生了很大變化。他的錢包越來越癟，衣服穿得更久才換，連最喜歡的奶茶都戒了。每個月的工資到手后，先交房租，再買奶奶的藥，剩下的錢精打細算才夠生活。

原本他每個月還能存個幾百塊，現在別說存錢了，月底經常要靠信用卡度日。看著銀行卡里越來越少的余額，小川心中的壓力與日俱增。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沒有奶奶，他現在應該能存一些錢，和小雨的關系也不會這么緊張。但每當看到奶奶忙前忙后為他收拾房間，或者深夜起來給他蓋被子時，這些念頭就會瞬間消失。

奶奶總是盡力不給他添麻煩。老人家吃得很少，一頓飯就吃小半碗米飯，配點青菜就夠了。她從不挑食，小川做什么她就吃什么，從不抱怨。連看病都能省就省，總說自己身體還硬朗著呢。

有一次小川發現奶奶偷偷把降壓藥片掰成兩半吃，問起來才知道老人想省藥費。

"奶奶，藥不能這么吃！"小川又氣又心疼，"醫生說了要按劑量吃，不能隨便減少。"

"沒事，我身體還好著呢。"奶奶固執地說，"這藥太貴了，省著點吃。"

"您必須按醫生說的吃，藥費的事我來想辦法。"小川把藥片重新整理好，"身體出了問題，花的錢更多。"

那天晚上，小川翻遍了所有的兼職網站，想找點額外的工作補貼家用。數據錄入、問卷調查、網店客服...只要是正規的工作，他都愿意嘗試。

姑姑偶爾會來看望，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她會帶些不值錢的水果，在客廳坐一會兒，問問奶奶的身體狀況，然后就借口店里忙要離開。

"媽，您在小川這兒還適應吧？吃得習慣嗎？"姑姑表面上關心，但話語中透著敷衍。

"挺好的，小川對我很好。"奶奶總是這樣回答，從不抱怨什么。

"那就好，小川是個好孩子。"姑姑點點頭，然后轉向小川，"小川，有什么需要的就說，別客氣。"

但當小川真的提到奶奶需要增加營養，希望能適當增加生活費時，姑姑的臉色就變了。

"小川，我的店最近生意不好，成本又高。"姑姑一臉為難，"五百塊已經不少了，你看別人家的老人，一個月能有多少生活費？"

"可是奶奶的藥費就要五六百，還有日常開銷..."小川試圖解釋。

"那也沒辦法啊，我又不是開銀行的。"姑姑攤攤手，"而且媽年紀這么大了，也不用吃得太好，簡單一點就行了。"

小川無話可說。雖然心中不滿，但他不想讓奶奶難堪，只能把這些話咽回肚子里。

奶奶在旁邊看著，眼神復雜。她明白小川的難處，也知道女兒的態度，但作為老人，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小雨的態度越來越冷淡了。以前她每天都會給小川發幾條信息，現在經常是小川發了好幾條，她才簡單回復一兩個字。

有一次，小川鼓起勇氣約小雨吃飯，想要挽回兩人的感情。

"雨雨，我們好好談談吧。"小川在電話里說。

"有什么好談的？"小雨的語氣很冷，"你現在的情況，我們還有什么可談的？"

"我可以想辦法的，也許可以找份兼職..."

"小川，你醒醒吧。"小雨打斷了他的話，"你現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想照顧我？我們分手吧。"

"雨雨，你別這樣..."

"沒什么別的，我們不合適。"

有一天，小雨終于忍不住了。

"小川，我們分手吧。"她在電話里說得很直接。

"雨雨，為什么突然這樣？"小川心中一緊。

"沒有突然。你現在的狀況，我們根本沒有未來。"小雨的聲音很冷靜，"我需要的是一個能給我安全感的男人，不是一個連自己都養不起的人。"

"我可以努力的，我可以找兼職，可以..."

"夠了。"小雨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小川，我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了。你好好照顧你奶奶吧，我們就這樣結束吧。"

電話掛斷后，小川坐在沙發上發呆。兩年的感情就這樣結束了，沒有爭吵，沒有眼淚，只有冰冷的現實。奶奶從廚房走出來，看到他的表情，什么都明白了。

"孩子..."奶奶想安慰他，但不知道說什么好。

"沒事，奶奶。"小川勉強笑了笑，"她不適合我。"

但奶奶知道，這個善良的孫子心里一定很難受。都是因為她，讓小川失去了女朋友，失去了本該屬于他的幸福。

那天夜里，小川失眠了。他想起和小雨一起度過的兩年時光，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對未來的憧憬。也許小雨說得對，他現在確實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但他不后悔選擇照顧奶奶。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選擇。

04

生活還要繼續。失戀的陰霾很快被忙碌的日常沖淡了。

小川依然每天按時上下班，回家陪奶奶吃飯聊天。奶奶似乎更加體貼了，總是想方設法為他做點什么。有時候是一碗熱湯，有時候是縫補好的衣服，有時候只是在他疲憊回家時遞上的一杯溫水。

"奶奶，您別太累了。"小川總是這樣說。

"不累，你上班已經夠辛苦了。"奶奶總是這樣回答。

自從小雨離開后，小川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工作上。他開始接一些網上的兼職，數據錄入、文檔翻譯、網店客服...雖然錢不多，但能緩解一些經濟壓力。每天晚上，等奶奶睡下后，他就在電腦前忙活到深夜。

奶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時候夜里起來上廁所，看到客廳里還亮著燈，小川在電腦前埋頭工作，她總是心疼得直搖頭。

"孩子，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奶奶心疼地說。

"沒事，我年輕扛得住。"小川揉揉疲憊的眼睛，"您快去睡吧，別著涼了。"

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

那是一個周末的傍晚，天空飄著細雨。小川去附近的大型超市買東西，想趁著周末優惠多買些日用品。他特意挑了些奶奶愛吃的食物：軟爛的掛面、新鮮的小白菜、還有奶奶說過想嘗的那種進口蘋果。雖然有點貴，但看到奶奶這段時間為了省錢連水果都舍不得買，他決定破例一次。

雨越下越大，他在超市里多待了一會兒，想等雨小一點再回去。可是等了半個小時，雨不但沒小，反而更大了。擔心奶奶在家等著，他只好冒雨往回跑。

回到家，他發現門是虛掩著的，沒有完全關緊。

"奶奶？"小川叫了一聲，沒有回應。

他放下購物袋，甩掉身上的雨水，快步走進臥室，沒有人。又去廚房看了看，也沒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最后在衛生間門口，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奶奶。

"奶奶！"小川嚇得魂飛魄散，手中的雨傘都掉在了地上，趕緊蹲下查看。

奶奶還有意識，但臉色很蒼白，額頭上有個小傷口，應該是摔倒時磕到了洗手臺的邊角。地上還有些水漬，可能是她洗完澡出來時滑倒了。

"小川...我沒事..."奶奶虛弱地說，試圖坐起來。

"您別動，我馬上送您去醫院！"小川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奶奶，發現老人的腿在發抖，可能是摔傷了。小川背起奶奶就往外跑，78歲的老人很輕，輕得讓他心疼。雨還在下，他一只手撐著傘，一只手護著奶奶，一路小跑向醫院。

"孩子，別跑這么快，會摔倒的。"奶奶在他背上虛弱地說。

"沒事，馬上就到醫院了，您別說話，保存體力。"小川一邊跑一邊安慰奶奶。

急診科醫生檢查后發現，奶奶除了額頭的外傷，還有輕微的腦震蕩跡象，需要住院觀察幾天。聽到這個消息，小川的心更緊了。

"醫生，大概需要多少錢？"他小聲問，聲音里帶著顫抖。

"檢查加治療，如果沒有其他并發癥，大概要一萬左右。"醫生看了看病歷說。

一萬塊！小川感覺頭皮發麻，腿都有些發軟。他銀行卡里只有兩千多，剛發的工資剛交了房租，根本不夠。

但看著病床上虛弱的奶奶，他沒有猶豫，直接去繳費處辦了住院手續。為了湊夠押金，他把信用卡的額度全部刷完了，甚至還向同事借了兩千塊錢。

"孩子，花多少錢了？"奶奶虛弱地問，眼中滿是擔憂。

"沒多少，您別擔心，好好養病。"小川強裝輕松，其實心里已經慌得不行了。

姑姑接到消息后趕來了，但她的臉色并不好看。進病房的時候還抱怨了幾句："下這么大雨還出來，多危險啊。"

"怎么摔的這么嚴重？"她問小川，語氣里帶著埋怨。

"可能是洗完澡出來時滑倒了，衛生間地面有水。"小川解釋。

姑姑在病房里待了不到半小時就要走，說美容院今天有客人預約，不能耽誤生意。臨走時，她把小川叫到走廊里。

"小川，住院費用..."姑姑欲言又止。

"我已經交了。"小川搶著說，不想讓她為難。

"交了多少？"姑姑追問。

"八千。"小川撒了個謊，實際上他刷了一萬二，還借了錢。

姑姑明顯松了口氣："那行，我回頭給你三千。剩下的你先墊著，等媽出院了我們再算。"

小川點點頭，雖然心中不滿她這種推卸責任的態度，但他不想在醫院里爭論這些。奶奶的健康最重要。

05

奶奶在醫院住了一周才出院。

這一周里，小川每天下班后都要來醫院陪護。他白天上班，晚上守在病床邊，整個人瘦了一圈。奶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孩子，你去休息，我一個人可以的。"奶奶心疼地說。

"我不放心。"小川堅持陪著。

醫院的夜晚很安靜，有時候奶奶會和他聊起過去的事情。

"小川，你小時候可調皮了，總是爬樹掏鳥蛋。"奶奶虛弱地笑著，"有一次從樹上掉下來，嚇得我半死。"

"我記得，您當時背著我跑了好遠找醫生。"小川握著奶奶干瘦的手。

"那時候你爸媽都在外面打工，你就跟著我。"奶奶眼中閃過回憶的光芒，"轉眼間你都這么大了。"

"奶奶，您別想太多，好好養病。"

"我這把老骨頭，能活一天是一天。就是苦了你了。"

"您別這么說，能照顧您是我的福氣。"

奶奶出院那天，醫生又開了一堆藥，叮囑要定期復查。算下來，這次住院總共花了一萬三千多。姑姑如約給了三千塊，剩下的一萬多都是小川自己承擔的。

為了這筆錢，他把信用卡刷爆了，還向同事借了兩千。

回到家后，奶奶的身體明顯不如以前了。她走路更慢了，經常頭暈，需要人扶著。小川更加小心地照顧她，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姑姣偶爾來看望，但對于增加生活費的請求，她總是推三阻四。

"小川，我的店真的不好做，房租又漲了，員工工資也要發。"姑姑一臉為難，"要不你跟你爸媽說說，讓他們也出點？"

"爸媽在工地上打工，一年也掙不了多少錢。"小川說。

"那我也沒辦法啊。"姑姑攤攤手，"我已經盡力了。"

小川心中憋著一股氣，但他不想讓奶奶為難，只能咽下這口氣。

那段時間，他的生活更加拮據了。為了還信用卡，他幾乎斷絕了所有娛樂活動，連最便宜的快餐都舍不得吃。有時候中午就啃個面包，晚上回家才正經吃頓飯。

奶奶看出了他的困難，經常偷偷把自己的藥減量，想為他省點錢。每次被小川發現，老人總是固執地說："我身體好著呢，不用吃那么多藥。"

"奶奶，您不能這樣！"小川既心疼又著急，"身體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為了增加收入，小川開始在網上接一些數據錄入的兼職，深夜在電腦前敲鍵盤到一兩點是常事。奶奶有時候夜里起來上廁所，看到他還在工作，總是心疼得直搖頭。

"孩子，這樣下去你身體會垮的。"

"沒事，我年輕。"小川揉揉疲憊的眼睛，"您快去睡吧。"

就這樣，兩個人相依為命，在這個不大的出租屋里過著清貧但溫暖的日子。

06

時間一天天過去，奶奶出院已經三個月了。

她的身體雖然比住院前要弱一些，但在小川精心照料下，已經基本穩定了。每天按時吃藥，定期量血壓，小川把奶奶的健康狀況記錄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買了個小本子，記錄奶奶每天的血壓數值、吃藥時間、身體反應，比醫院的護士還要仔細。

這段時間里，小川的壓力達到了極點。信用卡的最低還款額都讓他捉襟見肘，每天睜開眼就是各種賬單在腦海里飛舞。房租一千二、奶奶的藥費五百、生活費八百、信用卡最低還款三百、還有水電費、話費...每一項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同事們都看出了他的變化。以前愛說愛笑的小川變得沉默了，午飯時間也很少和大家一起吃飯，總是一個人啃面包喝白開水。有時候同事請客吃飯，他也總是找借口推掉。

"小川，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難？"同事小李關心地問，"需要幫忙的話盡管說。"

"沒事，就是有點累。"小川勉強笑笑，"最近加班比較多。"

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困境，更不想讓人覺得他照顧奶奶是個負擔。在他心里，照顧奶奶是天經地義的事，哪怕再苦再累，他也不會抱怨。

為了還信用卡，他幾乎把所有的業余時間都用來做兼職。白天上班，晚上做數據錄入，周末還要做網店客服。有時候一天下來，他在電腦前要坐十幾個小時，眼睛干澀得直流淚。

奶奶似乎越來越敏感，總能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看到小川日漸消瘦的臉龐，看到他深夜還在電腦前工作的背影，老人心中滿是愧疚和心疼。

"小川，是不是我拖累你了？"有一天，奶奶突然問，眼中滿是不安。

"奶奶，您怎么又這么想？"小川放下手中的碗筷，溫和地看著奶奶。

"我看你這段時間總是愁眉苦臉的，人也瘦了好多。是不是錢不夠用？"奶奶眼中滿是擔憂，"都是因為我，讓你過得這么辛苦。"

"沒有的事，我挺好的。"小川不想讓奶奶擔心，"您別瞎想，我就是工作累一點。"

"孩子，我雖然老了，但不傻。"奶奶嘆了口氣，聲音有些哽咽，"這些天你都瘦了，衣服也沒買新的，連最愛喝的奶茶都不買了。是不是因為我花錢太多了？"

小川心中一酸，奶奶總是這么體貼，總是為別人著想，從來不為自己考慮。

"奶奶，錢的事您別擔心，我能應付。"他握住奶奶干瘦的手，"您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要不...要不我還是去敬老院吧。"奶奶小聲說，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那里有專業的護工，我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了。你還年輕，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不行！"小川態度堅決，聲音都提高了幾度，"我說過不會讓您去敬老院，就絕對不會。您是我奶奶，照顧您是我應該做的。什么敬老院，我不同意！"

奶奶眼中閃過感動的淚光，但她也看得出來，這個善良的孫子為了她承受了太多壓力。想到小川失去的女朋友，想到他日夜不停的工作，想到他越來越瘦的身影，奶奶心如刀絞。

這天晚上，奶奶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月光透過窗簾灑進來，照在她皺紋滿布的臉上。她看著客廳里蜷縮在沙發上的小川，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孩子為了她，承受了太多本不該承受的壓力。失去了女朋友，花光了積蓄，透支了信用卡，每天為了生計奔波勞累。而她這個老太婆，除了給他添麻煩，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看著小川疲憊的睡顏，奶奶眼中涌出了淚水。她多想為這個善良的孩子做點什么，可是以她現在的狀況，又能做些什么呢？

深夜，奶奶輕輕叫醒了小川。

"孩子，過來。"老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異常神秘。

小川走到床邊，看到奶奶從枕頭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用舊布包裹的東西。包裹不大，但分量沉重，在月光下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氣息。

"乖孫，給你這個。"奶奶的手顫抖著，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記住，這是奶奶給你的，誰都不能說。"

小川接過包裹，心中滿是疑惑。一個被姑姑嫌棄的農村老太太，能有什么重要的東西？

"奶奶，這到底是什么？"

"明天再看，現在先收好。"奶奶緊緊握住他的手，"這些年你對奶奶的好，奶奶都記著。"

第二天一早，趁奶奶還在睡覺，小川終于忍不住好奇心，顫抖著手撕開了那層包布。然而，當包裹里的東西完全呈現在眼前時，他徹底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