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您這是什么意思？"蘇晴手里的菜籃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青菜散了一地。

"別叫我媽！這房子是我的，我愛給誰住給誰住！"馬桂蘭站在客廳中央，雙手叉腰，眼中閃著從未有過的冷光。

"我們在這住了四年，每個月生活費一分不少..."蘇晴的聲音開始顫抖。

"那是你們應該的！大龍要用這房子，你們必須搬出去！"馬桂蘭的話如同冰刀，狠狠刺進蘇晴心里。

馬建國從廚房沖出來，圍裙還系著，臉色鐵青。"媽，您不能這樣啊！"

孫大龍靠在門框上，嘴角帶著得意的笑。"干媽說得對，我要結婚了，需要獨立空間。"

"結婚？"蘇晴愣住了，四年來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什么時候的事？"

"這用得著跟你匯報嗎？"孫大龍冷笑，眼中滿是不屑。

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四年來的和睦相處，在這一刻化為烏有。蘇晴感覺胸口像被重錘擊中，呼吸都變得困難。

蘇晴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指著馬桂蘭顫聲說道："好，我們走！"

"一個月內搬走！"馬桂蘭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01

蘇晴永遠記得四年前那個溫暖的秋天午后。

那時她和馬建國剛領完結婚證，兩人站在民政局門口，手里拿著紅本本，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但很快，現實的重擔就壓在了他們肩膀上——房子。

馬建國是廚師，月薪四千五。蘇晴在銀行做柜員，月薪三千八。兩人的積蓄加起來，連市中心一套小戶型的首付都付不起。

那天晚上，蘇晴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裂縫，眼淚無聲地滑下。她想象著其他新婚夫婦在自己的新房里布置婚房，而她們只能在這個不到二十平米的合租房里度過新婚夜。

第二天，馬桂蘭主動找到了他們。

"孩子們，你們別愁了。我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你們搬過來住吧。"馬桂蘭拉著蘇晴的手，語氣慈祥，"條件很簡單，每個月給兩千塊生活費就行。"

蘇晴當時感動得哭了。這套位于市中心的兩居室老房子，雖然裝修是八十年代的風格，但地段極佳。樓下就是公交站，走路五分鐘就是地鐵站，附近還有重點小學和大醫院。如果租這樣的房子，光房租就要三千五以上。

"晴兒，你別哭了。"馬桂蘭輕拍著蘇晴的后背，"從今天開始，這里就是你們的家。我馬桂蘭說話算數，只要我在一天，你們就有個家。"

蘇晴緊緊抱著馬桂蘭，內心充滿了感激。她發誓要好好孝敬這個善良的婆婆，要用自己的行動證明，婆婆的選擇是對的。

搬進去的第一天，馬桂蘭親自幫他們整理房間。她把最好的臥室讓給了小兩口，自己和剛再婚一年的丈夫孫師傅住在相對較小的主臥。

"年輕人需要寬敞的地方，我們老兩口將就點沒關系。"馬桂蘭一邊收拾一邊說。

孫師傅是個老實的裝修工人，話不多，但人很善良。他主動幫馬建國修理房間里壞掉的水龍頭，還承諾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修理的地方，都不用花錢請人。

就在那一天，蘇晴第一次見到了孫大龍。

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人，穿著一身名牌，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手腕上戴著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金表。他推門進來時，蘇晴還以為是哪家的老板來做客。

"大龍從小就聰明，高中畢業后就出去闖蕩了。"孫師傅介紹兒子時，語氣里滿是自豪，眼中閃著光芒，"現在在外面做生意，很有出息。"

孫大龍確實很有禮貌。他主動和蘇晴握手，笑容燦爛："嫂子，以后請多關照。"對馬建國也很客氣："哥，咱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馬桂蘭在一旁補充："大龍在外面做得不錯，這孩子有出息，將來肯定能成大事。"

那天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了頓團圓飯。孫大龍很會說話，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他講外面的見聞，講生意場上的趣事，講得有聲有色。

蘇晴看著這溫馨的場面，心里暖暖的。她想，這就是家的感覺吧。有長輩的關愛，有平輩的和睦，雖然不是血緣關系，但卻比很多家庭更溫暖。

那段日子，是蘇晴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光。

02

接下來的兩年多時間里，蘇晴完全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每天早上六點半，她準時起床為全家人準備早餐。煮粥、煎蛋、熱饅頭，雖然簡單，但營養搭配很用心。馬桂蘭總是夸獎："晴兒做的飯就是香，比外面賣的強多了。"

蘇晴聽了心里美滋滋的。她從小就羨慕那種大家庭的溫暖，現在終于體驗到了。每當看到馬桂蘭滿意的笑容，她就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下班后，蘇晴會主動做家務。擦地、洗衣服、整理房間，樣樣不落。周末的時候，她會把整個房子打掃得干干凈凈，連窗戶都擦得透亮。

馬桂蘭經常在鄰居面前夸獎："我們家晴兒比親閨女還貼心。你們看看，這家里被她收拾得多干凈。"

鄰居們都很羨慕："桂蘭，你真是修來的福氣，攤上這么好的兒媳婦。"

每次聽到這樣的話，蘇晴心里都甜甜的。她覺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的價值，找到了被需要的感覺。

馬建國也很爭氣。除了做好自己的廚師工作，他還主動承擔了家里的維修任務。水管漏了，他修；電燈壞了，他換；家具松動了，他緊。從不收孫師傅一分錢。

"建國這孩子實在，比我這個當爹的手藝還好。"孫師傅經常這樣夸獎女婿。

孫大龍經常不在家，說是在外面談生意。但每次回來，他都會帶禮物。給馬桂蘭買保健品，給孫師傅買好煙好酒，給蘇晴和馬建國買些小禮品。

"大龍這孩子有心，在外面再忙也不忘記家里。"馬桂蘭總是感動得不得了。

蘇晴也覺得這個繼子很懂事。雖然他們年紀相仿，但孫大龍從來不把自己當外人，總是叫她"嫂子"，態度很尊重。

但平靜的生活在第三年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蘇晴注意到，孫大龍要錢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爸，我這邊有個大項目，需要資金周轉。"孫大龍總是這樣開口，語氣誠懇，表情嚴肅。

剛開始是幾千塊，后來變成了一萬、兩萬。每次孫師傅都毫不猶豫地給。

"做生意哪有不投錢的？"孫師傅對馬桂蘭說，"兒子有出息，我當爹的當然要支持。再說了，這是投資，將來會有回報的。"

馬桂蘭也深表贊同。她主動從自己的養老金里拿出錢來："大龍的事業最重要，我們老兩口省點就行。"

蘇晴看在眼里，心里開始有些不安。不是嫉妒，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擔憂。她總覺得孫大龍的生意似乎永遠在"周轉"，永遠需要"投資"，卻從來沒見過什么收益。

有一次周末，蘇晴在陽臺上晾衣服，無意中聽到孫大龍在打電話。

"這次項目沒成功，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他的聲音很低，但蘇晴還是聽清了。

項目沒成功？蘇晴心里疑惑，但沒敢多問。也許是生意上的挫折吧，做生意總有賠有賺，這很正常。

那年春節，孫大龍帶回來一個女孩，說是女朋友。

女孩叫小雅，長得很漂亮，但說話有些尖銳。她一進門就開始挑剔：

"這房子也太老了吧？什么時候裝修的？"

"這家具都是什么年代的？現在還有人用這種款式嗎？"

"衛生間怎么這么小？連個浴缸都沒有？"

每一句話都像針扎在蘇晴心里。這個家雖然不豪華，但她們一直精心維護，干凈整潔。現在被一個外人這樣挑剔，她心里很不舒服。

但馬桂蘭卻一個勁地陪笑臉："小雅說得對，我們這房子確實老了。等大龍的生意穩定了，我們就重新裝修。"

小雅撇撇嘴："現在哪個女孩愿意住這種老房子？我同學們家都是新裝修的，又時尚又舒適。"

孫師傅當場表態："沒問題，我們裝修！要多少錢都行！"

蘇晴看著這一幕，心里五味雜陳。為了一個外人的幾句話，就要花十幾萬裝修？而她們住了三年，從來沒有要求過任何改變。

那個春節過得并不愉快。小雅對蘇晴夫婦的態度很冷淡，仿佛把他們當成了外人。吃飯時，她只和孫大龍說話，偶爾回應馬桂蘭幾句，對蘇晴和馬建國基本上視而不見。

最讓蘇晴難受的是，小雅竟然當著大家的面說："等你們有了自己的房子，我就搬過來住。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

蘇晴當時就愣住了。什么叫"你們有了自己的房子"？她們不是已經住在這里了嗎？難道在小雅眼里，她們只是租客？

節后小雅走了，孫大龍的心情變得很差。他開始頻繁地回家要錢，理由都是"女朋友那邊需要"。

"小雅要買化妝品，我得給她錢。"

"小雅想換個手機，我不能讓她失望。"

"小雅想去旅游，我得陪她去。"

每一個理由都需要錢，從幾千到上萬不等。馬桂蘭心疼繼子，幾乎有求必應。蘇晴看著老人的養老金一點點被掏空，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想勸說，但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畢竟孫大龍是馬桂蘭的繼子，人家花自己家的錢，外人有什么資格說三道四？

但她心里總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03

轉眼到了第四年的春天，變化來得突然而猛烈。

那天是個周五，蘇晴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剛走到樓下，就看到樓上自己家的窗戶里燈火通明，還傳來說話的聲音。

她有些疑惑。平時這個時間，馬桂蘭應該在準備晚飯，孫師傅在看電視，不會這么熱鬧。

推開門的那一刻，蘇晴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客廳里坐著好幾個人，除了馬桂蘭、孫師傅和孫大龍，還有兩個她不認識的中年男人，穿著西裝，表情嚴肅。

"晴兒回來了。"馬桂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蘇晴放下包，環顧四周。她注意到馬桂蘭的臉色很不好看，眼圈有些紅，像是哭過。孫師傅坐在沙發角落，一言不發，神情凝重。

"嫂子回來了。"孫大龍主動打招呼，但他的聲音里有種說不出的興奮，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

那兩個陌生男人看了蘇晴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繼續和孫大龍低聲交談著什么。

蘇晴走到廚房，看到馬建國正在那里發呆。

"怎么了？那些人是誰？"蘇晴小聲問。

馬建國搖搖頭："不清楚，好像是大龍的朋友。媽的臉色不太好，你一會兒問問。"

半個小時后，那兩個男人離開了。客廳里只剩下一家人，但氣氛依然很沉重。

馬桂蘭坐在沙發上，雙手緊握，神情復雜。孫大龍站在客廳中央，臉上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微笑。

"晴兒，建國，你們過來坐。我有話要說。"馬桂蘭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清晰可聞。

蘇晴和馬建國對視了一眼，心里都有種不祥的預感。

"媽，什么事？"蘇晴小心翼翼地問。

馬桂蘭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他們："我決定了，你們要搬出去。"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蘇晴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媽，您說什么？"

"你們要搬出去。"馬桂蘭重復了一遍，聲音更加堅決，"大龍要結婚了，需要這套房子。"

接下來就是開頭那一幕。激烈的爭吵，冰冷的話語，四年感情的破裂。

蘇晴感覺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她無法理解，為什么一個朝夕相處了四年的人，會在一夜之間變得如此冷漠？為什么四年的恩情抵不過一個繼子的一句話？

"媽，我們真的什么都沒做錯嗎？"蘇晴最后問了一句，眼淚止不住地流。

馬桂蘭避開了她的目光："這房子是我的，我有權決定給誰住。"

那天晚上，蘇晴哭了整夜。馬建國坐在床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都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四年的家，一夜之間就沒了。

第二天開始找房子。現在的房租比四年前漲了一倍不止，他們看了十幾套房子，最便宜的也要兩千八一個月，還要交三個月押金。

最讓人絕望的是，好房子根本輪不到他們。房東一聽他們的收入，直接就搖頭："你們這點收入，租不起我的房子。"

經過一周的奔波，他們終在城郊找到了一套老舊的兩居室。房租兩千八，但位置偏僻，環境惡劣。

簽合同那天，蘇晴的手在顫抖。她想不到，有一天她們會從市中心搬到城郊，從溫馨的家搬到這樣的地方。

04

搬家那天是個陰雨天，仿佛老天也在為她們感到難過。

蘇晴收拾東西時發現，四年來她們在這個家留下了太多回憶。每一件物品都有故事，每一個角落都有溫情。

她拿起自己親手繡的十字繡，那是她們搬進來第一年繡的，上面寫著"家和萬事興"。當時她滿懷希望，以為這里會是她們一輩子的家。

馬建國在廚房收拾他的工具箱，那里面的每一件工具都曾經為這個家服務過。修過的水管，換過的燈泡，釘過的釘子，現在都要說再見了。

馬桂蘭始終沒有露面。只有孫師傅過來幫忙，老人眼中滿是愧疚和不舍。

"建國，真的對不起。"孫師傅悄悄對馬建國說，聲音哽咽，"我知道委屈你們了，但是..."

"爸，您別說了。"馬建國打斷了他，"我們理解。"

但理解不等于接受，更不等于原諒。蘇晴心里的委屈和憤怒如海浪般洶涌，但她只能強忍著，不想讓老人更難受。

搬家公司的工人很快就把他們的東西搬空了。四年的生活痕跡，一個上午就被清理得干干凈凈。

離開時，蘇晴回頭看了一眼這棟樓。她想起第一次來時的興奮，想起四年來的點點滴滴，想起曾經以為會在這里生活一輩子的夢想。

新住處在五樓，沒有電梯。那天雨很大，樓梯又窄又陡，搬運工人抱怨個不停。

"這破地方，連電梯都沒有。"

"樓梯這么窄，鋼琴怎么搬上去？"

"算了，不要鋼琴了。"蘇晴咬著牙說。那臺電子鋼琴是她的嫁妝，也是她最珍貴的物品之一。

房子又潮又悶，一進去就能聞到霉味。墻皮剝落了好幾塊，地板踩上去"咯吱咯吱"響。

最要命的是隔音很差。樓上傳來小孩蹦跳的聲音，隔壁傳來麻將聲，樓下是個菜市場，每天早上五點就開始喧鬧。

第一個晚上，蘇晴躺在陌生的床上，聽著外面嘈雜的聲音，眼淚又一次止不住地流。她想起以前那個安靜的臥室，想起早晨被鳥鳴叫醒的感覺，想起馬桂蘭敲門叫她吃飯的溫馨場景。

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了，她們要重新開始，要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里重新建立生活。

更讓人崩潰的是經濟壓力。房租兩千八，加上水電費和各種雜費，每個月至少要三千二。以前她們只需要交兩千塊生活費，現在光房租就超了一千二。

蘇晴每天要花一個多小時通勤。以前十分鐘就能到單位，現在要先坐公交到地鐵站，再轉地鐵，早晚高峰時擁擠不堪。

第一個星期，蘇晴就在廚房里發現了老鼠屎。她嚇得尖叫一聲，馬建國趕緊跑過來。

"這房子有老鼠。"蘇晴顫抖著說。

馬建國檢查了一下，發現不止一只。他買了各種老鼠藥和粘鼠板，但效果有限。

"咱們什么時候能有自己的房子？"蘇晴有時候會這樣問馬建國，眼中滿是迷茫。

馬建國總是沉默。按照他們現在的收入，再加上房租和生活費，想要攢夠首付至少需要十年。十年后，他們都四十多歲了，還有能力買房嗎？

夜深人靜時，蘇晴經常會想起那個被她當作家的地方。她想知道馬桂蘭過得怎么樣，想知道孫大龍是不是真的結婚了，想知道那個曾經溫馨的家現在變成了什么樣子。

但她更多的是憤怒和委屈。四年的付出，四年的真心，怎么能說否定就否定？她不明白，到底哪里做錯了？

05

與此同時，馬桂蘭家里正在進行著一場轟轟烈烈的裝修。

蘇晴她們搬走后的第三天，裝修工人就進場了。孫大龍找了市里最貴的裝修公司，要把房子改成現代簡約風格。

"這面墻要打掉，做成開放式廚房。"

"地板全部換成實木的，要進口的那種。"

"衛生間要重新做，裝個按摩浴缸。"

每一個要求都意味著更多的錢。馬桂蘭看著不斷上漲的預算，心疼得直掉眼淚。

"大龍，咱們簡單裝修一下就行了，沒必要這么奢華。"馬桂蘭小心翼翼地建議。

"干媽，小雅的要求很高，我不能讓她失望。"孫大龍理直氣壯地說，"再說了，這錢花了就花了，房子增值了，以后還能賣個好價錢。"

馬桂蘭被說服了。她開始從各個渠道籌錢：養老金、定期存款、甚至找親戚朋友借錢。

孫師傅也掏空了自己的積蓄。作為一個裝修工人，他深知好材料和差材料的區別，但孫大龍要求的都是最貴的。

"兒子結婚是大事，再貴也得支持。"孫師傅對工友們說，雖然心疼錢，但臉上還是帶著驕傲。

裝修花了整整三個月，最終費用超過了十五萬。這對于兩個退休老人來說，幾乎是天文數字。

但看到煥然一新的房子，馬桂蘭覺得一切都值得。嶄新的地板，雪白的墻壁，豪華的家具，整套房子看起來像樣板間一樣精美。

"小雅看到肯定會滿意的。"馬桂蘭對孫師傅說，眼中滿是期待。

孫大龍搬進去后，又添置了各種高檔電器。65寸的電視、雙門冰箱、洗衣機烘干機、空氣凈化器、掃地機器人，應有盡有。

鄰居們都很羨慕："桂蘭，你們家現在真氣派，比那些新房子都不差。"

馬桂蘭聽了心里美滋滋的："都是為了大龍的婚事，花多少錢都值得。"

但奇怪的是，那個叫小雅的女孩始終沒有出現。

半年過去了，蘇晴偶爾路過那棟樓時，只看到孫大龍一個人進進出出。

"大龍的女朋友怎么沒見著？"鄰居王阿姨好奇地問馬桂蘭。

"小雅在外地工作，忙得很。"馬桂蘭解釋，但心里其實也有疑慮。

而且孫大龍的作息越來越奇怪。他經常深夜才回來，白天很少在家。有時候三四天都見不到人影。

更讓馬桂蘭擔心的是，孫大龍要錢的頻率越來越高。

"干媽，我需要五萬塊錢，生意上的事。"

"干媽，再借我三萬，小雅那邊急用。"

"干媽，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給我十萬。"

每一次都說是最后一次，但從來沒有真正的最后一次。馬桂蘭和孫師傅的積蓄很快就被掏空了。

"我們現在每個月就靠退休金過日子，還要給大龍生活費。"孫師傅悄悄對馬建國說。

"大龍不是做生意嗎？怎么還要生活費？"馬建國疑惑。

孫師傅嘆氣："他說生意需要時間，現在還在投入期，沒有收益。"

馬建國心里疑慮重重，但又不好多說什么。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沒有立場指手畫腳。

06

但很快，蘇晴就從其他渠道聽到了更多消息。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在超市遇到了馬桂蘭。老人看起來憔悴了很多，頭發白了不少，臉上也多了很多皺紋。

"媽。"蘇晴主動打招呼，心里五味雜陳。

馬桂蘭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愧疚，有尷尬，也有一絲說不出的求助。但很快，她就恢復了冷淡。

"你們過得怎么樣？"馬桂蘭問，聲音很輕。

"還行。"蘇晴不想讓老人擔心，強顏歡笑，"媽，您身體好嗎？"

"挺好的。"馬桂蘭匆匆回答，但蘇晴注意到她的購物車里只有最便宜的菜，連肉都沒買。

以前的馬桂蘭買菜從來不看價格，經常買進口水果和優質肉類。現在卻在為幾毛錢的差價斤斤計較。

分別時，蘇晴看到馬桂蘭的背影，突然覺得老人蒼老了很多。她想追上去問問情況，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后來蘇晴才從孫師傅口中得知更多細節。

"建國，我們真的沒錢了。"孫師傅找到馬建國，神情沮喪，"裝修花了十五萬，大龍又陸續要了二十多萬，我和你媽的積蓄全部掏空了。"

"爸，大龍的生意到底怎么樣？"馬建國忍不住問。

"我也不知道啊。"孫師傅苦笑，"他說做投資，但我不懂這些。反正就是不斷要錢，說是周轉資金。"

馬建國心里有些疑慮，但又不好多說什么。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沒有立場指手畫腳。

"爸，您和媽要小心點。"馬建國提醒，"做生意哪有只投入不產出的？"

"我知道，但大龍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不幫他誰幫他？"孫師傅無奈地說，眼中滿是痛苦，"現在我們每個月連生活費都不夠，我想找你借點錢。"

馬建國二話不說，把自己僅有的五千塊錢全部借給了孫師傅。雖然他們現在經濟也很緊張，但看到老人這樣，心里不忍。

沒過多久，蘇晴的媽媽打電話來："晴兒，你婆婆找我借錢了。"

"什么？"蘇晴震驚了，"借多少？"

"五萬。說是兒子生意需要。"蘇晴媽媽語氣復雜，"我看她挺可憐的，但這么大一筆錢..."

蘇晴趕緊說："媽，您千萬別借。這事兒不對勁。"

她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媽媽，建議千萬不要借錢。

但讓蘇晴更加震驚的消息還在后面。

"晴兒，你知道嗎？你婆婆把房子抵押了。"媽媽在電話里說。

"什么？房產證抵押了？"蘇晴感覺天旋地轉。

"是啊，抵押給銀行，借了二十萬。聽說都給了那個大龍。"

蘇晴掛了電話，整個人都傻了。那套房子是馬桂蘭的全部家產，也是她和孫師傅的養老保障。現在竟然抵押出去了？

她想起那個曾經溫馨的家，想起馬桂蘭說過的話："只要我在一天，你們就有個家。"現在連那個家都要沒了。

蘇晴心情復雜。一方面，她為馬桂蘭的遭遇感到擔憂；另一方面，她又覺得這是報應。當初無情地趕走她們，現在嘗到苦果了吧？

但更多的是困惑。孫大龍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需要這么多錢？那個神秘的女朋友到底存不存在？

所有的疑問都沒有答案，只有一個事實越來越清晰：馬桂蘭被掏空了。

一年后的某個周末，馬桂蘭在家整理舊物時，無意中聽到孫大龍在陽臺上打電話。

"放心，老太太什么都不知道..."

馬桂蘭手中的活停了下來，躡手躡腳地走向陽臺。

"那個事情進展怎么樣？什么時候能確定？"孫大龍壓低聲音。

"好好好，我知道該怎么做...到時候再聯系..."

馬桂蘭的心臟開始狂跳，她感覺事情不對勁。

第二天一早，孫大龍罕見地主動幫馬桂蘭買菜，還特別殷勤地噓寒問暖。下午，又有幾個西裝革履的陌生人來家里找孫大龍，他們在客廳里小聲交談了很久。

當晚，馬桂蘭睡不著覺，起身想喝水時，發現孫大龍房間的燈還亮著。她悄悄走到門邊，聽到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收拾聲。

好奇心驅使下，她輕輕推開了一條門縫。

眼前的場景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孫大龍正在往行李箱里塞各種證件和現金，床上還攤著一堆她從未見過的文件。

當她看清楚桌上那份文件的標題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