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1945年10月的延安，毛澤東的窯洞里。

"林彪同志，東北這塊棋，你看該怎么下？"毛澤東吐出一口煙，在簡陋的棋盤上擺下幾顆石子代表大城市。

年輕的林彪盯著棋盤："國民黨有美國幫忙運兵，大城市肯定是他們的。我們嘛..."他拿起幾粒小米，撒在石子周圍的空白處，"農村包圍城市。"

"說具體點。"

"讓開大路，占領兩廂。國民黨要占沈陽、長春，我們就去黑龍江、吉林的鄉下。沒有群眾基礎，他們占再多大城市也是無根之萍。"

毛澤東起身從炕頭的鐵皮箱里取出一瓶燒酒，倒了兩杯："來，為東北的未來干一杯。記住，誰贏得了農民，誰就贏得了東北。"

與此同時，重慶曾家巖官邸里，蔣介石正對著東北地圖出神。陳誠站在一旁，手里捧著美援物資清單。

"校長，美國答應幫我們空運五個軍到東北。杜聿明已經先去沈陽籌備了。"

蔣介石用紅鉛筆在地圖上畫了幾個圈："告訴杜聿明，首要任務是占領大城市和交通線。至于鄉下..."他輕蔑地擺擺手，"共產黨喜歡鉆山溝，就讓他們鉆去。"

"那土改問題..."陳誠欲言又止。

"什么土改？東北的地主是我們統治的基礎！告訴杜聿明，誰敢分地，軍法從事！"

時間一晃來到了1946年初春的沈陽。

此時杜聿明正站在大帥府的陽臺上，望著街上行色匆匆的市民。參謀長趙家驤匆匆走來："鈞座，剛收到消息，共產黨在北滿搞土改，把地都分給農民了。"

杜聿明眉頭緊鎖："我們的糧食征收情況如何？"

"很差。老鄉們把糧食藏起來。"

這時，一個穿著破舊棉襖的老農被衛兵押了過來。老人手里攥著幾穗玉米，倔強地昂著頭。

"長官，這老東西偷掰軍營旁邊的玉米！"衛兵報告道。

杜聿明擺擺手示意衛兵退下，親自扶起老人："老鄉，為什么要偷玉米？"

老人拍了拍膝蓋上的土："長官，俺家三代給張家地主扛活，去年共產黨來了，分了二十畝地給俺。今年開春，你們回來了，張家少爺帶著兵把地又要了回去...俺餓死不打緊，可小孫子..."

杜聿明沉默了。

他轉身對趙家驤說："給老人拿袋面粉。"

待老人千恩萬謝地走后，他長嘆一聲："我們在東北，難啊！"

02

到了冬天，東北氣溫驟降至零下三十度。

國民黨71軍的士兵們蜷縮在戰壕里，呵氣成霜。一個年輕士兵不停地跺著腳："班長，我的腳趾頭沒知覺了..."

班長脫下自己的棉手套扔給他："捂捂！后勤處說棉衣下周才能到。"

遠處突然傳來隱約的歌聲。班長警覺地端起槍，卻發現是一隊東北老鄉，推著幾輛堆滿棉被和窩頭的獨輪車。

"老總，我們是附近村子的。"領頭的老人摘下狗皮帽子，"天寒地凍的，送點吃的用的。"

班長警惕地問："你們是共產黨派來的？"

"啥黨不黨的。"老人笑了，"就知道你們是保家衛國的兵。林司令的兵在前邊陣地也收了我們送的東西。"

班長愣住了。他接過還冒著熱氣的窩頭，想起上個月連長克扣軍餉的事，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1947年夏，三下江南戰役打響。

林彪站在臨時指揮部里，面前攤開著作戰地圖。參謀小聲報告："司令員，廖耀湘的新6軍正向公主嶺方向突圍。"

林彪的手指在地圖上畫了個圈："告訴1縱2師，放開口子，讓他們進伏擊圈再打。"他轉向另一名參謀，"老百姓轉移得怎么樣了？"

"按您的指示，三天前就疏散完了。"

戰斗持續了十八個小時。當廖耀湘被押到林彪面前時，這位國民黨王牌軍的軍長仍不服氣："要不是美國人突然斷了空中支援..."

林彪打斷他："廖將軍，你知道為什么你們的士兵一被包圍就投降嗎？"不等對方回答，他自問自答，"因為他們不知道為誰而戰。"

03

1948年秋，遼沈戰役接近尾聲。蔣介石在南京官邸里來回踱步，宋美齡輕輕放下茶杯："達令，衛立煌又來電請求撤退。"

"不準！丟了東北，華北不保！華北不保，長江以北就完了！"

然而大勢已去。

當錦州失守的消息傳來時，蔣介石獨自在書房待了一整夜。

清晨，侍從發現他寫滿了一沓信紙，最后一行墨跡未干："東北之失，非戰之罪，乃政略之誤。不察民情，不明民心，雖百萬大軍亦如累卵。"

與此同時，哈爾濱的東北局會議室里歡聲雷動。林彪宣讀著戰報："此役殲敵47萬，繳獲火炮4700門..."

羅榮桓笑著插話："還有更重要的——我們得到了整個東北的工業基礎和七千萬人民的支持！"

窗外，歡慶的秧歌隊伍正走過中央大街。

一個曾經給杜聿明送過窩頭的老人，如今穿著嶄新的干部服，帶領農民代表向東北局獻上了一面錦旗："人民救星"。

歷史的車輪就這樣在東北的黑土地上碾過，留下兩條截然不同的軌跡：一條通往人民的勝利，一條通向獨裁者的末路。

而那些寒冬里送出的窩頭，那些土改時分到的土地，那些普通百姓的選擇，最終匯聚成了改變中國命運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