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東南亞打擊電詐的動靜可真不小。中泰緬三國聯手搞了好幾波行動,抓了不少人、關了不少窩點,這股勁兒一上來,柬埔寨也坐不住了。
7月14號,柬埔寨首相洪瑪奈直接發了命令,要在全國范圍內徹底清剿電詐團伙。這命令是他親自簽發的,而且他不光是首相,還是武裝部隊總司令,說話分量夠重。
洪瑪奈是洪森的兒子,去年8月剛接了他爸的班,還是柬埔寨第一個從西點軍校畢業的。上任后他一直想在軍事和社會治理上搞點新動作,這次打電詐,算是他亮出的一個大招。
7月15號那天,他緊急把全國的省長、警察局長、憲兵司令都叫到一塊兒開閉門會,當場就放話:“誰要是消極應付,一律撤職調崗。”
這種說一不二的“軍管式”執法,跟柬埔寨以前地方各自為政的風格完全不一樣。就拿西哈努克省來說,警方直接聯合海軍陸戰隊,水陸兩面夾擊沿海的電詐園區,不光抓了人,還搜出一大堆加密通訊設備和地下金庫。
到7月16號,全國已經有7個省市同步行動,搗毀了20個詐騙窩點,抓了1362人,這里面還有224個被拐來的女性受害者。
這次行動不光是警察單打獨斗,柬埔寨還搞起了多部門協同。國家警察總署牽頭抓人,移民總局同時啟動程序,把非法滯留的外國人往外趕,博彩委員會則盯著那些有牌照的賭場,24小時監控,就怕電詐跟賭博勾連到一塊兒。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柬埔寨這次還用上了國家信息技術中心的大數據能力,通過追蹤網絡流量和資金流向,精準找到藏在居民區里的窩點。
比如在金邊堆谷區,警方發現一棟公寓的網絡帶寬消耗特別反常,一查才知道,這兒藏著個偽裝成“電商公司”的詐騙團伙,當場就抄出47臺電腦和28部手機。
國際合作上也沒落下,柬埔寨跟瀾湄執法合作中心共享了1.2萬條跨境資金流水數據,幫著中國警方破了好幾起跨國電詐案。
從成果來看,這次行動有三個挺明顯的特點。一是抓的人特別多,到7月18號,已經有20個國家的1000多人落網;二是打擊范圍廣,不光是西哈努克港、波貝這些老問題地區,連桔井省、菩薩省這些偏遠地方也沒放過;三是力度空前,警方抄出2000多臺臺式電腦、1.2萬部手機,甚至還首次發現了用星鏈衛星通信的隱蔽窩點。
洪瑪奈在7月15號的會上說得很明白,所有涉案的園區必須在72小時內清退人員、查封設施,土地要交給經濟特區管理局重新規劃。
西哈努克省警方就透露,有園區負責人想賄賂當地官員轉移資產,結果被軍方巡邏隊攔了下來。
其實柬埔寨這次動真格,直接原因是泰國那邊出了事兒。7月初,泰國警方抓了洪森家族的親信郭安,這人是洪森多年的生意伙伴,被曝長期在泰柬邊境搞電詐和洗錢,他的產業跟柬埔寨軍方關系不清不楚。
泰國警方甚至放話,要是調查證實洪森也牽涉其中,就申請國際刑警的紅色通緝令。這一下,洪瑪奈不得不通過“自證清白”來化解危機。
更深一層的壓力,是中泰合作帶來的示范效應。今年以來,中泰緬三國通過聯合會議,已經抓了好幾千個中國籍涉詐人員,關了53個跨國電詐窩點。
相比之下,柬埔寨之前因為洪森公開說過“電詐問題出在有關國家”,被國際社會罵成“電詐天堂”。這次行動,其實就是柬埔寨想給中國遞個“投名狀”,在區域安全合作里重新拿到話語權。
為了防止電詐死灰復燃,柬埔寨還在升級法律體系。今年2月,洪瑪奈就在郵電部會議上宣布,要修訂《反洗錢法》,電詐頭目最高能判無期徒刑,還計劃跟華為合作建“安全城市”系統,實時監控可疑網絡行為。
政府還成立了由副首相涅沙文牽頭的跨部門委員會,統籌司法、金融、通信等資源。經濟上,國家銀行已經凍結了37個涉案賬戶,涉及金額超1.2億美元,還跟中國銀聯建了跨境支付監測機制。
至于園區關閉后帶來的就業問題,政府打算把西哈努克港部分空置園區改成數字經濟產業園,讓中資企業來提供技術培訓和崗位。
中方對這次行動也挺認可。7月10號,中國外交部長王毅會見柬埔寨副首相布拉索昆時,特意強調“雙方要采取更有力措施打擊跨境犯罪”。其實中柬在反詐上合作很久了,從2019年中柬執法合作年啟動以來,兩國已經聯合搞了12次專項行動,遣返了6800多名涉詐人員。
這次中方還通過瀾湄機制提供了關鍵情報,幫柬埔寨鎖定了多個跨國網絡。柬埔寨這邊也主動提出,要加入中泰緬越老六國的《打擊跨境犯罪聯合聲明》,目標是2025年底前把電詐案件降70%。
洪瑪奈7月16號會見中方代表團時就說:“柬埔寨愿意做中國在東南亞的安全合作伙伴。”
當然,這次行動也有爭議。外媒就質疑,打擊會不會真的觸及權貴利益鏈,畢竟柬埔寨電詐跟軍方、地方勢力長期勾連。
不過柬埔寨內政部已經表態,會對所有涉案人員“一視同仁,絕不姑息”。不管怎么說,這場由首相親自指揮的行動,既是柬埔寨重塑國際形象的關鍵仗,也是洪森家族權力交接后的一次“實力展示”。隨著中柬合作加深,東南亞的電詐治理,說不定真能迎來新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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