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72 歲老漢上車后,要求小伙為其讓座,在遭到拒絕后,情緒瞬間失控,雙方矛盾迅速升級。
然而老漢竟當場突發心梗,生命戛然而止。
這突如其來的悲劇,讓家屬悲痛欲絕,隨后他們竟向小伙提出高達 192 萬的索賠。
法律的天平究竟會傾向何方?判決結果又能否給這場鬧劇畫上一個公正的句號?
01
江城的七月,太陽像個大火球,烤得地面發燙。
45路公交車在馬路上慢慢挪動,像一頭疲憊的老牛。
車廂里塞滿了下班回家的人,汗味和空調吹出的涼氣攪在一起,讓人聞著就難受。
秦銘宇坐在靠窗的老弱病殘專座上,臉色白得跟紙似的,比窗外的云還白幾分。
他手指頭不停地按著后頸,那兒疼得厲害,像有根針一直扎著,一下一下的,讓他直皺眉頭。
“科技公司看著光鮮,其實把人累得夠嗆。我才二十多歲,身體就成這樣了。”
秦銘宇苦笑著,眼睛望向窗外,看著外面的街景發呆。
醫生的話還在他腦子里轉:“你這是頸椎間盤突出,再加上重度貧血,得臥床休息,至少兩周不能長時間站著。”
可這對他來說太難了。
他剛入行當程序員兩年,每個月要還五千的房貸,信用卡還欠著債。
他只能買些便宜的藥,疼得厲害了就吃一片勉強撐著。
公交車在一個站臺前慢慢停下,車門一開一股熱浪撲進車廂。
林梁元拄著一把黑色雨傘,一步一步艱難地上了車。
他眼睛在車廂里掃了一圈,想找個座位。
林梁元七十二歲了,是江城第三中學退休的語文老師,教了一輩子書,性格倔強又固執。
他從來不愿意戴老年人證件,也不肯用拐杖,哪怕膝蓋的舊傷讓他每走一步都疼得直咧嘴,他也硬撐著。
“老弱病殘專座都坐滿了,這可咋辦?”
林梁元皺起眉頭,眼睛在幾個座位上看了又看。
那邊有個孕婦,挺著個大肚子;旁邊是個抱著嬰兒的年輕媽媽,孩子在她懷里睡得正香;
還有一個年輕人,低著頭玩手機,玩得入神。
林梁元拄著雨傘,徑直走到秦銘宇面前,用雨傘尖在地上敲了敲。
“小伙子,這是給老年人坐的專座,你沒看見嗎?”
林梁元聲音不大,但車廂里的人都聽見了,紛紛轉過頭來看。
秦銘宇慢慢抬起頭,眼睛因為長時間看電腦又紅又腫。
“大爺,對不起啊,我最近身體不舒服,醫生說我不能長時間站著。”秦銘宇語氣里帶著歉意,心里希望老人能理解。
林梁元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他不相信地打量著秦銘宇。
“身體不舒服?你這么年輕能有啥病?我看你就是懶,不想讓座!”林梁元聲音提高了,帶著怒氣。
車廂里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幾個乘客開始小聲議論。
“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禮貌都沒有!我都七十多歲了,還得站著,他卻坐著,像話嗎?”
林梁元說著,又用雨傘在地上敲了幾下。
秦銘宇感到一陣頭暈,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大爺,我真的病了,是頸椎間盤突出和重度貧血。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給您看醫生開的證明。”秦銘宇解釋著,心里有點著急。
林梁元打斷他的話:“哼,現在的年輕人,借口真多,還醫生證明,我看你找借口!”
車廂里的乘客都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有人悄悄拿出手機準備錄像。
這時一位中年女乘客忍不住開口了:“大爺,年輕人也可能生病啊,您別這么激動。”
“就是啊,”另一位戴眼鏡的男乘客也說,“您看他臉色確實不太好,可能真的病了。”
林梁元眼睛瞪得大大的,手里的雨傘用力戳在地上。
“你們都幫他說話?這是什么世道!我這么大歲數的老人站著,他一個小伙子坐著,你們都覺得合適?”
02
公交車司機從后視鏡里掃了一眼車廂內的情況,隨后伸手按下了廣播按鈕。
“各位乘客,請保持車廂內安靜,注意乘車安全。”司機的聲音平淡,通過揚聲器傳了出來。
這番提醒并沒有讓林梁元的情緒平復下來,反而讓他覺得司機是在敷衍,更加感到自己被忽視了。
“連司機都不管了,現在這公交車服務水平真是越來越差了!”林梁元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顯得格外刺耳。
秦銘宇坐在老弱病殘專座上,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感到一陣陣暈眩襲來。
他心里明白,站起來讓座或許是最簡單的解決辦法,但醫生的警告還在耳邊回響:如果繼續站立,可能會導致頸椎間盤突出和貧血的病情惡化。
這時一位站在后門附近的大學生看不下去了,主動開口說道:“大爺,您坐我這兒吧,我站會兒,您到后面來。”
林梁元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固執地站在秦銘宇面前,雙眼緊緊盯著秦銘宇,沒有移開過分毫。
“我就要坐這個座位!這是老弱病殘專座,規定就是規定,年輕人就得讓座!”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手中的雨傘也不自覺地揮舞起來。
秦銘宇再次嘗試解釋,聲音有些虛弱:“大爺,我真的是因為頸椎間盤突出和貧血,醫生特別囑咐我不能長時間站立,否則病情會加重的。”
“別裝了!我看你就是不想尊老!”林梁元用雨傘猛敲地面,打斷了秦銘宇的話,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這時車上一位穿制服的乘務員注意到了這邊的騷動,快步走過來試圖調解。
“大爺,您先消消氣,這位先生如果真的有身體不適,也是可以坐這個專座的。”乘務員的語氣盡量溫和,試圖緩和氣氛。
林梁元的怒火卻像是被點燃的干柴,更加旺盛了。
他激動地揮舞著雨傘,不小心碰到了秦銘宇的肩膀。
“你們現在的服務態度就是這樣?幫著不守規矩的年輕人說話!”林梁元的聲音越來越大,引得周圍乘客紛紛側目。
乘務員有些尷尬,她看了看秦銘宇蒼白的臉色,又看了看怒不可遏的林梁元,繼續解釋道:“大爺,規定是老弱病殘專座,不僅僅是老年人專座。如果這位先生確實身體不適,他坐這里也是合理的。”
林梁元再次打斷了她的話,語氣更加激烈:“他能有什么不適?你看他像有病的人嗎?別被他騙了!”
秦銘宇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控制自己越來越強烈的眩暈感。
他心里五味雜陳,既感到委屈又感到無奈。
車廂內的乘客們開始分成兩派,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現在的年輕人確實不懂禮貌,看到老人就該讓座。”一位中年男子皺著眉頭說道。
“可是人家說了有病啊,你看他臉色那么差,肯定不是裝的。”另一位年輕女士反駁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同情。
這時一位年長的女士站出來,試圖緩和氣氛:“大家都冷靜點,小伙子,你真的不能站一會兒嗎?就忍一忍,讓大爺坐會兒。”
秦銘宇無奈地搖頭,聲音有些顫抖:“我真的不能站,我今天剛做完理療,醫生特別囑咐不能站太久,否則病情會惡化的。”
林梁元突然用雨傘尖指著秦銘宇的胸口,眼神里充滿了憤怒和不屑:“你再不起來,我今天就跟你沒完!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林梁元的聲音在車廂內回蕩,引得周圍乘客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03
爭吵聲越來越大,有人開始拿出手機拍攝視頻,有人打電話報警,還有人試圖上前勸阻林梁元。
整個車廂陷入了混亂之中,秦銘宇感到自己成了眾矢之的,但他實在無法站立起來讓座。
“大爺,我真的身體不舒服,如果您不信,我可以給您看醫生證明。但我真的不能站著,真的對不起。”秦銘宇的聲音里滿是無奈和歉意。
林梁元的臉色從紅變紫,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開始語無倫次地咒罵起來:“現在的年輕人……沒教養……沒道德……不尊老……社會風氣都被你們這些年輕人帶壞了……”
林梁元的聲音突然變得含糊不清,他的眼睛瞪得極大,右手猛地捂住胸口,身體開始搖晃起來。
“老先生,您怎么了?”乘務員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扶住他。
還沒等她碰到林梁元,老人的身體就像失去了支撐一樣,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出事了!出事了!”車廂內有人驚呼起來,周圍乘客紛紛圍攏過來。
一位穿著粉色上衣的女士迅速從座位上站起來,跪在林梁元身邊:“讓一下!我是護士!讓我看看他怎么了。”
車廂內一片混亂,乘客們議論紛紛。
有人掏出手機撥打120急救電話,司機也緊急靠邊停車,打開車門讓空氣流通。
護士迅速檢查了林梁元的瞳孔和呼吸,臉色變得極為凝重:“心臟驟停!誰會心肺復蘇?快來幫忙!”
幾位乘客上前幫忙,有人按照護士的指導做胸外按壓,有人幫忙解開老人的衣扣和領帶。
秦銘宇也從座位上站起來想幫忙,但因為站立不穩差點摔倒。
他只能扶著扶手勉強站立著,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冷汗順著額頭流下。
“救護車馬上到!”司機大聲通知著乘客們,他已經打開了所有車門和車窗,為救護人員創造便利條件。
車上的乘客大多停下了爭吵和議論,有人神情緊張地看著地上的老人,有人默默祈禱他能挺過這一關。
但更多的目光還是落在了秦銘宇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責備、還有不解和憤怒。
秦銘宇感到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救護車很快到達現場,醫護人員迅速登車接手了急救工作。
他們使用了心臟除顫器、注射了腎上腺素、嘗試了各種急救措施……
但最終醫生還是搖了搖頭,宣布林梁元因心臟驟停搶救無效死亡。
車廂內一片寂靜,只有秦銘宇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剛才還怒氣沖沖的老人,現在已經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是他!是他害死了老人家!”一位中年男子突然指著秦銘宇大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指責。
“對!他要是讓了座,老人家就不會這樣生氣、不會發病了!”另一位女乘客附和道,眼神中充滿了對秦銘宇的不滿和怨恨。
秦銘宇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的雙腿開始發抖,身體搖搖欲墜。
他心里充滿了自責和愧疚——如果自己當時能強忍著病痛站起來讓座,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了……
警察很快也到達了現場,開始詢問目擊證人、收集證據。車上的乘客被要求留下基本信息做筆錄。
秦銘宇被帶到警車上單獨詢問。
他的眼眶發熱但流不出淚來,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難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身體不舒服……”
秦銘宇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真誠和無奈。
04
林梁元去世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他兒子林勇的耳朵里。
林勇當時正在公司會議室開會,手機在桌上震動,他瞥了一眼,是陌生號碼,本想掛斷,但心里莫名地一緊,還是接了起來。
“喂?”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疑惑。
電話那頭,警察的聲音冷靜而嚴肅:“你是林勇嗎?你父親林梁元去世了。”
林勇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撞得翻倒在地,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你說什么?我爸怎么了?”會議室里的同事們紛紛抬頭看向他。
警察在電話那頭簡單說明了情況,林勇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掛斷電話,抓起外套就往外沖,連電腦都忘了關,屏幕上的PPT還停留在那一頁。
林勇趕到醫院時,林梁元的遺體已經被推進了太平間。
“我要見我爸!”林勇對值班醫生說,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像是幾天幾夜沒合過眼。
醫生嘆了口氣,示意他跟上,帶著他走進了太平間。
林梁元靜靜地躺在冰冷的金屬床上,臉上表情安詳,像是只是睡著了一樣。
林勇跪在床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他伸手輕輕撫摸著父親的臉,感覺那溫度正在一點點消失。
“爸……你怎么就走了呢……”他的聲音哽咽,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里擠出來的。
醫院的走廊里,警察正在等著他,準備向他說明詳細情況。
“根據現場目擊者的說法,你父親在公交車上和一個年輕人因為讓座的問題發生了爭執,情緒激動之下,心臟驟停。”警察的聲音很平穩,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林勇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但他卻感覺不到疼痛,心里只有憤怒和悲痛。
“那個年輕人呢?他在哪兒?”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像是在壓抑著什么。
“我們已經把他帶回局里做了筆錄,他說自己因為頸椎間盤突出和貧血,不能長時間站立,所以才沒讓座。”警察翻著記錄本,一字一句地說道。
林勇冷笑了一聲,眼神里充滿了不屑:“頸椎間盤突出?貧血?這些理由誰信啊?他就是不想讓座,找借口罷了!”
警察沒有接話,只是繼續說道:“醫院的初步鑒定結果是,你父親死于急性心肌梗塞,和情緒激動有直接關系。”
林勇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了一口氣。
“我要告他,我要讓他為這件事付出代價!”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決心和憤怒。
當晚林梁元的死亡事件就以“老人公交車上因讓座問題去世”為標題,出現在了各大媒體平臺上。
視頻中林梁元指責秦銘宇不讓座的畫面,以及老人最終倒下的瞬間,被無數次轉發和評論。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不懂禮貌了!”
“看到老人就應該讓座,這是最基本的道德!”
“這種人就應該坐牢,害死人命還有理了?”
網絡上的聲討如潮水般涌來,秦銘宇的名字和照片被人肉搜索出來,貼在各大論壇和社交媒體上。
秦銘宇的手機不斷收到陌生號碼的電話和信息,內容都是辱罵和威脅。
他不敢開機,不敢出門,只能躲在出租屋的角落里,蜷縮成一團,身體不停地顫抖。
他知道這次自己是真的惹上大麻煩了。
公司HR的電話打來時,秦銘宇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秦銘宇,考慮到公司形象和你個人的安全,我們決定暫時對你進行停職處理,等事情調查清楚再說。”
HR的語氣冷淡而公事公辦,沒有一絲同情。
秦銘宇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他知道這種情況下,任何解釋都是徒勞的。
停職意味著沒有收入,而他的房貸和治療費用卻不會因為他的停職而停止。
他翻開醫保卡,看著上面那可憐的余額,心里一陣絕望。
這點錢連完整的治療方案都支付不起,只能買些基本的止痛藥來緩解疼痛。
頸椎的疼痛像是一把鈍刀,日夜不停地折磨著他,讓他無法入睡,無法集中精神。
但比起內心的煎熬,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錯了,但錯在哪兒呢?是不該坐那趟公交車?還是不該和那個老人爭執?
他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想了。
現在他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讓這一切都快點過去。
05
林梁元的葬禮在一個陰雨天舉行。
天空灰蒙蒙的,雨絲細密地飄落,打在人的臉上涼颼颼的。
林勇身著黑色西裝,跪在父親的遺像前。
他的頭低垂著,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和臉上的雨水混在一起。
周圍是媒體記者,他們舉著相機和攝像機,長槍短炮一般將鏡頭齊刷刷地對準了悲痛欲絕的林勇。
“林先生,您父親突然離世,您此刻有什么想表達的嗎?”
一位女記者擠到前面,把麥克風伸到了林勇的嘴邊。
林勇用手抹了把臉,聲音帶著哭腔,還有些哽咽:“我爸這一輩子,都在教書育人,本該安享晚年,卻被一個沒禮貌的年輕人給氣死了……”
他的聲音里滿是悲痛和憤怒,在鏡頭前他看起來脆弱又讓人忍不住同情。
“我一定要為我爸討回這個公道,不能讓這樣的悲劇再上演!”林勇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語氣十分堅定。
記者們一聽,立刻圍得更緊了,紛紛追問:“那您打算采取什么行動呢?”
林勇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我已經讓劉博文律師去處理了,要向那個肇事者索賠,總共192萬,這里面有死亡賠償金,還有精神損失費這些。”
這個消息如同重磅炸彈,瞬間在各大媒體平臺上炸開了鍋。
“老人被氣死,家屬索賠高達192萬!”
“讓座風波進一步惡化:天價索賠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
“公交車上的道德拷問:一個座位引發的悲劇性事件”
這些標題占據了各大新聞網站的頭條位置,林勇在接受采訪時流淚憤怒的畫面被反復播放。
而在城市的另一邊,秦銘宇的生活已經亂成了一團麻。
他不得不從原來的出租屋搬走,因為有人在他的房門上潑了油漆,紅紅黑黑的,十分刺眼。
甚至還有人給他寄來死亡威脅信,信上的字歪歪扭扭,卻透著讓人膽寒的惡意。
他躲在一個偏遠小區里,住在朋友借給他的一個狹小單間。
白天他不敢出門,生怕被人認出來;晚上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閉上眼睛,那些可怕的事情就在腦海里浮現。
每次手機鈴聲響起,他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那種窒息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次電話是母親打來的,自從這件事發生后,母親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
“兒子,你最近咋樣啊?”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秦銘宇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媽,我挺好的,你別操心。”
母親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小心翼翼地問:“那個……關于索賠的事兒……”
秦銘宇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媽,我也不知道該咋辦,我根本沒那么多錢啊。”
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和你爸商量過了,我們打算把老房子賣了……”
“不行!”秦銘宇幾乎是喊了出來,“那是你們養老的錢,我不能要!”
電話那頭母親輕輕的啜泣聲讓秦銘宇心里像被刀割一樣難受。
掛斷電話后,秦銘宇像一灘泥一樣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墻壁,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可眼前卻一片模糊,什么都沒看見。
他的頸椎疼得厲害,就像有無數根針在扎,疼痛像電流一樣傳遍全身,可他已經沒錢去醫院看病了。
突然門鈴響了。
秦銘宇的身體猛地一震,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往外看,看到一個陌生男人站在門外。
“誰啊?”秦銘宇警惕地問道。
“秦先生,我是法院的送達員,這兒有一份民事起訴狀和傳票,需要您簽收。”門外的人語氣平靜地說。
秦銘宇的手抖得厲害,好不容易才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接過那份厚厚的文件。
法院傳票上清楚地寫著開庭日期:一周后。
秦銘宇翻開起訴狀,上面寫著林勇要求他賠償死亡賠償金、喪葬費、精神損害撫慰金等,總共192萬。
這個數字讓秦銘宇眼前一陣發黑,他感覺腦袋嗡嗡作響。
他一年工資才十幾萬,就算把家底都掏空,也根本付不起這筆賠償。
更糟糕的是,他現在根本沒錢請律師,工作也停了,沒了收入,積蓄也快花光了。
他拿起手機,手指顫抖著撥通了當地法律援助中心的電話。
“您好,我想申請法律援助……”秦銘宇的聲音里充滿了絕望。
06
法律援助中心的接待員面無表情地把一份表格推到秦銘宇面前。
“填這個,填完等著。不過提前說好,像你這種案子,沒人愿意接。”她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輕蔑。
秦銘宇低著頭,手指微微發抖地拿起筆。
他能感覺到接待員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像是在說:這種人活該倒霉。
填完表格秦銘宇剛要起身,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年輕人,稍等。”
秦銘宇轉身,看見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站在那里。
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西裝,鬢角已經有些斑白,但眼神很溫和。
“我是謝明,這里的律師。”男人伸出手,“能和我聊聊你的案子嗎?”
秦銘宇愣了一下,隨即握住那只手:“謝謝...但我沒錢付律師費......”
謝明擺擺手:“法律援助就是給經濟困難的人提供幫助的,不用錢。來我辦公室說吧。”
在狹小的辦公室里,秦銘宇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他講得很慢,時不時停頓一下,像是在組織語言。
謝明一直認真地聽著,不時在筆記本上記幾筆,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變化。
“你有醫院的診斷證明嗎?證明你確實有頸椎間盤突出和貧血?”謝明抬頭問道。
秦銘宇連忙點頭,從舊包里掏出一疊文件:“都在這里,有檢查報告,還有醫生的診斷書。”
謝明接過文件,一頁頁仔細地看著。
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醫生說你需要臥床休息,為什么沒好好治療?”
秦銘宇苦笑了一下:“治不起。每月房貸就要還六千多,剩下的錢剛夠吃飯。上個月連藥都停了。”
謝明放下文件,沉默了一會兒。
“這個案子我接了。但我要提前說明,現在輿論對你很不利,證據也不充分,我們贏的可能性不大。”
秦銘宇的眼睛突然紅了。
他沒想到真的會有人愿意幫他。
“謝謝...真的謝謝......”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謝明又擺擺手:“先別急著謝。從現在開始,你要把所有相關的事情都告訴我,哪怕是很小的細節,都可能有用。”
接下來的幾天,謝明開始四處奔走調查。
他先去了公交公司,要求查看事發時的車載監控錄像。
但工作人員告訴他,錄像已經交給警方了,他們不能提供副本。
“那能給我們看看當時的監控記錄嗎?比如時間、地點這些?”謝明問。
工作人員搖搖頭:“這些也屬于調查材料,不能隨便公開。”
謝明只好離開,又去了醫院。
他查到了死者林梁元的死亡報告,確認死因是急性心肌梗塞,確實與情緒激動有關。
然后他開始嘗試聯系當天的乘客。
但大多數人要么拒絕接電話,要么說記不清了。有個別愿意說話的,證詞都對秦銘宇很不利。
“那個小伙子態度特別差,老人家讓他讓座,他就頂嘴。”一位大媽說。
“老人很客氣地請他讓座,他不但不讓,還說自己有病。”另一位乘客補充道。
“我親眼看見老人被他氣得臉色發白,然后就倒下了。”第三個人說。
謝明把這些證詞都記了下來,臉色越來越凝重。案情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
而網上的輿論更是愈演愈烈。
那段視頻被剪輯得只剩對秦銘宇最不利的部分,在各個平臺上瘋狂傳播。
自媒體們為了吸引眼球,添油加醋地報道這件事。
他們把秦銘宇描述成一個冷血無情、沒有道德的年輕人。
“現在的年輕人怎么了?連老人都不肯讓座!”
“七十多歲的老人,就因為一個座位被活活氣死,這個社會太可怕了!”
“必須嚴懲!判他坐牢都輕了,還要賠一大筆錢!”
這些評論像潮水一樣涌來,把秦銘宇淹沒在其中。
他不敢看手機不敢上網,甚至不敢出門。
開庭前一天晚上,謝明還在辦公室里整理材料。
他的桌子上堆滿了文件和照片,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各種證據和證詞。
他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又看了看手頭的材料。
大多數證據都對秦銘宇不利,唯一能為他說話的就是那份醫療證明。
但這似乎遠遠不夠。
在公眾看來,一個年輕人無論有什么理由,都應該給老人讓座。
不讓座就是不對,就是沒道德。
謝明嘆了口氣,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了。
“請進。”他說。
門開了一個穿著公交公司制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
他左右看了看,然后輕輕關上門。
“您是謝律師吧?我有東西要給您。”男人的聲音很低,神情有些緊張。
07
謝明謹慎地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幾分警惕:“我是謝明,請問您是哪位?”
男子沒有直接回應,而是伸手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U盤,遞到謝明面前:“這是45路公交車的完整監控錄像,包括事發那天的全程記錄,還有一些可能對你有幫助的資料。”
謝明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會有人主動送來這樣的證據,心中既驚訝又疑惑:“您為什么要給我這個?”
男子苦笑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無奈:“我在公交公司工作了十五年,實在看不下去這種不公平的事。那個小伙子,他已經夠可憐的了。”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沒人注意后,聲音壓得更低了:“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U盤里有你需要的一切,其他的就得靠你自己去查了。”
說完男子轉身快步離開了辦公室,連名字都沒留下。
謝明立刻將U盤插入電腦,里面果然有完整的車載監控錄像,還有一些文件和照片。
他深吸一口氣,點開視頻文件,開始仔細查看。
監控顯示林梁元在上車前就已經臉色蒼白,額頭上有汗珠,走路也搖搖晃晃的。
更讓謝明吃驚的是,林梁元在上車后,曾在另一個年輕人面前也有過類似的爭執,但那名年輕人選擇了讓座。
視頻清晰地記錄了整個過程,林梁元的語氣強硬,動作也很激動,而秦銘宇則始終保持著冷靜和禮貌。
“這與證人說的完全不一樣……”謝明自言自語道,眉頭緊鎖。
他繼續查看U盤中的其他文件,發現了一份當天林梁元在社區醫院的就診記錄。
醫生的診斷是“冠心病急性發作前兆”,并建議他立即住院治療,但林梁元拒絕了。
“所以他知道自己身體有問題,還故意去惹事?”謝明心里嘀咕著,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繼續瀏覽U盤中的最后一個文件夾,隨著文件打開,屏幕上的內容讓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啪”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明白了!”謝明的聲音因震驚而有些顫抖,他的臉上交織著恍然大悟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立刻拿起手機,撥通了秦銘宇的電話:“秦銘宇,我這邊有重要發現,明天的庭審可能會有轉機,你一定要保持冷靜。”
電話那頭秦銘宇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和絕望:“謝律師,不管結果怎么樣,我都謝謝您為我做的一切。”
謝明握緊了手機:“相信我,真相會大白的。”
掛斷電話后,謝明開始整理新的證據,為明天的庭審做準備。
他知道這將是一場艱難的戰斗,不僅是對抗法律上的指控,更是對抗整個社會的輿論壓力。
天剛蒙蒙亮,法院門口就已經擠滿了記者和圍觀群眾。
林勇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神情哀傷,在眾多記者的鏡頭前表現得悲痛欲絕。
“我只希望法律能給我父親一個公正的說法。”他的聲音哽咽,引來一片同情的聲音。
林勇身邊站著他的律師劉博文,一位名聲顯赫的資深律師,身著定制西裝,舉止傲慢。
秦銘宇在謝明的陪同下從側門進入法院,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襯衫,臉色蒼白,步履蹣跚。
記者們立刻圍了上來,閃光燈和話筒一起對準了他。
“秦先生,你后悔沒給老人讓座嗎?”
“秦先生,你對老人死亡有什么感想?”
“秦先生,你打算怎么賠償這192萬?”
這些問題像針一樣扎向秦銘宇,他低著頭一言不發。
謝明擋在他面前,護送他進入法庭。
法庭內座無虛席,大多數是媒體記者和社會各界人士,氣氛緊張而凝重。
法官敲響法槌,宣布開庭。
林勇一方的律師劉博文首先發言,他慷慨激昂地描述了林梁元的一生和他悲慘的死亡。
“林梁元老先生一生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卻在晚年被一個不懂禮貌的年輕人氣死。”劉博文的聲音洪亮而有力。
他展示了公交車上拍攝的視頻片段,雖然只有短短幾十秒,但確實顯示林梁元在與秦銘宇爭執后倒下。
“這是確鑿的證據,證明被告秦銘宇的行為直接導致了林梁元老先生的死亡。”劉博文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還宣讀了幾位乘客的證詞,都對秦銘宇不利。
“根據《侵權責任法》,被告的行為構成侵權,應當承擔相應的民事賠償責任。”
劉博文總結道,“作為一個年輕人,秦銘宇理應尊老愛幼,將座位讓給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他的冷漠和自私,直接導致了一條生命的逝去!我們要求法庭判決被告賠償我方死亡賠償金、喪葬費及精神損害撫慰金共計192萬元!”
劉博文慷慨激昂的陳詞得到了旁聽席上不少人的認同,小聲的議論和點頭此起彼伏。
法庭內的氣氛對秦銘宇極為不利,秦銘宇低著頭,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
但謝明的嘴角卻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輪到謝明發言時,他緩緩站起身,環視了一下滿座的仇視目光,出人意料地沒有立即辯護,而是沉聲道:“法官大人,在開始辯護之前,我要提交一份至關重要的新證據。”
法庭內頓時響起一片嗡嗡聲。
劉博文皺起眉頭:“我方反對!臨時提交證據不符合程序正義!”
法官敲了敲法槌:“謝律師,請說明這份證據的性質和來源。”
謝明信心滿滿地站著,聲音洪亮:“這個案子的真相,在場的諸位根本就不知道!這份證據將徹底顛覆大家對整個事件的認知,揭示出一個精心設計的騙局!”
法庭內一片嘩然,林勇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謝明從公文包中取出那個U盤,莊重地走向法官:“這是一份包含完整監控錄像和關鍵文件的證據,請允許我向法庭展示。”
法官審視了一下U盤,點頭同意:“技術人員,請播放這份證據。”
大屏幕亮起,隨后整個法庭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熒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