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劇《鄉村憨夫》
繪梨衣一步步往回退,侍者卻并未逼近。他遙遙地把銀盤遞向繪梨衣和路明非,似乎是在邀請他們品嘗那道精美的甜點。
不知何處來的風吹起了侍者那頭披散的黑發,路明非也戰栗起來,因為他看清了侍者的臉!侍者的臉上扣著一張慘白的面具,那張面具上畫著日本古代公卿的臉,朱紅色的嘴唇鐵黑色的牙齒,唇邊帶著端莊的笑容。路明非越看越覺得那根本就不是一張面具,那就是侍者的臉!或者那張面具根本就長在侍者的皮膚里!路明非親眼看見他的嘴角向上挑起。他跟繪梨衣一起顫抖起來,止不住地要往后退。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身邊就是能夠使用“審判”的超級混血種,如果那侍者真的是敵人,繪梨衣也有抹殺他的能力。
可路明非還是害怕,恐懼從心底深處幽幽地爬出來。
短劇《鄉村憨夫》銀盤墜落在地,甜點留在了侍者手中,那是一對黑色的木梆子。侍者輕輕地敲起那對梆子,并摩擦它們發出沙沙的聲音。
這些聲音落到路明非耳朵里,他仿佛聽見一座早已不再轉動的古董大鐘重新運轉起來,正在報時,正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眼前有破碎的畫面閃過,白色……白色的土地,一望無際的澄凈大地,白色的騎兵團……鋪天蓋地的白色騎兵團,從世界的最東方一直延伸到最西方,他們沖鋒而來,要用他們的白色把整個世界都吞沒……不!不對!那不是白色的騎兵,那是白色騎兵般洶涌的狂潮!不!還不對!那也不是狂潮,那也不是白色的,那是世界最深的黑色,那些東西所到之處,天地間再無一絲的光!
短劇《鄉村憨夫》好像是一柄巨斧把他的大腦劈開,把另外一個人的記憶塞了進去。
接下來是幽深的地道,破碎的畫面帶著他在一條幽深的地道中爬行,他的腿似乎斷了,像蛇那樣蠕動,可他又覺得自己爬得飛快。
他以為爬到地道的盡頭就能查出這錯誤記憶的真相了,可他爬進了一團耀眼的白光中,他似乎躺在手術臺上,人聲環繞著他,像是幽靈們在竊竊私語。
金屬器械的閃光,暗綠色和血紅色的液體在細長的玻璃管中搖晃……疼痛,不可思議的疼痛,他不顧一切地掙扎,但他好像變成了一條蠶,被繭殼死死地束縛住了。
短劇《鄉村憨夫》他覺得自己要死了,他會被這個繭殼活活地悶死。他伸手出去希望繪梨衣能扶他一把,可他根本看不見繪梨衣,他并不知道繪梨衣正像一具沒有生機的木偶那樣呆呆地站著,但眼里流下血一般鮮紅的淚水來。木材摩擦的聲音像是千萬條蠶在咬噬桑葉,梆子敲擊的聲音像是古鐘報時,這些本該平常的聲音在他們的腦海里回蕩,完全地壓制了他們。
侍者緩步向他們走來,路明非似乎聽見他說:“對的,還是我的乖孩子。”
他們只能束手就擒……這時路明非的手機響了。清涼銳利的鈴聲短暫地刺破了悶悶的梆子聲,讓他的腦海恢復了一絲清明,他的眼前一片血紅,那是眼球充血的癥狀。
短劇《鄉村憨夫》他一邊往后退一邊用盡全力摸出手機,沒有來電顯示。他狠狠地按下接聽鍵,力量之大令按鍵處的屏幕玻璃出現了一道裂縫。
電話接通,對方含笑說:“去你媽了個逼的!誰是你的乖孩子?”這句粗俗的喝罵在路明非而言像是一句咒言一聲清唱,腦海中的混沌和破碎的畫面被它震開,眼前只剩下黃色的花海,女孩站在白色的天光下,向他伸出手來。
“這一路上我們將不彼此拋棄,不彼此出賣,直到死的盡頭。”她說。
路明非驟然回復了體力。不知何處生出的憤怒,他變得兇暴如狂龍。他伸手從墻壁上抓下鑲嵌在沉重畫框中的另一幅《富岳三十六景》,兇狠地向著那名詭異的侍者投擲過去,然后摟著繪梨衣的肩膀往回撤。這個擁有至高血統的女孩變得孱弱無力,在路明非懷里瑟瑟發抖。電話已經掛斷,路明非沒聽清那句話是不是路鳴澤的聲音,但那句話似乎震住了那名侍者,他似乎畏懼著什么,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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