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走過去，指著其中一張我穿著作訓服的照片：“這張，是她第一次跨境行動回來拍的，放最前面?！?br/>他嫌侍應生動作慢，自己上手，按照時間順序?qū)⒄掌灰徽{(diào)整好。
接著，他拿起桌上的酒水單，快速掃了一眼，語氣更冷：“誰點的海蝦？撤了，她海鮮過敏?！?br/>“背景音樂，”他轉(zhuǎn)向控制臺那邊，不容置疑：“換成《Wind of Change》?！?br/>張猛和老K他們幾個交換著眼神，大氣不敢出。
“操，這些照片……沉哥連哪年哪月拍的都記得？”張猛壓低聲音，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換你，你記得清你老婆三年前今天穿啥嗎？”
老K搖頭，眼神復雜：“我連她昨天說想吃什么都忘了……沉哥這……”
“噓！閉嘴！”
張猛緊張地看了一眼陸沉專注調(diào)整禮盒擺放位置的背影：“記性好而已！對嫂子他肯定記得更清楚！”
晚上七點，人陸續(xù)到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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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被調(diào)亮了些，音樂換成了那首帶著點滄桑感的搖滾。
陸沉的目光，時不時地飄向緊閉的包廂門。
七點半。
門口空無一人。
八點。
竊竊私語聲開始蔓延。
九點。
包廂里的氣氛變得尷尬而焦躁。
“林姐怎么回事？還沒到？”
“臥槽！陸隊，林姐把我拉黑了！”一個兄弟舉著手機驚呼。
屏幕上，他剛發(fā)出的消息前面，一個鮮紅刺眼的感嘆號。
“我也是！”
“我的也發(fā)不過去了！”
陳凝也放下手機，臉色有點難看：“我也是……”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放在陸沉身上。
他站在那里，背脊依舊挺直，但臉色在變幻的燈光下，白得有些瘆人。
他摸出手機，手指懸在一個很久沒有點開的軟件圖標上，遲遲沒有按下去。
“沉哥？”張猛試探著叫了一聲。
陸沉猛地收起手機，聲音緊繃：“堵車，再等等?！?br/>堵車？這個點又不是晚高峰，哪來的堵車？
沒人敢反駁。
十點。
有人開始找借口溜走。
十一點。
陸沉依舊固執(zhí)地守在門邊，視線死死盯著那扇門。
陳凝坐不住了，語氣帶著不耐：“都四個小時了！師姐要是想來，走也到了！我們別等了，回家吧？”
沉默在包廂里蔓延，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陸沉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聲音啞得厲害：“零點還沒到，再等等，她會來?！?br/>當窗外遠處傳來零點的鐘聲時，陸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窗外響起零點的鐘聲。
他渾身一震，這一刻無比清楚，生日和紀念日，都過了，他等不到我來。
他拿起手機，顫著手發(fā)消息。
他敲下一行字：【你在哪？】
發(fā)送。
消息沒發(fā)出去，鮮紅的感嘆號如悶棍砸下。
五個小時里，他不敢去想的那個可能占據(jù)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