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未說完的晚安》宋知暖謝硯京
五歲的女兒第二次骨髓移植手術沒能挺過去,永遠留在了手術臺上。
“需要等孩子父親來見最后一面嗎?”
火化場的工作人員好心提醒。
宋知暖紅著眼眶搖頭,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
她想起這一年,天之驕子般的謝硯京為了女兒,三番五次去求那個女大學生捐骨髓的模樣,心口就像被鈍器反復碾過。
他那么寶貝糖糖,要是知道女兒沒了,怕是會當場崩潰。
還是先瞞著吧。
宋知暖最后貪婪地望著女兒安睡般的小臉,指尖輕輕拂過那片柔軟的肌膚,哽咽著吐出幾個字:
“火化吧。”
▼后續文:思思文苑
可忘了又有什么不好?
他再次抱住了宋知暖,隔著面紗輕輕親吻她的嘴角。
宋知暖,我不能陪你去梅林了,但送你出宮這件事我做到了,日后若是哪一天想起我來,別只記得我失信于你……
“走吧。”他將宋知暖抱起來放進了薛京懷里,隨即便背轉過身去,再沒多看一眼,“有多遠走多遠。”
薛京看看懷里無知無覺的人,再看看謝硯京決絕的背影,萬般情緒堵在心口,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這是主子最后的托付,他沒辦法拒絕,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護送宋知暖安全離開。
然后他會回來,若是那時候謝硯京還活著,他會如同當初的誓言一般,做他的刀,做他的盾;若是來不及了,他會盡一把刀最后的使命,為他報仇。
“皇上保重,臣拜別!”
他抱著人,連跪地俯首都做不到,可他相信謝硯京一定什么都明白。
他沒再多言,找到秀秀領著她從乾元宮后門走了出去,陳安不知道什么時候堵住了這里,大約是怕有人會從后門逃跑,可看見薛京帶著兩個女人的時候,他卻沒有為難,擺了擺手就讓守城軍讓出了一條路。
薛京腳下不停,一路往前奔逃,直到一聲嘹亮的雞鳴聲響起。
雞鳴起,卯時至,天亮了。
靖安侯給的時間也到了。
謝硯京推開門,緩步走了出去,迎接他的,是數不清多少雙復雜的眼睛,是那些宮人和禁軍。
他們還守在這里。
“皇上……”
喊聲此起彼伏,他們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看過來的目光飽含著最復雜的情緒,有激動有期待,也有茫然和忐忑,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們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甚至連這聲“皇上”,他們都喊得沒有底氣。
謝硯京抬眼,一張張掃過那些被血污染臟的面孔,他知道,這些人當初拼了命的護他圖的是活下來之后的青云路,可現在,他還能給他們什么呢?
“你們……可降。”
他啞聲開口,音量卻并不低,這已經是他窮途末路之下,唯一能為這些人做的了。
是他讓他們降的,所以誰都不必愧疚,不管是多忠肝義膽的人,都不必因為他背上枷鎖。
人群里忽然響起壓抑的悲鳴聲,脆弱顫抖,宛如被拋棄的幼獸,之前苦戰瀕死的時候沒人哭,看見援軍到來的時候沒人哭,可現在可以放下武器了,他們卻哭了。
哭泣聲逐漸連成片,如同一曲祭奠的哀樂。
謝硯京彎下腰,替那斷了雙臂的小禁軍擦干凈了臉上的淚水:“去吧,放下武器,去他們那邊。”
小禁軍沒動,只是哭嚎聲越發劇烈,謝硯京便不再勸他,只立在一旁靜靜看著他們。
身邊卻忽然多了一道影子,他本以為是靖安侯等不及了,可扭頭一看卻是太后。
他本該是驚訝的,乾元宮這么危險,太后不該過來,可他的心里卻一片沉靜,仿佛所有的情緒都已經棄他而去,所以他就只是那么平淡無波地看了她兩眼。
太后的目光也掃了過來,她一一看過那些茍延殘喘的兵士,里面還有她荀家的府兵,可現在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她難得平易近人,將以往的威嚴和驕傲都收了起來。
“若是這些人死保,你還是能逃出去的,不試試嗎?”
謝硯京搖了搖頭:“不試了。”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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