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黔程介紹明朝中期以后衛所制度逐漸弱化，名存實亡，并最終被營哨制所取代。

本期，黔程寫寫營哨制興起后，萬歷皇帝好大喜功，最終掏空國庫，大明江河日下......

一、衛所制度（三）

01.營哨制的興起

明英宗正統元年（1436），朱祁鎮登基，時年9歲，是大明第一位幼年天子。

朱祁鎮是大明第六位皇帝，前五位為明太祖朱元璋、建文帝朱允炆、明成祖朱棣、明仁宗朱高熾、明宣宗朱瞻基。

正統初期，云南麓川宣慰使思任發欲恢復傳統勢力范圍，攻打朝廷冊封的眾多長官司，麓川擅自征伐，明廷派兵平叛。

此時距離大明建立不過70年左右，朱元璋、朱棣父子雄才大略自不必說，仁宗、宣宗時期也被喻為“仁宣之治”，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明軍竟然數次遭受大敗！

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是：明廷在云南設立的衛所已不堪大用。

正統三年（1438），朝廷統計全國兵士，結果觸目驚心，逃亡兵士竟達160萬之多，多數衛所缺員一半以上，嚴重者缺員竟達7成之多。

全國衛所嚴重空心化，朝廷急著用兵，只好通過募兵方式以彌補兵力不足，

正統三年正是明廷募兵之始！

正統十四年（1449），22歲的朱祁鎮一心效仿曾祖父朱棣，在大太監王振的慫恿下，率50萬精銳大軍御駕親征，結果在土木堡被瓦剌包圍，10萬將士戰死，朱祁鎮成為瓦剌首領也先的俘虜。

有大明皇帝朱祁鎮在手，也先乃率10萬大軍，挾得勝之勢，一路攻向北京。

朱祁鎮之弟朱祁鈺臨危受命，登基為帝，即明代宗，遙尊朱祁鎮為太上皇。

朱祁鈺命兵部尚書于謙都督各營兵馬，節制所有武將；于謙一個月內急調22萬大軍勤王，靜待瓦剌大軍。

在所有人都認為于謙將依托堅固城墻防守時，于謙竟然將22萬大軍全部部署在京城九門之外，隨即關閉城門。

明軍再無退路，要么勝，要么死！

雙方在德勝門、西直門、彰義門等城門外大戰，明軍背水一戰，瓦剌死傷慘重，就連也先的弟弟孛羅也被殺死。

五日之后，瓦剌士氣低落，又擔心明廷援軍斷其后路，只好撤退。

土木堡之變，是歷史的分水嶺。

大明實力嚴重受損，從此對大漠改為守勢；而朱元璋設計的衛所制度，也暴露出征伐不足等諸多問題，由此通過募兵方式補充兵力，已經不可逆轉。

明世宗嘉靖八年（1529），朝廷將募兵制形成定制。

募兵制是一種招募士卒的方式，由民間適齡男子自愿報名，募兵不用從事生產，由朝廷供給軍餉，專門負責戰斗，服役期滿后退回民籍。

募兵編制體系為“營哨制”。

營哨制以五人為一伍，二伍為什，三什為隊，三隊為哨，五哨為總，五總為營，由此，每營編制為3000人。

營哨制成為定制后，與衛所并存。

衛所某種程度上仍然負責轄區防務，不過機動作戰則逐漸轉為營哨負責。

時間一長，此消彼長，衛所不再作為征伐主力，大明作戰力量幾乎全部轉為營哨。

衛所存在的意義，只剩下衛所軍官擔任教官，去訓練士卒了；如果衛所將士想要參加征伐，則必須編入營哨建制，而由營哨指揮了。

空心化的衛所，最后幾乎虛化！

02.營哨制的支撐

與衛所不需朝廷撥付軍餉不同的是，營哨完全是朝廷用銀兩支撐起來的。

募兵嘛，拿錢打仗，沒有錢誰會賣命？

不過，大明倒是真的不差錢，支撐其收入來源的，主要有兩個渠道：

海上絲綢之路

唐朝后期，陸上絲綢之路完全阻斷；宋朝時，海上絲綢之路開始興起。

明成祖永樂三年（1405）至明宣宗宣德八年（1433），鄭和七下西洋，大明國威遠播，成為海上絲綢之路最有力的保障。

大明通過海上絲綢之路，從東南沿海源源不斷將絲綢、瓷器、茶葉等物資，通過印度洋運至阿拉伯半島，阿拉伯人再通過地中海運至歐洲。

而歐洲將從拉丁美洲剝奪而來的黃金白銀，用來購買大明的絲綢等物，或從東南亞輸入的香料，這就是海上絲綢之路。

這條海上貿易讓大明源源不斷獲得輸入的白銀，這些貿易順差獲得的白銀，正是大明朝廷由衛所制轉為營哨制的依仗和底氣。

張居正改革

營哨制形成定制后，朝廷發現：海外貿易的順差，真還不夠用！

明嘉靖九年（1530），為進一步增加朝廷賦稅收入，內閣次輔桂萼提出賦役改革：將田賦、徭役以及其他雜征歸為一條，合并征收銀兩，按畝折算繳納，這就是后來影響深遠的“一條鞭法”。

一條鞭法效果明顯，以戶部直轄的太倉銀庫為例，嘉靖十一年（1532）收入為243萬兩，嘉靖二十八年（1549）為295萬兩，此后逐年增加；至明神宗萬歷五年（1577），已達436萬兩。

明萬歷九年（1581），內閣首輔張居正正式在全國推行“一條鞭法”，并全面清丈土地，增加繳稅土地竟達2.8億畝。

不過，一年后張居正去世，最終也被萬歷皇帝清算；一條鞭法因為清理全國土地，導致達官貴胄的利益受損，也被破壞殆盡。

張居正改革雖然半途而廢，但是海外貿易的順差及增加的土地賦稅，足以讓好大喜功的明神宗“建功立業”，即影響深遠的“萬歷三大征”。

03.營哨制的空心化

萬歷三大征幾乎掏空了大明朝廷：

寧夏之役

明萬歷十九年（1591），火落赤等部進犯洮河，寧夏副總兵哱拜率兵平叛。

哱拜本為投明軍的韃靼人，平叛過程中，哱拜飛揚跋扈，虛冒軍餉，巡撫黨馨上奏朝廷，彈劾哱拜。

萬歷二十年（1592）二月，哱拜乃唆使軍鋒劉東旸殺了巡撫黨馨，劉東旸自稱總兵，以哱拜為謀士，最終叛明。

劉東旸連下中衛等數城，朝廷震怒，命李如松為寧夏總兵，調集北方數省兵力，甚至包括東南浙兵、西南苗兵平叛。

九月，李如松包圍寧夏城，決水灌城；叛軍走投無路之下竟然內訌，劉東旸被殺死；城破，李如松包圍哱拜府，哱拜全家自盡，寧夏之役結束。

朝鮮之役

萬歷二十年（1592），也就是寧夏之役的那一年，小鬼子攻打半島。

朝鮮不敵，向大明求救；大明出兵，雙方互有勝敗，最終議和罷手。

萬歷二十五年（1597），小鬼子再次攻打半島，明廷已經從寧夏騰出手來，于是先后增兵7萬，陸戰、海戰均獲大勝，朝鮮之役結束。

平播之役

萬歷二十四年（1596），播州土司楊應龍公然反明，在四川、貴州兩省燒殺搶掠，濫殺無辜。

萬歷二十七年（1599），貴州巡撫江東之派都指揮使楊國柱率3000兵力前往播州進剿；誰也沒有想到，楊應龍竟然花費重金招募苗兵達10萬之眾，貴州3000兵力如羊入狼口，悉數戰死，就連楊國柱也戰死沙場！

萬歷皇帝龍顏震怒，命李化龍為總督，調四川、貴州、湖廣三省大軍，組成24萬大軍，進剿播州。

萬歷二十八年（1600），楊氏數百年經營的堡壘海龍囤被攻破，楊應龍自焚而亡，播州之役結束。

據相關史料記載，萬歷三大征耗費銀兩可能達1160多萬兩，其中：寧夏之役180多萬兩，朝鮮之役780多萬兩，播州之役200多萬兩，幾乎掏空了大明朝廷。

對于萬歷三大征，黔程并不肯定其積極的意義；黔程想表達的是，大明朝廷是真的沒錢了，也就沒有錢再支撐耗資巨量的營哨制了。

更為要命的是，拉丁美洲的黃金白銀已被歐洲剝奪殆盡，歐洲再無白銀支撐對大明的貿易，大明貿易順差流入的白銀，急劇下降。

而張居正改革清理出來的2.8億畝土地，隨著土地的兼并，再次集中到不用交稅的官僚地主手中，改革的紅利也同樣消耗殆盡。

大明再無銀兩維持營哨，由此營哨規模大為下降，以明末時期貴州為例，全省兵力不過5000左右。

一個省只有5000兵力是什么概念，甚至連一個衛5600兵力的規模都比它多，鼎盛時期，貴州一省就有20多個衛！

營哨制還在，可營哨卻空心化了！

04.衛所的余暉

繼衛所空心化后，營哨也空心化，大明不可避免地邁向了滅亡的末路！

明萬歷皇帝在位48年，留給明光宗朱常洛的已是千瘡百孔的爛攤子；朱常洛即位不過一個月，就離去死亡。

朱常洛死后，長子朱由校即位，即明熹宗；朱由校并不喜歡做皇帝，一門心思撲在其深愛的木匠手藝上。

明天啟元年（1620），四川永寧宣撫使奢崇明反明，攻下重慶后圍攻成都城。

與永寧奢氏世代聯姻的水西安氏土司，在宣慰同知安邦彥的鼓動下，聯合水東宋氏土司，響應奢崇明，圍攻貴陽城，史稱“奢安之亂”！

朱由校與五弟朱由檢感情極深，皇宮深院內，朱由校一邊做著木匠活，一邊對朱由檢說：我這個位子，遲早會傳給你！

明天啟七年（1627），朱由校去世，年僅22歲，無嗣，遺詔朱由檢繼位；時年朱由檢16歲，就是崇禎皇帝。

崇禎即位的這一年，離萬歷皇帝死亡不過7年而已；崇禎接手的大明江山，已是風雨飄搖：西南奢安之亂，西北農民軍起義，遼東后金崛起......

明崇禎三年（1630），奢安之亂平叛成功。

永寧奢氏土司、水東宋氏土司被廢止；水西安氏土司由貴陽退回水西，其在水東的飛地——水外六目，被迫“獻給”朝廷，改土歸流。

朝廷在水外六目設敷勇、鎮西兩衛，敷勇衛下設于襄、息烽、濯靈、修文四個千戶所，鎮西下設威武、赫聲、柔遠、定遠四個千戶所。

這是大明王朝在貴州設置的最后兩個衛，不過，這時的衛所與明洪武時期的衛所已經全然不同了。

明洪武時期，衛所下面是各百戶所，由屯堡將士駐守，耕戰合一；而敷勇、鎮西兩衛下面的千戶所，不過是營哨制募兵所駐守的一個城堡而已。

敷勇、鎮西兩衛是大明衛所的落日余暉，14年后，大明滅亡!

崇禎十七年（1644），李自成攻至北京城下。

崇禎皇帝苦苦請大臣獻出銀兩以作軍餉，大臣們一聲不吭，一毛不拔，守城的兵士們，居然拿不到一兩餉銀！

大臣們想的是：對著誰喊“吾皇萬歲萬萬歲”不是喊啊，姓朱的做皇帝和姓李的做皇帝，不都是一樣嗎？

城破，崇禎皇帝煤山上吊自殺，死社稷！

李自成麾下大將劉宗敏將大明舊臣一一鎖拿，嚴刑拷打，大臣們受刑不過，只好紛紛“獻出”家產，竟達7000多萬兩！

原遼東總兵吳襄也未能幸免，在李自成的脅迫下，修書一封勸降其子吳三桂。未待吳三桂來降，劉宗敏就進入吳府，一番掠奪之后，還特意搶走了吳三桂的愛妾陳圓圓。

歷史就此改寫......

05.衛所的終結

吳三桂正欲投降李自成，卻得知父親被抓、愛妾被奪，最終沖冠一怒。

李自成親率6萬大軍奔向山海關，眼見即將擊敗吳三桂，孰料被吳三桂引來的清軍突襲，一敗涂地。

退回北京途中，李自成怒殺吳襄，并將其頭顱懸掛于高桿之上；回到京城后，又將吳三桂在京一家38口滅門；次日往西安撤退.....

清順治元年（1644），清軍進入北京，年僅6歲的順治皇帝成為進入中原的第一位清朝皇帝；雖然后來23歲就去世，卻由此得到了清世祖的廟號。

清康熙時期，朝廷對明朝衛所進行了改置或撤并，或改為府縣，或與府縣合并，或直接撤銷。

明朝衛所歷史終結！

二、討兌寨

01.討兌寨

討兌寨其實算不上是真正的屯堡。

或者講，我知道討兌寨周邊有郭家屯、馬官屯、蔡官屯、單家屯、袁家屯等，這些屯堡無一例外是以屯堡將士的姓來命名，討兌寨并不是一個常見的屯堡命名。

一種說法是，“討兌”兩字源于村中白族的語言。

討兌寨有漢族、白族、苗族等，主要居民為謝、張兩姓，是歷史形成的一個多民族雜居村落。

不過，討兌寨中謝姓，確實是明初時期奉命入黔的。

土地廟

開車進入討兌寨，在一個土地廟處停車。

土地廟古樸，上有一幅陰刻對聯：“兩虎齊立千善家，一溪共灌萬畝田”；神龕上有石刻蓮花圖案；頂部有一個“佛”字；中部又沾有許多雞毛，這應該是一種本地信仰吧。

一個小小的土地廟，居然包含道教、佛教、本地信仰等諸多元素，確實有意思，中國文化多元，包容性極強，討兌寨中這個小小的土地廟，都能證明。

土地廟

謝家碉樓

進入村中，把車停在村中廣場，然后去尋找謝家碉樓。

停車處

巷道狹窄，一棟合院建筑石墻巨大規整，八字朝門，精美門樓，和屯堡合院建筑并無二致，這棟歷史建筑就是謝家大院，可惜無法入內。

狹窄小巷

謝家大院

特色標語

從謝家大院繼續前行，不過數十米，就到了謝家碉樓。

碉樓建于1940年，整整建了5年，直到1945年方才建成，由謝士真父子所建。

謝士真為黃埔第五期生，曾任團長，在黃河中下游洛陽一帶阻擊鬼子，作戰失敗后，返回老家討兌寨，為防匪患，修建碉樓。

遺憾的是，進不了院中，所以就圍繞碉樓外圍轉了一圈。

謝家碉樓

本家大哥

從碉樓回到村中主道，見到一個大哥，于是和他聊天。

大哥姓謝，是我本家大哥，因為是本家，我們聊得很愉快。

我問大哥祖籍是哪兒，大哥說他也說不清楚，老輩子有人說是從江西來的，也有人說是從南京來的。

我心里想：或許老輩子說的都沒錯，因為明初時期，確實有一支謝姓人從江西到南京，就居住在南京烏衣巷，然后再奉命入黔的。

我向大哥詢問碉樓主人謝士真后來的情況，大哥說：因為謝團長參加打鬼子，回到家鄉也沒做什么壞事，所以得善終。

聽到此言，我覺得挺欣慰。

我問大哥：討兌寨是屯堡嗎？

大哥說：這一帶都是屯堡啊，以前非常繁華，人稱“小荊州”。

大哥的回答還是沒讓我確定討兌寨究竟是不是一個真正的屯堡。

我再問大哥：吊蘿屯在哪兒？

大哥說：就從村中這條路往前走，到了水泥廠那兒，看到一個圓形的山峰就到了。

或許因為是本家，大哥再三邀請我進屋喝茶，但我想還是去尋訪吊蘿屯，就婉謝了。

前往吊蘿屯的村中小道非常狹窄，幸虧我開的是小車，如果是越野車的話，只怕是開過不去。

前往吊蘿屯

02.吊蘿屯-九峰寺

吊蘿屯

從討兌寨開車約里許，就看到了水泥廠；水泥廠左側一座喀斯特孤峰上面，就是吊蘿屯。

水泥廠

吊蘿屯

吊蘿屯是周圍村民建的防匪之所，這一點必然無疑。

至于是不是屯堡將士所建，我并不清楚；我剛才在討兌寨曾經問過大哥，大哥也說不上來，只是說：吊蘿屯有好多年歷史了。

開車到水泥路盡頭，已轉為碎石路，由此下車步行；數百米后，到達水泥廠的傳送帶處，然后穿過傳送帶。

轉為步行

穿過傳送帶

過轉送帶后往左側小道走，再過數百米，就可以看見山腳處的警示牌了。

野外游玩時，我特別喜歡看到這種警示牌，因為在我看來，其實就是一個指路牌。

小道前行

警示牌

沿著古道蜿蜒上行，不久就可以看到右側雄偉的石墻了。

上山古道

雄偉石墻

上山古道貼著崖壁，寬約1.2米，外側水泥圍欄是如今增修的，當年自然沒有，確實是險峻。

我心里想：之所以叫吊蘿屯，或許以前修建時，必須用籮筐把人、物等垂吊上去，由此得名吧。

崖壁巖道

崖壁巖道的盡頭，古道轉了一個約40度銳角，其實從施工角度來看，完全沒有必要修成銳角形，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完全是出于防御的考慮。

城門轉角處

城墻已坍塌，我略一思考，判斷這兒可能是吊蘿屯的城門。

城門外側還有一個石門，半封閉，可能是最早的城門吧，換言之，按時間先后共有兩個城門；城墻上還有瞭望孔和射擊孔，說明城墻為清末時期重建。

城墻

上行數米，就到了吊蘿屯的第二道城門。

城門上有“九峰山”三字，所謂九峰山，實際上是指討兌寨周圍九座山峰，并非特指此山；不過，后來九峰山就是指這座山。

第二道城門

門額上有精美石雕，兩側額題為：“民國丁丑年全月吉日彀立，住持僧覺蓮監修”、“討兌寨眾首人立”，說明門額是在1937年由討兌寨民眾與九峰寺主持釋覺蓮大師重修。

“九峰山”

第二道城門之后，上山古道依然蜿蜒古樸，外側石墻既是堡坎，也是防御的城墻。

防御城墻

吊蘿屯城堡終于展現在眼前，高大、雄偉、壯觀！

第三道城門前，臺階不過一尺寬，并非是財力有限，而是為防御刻意為之！

吊蘿屯城堡

城堡大門

城堡內為上、下兩個院落，往左側上行是第二層，從遺存屋基來看，是三進院落；九峰寺就在第三進處，也就是吊蘿屯的最高處。

左側上行

三進院落

九峰寺

明朝時期，討兌寨有一張姓人在九峰山躲避戰亂，得以幸免，由此在山頂修建寺廟，這是九峰寺的起源。

至清朝時期，經過不斷增修、擴建，九峰寺始成規模；不過后來又毀于戰火，估計是清咸同時期吧。

民國丁丑年即1937年，九峰寺主持釋覺蓮大師與討兌寨民眾重修九峰寺，其中討兌寨張姓人家出資出力最多。

上世紀特殊時期，九峰寺再次被毀。

如今的九峰寺，是利用原有屋基石墻所建的一棟建筑，面闊三間，進深兩間。

九峰寺

正殿有大小三門，特別有意思。

這三門其實就是佛教的“三解脫門”，中間大門叫“空門”，左側小門稱“無作門”，右側小門稱“無相門”。

只不過一般是建在寺院外側或圍墻處，不像九峰寺這般，三解脫門與正殿大門直接合而為一，很有特點。

“三解脫門”

我本以為殿內供奉釋迦牟尼，結果發現中間結跏趺坐的佛左手持缽，是藥師佛。

藥師佛左側或許是地藏菩薩，造型古樸，我卻不敢肯定；左側塑像為紅布遮蓋，我也不好去掀開紅布辨識，估計是觀音菩薩吧。

藥師佛

大殿右側有兩尊神祇，為雷神和山神，是典型的道教神祇，其中一尊神像手上也沾有雞毛，由此讓我想起剛才在討兌寨中所見的土地廟。

雷神和山神

大殿左側也有一尊神祇，三頭六臂形象，我猜測是道教北極四圣中的天猷元帥。

天猷元帥

九峰寺雖為重建，不過神佛造型古樸，或許是依據以前樣式重塑吧。

供奉山神很好理解，九峰山嘛；供奉雷神及天猷元帥，或許是受到宋代神霄派的影響；供奉藥師佛，自然是希望保佑周圍民眾健康平安。

殿內遺存一塊石碑碎片，我仔細辨識，有“主持僧續清、徒本順......”等字。

覺、續、本三字是臨濟宗字輩（僧譜），由此看來，九峰寺是釋覺蓮、釋續清、釋本順師徒三代人共同修建的，傳承臨濟宗法脈。

石碑碎片

山野鐵路

下山途中，發現傳送帶下方居然有一條鐵路，于是前往。

下山

鐵路為單軌，整個游玩過程中我都沒看到火車經過，或許是以前三線建設時所建吧。鐵路左側孤峰，就是我剛才游玩的吊蘿屯。

鐵路與吊蘿屯

我在鐵路上漫步，靜謐的環境，讓我出現了時空錯覺：

這條本來連接來路與去處的鐵路，仿佛更像是連接了過去與未來！

過去與未來

附：本文景點地址

01.討兌寨：安順市西秀區轎子山鎮討兌寨村討兌寨組。

02.吊蘿屯-九峰寺：安順市西秀區轎子山鎮討兌寨村討兌寨組九峰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