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大學的夏日氣息被藍灣苑17A厚重隔絕層的特殊合金和過濾系統(tǒng)徹底屏蔽。空氣循環(huán)系統(tǒng)低沉恒定的嗡鳴是唯一的背景音,帶著無菌實驗室特有的、微弱的臭氧氣息。巨大的中央監(jiān)控屏幕上分割的畫面如靜止的油畫:“鐵幕”入口區(qū)域的遠紅外影像一片死寂的灰白;校園主干道幾個關鍵節(jié)點探頭捕捉到的畫面模糊不清,如同隔著磨砂玻璃;
只有標記著“火種”小組微型機動哨位的紅點,在無聲的地圖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王飛翔站在屏幕前,像一座被風霜侵蝕卻愈發(fā)嶙峋的山崖。臨時最高執(zhí)行官“磐石”的頭銜如同一副沉重冰冷、布滿棱角的鎧甲死死壓在他的肩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與硝煙的氣息——蜀中EDC分部那幾十條鮮活的生命,連同那座深埋地下的鋼鐵堡壘,已在襲擊者無聲的強光與能量切割下化作了監(jiān)測圖上凝固的、死寂的紅叉。
總部的授權與其說是命令,不如說是一塊冰冷的墓志銘,宣告他將在這片埋藏著食人巨怪的土地上獨守孤島。
裴凡生坐在旁邊的分析站前,屏幕上不再是地質(zhì)應力或空間物理的復雜模型,而是李蕓單人宿舍902內(nèi)部由偽裝探頭捕捉到的圖像投影。李蕓蜷縮在昏暗燈光下的床鋪上,身上蓋著毯子,露出的手臂和肩頸處,那些暗紅與墨綠交織的詭異晶簇和皮膚下扭曲隆起的灰白線條,如同從地獄拓印在人間的烙印,在投影中異常刺目。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敲擊著某種焦慮的節(jié)奏,鏡片后的目光沉重而疲憊,像兩塊被冰霜反復侵蝕的寒鐵。
“你確定嗎?”王飛翔的聲音像砂紙磨過粗礪的巖石,帶著一種被強力壓抑的疲憊和一種更深的不甘,“沒別的辦法?”他看向裴凡生,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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