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夏天,義和團的旗幟插遍了直隸大地,喊殺聲回蕩在每一座城市的街頭巷尾。燒教堂,殺洋人,搗毀鐵路,他們用“刀槍不入”的信念挑戰一切。
八國聯軍的軍靴踏響北中國的大地,戰火從天津燒到了保定。就在這風雨飄搖之中,一個叫廷雍的中年滿族官員站上了歷史舞臺。他做了什么,讓八國聯軍決意要將他送上斷頭臺?
廷雍是誰?
廷雍,出生在1853年的滿洲正紅旗覺羅家族,這個家族的榮耀已經隨清朝的衰落變得黯淡。
從小讀書,但成績平平,靠著旗人的身份在京城科舉中過關,成為貢生。
他沒有顯赫的背景,也沒有特別的才能。但在清朝的官場,懂得察言觀色,明白如何順勢而為,比任何才能都更重要。
一路小心翼翼地升遷,最終在1900年庚子年,出任直隸按察使。這個官職不高不低,掌管一方刑獄事務。但就在這一年,被一場亂局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一年的春天,直隸大地像一座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桶。義和團從山東一路殺到直隸,聲勢浩大。
他們打著“扶清滅洋”的旗號,成千上萬人涌入村鎮,燒教堂,殺教士,破壞鐵路。相信自己“刀槍不入”,用赤手空拳對抗洋人的子彈和大炮。
廷雍對此并不陌生。早聽說過山東義和團,但那時的他還覺得這不過是地方上的民亂,難成氣候。
可當拳民的隊伍越聚越多,直隸的村鎮傳來一樁樁教堂被燒、洋人被殺的消息時,他開始意識到,這不是一場普通的騷亂。
6月的一天,一群教民沖進了廷雍的衙門。他們跪在地上,哭喊著說義和團搶了糧食,燒了房子,還殺了家人。
教民們的臉上還帶著未干的血跡,有人手里還抱著死去的孩子。
廷雍站在大堂上,眉頭緊鎖。他知道,義和團的背后有朝廷的支持,甚至還有慈禧太后的默許。
而這些教民,很多是被洋教士改信了基督教的中國人。在拳民眼里,他們是叛徒,是“二毛子”。
廷雍沒有立刻表態。讓衙役安撫這些教民,然后讓人送他們離開。但心里很清楚,自己必須在教民和義和團之間找到平衡,否則這場亂局會把他也拖下水。
廷雍與廷杰的矛盾
就在這時,廷雍遇到了第一個真正的挑戰——上級直隸布政使廷杰。
兩人同為正紅旗出身,平日里關系不錯。但在義和團的問題上,分歧越來越大。
廷杰主張“鎮壓義和團”。他說:“洋人雖可恨,但拳匪更難控。他們燒殺搶掠,已成大亂之源。”
廷雍卻搖頭。他認為:“義和團背后有朝廷支持,慈禧太后明里暗里都在扶持他們。鎮壓?鎮得住一時,鎮不住長遠。”
兩人在直隸府衙的書房里爭得面紅耳赤,最后拍桌而起。
廷杰罵廷雍是“貪生怕死”,廷雍則冷冷回了一句:“扶義和團,也許還能保一時平安;鎮壓拳民,你我的腦袋都保不住。”
這句話并不是廷雍的妥協,而是真實想法。在他看來,鎮壓義和團,不僅會讓拳民與清廷徹底決裂,還會惹惱朝廷里那些大臣們。
而拳民的確是亂,但如果利用得當,也許能成為清廷對抗洋人的一把刀。
廷杰冷笑一聲,拂袖而去。從此,兩人的關系徹底決裂。
6月底,保定城的局勢開始失控。義和團的隊伍源源不斷涌入城中,他們喊著口號,在街頭巷尾巡游,尋找洋人和教民的蹤跡。
一些教堂被焚毀,教士和教民被砍死在街頭。整個城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恐懼之中。
廷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下令關閉城門,試圖阻止外面的義和團再進城,同時派衙役加強城內的巡邏,保護剩下的教堂和教民。
可這些措施只是權宜之計。拳民的隊伍越聚越多,甚至在城隍廟外公開聚會,宣稱“奉天承運”,要鏟除洋教。他們還到廷雍的府衙外示威,要求交出躲藏的教民。
廷雍沒有妥協。他知道,一旦他交出了教民,保定就會成為血流成河的屠殺場。而如果鎮壓這些拳民,將與整個義和團為敵,甚至被清廷斥責為“助洋反清”。
在這個關頭,廷雍選擇了“拖”。下令將教民集中保護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同時派人與拳民談判,試圖安撫情緒。他知道,拖得越久,變數就越多。但他也明白,這只是杯水車薪。
7月,一條驚天的消息傳到保定:天津失守了。
八國聯軍攻破了天津城,直隸總督裕祿自殺身亡。這座北方重鎮落入洋人之手,清廷徹底陷入了被動。廷雍聽到消息時,呆坐在書房里。
他知道,天津失守意味著什么——聯軍的下一站,很可能就是保定。
就在這時,廷雍接到朝廷的旨意。裕祿身死后,直隸總督一職空缺,而朝廷無暇從京城派人接任。于是,他被命為“護理直隸總督”,暫時接管整個直隸的防務和政務。
捧著這份圣旨,手微微發抖。他明白,這不是一份榮耀,而是一份催命的差事。
大廈將傾
10月初,保定城籠罩在壓抑的氣氛中。義和團的火把每天晚上點亮街頭,唱著口號,敲著鑼鼓。
外城的老百姓關緊了門,甚至連窗縫都用木板封死。沒人敢出聲。沒人敢反抗。
廷雍站在府衙里,看著送來的最新消息:八國聯軍已經攻占北京,并從天津一路南下,步步逼近保定。
朝廷方面,沒有援軍,也沒有進一步的指示。他甚至派人幾次上書,但信差連出城都難,更別提送到皇帝和太后的手里。
他知道,這城怕是保不住了。義和團的刀槍和清軍的弓箭,在洋人的槍炮面前,脆弱得如同紙張。
可就算保不住,他也不愿讓這城里的百姓成為尸體,更不想讓八國聯軍在保定城里燒殺搶掠。所以下了最后一道命令——關閉所有城門,全城戒嚴。
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保定。試圖用這堵墻,爭取最后一點時間。
10月16日,聯軍兵臨保定城外。發來了通牒,要廷雍開城,交出義和團領袖和教民。如果不從,保定城就將血流成河。
廷雍捏著這封通牒,手指微微發抖。一個下午,他都坐在書房里,沒有說話。
這時候,義和團的領袖們聚集在府衙里,情緒激動。他們要求廷雍堅決不投降,并表示有天命護體,“洋人的炮彈傷不了我們一根毫毛”。
他們還帶來了一把刀,說是要“送給洋鬼子”。
廷雍冷冷地看著他們。他并不信什么刀槍不入,但也不愿點破。這群拳民已經殺紅了眼,如果此刻表現出一點點退讓,下一秒被砍頭的就是自己。
他最終決定不回聯軍的通牒。想拖延時間。義和團已經把他推到了一條死路上。殺洋人,他就是戰犯。護洋人,他就是叛臣。
幾天后,聯軍發起了總攻。
保定城的城墻,原本就算不上堅固。在洋人的火炮下,很快便被轟開了一個大洞。
聯軍的士兵從城外沖了進來。義和團果然不敵。他們的刀和槍,擋不住洋人的子彈。
廷雍站在府衙的后院,聽著遠處的喊殺聲,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親信建議他換上便服,從城墻上的密道逃走。但他搖了搖頭說:“我的命,早已經在這里斷了。”
10月23日,保定城徹底淪陷。聯軍的士兵涌進城里,四處搜捕拳民和清朝官員。
廷雍被俘。他沒有反抗,也沒有試圖自盡。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該擔的責任,一定會擔。”
命運的終局
廷雍被帶到一座教堂——這是聯軍在保定設立的臨時指揮部。與其他被俘的清朝官員一起,被聯軍審問。
審判并沒有持續太久。廷雍很快成為焦點。他是直隸地區的最高長官,在聯軍眼中,要為義和團的暴行負責。
聯軍的指控很清晰:保定城里的洋教士被殺,義和團橫行鄉里,這些事情廷雍都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試圖為自己辯解。承認保定的確發生過洋人被殺的事情,但強調:“義和團不歸我管,我也無力控制。”
可聯軍根本不聽。他們需要一個交代,需要一個清朝高官的腦袋。廷雍成了這個交代。
11月6日,他被判處死刑。處刑地點選在了鳳凰臺,這是保定城外的一座高臺,從那里可以俯瞰整個城市。
廷雍被押上臺時,圍觀的人群已經擠滿了街道。很多人是來看笑話的,但也有一些拳民跪在地上,悄悄流淚。
他站在臺上,面無表情。手腳都被捆著,但卻站得筆直。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然后低聲說了一句:“動手吧。”
行刑很快結束。劊子手一刀下去,頭顱滾落在地。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尖叫,有人哭泣,也有人轉身離開。
他死后,妾燕佳氏聽到消息,服毒自盡。她沒有留下任何話。廷雍的遺體被送回北京。家人舉辦了簡單的葬禮。
傳說中,他的墳墓里有一個用銀子制成的人頭——那是家人找人打造的,用來替代真頭顱。
保定城隍廟后來為他設立了牌位。一些當地人認為,雖死于聯軍之手,卻是為了保住保定的百姓,值得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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