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驍野是京圈出了名的浪子,女朋友三天一換,從名媛到明星,沒人能在他身邊待滿一個月。
直到遇見喬與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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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為什么,這個浪子突然收了心。
他為她戒煙戒賽車,推掉所有應酬;他記得她所有喜好,連她生理期都算得清清楚楚;他把她寵上了天,要星星不給月亮。
所有人都說,想學臉紅心跳的姿勢,就去周驍野的別墅,因為他總愛把身嬌體軟的太太壓在落地窗上解鎖新花樣,從客廳到書房,從泳池到花園涼亭,旁人再也入不得他眼。
喬與微以為,這就是愛情。
直到結婚第五年,周驍野突然愛上了一個實習護士,并給她遞出了一份離婚協議。
男人靠在真皮沙發上,修長的手指夾著煙,煙霧繚繞間,那張俊美的臉顯得格外涼薄。
“與微,我很愛你,”他吐出一口煙圈,聲音低沉,“愛慘了你。”
“但是,我不能只愛你一個人,是會膩的。”
“煙煙很獨特,很純潔,很像當年的你。我起了點興趣。”
“她說,一定要我單身才愿意和我在一起。”他掐滅煙,將離婚協議書推到她面前,“你先簽了這個,等我玩膩了,我們再復婚,好不好?”
喬與微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為她瘋魔的男人,突然覺得陌生得可怕。
她看了他很久,最后什么都沒說,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驍野滿意地勾起唇角,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真乖。”
他拿起協議書,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別墅。
門關上的瞬間,喬與微腦海里響起冰冷的機械音:
【檢測到宿主已與攻略對象解除婚姻關系】
【系統將在七天后強制帶你脫離本世界】
她緩緩閉上眼,眼淚無聲滑落。
周驍野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
七年前,系統帶她來到這里,任務是攻略京圈號稱“不可能被女人馴服”的浪子周驍野。
這個任務被系統評定為地獄難度。
只因父母雙雙出軌的童年讓周驍野從不相信愛情,他身邊女人不斷,卻從不動心,圈子里都說沒人能讓他浪子回頭。
喬與微追了他整整兩年。
她在他發燒時徹夜不眠地照顧;在他生日時親手做長壽面,手上燙出好幾個水泡;甚至在他遭遇車禍時,毫不猶豫地推開他,自己差點喪命……
他終于動了心,愛意值滿格,屏退身邊所有女人,成了圈內聞名的寵妻狂魔。
當年那場轟動全球的盛世婚禮,他單膝跪地,說:“與微,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婚后他更是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夜夜纏綿時,他總抵著她的耳尖呢喃:“與微,別離開我,你離開我,我會死的。”
系統曾問過她是否要脫離世界,她卻因為對他動了心,毫不猶豫拒絕了。
“你可以留下,”系統警告她,“但你的存在完全依賴他對你的愛。如果有一天你們解除婚姻關系,我會立即帶你離開。”
喬與微從沒想過會有這一天。
直到周驍野去旗下私人醫院視察,遇到了程歲煙。
那個笨手笨腳把水潑到他胯下,又哭著幫他擦的實習護士。
一開始喬與微聽到助理匯報時,只是一笑而過,這些年想勾引周驍野的女人太多了,可他心里只有她。
但后來,周驍野去醫院的次數越來越多,嘴里提起“程歲煙”三個字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從調笑,到將她壓在落地窗時,情動巔峰卻呢喃出“煙煙”。
那一刻,喬與微渾身僵硬,如遭雷擊。
原來浪子從未回頭,他只是暫時停泊。
從那以后,周驍野不再遮掩。
他給程歲煙買最新款的包包;他親自接送她上下班;他甚至為了陪她過生日,錯過了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而現在,他為了哄程歲煙開心,親手遞給她一份離婚協議書。
喬與微攥著那張紙,心口疼得撕心裂肺。
周驍野永遠不會知道,
她曾經因為他的愛留下,如今,也將因為他的不愛而徹底離開!
喬與微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
直到手機屏幕亮起,她機械地劃開,程歲煙的朋友圈赫然映入眼簾。
照片里,周驍野捧著大束玫瑰,正深情地吻著懷里的程歲煙。
配文:【他的第99次表白,我們終成眷屬】
心臟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塊,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感覺不到疼。
“咔嗒——”
別墅的大門突然被推開。
周驍野摟著程歲煙的腰走進來,兩人臉上還帶著未散的笑意。
程歲煙看到站在客廳的喬與微,笑容瞬間凝固。
“驍野,”她撅著嘴撒嬌,“你不是說她已經簽了離婚協議嗎?怎么還在這里?”
喬與微抬手擦掉臉上的淚痕,聲音平靜:“我馬上就搬走,給你騰位置。”
她轉身就要上樓,卻被周驍野一把扣住手腕。他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你要走去哪里?我不準你離開我的世界。”
他的拇指在她脈搏處輕輕摩挲,“我不是說過嗎?我對她只是玩玩,很快就膩了。到時候我們還要復婚的,騰什么位置?”
說完,他轉向程歲煙,語氣寵溺:“她一個孤兒,出去也沒地方住。家里房間這么多,就讓她住在這里,你就當她不存在,好不好?”
程歲煙撇了撇嘴,勉強點頭:“那你要證明給我看,你一點都不愛她了。”
“怎么證明?”
“我們醫院新到了一臺電擊床,”程歲煙笑得天真,“你讓她幫我試試效果。”
第二章
周驍野皺起眉頭:“煙煙……”
“我就知道你還喜歡她!離婚只是哄我的對不對?”程歲煙紅著眼將懷里的玫瑰花狠狠摔在地上,“我雖然沒錢,但我有骨氣,我不做小三,既然如此,那我走!”
“來人!”周驍野立刻叫住保鏢,“把她送上電擊床。”
喬與微不可置信地抬頭:“周驍野……”
保鏢已經架起她的胳膊。她拼命掙扎,卻還是被按在了冰冷的電擊床上。
“開始吧。”周驍野別開眼,聲音有些發緊。
“啊!!!”
第一檔電流接通時,喬與微整個人彈了起來,劇烈的疼痛讓她瞬間繃直了身體,手指死死抓住床沿,指節發白。
她看見周驍野正溫柔地給程歲煙整理頭發,修長的手指穿梭在發絲間,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什么珍寶,就像從前,他總愛用手指卷著她的發梢,笑著說她連頭發絲都是甜的。
“加一檔。”程歲煙興奮地說。
更強烈的電流襲來,喬與微的牙齒開始不受控制地打顫,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抽搐,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她看見周驍野低頭親吻程歲煙的額頭,就像他曾經在每個清晨親吻她時一樣溫柔。
“再加。”
第三檔電流讓喬與微的眼前開始發黑,她的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嗚咽聲,像是受傷的小獸,蜷縮著想要減輕痛苦。
她看見周驍野摟著程歲煙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說著什么,惹得程歲煙嬌笑連連,就像他曾經無數次摟著她站在落地窗前索取,望著遠處的燈火說會愛她一輩子。
“最后一檔。”
最強烈的電流貫穿全身時,喬與微終于忍不住哭著慘叫出聲,她的身體劇烈地痙攣著,像是被扔上岸的魚,徒勞地掙扎。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混合著嘴角滲出的血絲,滴落在冰冷的床面上。
她看見周驍野站在不遠處,眉頭緊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卻始終沒有喊停。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喬與微突然笑了,笑得心臟發疼。
原來那些說過的永遠,都抵不過一時的新鮮感。
浪子永遠都是浪子,怎么可能真的回頭?
再醒來時,她躺在別墅的床上,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著疼痛。
“煙煙這次做得是有些過分,”他語氣歉疚,“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她,不想讓她這么快離開。”
他俯身吻了吻她蒼白的唇:“再忍忍,最多半個月,我就膩了她,到時補償你,和你回到過去,好不好?”
喬與微輕輕閉上眼睛。
周驍野,我們回不去了。
馬上,我就要徹底離開你了。
周驍野見喬與微不說話,以為她被哄好了,滿意地親了親她的額頭,起身離開。
第二天,喬與微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她下樓時,看見程歲煙正指揮著工人搬家具,客廳的沙發、餐桌、地毯全被換成了新的,連墻上她和周驍野的婚紗照也被拆了下來,丟在角落里。
“這些舊東西看著真礙眼。”程歲煙笑著對周驍野說,“我要全部換成新的!”
周驍野摟著她的腰,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連看都沒看那些被丟掉的舊物一眼。
喬與微站在樓梯口,心臟像是被鈍刀一點點割開。
工人搬完最后一件家具準備離開時,喬與微突然開口:“稍等一下。”
她摘下無名指上的婚戒,遞給工人:“這個也扔了吧。”
周驍野猛地抬頭,臉色驟變,幾步沖過來攥住她的手腕:“你做什么?”
第三章
喬與微平靜地看著他:“離婚了,婚戒留著也沒用。”
“不準扔!”周驍野壓低聲音,“我說過會復婚的,這是我親手做的,全世界只有這一枚。”
喬與微眼眶泛紅。
原來他還記得這是他親手做的婚戒,那他是否還記得,他曾經單膝跪地,顫抖著給她戴上戒指時說的誓言?
“與微,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與微,我想和你白頭偕老。”
現在,他大概已經忘了吧。
程歲煙見他們低聲爭執,不悅地走過來:“你們在說什么?”
喬與微沒等周驍野開口,直接把戒指塞進工人手里:“麻煩扔了。”
程歲煙瞥了一眼,嗤笑:“都離婚了還留著婚戒,怎么,還想著復婚呢?”
喬與微淡淡道:“正要丟。”
周驍野眼神陰沉,剛要開口,程歲煙卻挽住他的手臂,撒嬌道:“不過那枚戒指款式挺好看的,你陪我去商場挑一枚更好看的,好不好?”
周驍野頓了頓,隨即寵溺地親了親她的發頂:“好,你要什么我都答應。”
說完,他徹底忘了要回婚戒的事。
程歲煙得意地瞥了喬與微一眼,又嬌聲道:“我忙了一上午,餓了。”
周驍野立刻吩咐傭人:“去準備午餐。”
程歲煙卻搖頭:“聽說喬小姐廚藝很好,我想嘗嘗她做的湯。”
她看向喬與微,笑容甜美:“既然無名無分地住在這里,總得付點‘住宿費’吧?”
周驍野皺眉,有些猶豫。
程歲煙立刻撅嘴:“怎么,你不愿意?難不成你還對她……”
“怎么會?”周驍野打斷她,語氣篤定,“我現在只喜歡你。”
說完,他轉向喬與微,聲音放軟:“委屈你了,就做一次,哄哄她。”
喬與微麻木地走進廚房。
她知道,就算她拒絕,周驍野也會用各種方式逼她做。
她熬了一鍋湯,端出來時,程歲煙嘗了一口就皺眉:“太淡了。”
第二鍋,程歲煙又說:“太咸。”
第三鍋,喬與微剛端到餐桌前,程歲煙突然伸腳一絆——
“啊!”
滾燙的湯汁大半潑在喬與微手上,瞬間燙出一片紅腫的水泡,少部分濺到程歲煙裙擺,留下幾點污漬。
“你走路不長眼睛嗎?!”程歲煙尖叫著跳起來,眼眶瞬間紅了,“嚇死我了!”
周驍野立刻沖過來,一把將程歲煙摟進懷里仔細檢查:“傷到哪了?”
他翻來覆去地查看程歲煙的手和腿,確認她毫發無損后,這才看向喬與微。
她的右手已經紅腫不堪,水泡在燈光下泛著可怖的光澤。
周驍野眉頭一皺,下意識要叫傭人:“拿藥箱來……”
“驍野!”程歲煙拽住他的袖子,委屈地指著裙擺,“你看她把我新買的裙子弄成什么樣了!”
她咬著唇,眼淚要掉不掉:“你必須幫我出這口氣。”
周驍野喉結滾動:“你想怎樣?”
“不許給她上藥,”程歲煙甜甜地笑了,“還有,讓她給我當一天保姆。”
她歪著頭補充:“直到我開心為止。”
周驍野看著喬與微慘白的臉色,沉默片刻:“好。”
他看向喬與微,語氣不容拒絕:“你今天跟著煙煙,服務到她開心為止。”
喬與微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臟疼得麻木。
商場里,喬與微像個影子般跟在他們身后。
她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她跪在地上為程歲煙試鞋;她一遍遍往返更衣室,為程歲煙取換的衣服。
當程歲煙又一次進入試衣間時,周驍野也跟了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遲遲沒有出來。
喬與微推開門時,眼前的畫面讓她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周驍野西裝筆挺,將赤裸的程歲煙按在試衣鏡前,他修長的手指掐著程歲煙的腰,動作又狠又急,震得整個鏡子都在響。
“嗯……驍野……”程歲煙媚眼如絲,在看到喬與微的瞬間,故意抬高聲音,“你輕點……”
第四章
周驍野抬眸,對上喬與微通紅的眼眶,動作猛地一頓,他下意識要松開程歲煙,卻被她緊緊纏住。
“喬小姐來得正好,”程歲煙喘息著,紅唇勾起一抹惡意的笑,“幫我們去買盒套。”
喬與微渾渾噩噩地走向藥店,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當她顫抖著將避孕套遞過去時,程歲煙嬌笑著接過:“在外面守著,別讓人進來。”
很快,里面傳來曖昧的水聲。
一盒也漸漸用完。
“再去買一盒,”程歲煙探出頭,臉上帶著饜足的紅暈,“快點……啊!”
她突然驚叫:“驍野!不要……萬一有了孩子怎么辦……”
周驍野沙啞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那就生下來,我養。”
喬與微站在門外,心臟被撕得鮮血淋漓。
他說過,對程歲煙只是玩玩。
可現在,他連孩子都愿意生了。
她想起很久以前,他被下了藥,被別的女人吻了鎖骨。
她紅著眼眶一整夜沒睡,第二天,他直接剜了那塊皮肉,顫著聲說:“與微,別不理我好不好,我不臟,我發誓,從今往后,絕不會再讓別的女人碰我。”
可現在,他連和別的女人的孩子都愿意要了。
喬與微緩緩閉上眼,淚水無聲滾落。
不知過了多久,試衣間的簾子終于被拉開。
喬與微抬眼,看見周驍野黑色襯衫慵懶半敞,冷白的皮膚上布滿曖昧的吻痕,從鎖骨一路蔓延到腰腹。
那些刺眼的紅痕像刀子一樣扎進她眼里,疼得她眼眶發熱。
她以為折磨到此結束,程歲煙卻懶洋洋地倚在周驍野懷里:“把這里收拾干凈再走。”
喬與微沉默地蹲下身,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避孕套包裝袋黏在地板上,她伸手去撕時,指尖沾到未干的液體,疼得她渾身發顫。
等她收拾完走出商場時,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
周驍野和程歲煙早就不見了蹤影,只有一條短信孤零零地躺在她的手機里。
“我們還有下一場,你自己回去,注意安全。”
喬與微捂著臉苦笑了一聲。
天黑了,雨越下越大,她站在商場門口等了很久,卻怎么也打不到車。
好不容易買來的雨傘也被狂風吹走,她只能淋著雨,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
等回到家時,她渾身濕透,冷得發抖。
她推開浴室的門,想洗個熱水澡,卻聽見里面傳來曖昧的喘息聲。
“驍野……嗯……慢點……”
喬與微僵在原地,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
原來……他們的“下一場”是這個意思。
她默默關上門,轉身去了客房的浴室。
熱水沖刷著身體,卻怎么也洗不掉那股寒意。
這一夜,她伴著主臥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入睡,夢里全是周驍野身上那些刺眼的吻痕。
第二天清晨,她下樓時看見程歲煙懶洋洋地窩在周驍野懷里,男人修長的手指捏著勺子,正一口一口地喂她喝粥,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這種待遇,就連他最愛她的時候,她都不曾有過。
“喬小姐,”程歲煙看到她,害羞地往周驍野懷里縮了縮,“不好意思呀,昨晚動靜是不是太大了?沒吵到你吧?”
她嘴上說著抱歉,眼里卻滿是炫耀。
喬與微沒有接話,轉身去廚房倒水。
“對了,”程歲煙突然說,“今晚我有個同學聚會,喬小姐也一起去吧?正好散散心。”
“我不去。”
程歲煙立刻委屈地看向周驍野。
“別掃興,”周驍野皺眉,語氣不容拒絕,“煙煙好心邀請你。”
他懷里的程歲煙得意地勾起唇角。
最終,喬與微還是被強行帶去了聚會。
包廂里觥籌交錯,眾人圍著周驍野和程歲煙起哄。
“沒想到我們班是咱們大校花歲煙脫單最早啊!”
“聽說你官宣那天,好幾個校草傷心到要跳湖,必須自罰三杯!”
程歲煙嬌嗔地搖頭:“我不能喝酒……”
周驍野直接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我替她喝。”
他仰頭連灌三杯,喉結滾動間,酒液順著下巴滑落,引得眾人一陣起哄。
“周總好寵啊!”
“歲煙,你這男朋友哪兒找的?也太愛你了!”
入座時,沒人問喬與微是誰,也沒人在意她,只有幾個男人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目光赤裸得讓人不適。
喬與微皺眉,下意識看向周驍野。
從前哪怕有男人多看她一眼,他都會醋到發瘋,甚至揚言要挖了對方的眼睛。
可現在,他的注意力全在程歲煙身上,連個余光都沒分給她。
酒過三巡,眾人開始套周驍野的話。
“周總,你什么時候喜歡上我們歲煙的?”
周驍野喝了一杯酒,淡淡道:“一見鐘情。”
喬與微手指一顫。
原來……第一眼他就已經喜歡上程歲煙了?
“那你之前有真心喜歡過別的女人嗎?”
周驍野看了喬與微一眼,沉默片刻,最后說:“沒有。”
第五章
喬與微的心像被狠狠捅了一刀。
沒有?
那他們這五年算什么?
那些說過的誓言算什么?
他親手為她戴上的婚戒又算什么?!
“那你以后會只愛歲煙一個人嗎?”
周驍野低頭吻了吻程歲煙的唇,聲音溫柔:“會。”
“砰!”
喬與微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很久以前,他也曾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與微,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可現在,他的誓言輕易就給了別人。
酒杯碎裂的聲音引來眾人的目光,喬與微彎腰去撿碎片,卻不小心被劃破了手指。
“嘶……”她痛得皺眉。
周驍野立刻起身,拉起她的手:“怎么這么不小心?我帶你去包扎。”
程歲煙卻突然拽住他的袖子,虛弱地靠在他肩上:“驍野,我頭好暈……你陪我去樓上休息好不好?”
周驍野猶豫了一秒,最終還是放開了喬與微:“你先自己處理一下。”
說完,他摟著程歲煙離開了包廂。
喬與微看著周驍野摟著程歲煙離開的背影,也站起身想要離開。
“別急著走啊,”一個年輕男人突然擋在她面前,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酒還沒喝盡興呢。”
喬與微皺眉:“讓開。”
“裝什么清高?”另一個男人冷笑,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歲煙早就把你送給我們了。她說你饑渴得很,只要不玩死,隨便我們怎么玩。”
喬與微瞳孔驟縮,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下一秒,有人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強行灌下一杯烈酒。
火辣的酒液嗆進氣管,她劇烈地咳嗽起來,眼淚瞬間涌出。
“救命……”她掙扎著呼救,聲音卻被包廂里的音樂徹底淹沒。
粗糙的手掌撕開她的衣領,冰涼的空氣貼上肌膚,激起一陣戰栗。
“身子真白啊……”
“好軟……”
下流的調笑聲在耳邊炸開,混合著酒氣和煙味,熏得她幾欲作嘔。
她拼命掙扎,指甲在對方手臂上抓出血痕,卻換來更粗暴的壓制。
“還挺烈?”男人獰笑著扯開她的裙子,“越烈我越喜歡!”
喬與微的眼前開始發黑,絕望如潮水般涌來。
就在她即將放棄時,指尖突然碰到一個冰涼的物體——酒瓶。
她用盡全身力氣,抓起酒瓶狠狠砸在對方頭上。
“砰!”
玻璃碎裂的聲音讓所有人一愣,喬與微趁機推開他們,跌跌撞撞地沖向門口。
身后傳來怒吼和腳步聲,她不敢回頭,拼命地跑。
冷風灌進被撕破的衣領,凍得她渾身發抖,可她不敢停下。
直到看見警局藍色的燈光,她才踉蹌著撲向最近的警察,顫抖的手指死死抓住對方的袖子。
“救我……”她渾身發抖,抓住最近的警察,聲音嘶啞,“我要報警……”
話音剛落,她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喬與微再次睜開眼睛時,消毒水的氣味刺入鼻腔。
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右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喉嚨火辣辣地疼。
“醒了?”
一道低沉的男聲從床邊傳來。
喬與微轉頭,看見周驍野坐在那里,西裝革履,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擔憂,只有不耐煩。
“昨天是你報警抓了煙煙的同學?”他開門見山地問。
喬與微渾身一僵:“是。”
“撤案吧。”周驍野打斷她,揉了揉眉心,“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煙煙,你又鬧這么一出,害得她要和我分手。”
喬與微的心臟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塊。
她想起從前,有男人只是碰了一下她的手,周驍野就差點殺了對方。
最后還是她拼命抱著他,他才只砍了那人碰她的那只手。
如今她差點被侵犯,他卻要她原諒那群畜生?
第六章
“你明明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么……”她聲音發抖,“我絕不撤案!”
周驍野皺眉:“煙煙說了,他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沒造成什么實質傷害。”
“那是因為我逃了!”喬與微崩潰地喊出聲,“不然我早就……”
“夠了!”周驍野猛地站起身,“煙煙因為同學被抓,已經哭了一天了。你聽話一點,撤了這個案子。”
喬與微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如果我不呢?”
周驍野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那我只能動用特權了。”
他轉身離開,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像刀子一樣扎在她心上。
喬與微不信他會絕情到這個地步,死死咬著唇沒有簽字。
可周驍野走后不到一小時,她就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
“喬小姐,很抱歉,這個案子我們接不了。”
電話掛斷的瞬間,喬與微如墜冰窟。
這就是周驍野。
這就是她愛了五年的男人。
為了程歲煙,他連她的清白和尊嚴都可以踐踏!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蜷縮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程歲煙踩著高跟鞋走進來,紅唇勾起一抹冷笑:“醒了?”
喬與微警惕地看著她:“你來干什么?”
“你說呢?”程歲煙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膽子不小啊,敢報警抓我同學。”
她突然俯身,掐住喬與微的下巴:“不過報警了又怎樣?驍野還不是把案子撤了。”
喬與微甩開她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來你還是沒看清我現在在驍野心里的地位。”程歲煙從包里掏出一個打火機,“敢一次次踩我底線,我今天就讓你看個清楚。”
“啪嗒——”
火苗竄起的瞬間,喬與微瞳孔驟縮:“你瘋了?!”
程歲煙笑著點燃了窗簾:“是啊,我瘋了。”
火勢迅速蔓延,濃煙瞬間充滿了整個病房。
喬與微掙扎著要跑,卻被程歲煙一把拽住頭發:“不準跑!你跑了,我怎么讓你看清如今在驍野心中,到底誰更重要?”
“砰!”
后腦傳來劇痛,喬與微眼前一黑,重重摔在地上。
意識模糊間,她看見周驍野沖進火場,毫不猶豫地抱起程歲煙,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再醒來時,喬與微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透明的水立方里。
冰冷的水已經沒到膝蓋,而且還在不斷上漲。
“醒了?”
周驍野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喬與微抬頭,看見他摟著程歲煙站在水立方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你要干什么……”她的聲音發抖。
“那火是你放的吧?”周驍野冷聲問。
喬與微如遭雷擊:“你說什么?!”
“煙煙只是來勸你放過她同學,你就這樣對她?”周驍野的眼神冷得可怕,“我說過,如今她是我的心頭愛,我不會讓她受一點傷。”
他按下開關,水位瞬間又上漲了一截:“既然你不長記性,那就給你個教訓。”
水已經沒到腰間,刺骨的寒意讓喬與微渾身發抖。
“放我出去……”喬與微瘋狂的拍打著玻璃,聲音發抖,“周驍野!你知道我怕水的!”
“周驍野……”她顫抖著哀求,“求你放我出去,放火的人不是我……”
周驍野卻轉頭問程歲煙:“這樣消氣了嗎?”
程歲煙滿意地看著水已經沒到喬與微脖子的畫面,嬌聲道:“勉強吧。若你管不住她,讓她再針對我,我就離開你……”
“不準!”周驍野猛地低頭吻住她,“我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第七章
水已經沒到口鼻,喬與微拼命仰著頭,她看著水立方外擁吻的兩人,心臟疼得像是被碾碎。
她突然想起那個雨夜,
那是他們剛在一起的第一年,暴雨傾盆的夜晚,她不小心掉進湍急的河水中,周驍野連外套都來不及脫,就縱身跳進洶涌的河水。
她記得他找到她時,手臂被河底的鋼筋貫穿,鮮血染紅了一片水域,可他還是死死抱著她,在她耳邊一遍遍地說:“乖乖,我在呢。”
那時的河水也是這么冷,他的懷抱卻是暖的。
“周驍野!放我出去,求你……”
水已經漫到頭頂,喬與微呼吸困難。
“你說過……不會讓我碰水的……你說過……會永遠保護我……的……”
她的聲音哽咽,艱難得斷斷續續,卻讓周驍野的背影僵了一瞬,但下一秒,他就把程歲煙摟得更緊,吻得更深。
水漫到全身時,喬與微終于不再掙扎。
她看著周驍野親吻程歲煙時顫動的睫毛,突然明白了,
原來所謂誓言,只是在愛的時候算數。
水徹底淹沒她整個人時,喬與微緩緩閉上眼睛。
周驍野和程歲煙重歸于好后,喬與微才被從水立方里放了出來。
她渾身濕透,凍得發抖,卻連一句解釋都不想再說。
距離系統強制脫離還剩最后三天。
她不想再橫生波折,于是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安靜地等待離開的那一天。
而這一天,恰好是程歲煙的生日宴。
宴會廳金碧輝煌,賓客云集。
喬與微站在角落,看著周驍野牽著程歲煙的手,在眾人的艷羨中緩緩入場。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領帶是程歲煙最喜歡的深藍色,襯得他矜貴又優雅。
而程歲煙一襲白色魚尾裙,笑得甜美又得意。
“感謝各位來參加煙煙的生日宴。”周驍野低沉的聲音在話筒里響起,帶著一絲罕見的溫柔。
他抬手示意,侍者推上來一座巨大的水晶蛋糕,蛋糕頂端是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鉆戒。
“今天,除了慶祝她的生日,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喬與微站在人群之外,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周驍野單膝跪地,牽起程歲煙的手:“煙煙,嫁給我。”
全場嘩然,掌聲雷動。
程歲煙捂著嘴,眼淚瞬間落下:“我愿意!”
周驍野笑著將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低頭吻住了她。
喬與微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臟疼得麻木。
這就是他說的“玩玩而已”?
連婚都要結了。
可她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直到周驍野的目光穿過人群,和她四目相對。
她心如死水的眼神讓他心臟驟然一震。
恰逢程歲煙去了洗手間,周驍野立刻大步走過來,一把扣住喬與微的手腕。
“與微,剛才的事,我可以解釋。”他壓低聲音,“上次水立方的事讓我意識到,我和煙煙只是男女朋友關系,她隨時可以和我分手。”
他眉頭緊鎖:“我最討厭被威脅,所以我要給她更穩定的身份,這樣她才有安全感,我才能玩得更盡興。”
他捏了捏她的指尖:“你放心,婚禮不會履行,等我膩了,就立刻甩了她,和你復婚。”
喬與微平靜地看著他:“你和她結婚也可以,我不在意。”
第八章
周驍野瞬間沉了臉:“什么叫你不在意?”
他一把扣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我說過,我愛的人只有你,其他人都是玩玩!”
“碰到你之前,我也不是沒玩過,你看我對哪個女人上過心?”他咬牙切齒,“玩玩和真愛,我分得清!”
“喬與微,你不準離開我。”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抗拒的威脅,“否則,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
喬與微笑了笑。
可她要去的那個地方,他永遠找不到了。
她剛要開口,宴會廳的大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程歲煙跌跌撞撞地闖進來,禮服凌亂,眼眶通紅:“驍野……救我!”
周驍野立刻松開喬與微,一把將程歲煙摟進懷里:“怎么回事?”
程歲煙渾身發抖,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我去洗手間……被一群男人圍堵了……”
她猛地指向喬與微:“他們說,是她找來的!要在我的生日宴上徹底毀了我!”
喬與微瞳孔驟縮:“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沒做過!”
程歲煙哭得更厲害:“你做沒做過自己清楚!”
她扯開領口,露出脖頸上的吻痕:“要不是我拼命逃出來,我整個人就被毀了!”
她撲進周驍野懷里,聲音哽咽:“驍野,我恨不得去死……”
喬與微剛要解釋,周驍野卻猛地抬頭,眼神暴怒:“夠了!”
喬與微渾身一僵。
她從沒見過周驍野這么暴怒的模樣。
他大步走過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聲音冷得像冰:“上次水立方的事,你怎么還沒長記性?”
“放火就算了,這次你還敢毀她清白?”
他每說一句,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你知不知道,她現在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聽話?!”
喬與微被他掐得呼吸困難,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為什么……你只信她……不信我……”
周驍野冷笑:“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你要我如何信你?”
喬與微心臟疼得撕心裂肺。
就在這時,她的腦海里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檢測到宿主生命垂危】
【強制脫離程序已啟動】
【只要宿主身死,即可徹底脫離該世界】
喬與微緩緩閉上眼,眼淚無聲滑落。
“好……”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她是你心尖上的人……我動了她……那我就以死謝罪!”
她抬眸,看著周驍野暴怒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慘淡的笑:“周驍野,我祝你和你的煙煙相濡以沫,恩愛白頭!”
說完,她猛地推開他,轉身沖向身后酒店二十九層的窗戶,
而后,用盡所有力氣打開窗戶,在周驍野的注視下,縱身一躍!
砰的一聲巨響——
她的身體重重砸在酒店外的地面上,鮮血瞬間蔓延開來!
第九章
喬與微縱身躍下的瞬間,耳邊呼嘯的風聲仿佛撕裂了整個世界。
她以為自己會粉身碎骨,可預想中的劇痛卻沒有來臨。
【宿主生命體征瀕危,強制脫離程序啟動。】
冰冷的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下一秒,她的意識陷入黑暗。
“砰!”
沉悶的撞擊聲炸開,鮮血在酒店外的地面上迅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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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尖叫著四散,有人顫抖著撥打急救電話,有人捂住眼睛不敢看。
周驍野站在二十九層的窗邊,渾身血液凝固。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有人用鈍器狠狠砸碎了他的理智。
“與微……?”他喃喃出聲,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幾秒后,他猛地轉身,瘋了一樣沖向電梯,一拳砸在按鈕上。
電梯門緩緩閉合的瞬間,他直接扒開縫隙擠了出去,跌跌撞撞地沖向樓梯間。
二十九層,他一層一層往下沖,皮鞋在臺階上打滑,膝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可他感覺不到疼。
“不可能……不可能……”他喉嚨里擠出破碎的低吼,眼前全是喬與微墜樓前那個絕望的笑。
等他沖到樓下時,人群已經圍成一圈,竊竊私語。
他粗暴地推開所有人,踉蹌著撲到那具血泊中的身體前。
喬與微靜靜地躺著,身下的血像盛開的彼岸花,刺得他眼睛生疼。
她的臉色慘白,長發被血浸透,黏在臉頰上,像一幅破碎的畫。
周驍野顫抖著伸出手,指尖剛碰到她的皮膚,就被冰冷的溫度刺得縮了回來。
“與微……?”他輕輕喚她,聲音抖得不成調。
沒有回應。
“喬與微!”他猛地提高音量,一把將她抱進懷里,用力搖晃,“你醒醒!別裝死!我命令你醒過來!”
她的頭無力地垂著,四肢軟的像沒有骨頭。
周驍野的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一塊,疼的他彎下腰,幾乎快要窒息,覺得一切都像在做夢。
他死死摟著她,緊緊的貼著她冰涼的臉,仿佛這樣就能把她揉進身體里,不讓她離開。
“周總……節哀。”保鏢小心翼翼地上前,卻被他一腳踹開。
“滾!她沒死!”他赤紅著眼嘶吼,“你們都愣在這干嘛?快點叫醫生!”
程歲煙跌跌撞撞地跟下來,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慘白。
她強壓下慌亂,擠出眼淚撲過去:“驍野,你別這樣……她已經……”
“閉嘴!”周驍野猛地抬頭,眼神狠厲得像是要殺人,“與微跳樓是不是和你有關?”
程歲煙被嚇得后退一步,眼淚瞬間落下:“我、我沒有……明明是她自己跳的……”
周驍野不再理她,低頭瘋狂擦拭喬與微臉上的血跡。
可越擦越多,她的皮膚冷得像冰,任憑他怎么捂都暖不起來。
“與微……我錯了……”他貼著她的額頭,聲音哽咽,“我騙你的,我根本沒想娶她……我只是……只是……”
他說不下去了。
救護車姍姍來遲,醫生檢查后搖了搖頭:“抱歉,周先生,喬小姐已經……”
“你再亂說一句試試!”周驍野一把揪住醫生的領子,眼神癲狂,“她沒死!她只是睡著了!你再敢胡說八道,我讓你全家陪葬!”
醫生嚇得不敢說話,最后還是保鏢強行掰開他的手,讓醫護人員把“尸體”抬上救護車。
周驍野跌坐在地上,西裝沾滿血跡,像個狼狽的瘋子。
他盯著自己染紅的手掌,突然笑了,笑聲嘶啞絕望。
“周驍野,你真是……活該。”
法醫的鑒定結果很快出來:高空墜落,當場死亡。
第十章
周驍野直接把報告撕得粉碎。
“假的!”他一把掀翻辦公桌,玻璃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她沒死!一定是你們弄錯了!”
他拒絕簽署死亡證明,拒絕舉辦葬禮,甚至不準任何人對外公布喬與微的死訊。
“給我查!”他紅著眼命令手下,“就算是把整個城市翻過來,也要找到她!”
保鏢欲言又止:“周總,喬小姐的尸體已經……”
“那不是她!”周驍野猛地掐住保鏢的脖子,聲音陰冷,“她沒死,懂嗎?”
保鏢窒息著點頭,他才松手,轉身一拳砸在墻上,指節血肉模糊。
夜深人靜時,周驍野獨自坐在喬與微的房間里。
她的東西一樣沒少,梳子上還纏著幾根長發,仿佛她只是出門散心,很快就會回來。
他拿起她的枕頭,上面還殘留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是她平時最喜歡用的洗發水味道。
他死死攥著枕頭,把臉埋進去,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與微……”他啞聲呢喃,“你回來……我求你……”
無人回應。
另一邊,城市的另一端。
喬與微在醫院的病床上緩緩睜開眼睛。
【宿主已成功脫離原世界線,系統將進入休眠狀態。】
她望著陌生的天花板,輕輕摸了摸完好無損的身體。
“周驍野,這一次,是我不要你了。”
周驍野回到別墅時,整棟房子安靜的像是沒有人住過。
傭人們低著頭不敢出聲,沉默的打掃衛生,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一不小心惹周驍野生氣。
他西裝凌亂,眼底布滿血絲,手里攥著喬與微的死亡鑒定報告。
盡管他一直自欺欺人的不肯承認,可那張紙已經被他捏的皺皺巴巴,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他跌跌撞撞走向喬與微的房間。
推開門時,空氣里還殘留著她常用的那款香水味,淡淡的,像是她剛剛還在這里。
梳妝臺上放著一本日記本,封面是她最喜歡的淺藍色。
周驍野的手指微微發抖,緩緩翻開第一頁。
【今天,是嫁給周驍野的第一天。他說他會一輩子愛我,我愿意相信他。】
他的喉嚨驟然發緊,猛地翻到下一頁。
【他今天又去應酬了,回來時身上有女士香水味,我裝作沒聞到,可他連一句解釋都懶得和我說。】
再往后翻,字跡開始變得潦草,甚至有些地方被淚水暈開。
【程歲煙出現了,他變的不一樣了,看她的眼神,和當年看我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說只是玩玩……可為什么他抱著她的時候,眼中藏著的感情根本就不像是演出來的。】
【他讓我簽離婚協議,他說等他玩膩了,就回來找我,周驍野,這些年你到底把我當什么了?】
最后幾頁,字跡幾乎力透紙背,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寫下的。
【他為了程歲煙,第一次吼我,讓我上電擊床。】
【他為了程歲煙,看著我被人灌酒、差點被侵犯,我想報警保護自己,最后卻逼我撤案。】
【他為了程歲煙,把我關進水立方,看著我差點淹死。】
【周驍野,你說過會保護我的。】
最后一頁,只有一行字,筆尖幾乎劃破紙張——
【我恨你。】
第十一章
“啪!”
日記本重重砸在地上,周驍野的呼吸急促得像是快要窒息。
他猛的站起身,一把掀翻梳妝臺,瓶瓶罐罐砸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在此時顯得刺耳至極。
“喬與微!”他嘶吼著,像是瘋了一樣砸爛房間里的一切。
衣柜、床、窗簾,所有她碰過的東西,全被他撕碎踹爛,仿佛這樣就能抹去她存在過的痕跡。
可越是這樣,她的影子就越清晰。
他想起她曾經蜷縮在這張床上等他回家,想起她站在落地窗前對他笑,想起她被他按在身下時紅著眼眶求饒的樣子……
而現在,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樓下,程歲煙踩著高跟鞋走進來,聽到樓上的動靜,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終于死了,礙眼的東西。”她低聲喃喃,隨即換上擔憂的表情,快步上樓。
推開門時,周驍野正坐在地上,手里攥著酒瓶,仰頭灌下一大口,酒精順著下巴滑落,打濕了襯衫。
“驍野……”程歲煙柔聲叫他,伸手想碰他,卻被他猛地甩開。
“滾。”他聲音嘶啞,眼神陰鷙。
程歲煙咬了咬唇,委屈道:“我只是擔心你……喬與微已經死了,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說了,滾!”周驍野猛地站起身,一把掐住她的脖頸,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誰準你提她的名字?!”
程歲煙疼得眼淚直掉,掙扎著拍打他的手:“驍野!你弄疼我了!”
他冷笑一聲,甩開她,像是碰到什么臟東西一樣擦了擦手。
程歲煙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為了一個死人兇我?!”
“死人?”周驍野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不耐煩,“你再敢說她一句,我不會放過你!”
程歲煙嚇的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但很快又擠出眼淚,撲過去抱住他的腿:“驍野,你別這樣,我害怕……我們結婚好不好?我會一直陪著你,比喬與微更愛你……”
“結婚?”周驍野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低頭盯著她,眼神里滿是不屑,“你配嗎?”
程歲煙愣住了。
“從今天開始,你不準踏進這個房間一步。”他冷冷道,“再讓我看見你靠近這里,我就把你也綁到電擊床上,讓你嘗嘗她受過的苦。”
程歲煙臉色煞白,終于意識到——
喬與微死了,可周驍野的心里,再也沒有她的位置了。
夜已深,周驍野麻木的癱坐在監控室里,面前的屏幕上反復播放著喬與微跳樓的畫面。
他自虐般的看著每一個細節,想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到最后心已經疼到沒有知覺了。
喬與微站在窗邊,回頭看了最后一眼,然后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
“砰!”
每一次重播,都像是一把刀狠狠捅進他的心臟。
他抓起酒瓶直接喝光了一整瓶白酒,酒精灼燒著喉嚨,尾部也劇烈的疼了起來。
但怎樣都澆不滅心底那陣撕心裂肺的痛苦。
“與微……”他盯著屏幕,聲音哽咽,“你回來好不好?我求你……”
但自始至終都無人回應。
只有監控畫面里,她墜落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第十二章
喬與微睜開眼睛時,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在病床上,在她身上籠罩成了一圈金燦燦的光暈,溫暖得幾乎讓她恍惚。
她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自己疲憊疼痛的身體像是重新注入了很多活力,變的生動起來。
她艱難的蜷縮著麻木的手指,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沒有電擊后的淤青,沒有被燙傷的水泡,更沒有墜樓后的血肉模糊。
此時的她很健康,就像曾經還沒有做攻略任務之前一樣生機勃勃。
【宿主已成功脫離原世界線,系統能量耗盡,即將進入休眠狀態。】
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平靜而冷漠。
【從現在開始,宿主可以自由生活,再也沒有任何條例束縛。】
喬與微怔了怔,隨即輕笑了一聲,眼淚卻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
自由?
她曾經以為,自由是周驍野愛她一輩子。可后來才明白,真正的自由,是徹底離開他。
三個月后,南方靠海的安逸小鎮。
喬與微用所有的積蓄買了一家位置很好的店鋪,自己設計格局和家具,改造成了精致漂亮的花店,取名“微光”。
店面不大,但采光極好,每天清晨,陽光會透過玻璃門灑進來,將各色鮮花灑上一層溫柔的金光。
喬與微穿著簡單的棉麻長裙,赤腳踩在木地板上,仔細修剪著玫瑰的枝葉。
指尖一不小心被刺扎破,滲出一滴血珠,她卻只是輕輕擦了擦,接著低頭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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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珍惜我現在的生活,也很享受如今的一切。
日子過的很寧靜,想做什么事都沒有人束縛,
這里的居民很熱情,隔壁面包店的老板娘常給她送剛烤好的牛角包,街角的老奶奶會笑瞇瞇地夸她包的花束漂亮。
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也沒有人用憐憫或探究的眼神看她。
她終于可以自由自在的呼吸了。
某個雨后的傍晚,花店門鈴輕響。
喬與微抬頭,看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推門而入。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小臂。
“請問,有適合探望病人的花嗎?”他的聲音溫潤,像是一杯恰到好處的清茶。
喬與微點點頭:“康乃馨或者百合都比較合適。”
男人微微蹙眉:“病人對花粉有些敏感,有沒有氣味淡一些的?”
她想了想,從架子上取出一束淺綠色的洋桔梗:“這個幾乎沒有香味,花期也長。”
男人接過花束,指尖不經意碰到她的手指,溫熱的觸感讓她下意識縮了縮。
“謝謝。”他抬眼看她,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你很懂花。”
喬與微垂下眼睫:“只是工作而已。”
男人沒有多問,付完錢后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從口袋里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我叫沈宴,是市中心醫院的醫生。”他頓了頓,“如果以后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喬與微怔了怔,沒有接。
沈宴也不勉強,將名片輕輕放在收銀臺上,轉身離開。
門關上時,風鈴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第十三章
之后的日子里,沈宴開始頻繁出現在花店。
有時是買一束花送給護士站的同事,有時是單純路過進來打個招呼。
他從不問她的過去,也不刻意搭話,只是安靜地看著她修剪花枝,偶爾遞上一杯順路買的熱奶茶。
喬與微起初有些戒備,但沈宴的溫和讓她逐漸放松下來。
某天傍晚,她蹲在店門口整理新到的花材,突然聽到一聲悶響。
抬頭一看,沈宴正彎腰撿起她不小心碰倒的水桶,袖子被水浸濕了一大片。
“抱歉!”她連忙站起身,手忙腳亂地找紙巾。
沈宴卻笑了:“沒事,天氣熱,正好涼快一下。”
他蹲下來幫她扶正水桶,動作嫻熟地幫她整理散落的花枝。
喬與微愣愣地看著他的側臉,突然發現他的睫毛很長,在夕陽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你……”她猶豫了一下,“為什么總來我這里買花?”
沈宴動作一頓,抬眼看她:“因為這里的老板,看起來總是很孤獨。”
喬與微心臟猛地一顫。
“我想,也許有人陪著說說話,會好一點。”他語氣平靜,卻讓她眼眶發熱。
她倉促地低下頭,假裝整理花束,生怕他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眶。
那天之后,沈宴來得更勤了。
他會帶自己烤的小餅干給她,會在她搬重物時“恰好”路過幫忙,會在雨天提前送來一把傘。
喬與微知道他的心思,卻不敢回應。
她的心被周驍野撕得粉碎,至今仍在流血。
她不敢確定,自己還有愛一個人的能力。
直到某個深夜,她關店時突然胃痛難忍,冷汗瞬間浸透后背。
她顫抖著摸出手機,卻不知道該打給誰。
恍惚間,她按下了通訊錄里唯一的號碼。
沈宴上次堅持存進去的。
二十分鐘后,沈宴匆匆趕來,身上還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顯然是匆忙出門。
他二話不說把她抱上車,一路疾馳到醫院。
檢查后是急性胃炎,他守在她病床邊一整夜,每隔一小時就檢查一次點滴。
清晨,喬與微醒來時,發現沈宴趴在床邊睡著了,手里還攥著病歷本。
陽光落在他的發梢,鍍上一層柔軟的金色。
她輕輕伸出手,卻在即將碰到他時停住了。
“沈宴,”她低聲說,“我這樣的人……真的配重新開始嗎?”
沈宴突然睜開眼,一把握住她懸在半空的手。
“你不該問配不配,”他看著她,眼神堅定而溫柔,“你只需要問自己,想不想。”
喬與微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這一次,沒有人逼她簽離婚協議,沒有人把她關進水立方,更沒有人看著她墜樓卻無動于衷。
有的只是一個愿意在深夜照顧她的沈宴,和他掌心里傳來的,令人安心的溫度。
第十四章
周驍野跪在喬與微的衣帽間里,手指死死攥著她最后穿過的那條白色連衣裙。
布料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梔子花香,他發瘋般把臉埋進去,呼吸顫抖,仿佛這樣就能抓住她最后一絲氣息。
“周總……”助理站在門口,欲言又止,“法醫那邊催了三次,讓您過去簽字,要求盡快處理……”
“閉嘴!”周驍野猛地抬頭,眼底布滿血絲,語氣也格外激動,“我說了多少遍!與微沒有死!你們不要再說這些咒人的話了!”
說到最后,周驍野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暴怒的情緒了。
他看每個人的臉都覺得惡心,覺得每個人都想傷害喬與微。
他氣的一腳狠狠踹上了床頭柜,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柜子上的煙灰缸和花瓶摔了一地,變成了碎片和殘渣,整個房間都成了一片狼藉。
他發瘋般地翻找著她的遺物,仿佛這樣就能找到一絲她還活著的證據。
直到他的手指碰到抽屜深處一個冰冷的金屬物件。
那是一個陌生的電子設備,屏幕已經碎裂,但還能勉強亮起。
他顫抖著按下開關,殘存的電量讓屏幕閃爍了幾下,跳出一段殘缺的日志:
【宿主喬與微脫離世界程序啟動……】
【坐標定位:南方海濱城市……】
【系統能量耗盡,即將休眠……】
周驍野瞬間愣在了原地,呼吸幾乎停滯。
“脫離世界……?”他喃喃重復著這幾個字,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她沒死……她真的沒死!”
他猛地站起身,沖出房間,一把抓住守在門外的助理:“立刻去查!查所有關于快穿者和系統脫離的相關資料!聯系最頂尖的黑客,不管花多少錢,我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穿越這種事!”
助理被周驍野猙獰的表情和莫名其妙的胡言亂語嚇到了,不知道該回答什么,只能結結巴巴的點頭:“是、是,周總……”
三天后,助理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周總,我們查到一些線索……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一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穿越者案例。”
助理壓低聲音,掏出一份地圖
“而且,根據喬小姐電子設備殘留的坐標,我們鎖定了南方的一座靠海的小城市……”
周驍野的指節捏得發白,眼底翻涌著瘋狂的光芒:“準備飛機,我現在就要過去。”
助理猶豫了一下:“可是周總,這些資料的真實性還不能完全確定……”
“閉嘴!”周驍野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聲音嘶啞,“她就在那里!我知道!”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
程歲煙站在門外,臉色慘白。
她全都聽到了。
深夜,程歲煙蜷縮在臥室的角落,手指幾乎要把手機捏碎。
“給我找幾個下手狠點的人,一定要徹底把喬與微殺了!”她對著電話那頭的人低聲命令,“價錢不是問題,但我要那個女人死得干干凈凈,連尸體都不能留下。”
掛斷電話后,她走到窗前,望著漆黑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陰毒的笑。
“喬與微,沒想到你竟然還留了這一手,你既然已經死了,就該死透一點……”
南方小城,喬與微的花店剛剛打烊。
她正在整理賬目,門鈴突然響起。抬頭一看,沈宴站在門外,手里拎著兩杯熱奶茶。
“今天病人不多,提前下班了。”他笑著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要不要一起去海邊走走?”
喬與微笑的眉眼彎彎的點頭,親昵的靠在他身邊,兩人悠閑的走著。
余光處,路邊好像有個高大的黑衣身影一直在路邊站著一動不動,
而且像是在緊緊的盯著她。
喬與微覺得有些奇怪,她轉身去看,但街邊一個人都沒有了。
或許只是多想了吧。
第十五章
喬與微的花店最近在本地火了起來,因為靠近海邊風景漂亮,花束包裝的也很精致,幾乎成了外地游客來打卡的必經之地。
她忙的腳不沾地,踮著腳尖整理花架頂層的滿天星,突然眼前一陣發黑,手指不自覺地松開了花束。
“小心!”
一雙溫熱的手穩穩扶住她的肩膀,沈宴的聲音近在耳畔。
她晃了晃腦袋,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最后只記得自己跌進了一個帶著淡淡消毒水味的懷抱。
再醒來時,她躺在診所的病床上,手背上扎著點滴。
沈宴坐在床邊,眉頭緊鎖地盯著化驗單。
“血糖低到危險值,你多久沒好好吃飯了?”他的聲音比平時嚴厲,手指卻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碎發。
喬與微心虛地別開眼:“最近……有點忙。”
沈宴嘆了口氣,從保溫袋里取出還冒著熱氣的粥:“我讓食堂阿姨特意熬的,放了紅棗。”
她小口喝著粥,沈宴就坐在對面安靜地看著。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溫暖得不真實。
“以后我每天來監督你吃飯。”他突然說。
喬與微差點被粥嗆到:“不用這么……”
“不是商量。”沈宴拿走她見底的粥碗,動作自然地用拇指擦掉她嘴角的米粒,“是醫囑。”
從那天起,沈宴真的每天準時出現在花店。
有時帶著食堂的飯菜,有時是親自下廚做的便當。
喬與微抗議過太麻煩他,卻總被他用“醫者仁心”堵回去。
某個周末,沈宴拎著個畫箱推開花店門:“今天休診,陪我去個地方。”
他帶她去了海邊懸崖。碧藍的海水在陽光下閃爍,沈宴支起畫架遞給她畫筆:“試試?你說過以前很喜歡畫畫。”
喬與微握著畫筆的手微微發抖。
和周驍野結婚后,她再沒碰過顏料。
那個男人討厭她專注其他事物的樣子,只想讓自己的心里只有他一人。
“我……可能畫不好了。”
沈宴站在她身后,溫熱的掌心包裹住她顫抖的手:“跟著感覺走。”
顏料在畫布上暈開的瞬間,喬與微突然紅了眼眶。
那一刻她才發現,原來那些被扼殺的愛好,那些被壓抑的自我,一直都在等著破土而出。
回去的路上,沈宴突然停住腳步:“下周市里有畫展,要一起……”
“好。”她沒等他說完就答應了。
沈宴愣了一下,隨即笑得眼睛彎起。
喬與微看著他的側臉,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花店對面的咖啡館里,周驍野死死盯著櫥窗。
他找了三個月,終于在這座靠海的南方小鎮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
喬與微正在整理花架,陽光下她的側臉恬靜美好,甚至比記憶中還要鮮活。
周驍野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卻不敢上前。
他看著她笑著接過客人遞來的鈔票,看著她哼著歌給百合花剪枝,看著她被一個穿白大褂的高個子男人摟住肩膀——那親密的姿態像把刀狠狠捅進他心臟。
“周總,要過去嗎?”助理小心翼翼地問。
周驍野猛地站起身,又緩緩坐下:“再等等。”
那個醫生模樣的男人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什么,惹得她耳尖泛紅。
這一幕讓他難受的快要窒息。
周驍野掏出錢包扔下一疊鈔票,踉蹌著沖出咖啡館。
他站在馬路對面,隔著川流不息的車流望著花店里的喬與微,突然意識到——
她看起來那么快樂。
而這份快樂,與他無關。
第十六章
周驍野簽完購房合同的最后一頁,筆尖幾乎劃破紙張。
“對面花店的監控要24小時開著。”他對身后的助理冷聲吩咐,“她每天幾點開門,見了什么人,哪怕只是買了一杯咖啡,我都要知道。”
助理欲言又止:“周總,喬小姐她……”
“閉嘴!”周驍野猛地將鋼筆砸在墻上,呼吸變的急促起來,“多說一句你就滾蛋!”
清晨,喬與微推開店門,發現門口放著一個精致的禮盒。
淡藍色包裝紙上別著一枝新鮮的白玫瑰,盒子里是一瓶香水。
是她最喜歡的香味。
“誰送的?”沈宴拿起香水,眉頭微皺。
喬與微搖搖頭,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
這種送禮方式太熟悉了……
周驍野追求她時,就總愛用白玫瑰配禮物。
“可能是客人落下的。”她強作鎮定的把香水塞進柜臺,“改天貼個失物招領。”
但第二天,門口又出現了新的禮物,一盒高級水彩顏料,和她當年用的同個牌子。
第三天是一雙手工繪制的帆布鞋,正是她大學時期最愛的款式。
沈宴的臉色越來越沉:“需要我查查監控嗎?”
喬與微按住他掏手機的手:“不用。”
她聲音很輕,“都扔掉吧……”
紗簾后,周驍野的手在發抖。
他看到喬與微翻開畫集時瞬間泛紅的眼眶,看到她撫摸顏料盒時顫抖的指尖,也看到她最終將禮物全部鎖進儲物柜,一次都沒有用過。
助理戰戰兢兢地遞上新的禮盒:“周總,今天送這個嗎?”
盒子里是一條定制項鏈,在光芒下散發著璀璨的光。
喬與微二十歲生日時,他答應帶她去看真跡卻最終食言。
“送。”周驍野的眼神偏執得可怕,“把整條街都買下來送給她也行。”
程歲煙摔碎了第五個花瓶。
“跟了半個月,就拍到這些?”她將照片狠狠甩在私家偵探臉上,“我要的是她的具體位置!”
照片上只有周驍野站在某座海濱城市街角的背影,對面是一家花店。
偵探擦了擦額角的汗:“周總反偵察意識太強,我們的人已經被甩掉三次了……”
程歲煙突然安靜下來,把照片撕成了碎片:“沒關系……”
她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我絕不會放過她。”
花店打烊時分,喬與微正在教沈宴插花。
“這樣不對,”她笑著糾正他笨拙的手法,“向日葵要挑高一些……”
話音未落,門鈴突然刺耳地響起。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沖進來:“救、救命……”
沈宴深深的皺起眉,立刻進入醫生狀態:“哪里受傷了?我先給你止血!”
就在他俯身檢查的瞬間,男人眼底兇光畢露,從懷里掏出一把刀狠狠刺向喬與微!
這一切變故發生的太突然,快到喬與微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機會。
“小心!”沈宴猛地將她推開,刀刃劃過他手臂,鮮血頓時浸透白襯衫。
喬與微踉蹌著撞倒花架,掙扎著摸到手機報警。
但心里卻涌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第十七章
沈宴的血浸透了喬與微的衣袖,她死死按住他手臂上的傷口,指尖都在發抖。
“沒事……”沈宴臉色蒼白,卻還扯出一個笑,“只是皮外傷。”
警笛聲由遠及近,襲擊者早已逃之夭夭。
喬與微盯著地上那灘血跡,渾身發冷。
她認得那個人,是當年被周驍野廢了一只手的紈绔子弟。
沒想到他懷恨在心,竟然找到了這個地方來報復她。
“是他……”她渾身發抖,“周驍野肯定發現我在哪里了……”
沈宴猛地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著:“別怕,我在。”
救護車趕到時,喬與微才發現自己滿臉是淚。
醫院走廊慘白的燈光下,喬與微攥著沈宴的病歷單,紙張在她手中皺成一團。
“傷口很深,但沒傷到動脈。”醫生推了推眼鏡,“需要住院觀察兩天。”
她機械地點頭,腦子里全是那把刀刺向自己的畫面。
如果不是沈宴……
“喬小姐。”護士突然跑來,“有位先生堅持要見您。”
喬與微抬頭,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周驍野站在走廊盡頭,西裝革履,眼底一片赤紅。
他死死盯著她,像是要把她深深的刻在腦海中。
“與微。”他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你果然沒死。”
喬與微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幾個月過去了,這張臉依然英俊得令人窒息,卻也陌生得可怕。
那些電擊床上的慘叫,水立方里的窒息,還有墜樓前的心碎……全都隨著他的出現翻涌而來。
“周總認錯人了。”她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您的未婚妻在等您。”
周驍野猛地上前一步:“跟我回去。”
“回去?”喬與微突然笑了,“回去讓你再把我送上電擊床?還是關進水立方?”
周驍野臉色驟變,伸手去抓她的手腕:“那些都過去了!我現在可以解釋——”
“解釋什么?”沈宴的聲音從病房門口傳來。
他臉色蒼白,病號服上還沾著血跡,卻堅定地擋在喬與微身前,“周先生,這里是醫院。”
周驍野的目光落在沈宴纏著繃帶的手臂上,眼神瞬間陰鷙:“你就是為她擋刀的那個醫生?”
“是。”沈宴平靜地直視他,“而且我會繼續保護她。”
“保護?”周驍野冷笑一聲,突然一把扯開自己的襯衫——
一道道疤痕從他心口一直延伸到腹部,那是當時以為喬與微死了,他折磨自己的自殘痕跡。
“看清楚了,醫生。”他指著那些傷疤大吼,“這里每一道都是為了她!你拿什么跟我比?”
喬與微看著那些傷痕,胃里一陣翻涌。
曾經的周驍野也是這樣,用自殘來證明“愛”,然后要求她心軟、原諒、繼續忍受折磨。
“周驍野。”她深吸一口氣,主動握住沈宴的手,“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
周驍野如遭雷擊,整個人晃了晃。
“我們很好。”喬與微一字一句道,“請你離開。”
走廊拐角,程歲煙死死掐著自己的掌心。
她看著周驍野失魂落魄的背影,看著喬與微和沈宴十指相扣的手,指甲深深陷進肉里。
“喬與微……”她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我要你親自去辦,這次必須萬無一失。”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男聲:“明白,程小姐,這次不會有人能救她。”
程歲煙掛斷電話,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
既然周驍野還執迷不悟,那就讓喬與微徹底消失吧。
第十八章
周驍野的指節攥得發白,眼底翻涌著近乎癲狂的執念。
他盯著喬與微平靜的臉,喉嚨里擠出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跟我回去。”
喬與微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墻壁,沈宴的手臂橫在她身前,繃帶下的傷口滲出血跡。
她冷笑一聲:“回去?回去讓你再把我送上電擊床,還是關進水立方里淹死?”
周驍野的臉色變的慘白,像是被刺中要害。
他一把扯開襯衫領口,露出心口那道猙獰的疤痕——那是她“死后”他親手剜的。
“你看看!這些夠不夠贖罪?”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調,“與微,我快瘋了……這段時間我每一天都在后悔……”
“后悔?”喬與微突然笑出聲,眼淚卻砸在地上,“你后悔的是失去一個聽話的玩具吧?”她拽過沈宴的手,將他掌心貼在自己臉頰上,“現在我有新的人生,新的愛人,請你滾遠點。”
“愛人?”周驍野的目光釘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眼底瞬間掀起風暴。他猛地揮手,身后四名保鏢沖上來鉗制住沈宴。喬與微尖叫著去攔,卻被周驍野一把扛上肩頭。
“放開她!”沈宴掙扎著,傷口崩裂染紅半邊袖子。
周驍野回頭瞥他一眼,眼神陰鷙:“再碰她一下,我讓你這輩子拿不起手術刀。”
車門重重關上,喬與微的拳頭雨點般砸在周驍野胸口。
他紋絲不動,直到她精疲力竭地癱在座椅上,他才顫抖著去摸她的臉:“你活著……你真的活著……”
喬與微偏頭躲開,聲音冷得像冰:“周驍野,你讓我惡心。”
別墅的臥室被重新布置成婚房的模樣,連梳妝臺上的香水都是五年前的款式。
周驍野單膝跪在床前,捧著戒指盒的手抖得厲害:“與微,我們復婚……”
“做夢。”喬與微抓起戒指砸在他臉上,“你以為把我關起來就能回到過去?程歲煙碰過的東西,我嫌臟!”
周驍野的呼吸變得急促,眼底一片赤紅,激動的開口:“那你要我怎么樣?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嗎?”
他抓起水果刀就往胸口捅,喬與微一巴掌扇過去,刀刃劃破他臉頰,血珠濺在她手背。
“別演了!”她嘶吼著,“你對我的傷害已經造成了,永遠也不可能挽回了!”
周驍野瞬間沒了聲音,整個人僵在原地,眼底一片赤紅。
三天后,周驍野被緊急會議支開。
程歲煙踩著高跟鞋推開臥室門,身后跟著兩個戴口罩的男人。
“喬小姐,”她甜笑著晃了晃針管,“這次沒有沈醫生救你了哦。”
喬與微被按在床上,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走廊突然傳來巨響。
周驍野踹開門,目眥欲裂地掐住程歲煙的脖子:“你找死!”
監控錄像突然“啪”的一聲亮起。
程歲煙指揮人縱火、雇兇傷人的畫面一幀幀閃過。
周驍野的手越收越緊,直到程歲煙翻著白眼說出最后一句話:“你、你永遠……得不到她……”
“砰!”周驍野將她甩到墻上,轉身抱住發抖的喬與微,眼淚砸在她頸窩:“對不起……對不起……”
喬與微一把推開他,眼神厭憎至極:“別碰我,我嫌惡心!”
周驍野跪在地上,終于崩潰地捂住臉。
第十九章
周驍野動用了關系,想讓程歲煙受到應有的代價。
他不會這么輕易就放過她的,特地安排了幾個人,偽造了一份精神分裂癥的確診報告,把她送進了這里。
這輩子她都只能關在這個破舊的精神病院里,被反復折磨,慢慢贖罪。
她帶給喬與微的那些傷害,必須千倍百倍的還回來!
她被關進這間特制病房還不到24小時,卻已經鬧得整個病區不得安寧。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程歲煙抓著鐵欄桿尖叫,聲音嘶啞難聽,“我是周氏集團未來的女主人!等我出去,我要讓你們全都生不如死!”
主治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沈總,這……”
“按最嚴重的方案治療。”周驍野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她不是喜歡裝瘋賣傻嗎?那就讓她真正體驗一下精神病人的生活。”
病房門打開時,程歲煙還以為周驍野是來接她的。
她立刻換上楚楚可憐的表情,比劃著:“驍野,他們欺負我……”
“從今天開始,”周驍野站在門口,眼神冷得像在看一堆垃圾,“你會為你做過的每一件事付出代價。”
程歲煙的表情瞬間扭曲。
她瘋狂撲上來,卻被護工一把按在地上。
她掙扎著嘶吼:“周驍野!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周驍野頭也不回地離開,身后傳來程歲煙歇斯底里的咒罵聲。
第一周,程歲煙還在堅持自己的高貴身份,覺得周驍野一定會回來接她的。
每次護工送飯,她都會把餐盤打翻:“這種東西也敢端過來給我吃?”
護工們相視一笑。
第二天,她的飯菜里被下了一整盒瀉藥。
程歲煙腹瀉到虛脫時,聽見護工在門外笑著說:“周總說了,要特別照顧你這位大小姐。”
一個月后,程歲煙開始學會“乖巧”。
她不再打翻餐盤,因為上次這么做的后果是被綁在椅子上,眼睜睜看著老鼠啃咬著她的腳背。
她也不再咒罵護工,因為那些惡毒的話會換來一頓電擊治療。
但真正的折磨才剛剛開始。
“今天該洗澡了。”兩個膀大腰圓的護工架起她,將她拖進淋浴間。
冰冷的水柱直接沖在她身上,粗糙的刷子刮得她皮膚滲血。
程歲煙尖叫著掙扎,卻被按著頭嗆了好幾口水。
“周總交代了,”護工扯著她的頭發,“要幫你好好清潔哦。”
夜里,程歲煙蜷縮在濕冷的床鋪上,身上滿是淤青。
她開始出現幻覺,有時看到喬與微站在墻角冷笑,有時看到周驍野舉著針管向她走來。
“不是我做的……”她渾身顫抖的尖叫著,“都是喬與微那個賤人的錯……”
護工通過監控看到這一幕,笑著調整了藥物劑量。
足夠讓她更加神志不清,卻不會真正瘋掉。
周驍野要她清醒地感受每一分痛苦。
半個月后的某個深夜,雷聲大作。
一道閃電劈過,程歲煙突然從混沌中驚醒。
她看著自己枯瘦如柴的手臂,突然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起來。
“不……”她顫抖著爬下床,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挪到窗前。
四樓的高度,下面是灌木叢。
“我要離開這個地獄……”程歲煙用盡全身力氣翻出窗戶。
她以為自己會正好掉在軟軟的草坪上,卻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
“咔嚓”一聲脆響。
脊椎撞在突出的石階上,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清晨,園丁發現了奄奄一息的程歲煙。
她的下半身完全失去知覺,脖子以下只有手指能微微顫動。
醫生不耐煩的檢查了一下,發現已經徹底癱瘓了。
“救……我……”她艱難的喘息著,斷斷續續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精神病院院長給周驍野打電話請示。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冰冷的答復:“既然她這么想離開,給她扔到最骯臟的貧民窟去,”
當天下午,一輛破舊的面包車停在貧民窟前。
護工們像扔垃圾一樣,將程歲煙扔在一間漏雨的棚屋前。
“周總仁至義盡了,”護長踢了踢癱軟如泥的程歲煙,“還給你留了張輪椅。”
雨水打在程歲煙扭曲的臉上,她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環境。
污水橫流的巷子,散發著腐臭的垃圾堆,還有那些曾經被她踩在腳下的貧民們不懷好意的目光。
一個滿臉油光的男人蹲下來,捏起她的下巴:“喲,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啊?”
程歲煙想要掙扎,但她渾身都沒有知覺了,如今也只能任人宰割。
男人大笑著解開褲腰帶:“反正你也動不了,讓哥幾個好好照顧你……”
雨越下越大,淹沒了棚屋里傳出的嗚咽。
幾只老鼠從下水道鉆出來,啃食著輪椅旁打翻的搜飯。
程歲煙睜著空洞的眼睛,看著污水倒映中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終究還是流下了痛苦的淚水,徹底絕望了。
第二十章
沈宴站在周氏集團大樓前,身后是沈家派來的律師團隊,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沓厚厚的文件。
他抬頭看了一眼這座高聳入云的大廈,滿臉都是冷意。
今天,他無論如何都要親手把喬與微帶走。
總裁辦公室的門被狠狠的推開。
周驍野放下手機,抬起頭,看到沈宴的那一刻,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怒意。
他冷笑一聲,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沈醫生,擅闖別人的地盤,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沈宴沒有廢話,直接將一份文件甩在周驍野面前:“周總,我今天是帶著把柄來找你的。”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簽了它,放與微離開,否則明天周氏的股票會跌到一文不值。”
周驍野掃了一眼文件,嗤笑一聲:“就憑這些,也想威脅我?”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盯著沈宴,“喬與微是我的妻子,她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
“妻子?”沈宴冷笑,“離婚協議是你親手遞給她,婚戒是你看著她扔掉的,周驍野,你憑什么還認為她是你的?”
周驍野的眼神驟然陰鷙,一把揪住沈宴的衣領:“你算什么東西?也配來質問我?”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像是野獸的嘶吼,“喬與微是我的人,從五年前就是!你不過是個趁虛而入的廢物!”
沈宴任由他拽著,眼神沒有絲毫退縮:“你所謂的‘愛’,就是把她關起來,看著她痛苦?”
他猛地推開周驍野,聲音冷得像冰,“周驍野,你根本不配愛她。”
周驍野被激怒了,一拳砸向沈宴的臉。
沈宴側身躲開,反手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辦公室的玻璃茶幾被撞碎,文件散落一地。
保鏢沖進來時,周驍野擦了擦嘴角的血,厲聲道:“滾出去!”保鏢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退了出去。
周驍野喘著粗氣,盯著沈宴:“你以為這樣就能帶走她?做夢!”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把喬與微帶到頂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她下來!”
沈宴的眼神瞬間變了:“周驍野,你瘋了?!”
周驍野笑得猙獰:“我是瘋了,從她跳樓的那一刻起,我就瘋了!”
他一把拽住沈宴的衣領,“你想救她?可以,跪下來求我,或許我會考慮。”
沈宴死死盯著他,突然笑了:“周驍野,你真可悲。”
他推開周驍野,轉身朝門外走去,“我會用我的方式帶她走。”
周驍野看著他的背影,胸口劇烈起伏。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另一個號碼:“把頂樓的安保增加三倍,任何人靠近,直接動手。”
喬與微被關在頂樓的房間里,窗戶被封死,門外站著四個保鏢。
她坐在床邊,手指緊緊攥著床單,指甲幾乎陷進掌心。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
門被推開,沈宴沖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傷,白襯衫上沾著血跡。
喬與微猛地站起身,眼淚瞬間涌出:“沈宴!”
沈宴一把拉住她的手:“走!”
兩人剛跑到樓梯口,周驍野帶著人堵住了去路。
他的眼神冷得可怕,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聲音嘶啞:“與微,過來。”
喬與微搖頭,聲音發抖:“周驍野,放我走吧……求你了……”
周驍野的表情瞬間扭曲:“求我?你為了他求我?!”
他猛地掏出一把槍,對準了沈宴,“喬與微,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回到我身邊,否則我殺了他。”
喬與微的臉色瞬間慘白,她擋在沈宴面前,聲音顫抖:“周驍野,你恨的人是我,沖我來!”
周驍野的手在發抖,槍口微微晃動:“你以為我不敢?”
喬與微突然笑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你敢,你當然敢。”
她緩緩后退,站到了天臺邊緣,“但你記住,如果我死了,就是你親手逼的。”
周驍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語氣都變了:“喬與微!你給我下來!”
喬與微搖頭,聲音輕得像風:“周驍野,我寧愿死,也不想再回到你身邊。”
周驍野的槍掉在了地上,他踉蹌著上前一步,聲音破碎:“我放你走……我放你走!你下來……求你……”
喬與微看著他,始終沒有說話,最后緩緩的從天臺邊緣走下來,毫不猶豫的撲進了沈宴的懷抱。
兩人緊緊相擁,眼中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周馳也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淚水,轉過身沉默的離開了。
第二十一章
周驍野收到消息的時候,喬與微和沈宴的航班已經起飛在即。
他瘋了一樣沖出辦公室,連外套都沒拿,一路飆車闖了無數紅燈,趕到機場時,額角全是冷汗。
他跌跌撞撞地穿過安檢,在登機口前看到了喬與微的背影。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手里拿著護照,沈宴站在她身旁,正低頭替她整理圍巾。
小丶虎文丶件防丶盜印,找丶書機器人選小丶虎,穩丶定靠丶譜,不踩丶坑!
兩人笑的眉眼彎彎,眼中只有彼此。
那一瞬間,周驍野的心臟像是被人生生剜了出來。
“與微!”他嘶吼出聲,聲音沙啞得不成調。
喬與微的背影僵了一瞬,卻沒有回頭。
周驍野沖過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指節卻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他強迫她轉過身,對上的卻是一雙平靜到近乎冷漠的眼睛。
“放手。”她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扎進他心臟。
“我不放!”周驍野眼底一片赤紅,聲音發顫,“與微,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可以用一輩子贖罪!”
周圍的人群漸漸圍了過來,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喬與微看著他,忽然笑了:“贖罪?周驍野,你拿什么贖?”
她一點點掰開他的手指,聲音平靜:“我被你折磨的遍體鱗傷,甚至差點被侵犯,還有你看著程歲煙差點毀了我時的冷眼旁觀……這些,你真的覺得可以一筆勾銷嗎?”
周驍野渾身發抖,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全場嘩然。
京圈最不可一世的周家太子爺,此刻跪在機場冰冷的地板上,死死抓著喬與微的衣角,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與微,我求你……”他聲音哽咽,“沒有你,我會死的……”
喬與微低頭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周驍野,你早就該死了。”她輕聲說,“從你為了程歲煙把我送上電擊床的那一刻,我的周驍野就已經死了。”
她后退一步,掙脫他的手,轉身走向登機口。
周驍野跪在原地,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猛的咳出一口血,濺在雪白的地磚上,格外的刺目。
“喬與微!”他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名字,“你別走……求你……”
可她一次都沒有回頭。
沈宴站在登機口,冷冷地看了周驍野一眼,伸手攬住喬與微的肩膀,帶她走進了廊橋。
周驍野眼睜睜看著她的背影消失,胸口劇烈起伏,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他眼前發黑,重重栽倒在地。
醫院里,消毒水的氣味刺鼻。
周驍野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醫生說他急火攻心,胃出血嚴重,需要靜養。
可他卻像感覺不到痛一樣,只是死死攥著手機,屏幕上是喬與微最后發給他的短信:
【周驍野,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助理站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問:“周總,要派人去國外……”
“不用了。”周驍野打斷他,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讓她走吧。”
助理愣住了。
周驍野閉上眼,喉結滾動:“她幸福……就夠了。”
第二十二章
喬與微抱著剛買的花材推開店門時,夕陽正好落在街角的梧桐樹上。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沈宴發來消息:【今天準時下班,等我接你。】
她嘴角不自覺彎了彎,剛要回復,突然被人從身后輕輕蒙住了眼睛。
“猜猜是誰?”沈宴的聲音帶著笑意,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尖。
喬與微故意逗他:“是上周來買玫瑰的客人?”
沈宴低笑一聲,松開手,順勢接過她懷里的花束:“那客人有沒有告訴你,他今天準備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喬與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沈宴已經單膝跪在了地上。
沒有聚光燈,沒有圍觀人群,只有他掌心那枚素雅的銀戒在夕陽下泛著溫柔的光。
“與微,”他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我不會說永遠,但我會用每一天證明,我會在意你、珍惜你,和你牽著手慢慢的的走下去。”
喬與微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她想起很多年前那場轟動全城的求婚。
周驍野包下整片海灘,無人機在夜空拼出她的名字,而他跪在玫瑰鋪就的紅毯上,說出的話卻和后來遞來的離婚協議一樣廉價。
“怎么哭了?”沈宴慌亂地站起來,指腹擦過她臉頰,“不喜歡這個方式?我們可以...”
“喜歡。”喬與微抓住他的手,把臉埋進他掌心,“特別喜歡。”
戒指套上無名指時,梧桐樹后突然爆發出歡呼聲。
面包店老板娘舉著手機錄像,隔壁花藝師捧著早就藏好的滿天星沖過來,連總在街角曬太陽的老爺爺都笑著鼓掌。
原來他早就通知了所有鄰居。
婚禮定在小鎮教堂,賓客名單只有三十人。
“真不用請更多?”沈宴整理著請柬,突然被喬與微從背后抱住。
她搖頭,笑得眉眼彎彎說:“這些人,每一個都在我最難的時候給過溫暖。”
總多送她牛角包的面包店夫妻,暴雨天借傘給她的書店老板,還有在她低血糖暈倒時,毫不猶豫背她去診所的快遞小哥。
沈宴轉身吻她發頂:“好,都聽你的。”
試婚紗那天,喬與微在鏡前站了很久。純白的緞面婚紗沒有繁復裝飾,就像她如今的人生,簡單卻踏實。
“沈醫生,”她突然轉身,“你會不會有一天……”
“不會。”沈宴打斷她,手指穿過她指縫,兩枚素戒相碰,“我每天醒來都會重新選擇你,就像選擇呼吸一樣自然。”
喬與微紅著眼眶笑了。
她終于明白,真正的安全感不是驚天動地的誓言,而是平凡日子里無數個“再次選擇”。
在一個普通的周末晚上,喬與微收到一個沒有署名的包裹。
拆開后,她愣在了原地。
這是她一直想買到的絕版畫集,封面上是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祝你幸福。】
非常熟悉的字跡,她已經猜到是誰了。
她合上書,輕輕放進儲物柜最底層。
喬與微明白,此時此刻,她已經徹底放下了曾經的一切。
第二十三章
周驍野是從短視頻離看到喬與微已經結婚的消息的。
手機屏幕里,沈宴摟著她的腰站在花店門口,她無名指上的鉆戒在陽光下刺得他眼睛生疼。
旁邊有很多滿臉笑容的朋友們,大家一起說著吉祥的話,拍下這個視頻發到網上,沒想到竟然火了。
他猛地砸碎了酒杯,玻璃碎片扎進掌心,血混著威士忌流了滿桌。
花店門口的風鈴叮咚作響時,喬與微正在幫客人包裝花束。
抬頭看見那束白玫瑰的瞬間,她手指一顫,包裝紙嘩啦散落一地。
純白的玫瑰,沾著晨露,用她最熟悉的包裹,和周驍野當年追她時送的第一束花一模一樣。
“這……”她喉嚨發緊,“誰送的?”
送貨員搖頭:“客人沒留名字,只說……”他猶豫了一下,“祝您新婚快樂。”
喬與微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開。
她伸手想碰花瓣,卻在即將觸及時猛地縮回。
“怎么了?”沈宴從里間走出來,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立刻握住她冰涼的手。
“沒事。”她勉強笑了笑,“可能是……過敏。”
沈宴目光落在那束白玫瑰上,眼神暗了暗,卻什么也沒問。
他低頭替她整理歪掉的頭紗,指尖溫柔地拂過她耳畔:“晚上想吃什么?我新學了奶油蘑菇湯。”
喬與微望著他專注的眉眼,突然踮腳吻了他。
沈宴愣了一瞬,隨即扣住她的后腦加深這個吻,兩人在滿室花香里相視而笑。
他們都沒注意到,街對面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
周驍野坐在車里,指間的煙已經燒到指尖。
他看著她接過那束花時的顫抖,看著她對沈宴露出他從未見過的笑容,看著他們在陽光下接吻——就像最普通最幸福的一對戀人。
煙頭燙破皮膚時,他突然笑了。
多可笑啊。他曾經擁有全世界最珍貴的玫瑰,卻親手把她碾碎在泥里。
如今有人把她重新捧在手心,而他連送束花都不敢署名。
“開車。”他啞聲吩咐司機,“去機場。”
司機猶豫道:“周總,醫生說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長途……”
“我說開車!”周驍野一拳砸在車窗上,防彈玻璃震得嗡嗡作響。
車子啟動的瞬間,他最后看了一眼花店。
喬與微正把白玫瑰扔進垃圾桶,動作干脆利落,就像扔掉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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